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晓风
如果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女性地位”等关键词,“社会地位明显提高”“不止‘半边天”“满意自己的家庭地位”等表述已占绝对主流,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我们国家女性地位的持续提高。与此相对应,女性文学开始在文学中占有一席之地,铁凝、王安忆、林白、陈染、海男、徐坤等一批女性作家佳作频出,描写女性的作品也越来越多。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更多的人开始关注女性、描写女性、研究女性,著名作家阎连科的最新长篇散文集《她们》,就是这方面的重要收获。
《她们》主要讲述了阎连科家族中女性的故事,包含他的上辈——母亲、姑姑们,同辈——姐姐、嫂子们的人生故事,以及作者老家的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女性故事。这本书看似娓娓道来,却在故事的“冰山”下蕴含着哲理的“大海”,不断强化一种理念:看清了女性的命运,也就理解了生活。
这种“理解”一方面体现为对女性细腻内心的共情能力。作者写自己的大姐出嫁,因为大姐与“我”最亲,所以“大姐嫁走了,如同姐夫也把我的心给挖走了”。“我”从部队回来,大姐来看“我”,“忽然间,我和大姐陌生了,亲情寸距也如邻居样”……但是当大姐有了孩子,孩子开始叫“我”舅舅时,“我震惊了,震惊不是因为一岁的孩子会说话,而是好像大姐把她出嫁从我身上带走的东西全部还我了”,而大姐也恢复了对“我”这个弟弟昔日的亲密无间。三言两语,作者把女性发挥亲情“纽带”作用这一事实刻画得入木三分。
作者写自己的三次相亲,第一次因为“不在一个频道”,第二次因为“一点小误会”以失败告终,第三次的相亲对象“不仅是一个城里人,而且比我以前所有相亲的姑娘都更为漂亮和娴静”。因为作者父亲久病迫切希望看到儿子成家,所以专程到她所在的城市“逼婚”,“她”和家里商量后找到“我”,“默站一会儿红着脸”表示同意。说完后,“她看看左,看看右,就又转身走去了”。阅读中,读者都为作者捏了一把汗,直到答案揭晓,我们恍然大悟,原来婚姻与爱情是可以这样美好的。
这种“理解”另一方面体现为对女性眼中世界的真实体察。大自然之中,小草也许卑微,也许无名,但是却承载了无限的绿意。女性也如此,她们也许吃尽了苦、受尽了累,但是她们的付出和坚韧也推动了历史的滚滚车轮。书中提到“我”的一个表姐,就因为“自小瞌睡多,一睡着就总是叫不醒”,到婆家后被认为是“喜欢偷懒”,就被“离婚”了。表姐数次尝试自杀未果后,便又不声不响地再嫁了。她没有想过这是一种病,针灸就可以治愈,而是认为自己沒用、名声不好,十余年未和家里联系,以至于家里至亲都不知道她在哪里生活、过得怎么样。作者还写到自己的大娘,从“我”懂事起,“大娘脸上就总是挂着笑,总是不停地哼唱着豫剧、曲剧和河南乡村的小调儿”,生活的苦难和艰辛,所受的委屈和不平,在大娘那里似乎从来没有过。在她的戏曲声中,“八个孩子长大了,个个都成家立业了”,大娘的至理名言就是:“不唱日子咋过呀。”
以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表姐的做法似乎不值得,大娘是可以被热情讴歌的,但无论是表姐还是大娘,骨子里都有一种坚强、一种甘于自我牺牲的精神。这,也是“她们”的伟大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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