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飞
大量社会学视角的科学研究表明:孩子未来的学业成就80%取决于情商,孩子未来的人生感受与情商之间有重大关联,没有情商,便感受不到幸福。
“情绪智力”(智商)是由美国中学教师萨洛维和梅耶提出。之后,哈佛大学心理学博士丹尼尔·戈尔曼参照“智商”,提出“情商”概念。情商能够帮助孩子培养健康的人际关系,进而体验与社会相处的掌控感,并帮助其在未来建立完整的人格、健全的社会关系,获得积极人生体验,感受幸福。
情商可以基于年龄限定的延展时长,让儿童通过大量“儿童组织行为”即儿童社会的充分参与、完整体验,让其获得情商培养、情商发展、情商提升的能力指向,并逐步将其从儿童时期迁移至成人社会。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发展儿童组织行为而发展情商的到达路径,指向的又不止是情商,甚至可以这样表达:成人世界中相对广谱的社会适应能力和能够指向感受幸福的健全人格,应该都可以从儿童社会组织层次的丰富体验中,寻到发展的源头。
带上孩子,我们去为他寻一条通往幸福的近路。
幼儿园放学,5个要好的小朋友想在游戏区再玩一会儿。一个在前面发话,并指挥其他小朋友和布娃娃一起并排坐好:“宝宝们,护士要给你们打针啦!”“小朋友,老师要开始上课了!”此时,孩子们脑海里是打预防针场景或是老师上课场景,并模仿建立该场景中与之呼应的规则,体验成人与成人、成人与儿童之间的不同关系。
一个人走出大学校门,来到工作岗位,他的社会适应能力集中体现在两个维度:一是继续学习的能力。意识到自己知识储备不足,主动迅速更新认知系统;二是积极参与并适应陌生环境的能力。在达成职责目标之余,逐渐清晰自己所在的组织层次关系,着力建立流畅的社交半径——从课桌到办公桌,从教室到写字间,这个人在面对环境切换时所表达出的适应程度,就是情商本质关联的社会学解读。
儿童组织行为的源头是儿童天性,或者说是人类原始结伴欲望的儿童期表达。这种组织结构以兴趣为牵动,进而形成不同的儿童组织群体,参与其中的每个儿童,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表达出所适应该群体的个体差异:有负责制定规则的,有负责组织建构的,有负责管理具体事项的,有负责跟从的,等等。
在语言学上,“情商本质”若用社会适应能力这个词汇,是更清晰的表述。比如,情商以情绪为核心,在儿童组织行为中,它观照5个维度信息:识别自己情绪;识别他人情绪;自我调控情绪;自我激励;调试他人情绪。无论是在儿童组织,还是在成人社会,如果想加入群体获得游戏资格,都必须要从管理自我情绪入手,即关联情商。
在儿童参与其组织行为过程中,家长作为儿童组织行为的“至亲旁观者”,基于实用主义考量,总会希冀自己的孩子在游戏中获得“领导力”,即在儿童组织行为里充当发起游戏、获得支持并对该游戏导向有决策作用的一方。
遗憾的是,这个貌似颇具成长性的善意,是一个巨大的误区。因为,在儿童组织行为的完整参与过程中,领导者角色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让儿童在游戏中获得完整的组织层次,并逐渐识别组织层次转换、并能迅速建立与之相匹配的机制。身为强者,体会过助人为乐之乐,所以在其他儿童组织行为中,一旦成为弱势一方,也会有找到强者来解决困境的智慧。因为曾是被动的追随者,所以当意识到可以主导某一组织行为时,才能理解并完成更多职责并迅速成为众望所归之人。
儿童组织行为的最大外化特点是容易产生纷争,小是哭闹叫喊,大到拳脚相加。比如,孩子纷争刚告一段落,眼泪未干,要继续投入战斗。这时,家长若强势介入,或带离孩子,或把对方批评一顿——此时,孩子便已经是借助家长外力,脱离了儿童组织层次,造成其组织行为的缺位体验。
成人视角的介入,是家长必须严肃思考的问题。无论是做裁判还是指手画脚,都会混淆儿童组织的层次,妨碍儿童组织的自主发展,本质就是干预、打扰、破坏。家长对孩子最大的成全,应该是在安全的大前提下,让孩子还原到儿童组织行为中,完成他表达自己的可能。
体验规则层次的丰富性,对于儿童也至关重要。比如,创造规则能力较强的儿童,一旦被过度强化创造规则的角色,那他识别规则、适应规则的能力,可能就相对缺失。步入成人社会后,当需要理解并遵守规则的时候,儿童时期对多维度规则的识别欠缺,就成了他的短板。
是遵守规则、运用规则,还是识别规则、创造规则、改变规则?这些行为模式的建立,都并非只在一个儿童组织行为里发生、完成。所以,在儿童社会中,丰富多样的体验、体验得充分饱满,尤为重要。只有让儿童充分感受到自己在各种儿童组织行为中的层次差别,并在其丰富的结构关系中实现灵活切换,并能准确捕捉制定规则、改变规则、创造规则的本质,暗合质量互变规律并能将之迁移到成人社会,或许才有可能到达家长于儿童组织行为中所希冀获得的“领导力”加持。
比如一名普通教师被提拔为中层干部后,表面看,是让他从管理的角度来面对教师、协调不同教师、协调自己和其他教师之间的角色转变,实际考验的是他对规则层次发生变化的把握。如果这位教师在儿童时期,没有组织行为和规则层次的缺失,充分获得“运用规则”“建立规则”“改变规则”能力的发展,那么他就会顺利完成社会角色的转变。这种切换能力,便是他在儿童时期的组织行为里获得的。可是,如果他从小没参与儿童组织行为,或者参与了也没有玩对,就会导致其组织行为缺位、组织层次缺失,在青春期之前,也并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干预,就会导致其成人社会适应能力的缺位,希冀获得好的发展,自然是不现实的。
归根到底,儿童社会和成人社会的组织层次与结构关系具有同质性,区别在于儿童社会指向游戏,成人社会指向做事。
角色扮演就是情商展开的起点。要想让孩子获得高情商,就要把孩子推进儿童的组织当中,基于自发的儿童社会,让孩子充分体验不同的角色。
模仿是儿童天性。每个家长都想培养自由灵动的孩子,但孩子没有机会释放天性、感受无拘,他又如何才能灵动?游戏是儿童交互信息、触碰世界的方式。唯有创造出具有丰富层次、质感多元、密度错落的儿童社会形态,才能让儿童具有体验多维角色的可能。建构并切割不同的儿童组织,而不是只停留于某个层次的规则中,获得情商发展的完整体验,才可能让儿童拥有改变规则或建立规则的开阔视角,让参与意识、自主意识、竞争意识、规则意识、安全意识、分享与合作意识得到强化,从而寻到获得高情商体验的路徑。德国与芬兰等发达国家,在教育中安置的“混龄现象”,其实就是“配置儿童组织”,人为丰富儿童组织层次,符合教育发展的内在规律。
基于当下中国社会安全的现实考量,缺少儿童自发的组织行为即儿童社区的搭建,是学校与家庭都必须正视的教育短板。孩子若有错,但错不在他,应该在家长,在师者,在外部。
因使命加持,更希冀教育的救赎。请各位家长不要以善之名,执着于温室养育、短视于揠苗助长,扼杀灵性,破坏儿童本应绽放的美好天性。还孩子于儿童之中,置儿童于自己的江湖,气宇轩昂,丰神俊朗,让孩子把功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