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及其启示*

李 冲

（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天津300222）

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要求开展由“政府、学校、家长及社会各方面参与的教育质量评价活动”，鼓励社会机构参与高等职业教育的教学评估。2014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要求“完善职业教育质量评价制度，注重发挥行业、用人单位作用，积极支持第三方机构开展评估”。2019《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同样规定要“完善政府、行业、企业、职业院校等共同参与的质量评价机制，积极支持第三方机构开展评估”。可以说，作为独立法人地位的第三方参与高等职业院校评估已经成为一种趋势。为了促进我国高等职业院校第三方评估制度发展，促进评估工作高效有序展开，有必要对其他国家高等职业院校第三方评估制度进行研究。社区学院是美国实施高等职业教育的主要机构，下文以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活动为例，通过探讨美国社区学院的认证模式，以期为我国高等职业院校第三方评估制度提供借鉴。

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有三：第一，认证是美国教育质量第三方评价的主要方式之一，在提升学校质量，保障学生权益，优化内部结构，协调院校与社会关系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1］。第二，教育认证在美国有百余年的发展史，形成了比较成熟的做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第三，与其他的认证活动一般由第三方机构完全负责不同的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活动是政府部门与第三方机构合作完成认证活动，这与我国国情较为契合。

一、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概况

（一）认证主体

所谓认证主体指的是认证活动的实施者。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的认证主体包括三个，分别是宾西法尼亚教育局（Pennsylvania Department of Education）、宾夕法尼亚州职业教育委员会（Pennsylvania State Board for Vocational Technical Education）和学校认证咨询小组（Institutional Accreditation Advisory Group）。在整个认证活动中，三个机构分工明确，又相互合作，共同完成院校的认证。

宾夕法尼亚州教育局（以下简称“宾州教育局”）作为宾夕法尼亚州管理教育事业的官方机构，拥有着该州范围内所有高等职业院校的数据信息，调控该州教育事业的发展方向，为认证活动提供完善有效的信息。宾州教育局作为认证活动的执行机构，在认证活动中的主要职责有：第一，制定评估政策。宾州教育局制定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的指导原则、认证标准、程序和政策，为认证活动提供相关的依据。第二，审核认证资格。宾州教育局负责接收宾州范围内所有社区学院的认证申请，并决定其是否有具有认证资格。第三，组织现场评估。如果社区学院符合认证要求，宾州教育局将与院校确定现场评估的时间，并按要求组织现场评估。第四，举办听证会。如果被评估院校对认证活动中的相关程序及最终的认证结果有异议并提出上诉申请，宾州教育局将就此举办听证会，以回应上诉提出的问题。

宾夕法尼亚州职业教育委员会（简称“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作为美国教育部授权的第三方独立的社会性认证机构，具有独立的法人地位，负责管理、批准整个宾夕法尼亚州公立高等职业教育专业和院校的认证［2］。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的主要任务包括：第一，联合美国教育部对宾州教育局制定的高职院校认证准则进行审批；第二，在宾州教育局的授权下为整个州的高等职业教育专业服务，包括开发新的课程、规定开展教学应有的专业设施和提出教学应该达到的基本要求。该委员会作为认证活动的决策机构，在认证活动中的任务是审查宾州教育局提供的现场评估材料，并将材料和修改建议发送给学校，决定该学校最后的认证结果。

按照《美国联邦法规》（The Code of Federal Regulations）的要求，宾州教育局应组建学校认证咨询小组为整个州的公立高等职业教育服务。学校认证咨询小组的主要职责是对宾州职业教育相关的政策法规、标准等提供建议。同时，学校认证咨询小组还对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的认证体系和学校的自我评估材料进行审阅，以确保宾州教育局认证活动的公平有效，为评估质量提供保障。

学校认证咨询小组作为认证活动的咨询和保障机构，是连接宾夕法尼亚州公立高等职业教育与宾州教育局、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之间的重要纽带。在认证活动中不仅为宾州教育局提供关于职业教育方面的咨询，同时要为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的认证决策提供建议，对宾州社区学院评估活动的整体过程进行监督以及对现场评估的调查结果进行审查等。

（二）认证标准

认证标准为认证活动提供具体可操作的依据。根据《宾夕法尼亚公立高等职业教育认证指南》的规定，宾夕法尼亚社区学院认证包括六项标准（具体认证标准见表1）。

表1 宾夕法尼亚社区学院认证标准

第一，机构的领导。领导是学校发展的决策力量和前进的目标指向。在认证时，宾州教育局要审查院校是否有合格的领导组织对高等职业教育专业的预算、目标、专业发展等进行规划安排，并要求院校提供为促进宾州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而做出的行动的证明。第二，学生利益相关者和公众／社区关注焦点。在评估时要审查学校是否以学生及其他利益相关者的满意度和意见反馈来改进高等职业教育。第三，专业。专业是院校获得认证的重要指标，是人才培养的重要基础。学校是否根据劳动力市场数据成立相关的专业，并在确保道德的基础上运用各种方法向社会宣传该专业，以此使潜在生源对该专业相关信息有充分的了解，这些都是评估时需要调查的重点。第四，学生。学生是学校教学的对象，是衡量院校教育质量的关键。宾州教育局在进行认证时，要审查学生的教育权利是否得到保障并搜集学生对学校教学的满意度。第五，设备／人员／设施。社区学院有关的设备设施是学校正常运行的物质基础，工作人员是学校提供高质量教育服务的质量保障。学校是否聘请合格的教师并对其进行入职和在职培训、是否定期对设备的进行维护和更新，以确保有充足的教学资源来满足教学，都需要在评估时提供相关的证明。第六，雇主。雇主是学校制定有关高等职业教育专业的依据，同时学校也只有与雇主合作才能够取得认证的机会。宾州教育局要审查学校是否在劳动力需求和成人教育专业学生的招聘等方面与雇主开展合作，并通过与雇主进行交流，来了解学生是否满足市场需求。

（三）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程序［3］

宾夕法尼亚社区学院认证不是终身的，而是以每5年一个周期循环进行。认证活动包括初次认证和重新认证两种类型，其中初次认证的对象是没有获得认证身份的社区学院，而重新认证的对象是已经获得认证身份的社区学院。

1.初次认证评估程序

第一，准备阶段。由符合条件的院校自愿进行申请，宾州教育局通过提供技术支持来协助院校进行初步自我评估，审查学校提交的自我评估材料以确定该校是否满足认证条件。如果学校通过审核，宾州教育局就根据国家非歧视原则向全社会征集6名经验丰富的现场评估员，并提供与认证活动相关的培训（具体程序见表2）。

表2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的准备阶段

第二，现场评估阶段。现场评估小组依据学校提供的自我评估材料和预定的认证计划对学校进行现场评估。现场评估通常需要3天。评估小组将现场调查结果汇总并撰写出书面的现场评估报告，经过宾州教育局与学校认证咨询小组的审查后，提交给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具体程序见表3）。

表3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的现场评估阶段

第三，报告结果阶段。根据提交的最终报告，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确定最终认定结果，向学校发放认证决议。当学校对认证结果和认证程序有异议时，可向宾州教育局提出申诉请求，此时宾州教育局将举办听证会解决问题（具体程序见表4）。

第四，审查年度报告阶段。为了保障认证结果的有效性与认证机构的公正性，督促学校改进，被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认证过的学校每年都需要向宾州教育局提交年度审查报告，报告截止日期为每年的8月31日。州认证协调员将与宾州教育局安排的工作人员共同审查报告，并于9月30日之前将结果发送给学校。在审查年度报告期间，工作人员重点检查材料是否满足认证标准的相关要求。

表4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的报告结果阶段

2.重新认证评估程序

宾州教育局每5年对该州范围内认证过的社区学院进行重新认证。重新认证遵循与初始认证相同的标准与程序，重点审核学校在5年认证期内是否遵守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的有关准则，是否为该州的职业教育发展做出贡献等（具体过程见表5）。

表5 重新认证程序具体步骤

宾州教育局与每个获得认证的社区学院保持着长期的联系，可随时审查学校职业教育专业学生的就业数据、教学计划以及任何可能影响其认证状态的操作。由于宾州教育局与获得认证学校的联系是5年间持续进行的，所以如果当宾州教育局认为该校在职业教育领域做出的贡献能够提高整个州职业教育的水平，那么宾州教育局可以直接重新认证该学校，授予该学校新的5年期的认证。如果学校没有维持宾夕法尼亚州公共职业教育质量的预期水平，宾州教育局将提供相关的技术支持，帮助学校在现场评估之前降低被撤销认证的可能性。如果在经过现场评估之后，学校仍没有满足要求，宾州教育局将会撤销该校的认证。在重新认证期间，学校仍可以对宾州教育局做出的决定提出申诉，同时也可以在撤销认证通知书下达之日起一年后重新申请认证。

二、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的认证特点

（一）认证目的是帮助学校改进和获得联邦资助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有两个目的，分别是质量改进和质量证明。质量改进作为认证的核心目的，表现在为学校发展提供审查信息，包括在认证过程中发现学校的优势与不足，从而帮助认证学校持续改进教学，以实现教育质量的不断提高［4］。在认证过程上，宾州教育局通过对认证学校提供帮助，协助学校反思出现的各种问题，促进学校内部质量体系的改进和完善。在认证标准上，审核的重点是从影响学校发展和教学质量的诸多因素出发，帮助学校找出问题的原因并监督改正。对学生来说，认证拓宽了学生接受高等职业教育的机会，满足了其多样化教育和终身教育的需求，为个人的职业能力提供了一个发展的平台，增加了就业的机会［5］。认证的另一个主要目的是质量证明。对社区学院来说，认证为院校提供了权威的资格证明，说明其满足了社区及社会对其高质量教育的要求，同时该校的学生也具有从联邦财政获得经济援助的资格。在宾夕法尼亚州，学生是自由选择社区学院接受相关的职业教育培训，因此，具有申请经济资助的社区学院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影响学生的择校行为，从而提高学校入学率并提升学校知名度。对宾州政府来说，认证筛选了符合要求的社区学院，可提高职业教育的质量，同时能够节约教育经费［6］。

（二）认证标准具有科学性

认证标准是宾州教育局对宾州范围内社区学院和专业进行认证的基础，也是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做出认证结果的依据。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的认证标准由宾州教育局制定，经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和美国教育部的审核最终批准，符合联邦的各项教育法案。多个机构参与制定，保证了标准在制定过程中的科学性与有效性。此外，标准本身也体现着科学性的特点。认证标准包括6项，每一大项标准下都有一系列的评估细则和具体的观测点。认证标准在内容上关注教育的输入要素和输出结果。输入要素涉及人力资源、物质资源的投入，如设备设施、教师、学校领导组织等。输出要素一方面包括学生的教育成果，另一方面包括评价学生成果的相关利益主体［7］。

（三）认证程序体现参与性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的认证程序包括院校自我评估、现场访问、最终的认证结论的形成以及年度报告的审查等阶段。作为学校利益相关者的学生、教师、院校领导、企业雇主等，在每个评估阶段中都有参与其中。

在院校自我评估阶段，不仅对学生、教师、院校领导等进行详细的调查，同时还重视企业雇主的反馈意见，这些调查结果都将作为学校自我评估的一部分交给宾州教育局。在现场访问阶段，宾州教育局根据非歧视原则从全社会选择符合条件的现场评估员，任何有兴趣的人员都可以参与报名。在最终确定认证结果阶段，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结合学校认证咨询小组和行业专家的意见得出学校的认证决定。在审查年度报告阶段，宾州教育局着重审查领导组织、教师、学生、雇主等方面的材料，并根据这些材料的完善程度来确定学校是否满足年度审核。由此可见，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的认证在过程中十分重视社会人员和相关利益者的参与。这不仅保证了认证结果的可靠性，也充分显示出认证过程的参与性与透明化程度。

（四）认证主体具有独立性和中介性

宾夕法尼亚州职业教育委员会是一个非政府的、非盈利的第三方认证机构，被美国教育部认定为公共高等职业教育认证的权威机构，其独立于各个被认证的学院，不受任何利益方的干涉，确保其认证结果能够反映学院的真实水平，体现其作为认证机构的独立性。在认证标准的制定上，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不涉及具体的工作安排，避免由于制定某项有利于某认证学校的政策而使自身的公正性和独立性受到影响。

在评估人员的选择上，宾州教育局根据评估学校的性质和类型，向社会公开选择现场评估人员，任何感兴趣的个体或组织均可参加选拔，为社会上有意愿参与学校评估的人员提供了参与机会，架起了学校与社会之间的桥梁，凸显了宾州教育局作为中介组织的作用。

三、美国经验对我国高等职业院校评估制度建设的启示与借鉴

（一）最大限度发挥第三方评估制度的社会功能价值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的整套认证活动是一个功能多样化的评价体系。一方面，该认证活动能够帮助学校发现日常教育工作存在的问题，从而帮助社区学院不断改进；另一方面，该认证活动最终要给每个申请认证的学校一个认证结论，从而满足纳税人和政府机构进行质量问责的需求。这种功能多样化的第三方评价体系十分符合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需求。

近年来，高等职业教育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地位被不断强调。2019年，是我国职业教育具有重要意义的一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高职扩招专项工作实施方案》等一系列政府文件的下发，均表明了国家对高职教育的重视提高到了一个新的程度，此时的高职教育进入了“质”与“量”同步提升的新阶段。在这样的背景下，建立功能多样化的第三方的评估制度，才能够最大限度地满足不同利益相关者的评估需求，满足社会公众对高职院校教育质量的问责。但目前我国的教育评估大多是通过对院校的各项教育指标进行赋值，量化之后得出相应的分数，将高职院校按照分数进行排名。高职排名是一种终结性评估，在结果运用方面存在很大的偏颇。此外，政府部门还会根据特定的目的，另行开展评估。由于评估的目的不同，有时评估标准、评估办法甚至相互矛盾。结果是评估类型越来越多，高职院校要满足不同主体的评估，准备不同的档案材料，给高职院校带来了很大的负担。

加强对高职院校教育质量问责已是教育行政部门的必然选择。同时，运用评估结果改进教学质量也是高职院校本身的诉求。这就要求我们最大限度发挥第三方评估制度的社会功能价值，建立起功能多样化的第三方评价制度，以实现一项评价达成多种目的的效果，也就是使我国的第三方评估具有真正意义上的诊断与改进的功能。

（二）建立政府部门与第三方机构合作的第三方评估制度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是由宾州教育局负责实施执行，学校认证咨询小组参与监督，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做出最后的决策，三个主体相互合作，共同完成认证活动。宾州教育局作为政府部门，拥有申请认证学校的诸多信息，能够在认证中提供充分的信息支持，并且能够最大限度地调动社会资源以确保认证的有效进行。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作为美国教育部授权的第三方认证机构，独立于政府和学校，不受任何一方的约束，但同时与双方均有联系。由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做出认证决定，确保了认证的独立公平公正。学校咨询小组作为咨询与监督机构，为认证活动提供质量保障与信息咨询，并对认证结果提出建议。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制度启发我们去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我国应该建立怎样的职业院校第三方评估制度？提及第三方评估，人们往往想到的是由完全独立的第三方机构开展的评估活动。应该说，这的确是一种选择。但从现实来看，一个由政府部门、学校和第三方机构共同参与的第三方评估制度也许是一个更符合我国现阶段国情的选项。2012年以来，随着“三通两平台”的建设，我国职业教育信息化建设有了显著进展。出于信息安全的考虑，其中许多的相关信息是不能向外部开放的。在这样的背景下，第三方机构难以对职业院校做出恰当的评价，评估结果也难免出现偏差。同时，由于我国第三方机构的权威性不足，就导致其结果在社会公信力方面存在很大的质疑。建立起政府部门与第三方机构相互合作的评估制度，能够有效地保证高职院校教学信息的收集与归纳，为评估提供充分的信息基础。另一方面，政府部门是权威的代表，政府与第三方机构相关合作的评估制度，能够极大地提高评估活动的可靠性与权威性，不仅可满足政府部门对高职院校的质量问责，也能为关心高职教育事业的社会公众提供满意的答卷。因此，为了更好地发挥第三方评估在职业院校发展中的作用，有必要建立一个涵盖第三方机构、政府们和职业院校等各方在内的第三方评估制度。

（三）完善第三方评估机构的准入门槛及相关标准，保障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的质量

在美国，第三方机构要想具有对职业院校进行认证的资质，首先需要经过联邦教育部或者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Council for Higher Education Accreditation，CHEA）的许可。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之所以有权对高职院校和专业开展认证活动，就是因为宾州职业教育委员会获得了美国联邦教育部的许可。第三方评估机构的许可制度确保了评价活动的权威性和可靠性，促使第三方评估机构的不断对自己所开展的评估活动进行反思，从而在源头上保证了第三方评估活动的效果。

从目前来看，国内没有一套标准的第三方评估机构准入体系对评估机构进行审批，也就是说评估机构的准入标准没有制度化和规范化，国家在第三方评估质量保障体系建设的法律法规方面还不健全，可能会导致第三方评估机构市场的混乱，降低第三方评估的权威性和可靠性。同时，也很少有对评估机构的活动进行再评估的行为，这就很难确保第三方评估机构自身与其评估结果的公正性。

当前，我国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正处于发展时期。在这样的背景下，为了确保职业教育第三方机构的健康有序发展，有必要在发展的初期就对第三方评估机构在法律上做出要求，使其能够“名正言顺”的进行评估活动。“名正”是指在法律层面上的合法性，“言顺”则是指在行为层面的合理性。建立良好的法律环境，应从以下方面入手：其一，政府部门应该出台专门性的法律文件明确第三方评估组织的相关界定和法律地位，同时，还要明确规定第三方评估组织的性质以及责任、权利、义务等内容，为相关部门对第三方评估机构的审批提供依据。其二，法律法规也对第三方评估组织的行为起到约束的作用。此时的法规不仅是一个以审批机构是否合格为目的的依据，同样也是第三方评估机构行为操作的参考标准。当第三方机构的评估活动出现任何问题时，相关的法律法规能够作为解决问题的依据。因此，我们有必要结合国情，由教育主管行政部门组织相关专家制定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机构的法律法规，确定这类机构的准入程序和期限，从而建立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机构的准入制度，完善第三方评估质量保障机制。

（四）优化基于利益相关者的高职院校质量评估制度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活动虽然是一种第三方评估活动。但与认证对象有关的各种利益相关者都广泛参与了认证活动。从认证标准来看，学生、教师、社区、企业雇主等利益相关者的相关诉求都被纳入到考察的范围。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活动的这一特点符合教育评价的基本发展趋势，有助于保证评价活动的有效性，也符合职业教育的跨界特征。正因为如此，我们也应该借鉴这一做法，建立利益相关者广泛参与评估活动的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制度。

在我国现行的高等职业院校评估中，主要是评估学校的制度方面，较少涉及对作为职业教育重要参与者的企业的评估，各利益相关者在评估中的地位和话语权较弱，没有发挥实质性作用，评估主体多元化的理念并未得到有效落实。所以，建立健全职业教育质量保障体系，吸收企业参加教育质量评估，应是我国在新时期评估体系建设的重点。我国高职教育在进行评估时，要注意引进作为学校利益相关者的各方参与其中，完善认证的程序，确保认证的准确有效。

（五）评估过程应具有持续性，建立起职业院校的质量监督体系

宾夕法尼亚州社区学院认证活动是贯穿于整个认证周期的长期的过程。这一认证活动不仅包括短期的、形成认证结论的认证过程，还包括认证对象在后期的持续改进以及认证机构对认证对象改进实践的持续监督。这一点值得我们学习参考。目前我国进行的教育教学评估主要是集中在一定的时间段内，在该时期对学校的各项工作进行审查、监督、评估，根据当时的结果来确定该学校是否符合教学质量要求，是否满足了学生多样化发展的需要。但由于评估时间较短，仅仅凭借学校提供的自查材料，很难对学校的各项事宜进行全面的考察，做出合理的评价。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提出“完善职业教育督导评估办法，建立职业教育定期督导评估和专项督导评估制度……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定期听取职业教育督导评估情况汇报”。我们完全可以在第三方评估制度和职业教育督导制度之间建立起有效联系，以第三方评价结果为基础，由职业教育督导机构负责督促并检查职业院校进行改进实践。这样，彼时的教育质量评估体系就会成为高职教育不断提升的一个推动力，督促着高职院校持续地改进自身，从而最大程度上发挥职业教育第三方评估的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