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与必然

李秋生

某沿海城市近来有些不平静。一批科级干部被查处；一个县处级秘书长被“双轨”，接着一个副厅级领导干部被上级纪检部门从办公室带走。对这些官员，尤其是后两人，熟悉他们的人都感到事发“突然”。在人们印象中，他们是属于那种比较谨慎，不事张扬的人。

落马官员有“三种人”，一种飞扬跋扈，鼻子朝天，目中无人，走路横着，如大螃蟹一般；一种为人谦和，笑容满面，待人热情，有“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标兵范儿；还有一种默默无闻，深居简出，很少与外界接触，出了问题人们才知道他的尊姓大名，似乎是“地下工作者”。飞扬跋扈型的出问题，人们早有预感，不会感到惊奇，认为是迟早的事。但平时个人形象还不错的人出事了，难免让人觉得意外，为他们惋惜。

应该说，一个人一步一步走上领导岗位，基本到了人生的成熟期，用不了多久，就会离职退休，安享晚年。到时相约茶社，一壶龙井，海阔天空，闲云野鹤。可出了事，这一切都要改写了，非但享受不了晚年乐趣，还要失去人身自由，接受法律制裁，待遇形同天壤之别。每个人心中都有幸福的蓝图，但幸福的底色是平安。

不过我认为，有些官员看起来是“好好先生”，不像“坏人”，出事显得突然，但这突然中有必然，并非空穴来风。首先这些人带有“原罪”。他们通常在改革开放初期或中期起步，那年代强调“思想再解放一点，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在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如火如荼的氛围下，不少人唯恐胆子不大，什么都“敢闯敢试”，结果试掉了原则，试掉了信仰，中了“糖衣炮弹”，落下“病根”。其次这些人根基不牢。他们走上领导岗位，不能说一点才能也没有，但也不能说才能有多突出，不少是拉关系、送钞票、靠“长相”上位的。还有这些人交友不慎。到了一定位置，“朋友圈”重新洗牌，能够围着他们身边转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老板，“铁哥们”，在饭店，在歌厅，他们觥筹交错，山誓海盟，称兄道弟，深厚感情地老天荒永不变。可一旦惹出了麻烦，正是这些“铁哥们”第一时间把“老大”交了出来。因为他们从来就不是真正的朋友，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钱友”而已。有些官员表面上谦谦君子，作风端正，其实他們早就不“干净”了。由于他们的伪装，出了事还让不少人为他们同情惋惜一番，足见中国老百姓太善良了，官员的一个笑脸就会记住一辈子。

值得思考的是，“恶老虎”也好，“笑面虎”也好，本质上都是“老虎”，对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的危害殊途同归，不分伯仲。必须“痛打落水虎”，有他们在，天下难以安宁。

作为官员自身来说，在中华民族大改革大转折时期，身负重任，要如履薄冰，“每日三省吾身”，懂得“手莫伸，伸手必被捉”的道理。作为各级领导各级组织，则要把教育、培养、管理干部当成重中之重。

切实加强监督。俗话说，养虎遗患。有些人一开始算不上“老虎”，只能算“苍蝇”，甚至“苍蝇”也算不上，“蚊子”而已。倘若我们的监督管理工作能够紧紧跟上，就会减少很多损失。

严格执行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条规定：“贪污数额在十万以上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没收财产。”但近些年来贪污受贿金额过亿的官员有不少，判死刑的很少，一些人虽然已经达到“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程度，但每每一身冷汗，“有惊无险”，如此岂能对犯罪分子产生威慑力？关于法律，名人有独到见解。高尔基说，“法律就应是铁的，像铁锁那样。”索福克勒斯说，“如果法律没有恐惧支撑，它绝不能生效。”柏拉图说，“法律的基本意图是让公民尽可能的愉悦。” 或许我国将来会与一些国家接轨，废除死刑，但在死刑还存在，“超级老虎”不断现身“走秀”，腐败与反腐败斗争还十分激烈的形势下，死刑还是要充分体现它的“核威力”，不能成为吓唬人的“稻草人”。

建立养廉制度。坚持“信仰养廉”。“革命理想高于天”的人不会成为贪官污吏，方志敏烈士当年所说的“清贫、洁白朴素的生活，正是我们革命者能够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永远不会过时。同时要探索“高薪养廉”。马克思说，“人们有了衣食住，才能从事社会劳动，社会实践”。当今已远不是红军初创时期，延安窑洞时期，公职人员的薪酬制度要与社会发展相匹配，要在一定程度上保证“衣食足，知荣辱”。

把好队伍进口。腐败是一个长期的历史现象，在现阶段“要把腐败分子统统消灭光”不现实。但要尽可能地减少腐败行为，最大限度地消减“存量”，积极有效地控制“增量”。要加强考试考核科学化规范化研究，在公务员招录考试及领导干部晋升选拔考核考察中，增加廉政笔试和廉洁心理测试内容，把那些笃信“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的财迷拒之于千里之外，使“我们的队伍向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