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吃的“月饼”,和我们今天的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宋人苏轼的“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也许是最早把饼和月结合在一起的诗句。但当时的“月饼”,和其他祭祀面食一样,普遍采用了中国人擅长的蒸煮烹饪,绝不是现在酥软焦香的模样——也许,把它视为包子更合适。
到明代,月饼烤制的形态基本确定。但当时的月饼颇大,叫做“太饼”,八月十五一家老小在庭院里赏月,共同分食,才是团圆。
自清代以来,中国人发明了分层起酥的工艺——用油酥与水油皮繁复交叠擀压,经过烘烤,得到层层叠叠的起酥,一碰掉屑,一咬满口化渣的酥饼。由于不易长途运输,且容易变质,这种酥饼常常局限于某个地区。在遇上本地特产馅料后,它的名字就变成了苏式月饼、徽式月饼、秦式月饼、宁波月饼、潮汕朥饼……
其中最珍贵的,反而是今天被年轻人排斥的五仁月饼。
清代老饕袁枚在《随园食单》里说:“酥皮月饼,以松仁、核桃仁、瓜子仁和冰糖、猪油作馅,食之不觉甜而香松柔腻,迥异寻常”。在那时候,吃得起坚果和冰糖是富贵的象征,连《红楼梦》里,也只有一家之长的贾母才能吃到“内造瓜仁油松瓤月饼”。
而现代月饼出现的标志,则是碱皮的诞生。在油皮饼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入了糖浆和碱,一方面糖浆让烘烤后的月饼带着漂亮的棕红色泽,延长了保质期;另一方面碱使月饼获得松软口感,同时增强筋力,使得饼皮更薄、承载的馅料更多,也更容易运输。
今天,我们把它称为“广式月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代表中国月饼的典型形象。
苏式月饼分为“甜宗”和“咸宗”,甜宗守着苏州大本营,内馅以白果、黑芝麻、椒盐等為上;咸宗则在周边地区发扬光大,讲究现烤现吃。
滇式月饼以“腿法”见长,云南的云腿月饼,以宣威人藏了一年多的精制火腿为馅,合旧秤四两,别称“四两坨”,内馅酥软,肥瘦相间的火腿肉与蜂蜜、精糖缠结黏连,肉香四溢,是甜咸搭配的极高境界。
如果说以上还属想象力之中,那么近年来涌现出的新式月饼,则想方设法地“把一道菜的风味塞入月饼中”,总会带来全新体验。
(据澎湃新闻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