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环境治理

■文 / 王姣

渔民捕鱼 摄影/Mega Caesaria（图片链接：https://unsplash.com/photos/CH7JI7pwVcU）

地球的别名是“蓝色星球”，因为地球表面的70%被海洋覆盖。海洋为我们提供食物和工作机会、调节气候、生产氧气。海洋是地球上最大的生态系统，对生活在地球上的生物具有重要的作用。海洋拥有丰富的生物多样性，据估计是100万种海洋生物的家，虽然目前只有25万物种被发现。我们呼吸的氧气有一半以上是海洋的浮游生物生产的，它们每年吸收100亿吨的二氧化碳，对全球的碳循环起到关键作用。海洋对地球的气候进行调节，储存了大量的热量，缓解了气候变化的影响。有超过10亿人的食物主要来自于大海，主要包括鱼类和藻类。海洋还为人类提供大量的工作机会，有30亿人依靠海洋为生。

另一方面，近年来海洋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包括气候变化和污染等。气温升高带来的海平面上升，极端天气事件（例如飓风）增加，这些给海岸沿线的保护（例如防洪设施）带来了危险和压力，受其影响的还有水产业、航运、旅游业等。2℃的升温将造成15%-40%的生物多样性损失，带来诸如珊瑚白化等问题。二氧化碳导致的海洋酸化对海洋生物的生存造成威胁，使一些甲壳类生物的壳溶解。

塑料污染是来自人类的威胁，全球有90%的塑料没有被回收，每年有800万吨的塑料垃圾流入大海。这些塑料被海洋生物误食，进入食物链，最终回到人类的盘子里。臭名昭著的太平洋垃圾带，聚集了很多海洋垃圾，其面积比法国和德国加在一起还要大。全世界有超过80%的污水未经处理排入海洋。估计有2/3的海洋生物面临人类使用的日常化学品的威胁，例如清洁剂。还有用于农业的大量肥料和杀虫剂流入大海，这些有害物质会对海洋生物的健康带来威胁，进而影响食用海洋生物的人类的健康。

过度捕捞是海洋面临的另一个问题。过度捕捞造成一些鱼类数量大量减少，联合国粮农组织估计有31.4%的鱼类捕捞达到极限或被过度捕捞。一些过去数量众多的鱼类，例如蓝鳍金枪鱼，被捕捞到了濒临灭绝的程度。只有5.3%的海洋面积被设置为保护区，而科学家估计人类至少需要保护30%的海洋地区才能保持海洋生态系统的健康。近年来屡次发生的海洋漏油事件更是造成大量海洋生物的死亡和海水的大面积污染。

历史上发生过数次海洋环境污染的案例。最近的一次发生在2020年5月29日，俄罗斯境内位于北极圈的泰梅尔半岛（Taymyr peninsula）发生重大漏油事故，这是北极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漏油事故之一。事情的起因是一座发电厂的柴油罐突然爆裂，大量柴油喷漏外泄，大约有2万吨油流出了污染周围的河流和土地。有近700人参加清理工作，预计需要5-10年才能清理完毕。而柴油罐爆裂的原因据推测和其所在地区的永久冻土层（permafrost）融化导致柴油罐不稳倒塌有关。永久冻土层融化则和北极地区的温度上升有关。近年来北极的温度上升明显，速度是世界上其他地方温度上升速度的2倍。在刚刚过去的6月下旬，西伯利亚纪录到了北极圈自1885年有记录以来的最高温度38℃。这个事件非常有代表性，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环环相扣，最终导致了北极的环境污染，其生态环境已十分脆弱。

另一个有争议的案例是日本的捕鲸行为。日本捕鲸的名义是科学研究，每年捕鲸数量在200-1200头之间，其中有一些种类的鲸鱼被列入濒危物种。2017-2018年，日本捕获的鲸鱼有596条，其中包括122条怀孕的雌性鲸鱼。批评者指出，日本捕捉到的鲸鱼最后都到了餐桌上。日本则为自己辩护说捕鲸和食用鲸鱼肉是日本文化传统。在1962年，日本人食用了23万吨鲸鱼肉，而2016年这个数字下降到3000吨。有家国际机构叫国际捕鲸委员会，该委员会成立的目的是维护鲸群的数量，以期捕鲸工业永续发展。该机构规定自1986年开始，严格禁止商业捕鲸。然而，日本2019年退出了该委员会，正式恢复商业捕鲸。另一方面，科学家指出日本捕鲸地区的鲸鱼现存数量不足以支撑商业捕鲸行为。

塑料污染 摄影/Dustan Woodhouse （图片链接：https://unsplash.com/photos/RUqoVelx59I）

面对这些自然和人为因素带来的挑战，海洋环境治理至关重要。然而，鉴于海洋的综合和“公有”属性，令有效的海洋环境治理实施起来颇有难度。在国家层面，许多国家没有专门管理海洋的部门，与海洋相关的议题是由相关行业部门来负责的，例如运输部门负责海运，农业部门负责渔业捕捞，环保部门负责环境保护。在面对海洋环境问题时，各部门可能因为各自的利益不同采取对自身有利的措施，而不是从海洋的利益出发，导致对海洋利益的损害。海洋的环境治理是一个综合的议题，需要各部门紧密合作。政府部门可以考虑专门成立一个部门主管海洋相关事务，形成针对以海洋生态系统为核心框架统一高效的管理机制，充分考虑各方面的需求，以保障海洋的环境健康为前提制定决策。在国际层面，我们习惯称国家管辖范围以外的海域为全球公共资源，在对资源进行索取时可能全球各国参与者会比较积极，而到了需要对资源进行保护时，这些参与者就未必有索取时的积极态度了。对于这个问题，需要在国际组织、各国政府之间、政府与非政府组织之间开展合作，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面对海洋这样一个人类共有的财富，需要全人类团结起来，以海洋的利益为重，如果把海洋保护好，每个人都会受益，如果保护不好，最终后果就要由整个人类来承担。

2020年5月北极圈漏油事件 图片来源：Rosprirodnadzor（图片链接：https://www.themoscowtimes.com/2020/07/09/russian-mining-giant-disputes-2bln-arctic-oil-spill-fine-a7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