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凌云,谢莉
(湖南省脑科医院,湖南 长沙 410007)
重性抑郁症是一种严重的情感障碍类精神疾病,临床表现主要为情绪低落,并伴有愉悦感和快感的丧失,严重者甚至会有自杀倾向及行为[1]。据统计资料显示,抑郁症已成为全球范围内最广泛的精神障碍疾病[2],患病率高达15%~30%[3]。首发重性抑郁症患者治愈后有50%患者复发,而第2 次治愈后的重性抑郁症患者复发率高达80%[4]。
维生素D 是一种常见的脂溶性维生素,也是类固醇激素的一种,不仅参与骨、磷代谢活动,而且还与单胺类神经递质的合成相关。维生素D 的缺乏可能与抑郁症的病情相关,如JÄÄSKELÄINEN 等[5]在其研究中指出血清维生素D 水平高的人群患重性抑郁症的风险较低;胡瑶等[6]在对中重度抑郁症患者血清维生素D 水平的研究中也发现,随着患者病情加重,维生素D 缺乏情况更加严重;HOANG 等[7]对12 594 例受试者的维生素D 水平与重性抑郁症的关联进行横断面分析,发现血清维生素D 水平高的受试者患抑郁症的风险较低。目前关于重性抑郁症患者复发与血清维生素D 水平的研究相对较少,本研究分析维生素D水平与重性抑郁症患者复发的相关性,为其防治提供新的思路。
选取2018年5月—2019年5月湖南省脑科医院收治的重性抑郁症患者40 例。其中,首发抑郁症患者20 例作为首发组,复发抑郁症患者20 例作为复发组。所有重性抑郁症患者符合美国精神障碍诊断统计手册第4 版(DSM-IV)[8]重性抑郁症的诊断标准,并由2 位经验丰富的精神科主治医生利用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D)对患者的抑郁症程度进行评估。首发组患者均为首次就诊,未服用过任何抗抑郁类药物。复发组患者治愈后再次来院就诊,未服药时间>1 个月。排除标准: ①短期内服用过安眠、麻醉类药物;②妊娠或哺乳期内妇女;③脑器质性精神障碍导致的抑郁;④酒精或药物依赖者;⑤严重的躯体类疾病(糖尿病、心血管病和癌症);⑥半年内服用过维生素D 补充剂或含维生素D 的药物;⑦心电图异常。同期通过广告的方式从医院职工中招募20 例健康志愿者作为对照组。对照组无任何脑器质性病变及精神类疾病家族史,其他排除标准与重性抑郁症患者一致。
首发组男性8 例,女性12 例;年龄20 ~61 岁,平均(36±12.5)岁;吸烟5 例。复发组男性9 例,女 性11 例;年 龄18 ~54 岁,平 均(34.2±11.1)岁;吸烟6 例。对照组男性10 例,女性10 例;年龄20 ~54 岁,平均(34.6±10.3)岁;吸烟6 例。本研究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的批准。实验开始前,所有实验内容已告知实验对象,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1 25 羟基维生素D[25(OH)D]的测定人体血液中维生素D 的半衰期只有5 ~7 d,其水平只能反映人体近期从食物或阳光中获取的维生素D,而25(OH)D 的半衰期长达20 ~30 d,这也是维生素D 在血液循环中的主要存在形式,是临床上衡量维生素D 水平的指标。本实验采集研究对象空腹外周血5 ml,3 000 r/min 离心3 min,将血清置于-80℃冰箱中待测,采用电化学发光法检测血清25(OH)D 水平。25(OH)D>30 ng/ml 为正常,20 ~30 ng/ml 为维生素D 不足,25(OH)D<20 ng/ml 为维生素D 缺乏。
1.2.2 抑郁程度评估本实验采用HAMD 对所有重性抑郁症患者进行评分。该量表共有17、21 和24 项3 种版本,本研究采用24 项的版本,总分>35 分为严重抑郁。
数据分析采用SPSS 17.0 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比较用t检验或方差分析,方差分析的两两比较用LSD-t检验;计数资料以构成比表示,比较用χ2检验;相关性分析用Pearson法,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各组年龄、性别比例、吸烟史构成比及HAMD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各组临床资料比较
对照组维生素D水平正常19例,维生素不足1例。首发组维生素D 不足18 例,维生素D 缺乏2 例。复发组维生素D 不足14 例,维生素D 缺乏6 例。
对照组、首发组、复发组血清25(OH)D 分别为(36.6±5.2)、(23.8±3.5) 和(22.7±3.9)ng/ml,经方差分析,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65.310,P=0.001)。对照组高于首发组和复发组(P<0.05),复发组与首发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首发和复发重性抑郁症患者血清25(OH)D 水平与HAMD 评分均呈负相关(r=-0.5869 和-0.6847,P=0.007 和0.002)。见图1、2。
图1 首发重性抑郁症患者血清25(OH)D 水平与HAMD 评分的相关性散点图
图2 复发重性抑郁症患者血清25(OH)D 水平与HAMD 评分的相关性散点图
维生素D 作为一种脂溶性固醇类的衍生物,在人体内钙磷平衡的生理活动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近年来,相关动物学实验发现,维生素D 在大脑功能发育等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如研究人员发现孕鼠在怀孕晚期缺乏维生素D,可能会导致幼鼠成年后出现意志活动减少[9];还有研究者将小鼠的维生素D 受体敲除后,小鼠成年后会出现一些潜在的焦虑情感反应[10]。另外,在有关人体的研究中也发现维生素D 缺乏和不足或与精神障碍类疾病的发病存在关联,如SCHNEIDER等[11]发现,精神分裂症和重度抑郁症患者的维生素D水平要显著低于健康人群。ANGLIN 等[12]也在对维生素D 不足与抑郁症的相关文献进行Meta 分析时指出,相比健康人群,抑郁症患者的维生素D 水平普遍较低。
本实验结果显示,首发重性抑郁症患者和复发重性抑郁症患者的血清25(OH)D 水平均显著低于对照组;其次,复发重性抑郁症患者的血清25(OH)D水平与首发重性抑郁症患者无差异。该结论与国内外的相关研究一致,如BJÖRKHEM-BERGMAN 等[13]在对瑞典100 例癌症患者的观察性研究中报道,维生素D 缺乏与抑郁的发生关系密切;ROBINSON 等[14]也发现女性妊娠期间维生素D 水平偏低是产后抑郁症的一大高危因素;陈立浦等[15]在重性抑郁症患者的血清维生素D 水平研究中指出,伴随着重性抑郁症患者病情加重,维生素D 水平正常率呈显著下降趋势;潘丽红等[16]发现抑郁患者血清维生素D 水平明显低于生活在同一地区的健康人群。此外,本研究结果表明患者血清25(OH)D 水平与HAMD 评分呈负相关,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15-16]。
在有关重性抑郁症治疗方面,临床上所使用的氟西汀、帕罗西汀和西酞普兰等药物都是通过提高患者大脑内5-羟色胺的水平来缓解抑郁症状[17]。而维生素D 的另一功能就是调节5-羟色胺的合成,这一过程主要是通过维生素D 诱导色氨酸羟化酶2 的表达,同时抑制色氨酸羟化酶1 的表达来实现[18]。还有研究人员初步发现维生素D 补充剂可以有效减少重性抑郁症患者的抑郁症状[19]。GOWDA 等[20]在对9 个随机实验进行Meta 分析时发现,补充维生素D 可以有效地降低成年人抑郁症发病率。
综上所述,缺乏维生素D 可能是重性抑郁症患者复发的一大诱因,这一结论也提示临床医师在抑郁症的复发防治中应考虑维生素D 的检测与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