言语细节的力度

朱晔

综合分析当前阶段初中语文教学现状不难发现，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过于侧重基础知识的教学，对于作者语言细节的把控极少涉及，十分不利于初中生个体阅读能力的提升和文学素养的强化。本文以《周亚夫军细柳》为例探讨教学过程中言语细节的力度把控策略，旨在利用《周亚夫军细柳》中词句秘秒的探索達到抛砖引玉的效果，为后续其他文章的教学积累一些经验，进而为后续教学质量的强化打好基础。

一、由句式分析言语细节的力度

“文帝之后六年，匈奴大入边。乃以宗正刘礼为将军，军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军棘门;以河内守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大入边”的“大”是作者构建段落的依据与核心。其中汉文帝三封将军“以备胡”由内容层面体现胡人入边的大，并通过三个“以……为……”的排比句再次映射“大”，文章整体气势大幅度提升，并成功构建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司马迁处理言语细节时打破常规由第二句开始省略“以”，初读起来看似唐突，但细读起来可发现其良苦用心。一来省略“以”之后视觉上句子间距更短，制造了一种紧张的氛围;二来省略“以”之后阅读时节奏更加紧迫，再次反映了军情的危急。司马迁通过张弛有度的排比句成功营造了跌宕起伏的语势，最后采用“以备胡”几字简短收尾好比因过于紧张崩断的琴弦，军情的危机感上升至最高点。

“军士吏被甲，锐兵刃，彀弓弩，持满。”司马迁可精准抓取读者的心理，知晓如何运用文字将其张力最大限度爆发。皇帝所到之处无一群臣不行跪拜之礼，君王好不威风，与盗匪入境有何不同。“霸上、棘门、直驰入”两个边防大营中均是瞬间好比闪电划过。说是劳军倒不如说是为了彰显其君王的霸气。文章中利用寥寥数字写出了似“劳”非“劳”、写清了君王霸气和将士媚气。但是在语文教学过程中需要给予文本语言更多的关注。司马迁写作过程中惜墨如金，在读者滋生失望心理时及时调转笔头描写细柳军，在遵循文章主旨的基础上顾及读者的阅读心理，并利用此时的将士媚气、君王霸气来与下文中的将士刚气、君王受气进行呼应，均是为后续周亚夫打好伏笔。司马迁描写细柳军可谓下足了功夫，连续应用动作短语呈现出将士特写，由整体到局部充分体现细柳军军营的严肃氛围，与霸上、棘门军营存在天壤之别。利用连续性短语精准地刻画出了细柳军军营将士的英勇、威武之姿，并通过将士严阵以待的描写反衬军情的危急。

二、由标点分析言语细节的力度

“天子为动，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皇帝敬劳将军。成礼而去。”就此句话中司马迁对句号的应用和其表现的文章力度进行分析。如以常规思维看待此句则采用逗号更加合理，因为上下句中的主语都是“天子”，所以思维模式上此句并不算结束，采用逗号使文看起来更加连贯。但本文中司马迁一改常规思维在后面句式省略主语的基础上仍旧使用句号。如结合文本语境细细推敲可发现如采用逗号虽然文章看起来连贯性较强，但是逻辑存在一定问题。“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由此句可知文帝已经“改容式车”，既然如此自然无需向周亚夫“称谢”。有学者认为是文帝放不下其作为皇帝的尊严亲口对将士“称谢”，其实不然，如果文帝存在此种想法断不会以天子之尊不畏辛劳亲自劳军。“此真将军矣！”是文帝对众将士和群臣的直言，更是直接击破了“面子”观点。

此外，司马迁在此处用句号还有一层含义，即更加显著地衬托出汉文帝内心之震撼。汉文帝在细柳军军营遭遇到与之前霸上、棘门完全不同的待遇，并被一次次置于尴尬境地，不仅天子先驱被据，天子亲临军营劳军都不得入，将军见到天子更是未行跪拜大礼，转而以军礼相见。与之前霸上、棘门的待遇相比其天子颜面瞬间扫地，但文帝并未因此产生怨怒情绪，反而是“改容式车”并大赞周亚夫。由文中一词一语均可感受汉文帝对细柳军将士由震撼转敬佩的情感，更是佩服周亚夫的刚正不阿，在其“改容式车”时已然将君王之尊抛之脑后，满眼满心皆是对周亚夫的敬佩与赞叹。在汉文帝回到座位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并未对周亚夫说过一句话，无法表达自己对周亚夫和整个细柳军的敬意，但是周亚夫此时早已离去。所以才有了后来汉文帝“皇帝敬劳将军”的称谢。由此可见一个句号可以包含众多细节、蕴含众多深意，带给读者无限想象的同时提升了整篇文章的文学魅力。

三、由虚词分析言语细节的力度

“居无何，上至，又不得入。于是上乃使使持节诏将军：‘吾欲入劳军。”单从整篇文章的繁简程度考量，将此句式中的“于是”二字去掉并未影响句子含义。但是“于是”二字可体现时间长度，进而故事就有了空间范围，而通过“不得入”三个字，君王和将士之间原本蕴藏的矛盾逐渐显现。汉文帝入军营陷入此种尴尬境地并未心生怨怼，而是让使者告知将军“吾欲入劳军”。由“乃”字可感受文帝在进入军营被拒绝后并未发怒而是从容平和的态度，“欲”则是带有一定的商量语气，侧面表达出汉文帝并不是一定要进入军营。此处所用的“欲”与后文中“其将固可袭而虏之”中的“固”形成强烈反差，汉文帝明事理、识大体的明君形象跃然纸上。

“亚夫乃传言开壁门。”结合上下文的具体含义可以得知此句中的“乃”理解为“才”更能突出周亚夫的人物性格。“上自劳军”的天子出行肯定具有相对较大的规模，更何况天子已然先去了霸上与荆门，“己而之细柳军”可知细柳军与霸上、棘门的距离不是很远，所以皇帝亲自劳军的消息肯定早已传到细柳军军营，作为将军的周亚夫没有理由不知晓此事。但是在皇帝亲至营门时不仅未受到周亚夫的亲自迎接，而且更不曾告知将士开门迎接，军营里仍是一番将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这根本不是迎接君王的亲自劳军，倒是有打仗的气势。司马迁通过“乃”字精准描述了周亚夫恪尽职守、令出如山、志军严明的良将形象。

“壁门士吏谓从属车骑曰：‘将军约，军中不得驱驰。于是天子乃按辔徐行。”此时的汉文帝已然进入细柳军军营内部，但是仍旧以“从属”地位处之。无论是“将军约”还是“军中”均将周亚夫的地位置于君王之上。“不得”二字更是再次削减了君王的威严。但是汉文帝面对周亚夫的“军营之约”并未产生半点不满，而是一切以“将军约”行事，“乃”“按辔徐行”均可体现汉文帝的识大体、明事理，再次反映出汉文帝的明君形象。司马迁利用几个虚词将汉文帝与周亚夫明君、良将的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由此可见虚词力度不“虚”。

由上述所言可以看出，文章中的虚词不仅可彰显人物形象，而且在整个文章中具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司马迁通过虚词的应用使故事情节更加跌宕起伏，更是利用虚词之力尽推故事情节，使其情节更加引人入胜、波澜壮阔。所以虚词应用力度要由细节进行考量。

《史记》是我国历史上非常著名的文学著作之一，本文以《周亚夫军细柳》为例，由句式、标点、虚词三个方面论述了整篇文章中的词句秘妙，希望可以带领广大读者探索不一样的文学魅力。

作者单位：江苏省宜兴市太华中学（214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