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字母追根溯源

【摘要】英语同大多数欧洲主流语言一样采用拉丁字母作为文字。因此，英语字母的历史即拉丁文字的发展史。拉丁字母属表音文字，较表意文字拥有一定的优势。本文以时间为轴线，通过简单梳理拉丁字母从表意符号到表音文字的演化路径，揭示字母文字发展的方向。

【关键词】文字;字母;表音;表意

【作者简介】张荣（1972-），男，汉族，湖北武汉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本科，研究方向：翻译、词汇学。

一、文字概述

语言是人类所特有的用来表达意义、交流思想的工具，而文字是记录语言的书面符号。文字的出现打破了语言交际在时空上的藩篱，丰富了人类记载和传播历史、文化、生产生活经验的手段，促进了人类思维的发展，是人类步入文明时代的重要标志。

被誉为“现代语言学之父”的索绪尔将世界上数千种文字分为表意、表音两大系统。在表意文字体系中，词或者语素的意义通过象征性图形符号来表达，意义的简单或复杂与图形符号的结构成分和结构关系有关;表音文字又称字母文字，它用书面符号 —— 字母表示词语的读音，这些符号并非意义单位。字母文字体系使用的书面符号多为20—40个，远远少于非字母文字体系，因此更便于人们学习和使用。现在，超过全球人口总数四分之三的人正在使用各种字母文字系统，其中拉丁字母是最通行的字符 —— 约100种主要语言、120个国家以及超过20亿的使用者。英语和法语、西班牙语、德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等西方主流语言均采用了26个拉丁字母。回顾这些字符的起源及发展历程，对于掌握文字发展的一般规律、洞悉不同语言间的内在关联、加深对英语单词理解和记忆都大有裨益。

二、英语字母的演化

字母文字的起源可追溯至古埃及。公元前3500年，古埃及人出于记事的目的，发明了文字。这些文字多为简约的图形与符号，被铭刻于金字塔、神庙等建筑物的墙壁和石片、陶器等物件的表面。到公元前3000年，这些图形和符号形成了比较完整的象形文字。象形文字属于表意文字体系，它以描绘事物外观的形式记录和表达事物，是人类文字发展的最原始阶段。

象形文字继续演进的产物就是表音符号。至公元前2000年，埃及文字中大约有数十个表音符号和七百多表意符号。这些表音字符原本表意，后来逐渐失去最初图形所指之意，成为纯粹的发音符号：“手”的图形仅仅表示d音，“蛇”的形象仅仅表示J音。这些表音字符，尤以二十多个纯表单辅音的符号最为常见，是人类最早的标声字母。

公元前1500年，在埃及为奴的闪米特俘虏受到古埃及文字的启发创造了闪米特字母。闪米特人是阿拉伯人和希伯来人的祖先，他们对象形文字进行简化处理，得到专门表达声音的字符。这种字母文字后来又被闪米特人的一个分支——腓尼基人使用并加以改进，最终形成腓尼基字母。

腓尼基旧称迦南，是地中海沿岸的古代城邦国家，位于今天黎巴嫩与叙利亚的沿海一带。相传，迦南前海盛产某种贝壳，这种贝壳饱含紫红色汁液，用汁液染过的织物颜色鲜艳，不易褪色，由这一种织物做成的衣物受到古代东方国家帝王、贵族和僧侣的青睐。由于这种颜色的染料为迦南所特有，于是人们将其产地称作腓尼基，意为“紫红色的国度”，希腊语中写作Phoinke，英语单词Phoenicia（腓尼基）也源自于此。

腓尼基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 西亚、北非、古代地中海地区的交通枢纽，其发达的造船业使腓尼基人成为出色的航海民族。此外，腓尼基人还是出色的商人，他们是古代最早真正从事商业的民族。在与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人们进行交流和贸易活动时，腓尼基人发现当时流行的象形文字过于烦琐，需要一种简便、固定的代码用线性排列的方式记录事件和表达思想。公元前1000年左右，腓尼基人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文字体系。在此体系中，图画般的象形符号被不同形状的简单符号所替代。

腓尼基字母表共有22个字符，书写时遵循从右至左的方向，所有符号只表示辅音，不表元音。腓尼基字母另一个重要特征是，字母虽然只用来表音，但其名称和字母图形本身所表示的概念是对应的。比方说，  ?in一词在腓尼基语中有“牙齿”的意思，因此腓尼基人将形状酷似牙齿轮廓的字母W 称为 ?in，并以此表示辅音/∫/的发音。

腓尼基字母诞生后，它随着腓尼基人频繁的航海和贸易活动向四方传播。其主要的传播路径有两条：向东，腓尼基字母演化为阿拉马字母系统，进而发展为希伯来字母、阿拉伯字母、印度字母和我国的维吾尔文字;向西，腓尼基字母为希腊人所接受并改造为希腊字母，而后传入罗马和东欧各地，形成拉丁字母和西里爾字母。后者被斯拉夫语族的语言所采用，俄罗斯语、保加利亚语、罗马里亚语、塞尔维亚语等就使用这种文字书写。

希腊字母的诞生据说与古希腊神话传说有关：腓尼基提尔国国王阿革诺尔因年轻貌美的女儿欧罗巴被主神宙斯诱拐，派出几位王子分头外出搜寻。长子卡德摩斯（Cadmus）进入希腊境内，因未能打听到妹妹的下落不敢回国复命。无可奈何之际，在预言之神阿波罗神谕的指引下，建立了著名的希腊城邦底比斯（Thebes）并定居下来。此外，卡德摩斯还为希腊带去了16个腓尼基字母。后来，希腊人又借用了3个腓尼基字母，加上5个自创字母（Υ、Φ、Χ、Ψ、Ω），最终在公元前800年左右，形成了24个字母的希腊字母表，一直沿用至今。

相对于腓尼基字母，希腊字母虽然在形状、排列方式、发音等方面基本相同或相近，但希腊人并未全盘照搬腓尼基文字体系。首先，腓尼基文字按从右至左的方向书写，而希腊人虽然最初保留了这一传统，但为了书写的快捷，最终改为从左向右的方式;其次，腓尼基字母几乎全表辅音，而希腊语拥有强大的元音体系。对于元音而言，拥有自己的字母非常必要。为此，希腊人先是将腓尼基字母aleph、he、heth、yodh和ayin改为元音字母alpha（A）、epsilon（E）、eta（H）、iota（I）和omicron（O），而后又添加了upsilon（Y）和 omega（Ω）。于是希腊语中出现了A、E、H、I、O、Y和Ω共7个元音字母。元音字母的出现，使字母发展成为分析与拼写语音的完备符号系统，对后来整个文字的发展意义重大。

从希腊字母到拉丁字母的进化过程中，伊特拉斯坎字母起到了桥梁作用。伊特拉斯坎人是生活在现今意大利中部的古老民族。公元前8世纪，得益于当地丰富的矿产资源和发达的海上贸易，他们积累了大量财富，势力版图也逐步扩大。文化方面，伊特拉斯坎人深受古希腊的影响，借用希腊字母并将其改造成伊特拉斯坎字母。鼎盛时期的伊特拉斯坎人在意大利建立过城邦国家，将罗马等地纳入自己的统治版图。后来，随着伊特拉斯坎的衰败，罗马成为意大利新的霸主。大约公元前7世纪，罗马人对伊特拉斯坎字母加以改良，使之成为自己的文字。由于罗马人最初居住在古意大利中部拉丁姆地区（拉丁语：Latium，意大利语：Lazio， 现称拉齐奥），他们使用的文字于是被称作拉丁（Latin）字母，而罗马当时使用的语言则是拉丁语。

伊特拉斯坎字母有26个字母，罗马人采用了其中的21个。随后G和Y被添加进来，形成了23个字母的古典拉丁字母表。这些字母中，有两个被用来既表辅音又表元音：I表示元音 /i/ 和辅音 /j/ 的发音;V表元音 /u/ 和辅音 /v/。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人们才借助书写的变化将同一字母代表的元辅音分开：将字母V底部变得圆润得到字母U，表元音;字母I向下延长配以向左的弯钩得到字母J，表辅音。中世纪，为区分日耳曼语中 /w/ 的发音，人们将字母V连写构成单独的字母W，由于U来自V，这个字母在英语中发“double  U”（两个U）的音。

26个字母的拉丁字母系统正式形成后，随着罗马帝国的扩张、基督教的传播、近代西方的殖民探索传播至世界各地，成为众多国家的标准文字。在不列颠群岛，古英语（449-1150）使用了源自北欧的如尼字母表。公元7世纪开始，如尼字母逐渐被传入的拉丁字母替代并最终消亡。

三、结语

与表意文字体系相比，表音文字具有易学易用的优点。作为其代表的拉丁字母经历了古埃及象形文字——闪米特字母——腓尼基字母——希腊字母——伊特拉斯坎字母——拉丁字母的漫长演进历程。拉丁字母源于表意与表音相结合的古埃及文字，但到了希腊字母时期，已经是标准的表音文字。这也揭示了字母文字从表意到表音的发展趋势。

参考文献：

[1]大卫·萨克斯，康慨译.伟大的字母：从A到Z，字母表的辉煌历史[M].廣州：花城出版社，2008.

[2]严筠.拉丁字母溯源[J].江西师院学报，1981（1）：93-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