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推使者王晓佳：用实际行动促进中尼两国友谊

长风

王晓佳与尼日利亚的学生们

“去非洲？那可不行！听说那里治安不好，蚊虫又多，你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要是得了疟疾，那可怎么得了？”一位妈妈忧心忡忡地对女儿说，一旁的女儿却很笃定：“妈，这些咱们中国大使馆都能考虑到的，凡事都有应对的办法，您就放心吧。”

这位女儿名叫王晓佳，是河南许昌魏都实验学校的一名英语教师。2019年，为了促进中外文化教育交流，加强国际汉语教学，王晓佳响应国家号召，毅然报考了非洲。经过选拔面试，2019年年底，她离开了熟悉的家乡，远赴尼日利亚教当地学生汉语。一个在中原大地上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初到尼日利亚，能适应当地的生活吗？在尼日利亚做一名中文老师，又会遇到什么困难呢？

     给青春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王晓佳是一名90后，和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一样，她喜欢追剧、美食，也喜欢交友、游戏。2019年夏季的一天，王晓佳经过教学大楼一楼的时候，看见那里的布告牌上贴上了新的布告，旁边人头攒动，“是什么事情呢？”王晓佳挤了过去。

原来，教育部与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下发了文件，要求向国外教育单位派出汉语教师，文件上面还列举了选拔要求。看到王晓佳认真研读文件的模样，一位中年女教师爽朗地跟她打趣：“晓佳啊，我看你正好符合选拔条件，你年轻，身体好，又懂英语，咱学校这个名额非你莫属。”“哪里哪里，哪能轮到我？”虽如此说，但王晓佳内心却蠢蠢欲动。

回到家，王晓佳刚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提起，就立刻遭到了父母强烈的反对。父母反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王晓佳有自己的办法。她瞒着父母，偷偷报名去非洲。为什么要报非洲呢？她认为越是落后的地方，越是需要教育帮助他们走出贫困。

私底下，王晓佳一边准备个人资料，填写申请表，准备参加国家汉语办公室举行的选拔面试。一边利用一切机会给父母做思想工作。吃饭的时候，拿起一块馒头，她会说：“听说在非洲，所有的食品都是纯天然的，面包里也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要添加增白剂，因为那里根本没有农药和化肥，也没有轻工业。”一抬眼，看到爸爸进门正在脱外套，她立刻又有了话题：“听说，如果你在非洲市场上看见一件阿迪达斯的运动衫或耐克的鞋子，那一定是正宗的，因为那里的人们特别善良淳朴……”父母的耳朵都快被她磨出茧子了，看到女儿意志坚决，他们也就渐渐接受了她的决定。

通过了国家汉语办公室举行的选拔面试，2019年年底，王晓佳终于如愿以偿，乘上了开往尼日利亚的飞机。她要去的地方是尼日利亚苏莱贾。苏莱贾距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仅50公里，按照要求，她要在那里任教两个学年。

从阿布贾下了飞机，乘坐学校派来的小轿车到苏莱贾。去学校的路两旁，是各种建筑风格的别墅，那是富人聚居区，家家门前是翠绿的草坪，都种着各色摇曳的鲜花。道路两旁，妇女们头顶着圆桌面大小的簸箕，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王晓佳好奇地张望着，尤其当她看到有的簸箕里竟然装着花生时，她失声惊叫：“这簸箕万一掉下来，那捡起花生来岂不是太麻烦？”“掉不下来的。”同行的大使馆工作人员说。“一个个真像是杂技高手啊！”王晓佳对她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更是对尼日利亚这个神秘的国度产生了无限遐想。

  在尼日利亚当老师

王晓佳所任教的学校叫拉哈玛学校，是一个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的一体式私立学校。汽车刚刚开进学校，校长一行人就出来迎接，校长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士，穿着西装，看上去稳重而儒雅：“Welcome to our school！”校长和同事们热情地向她伸出手。王晓佳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她有点疑惑，自己一个英语专业毕业的英语教师，居然听不懂他们口中的英语，莫非这几年自己一直学的是假英语？疑惑了一会儿，她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是英语非洲化的表现。

刚到学校，王晓佳好奇地张望，这个私立学校有着三层的教学楼，楼的外侧贴着洁白的瓷砖。学生们大多都披着洁白的头巾。当天下午，学校里的一位女教师带着王晓佳，来到了学校安排的住处，那是一家旅馆，有着独立的卫生间，用的也是抽水马桶，看上去倒还干净整齐。可是，当她习惯性地去按开關的时候，她才发现旅馆居然没电。同行的女教师连比带划地翻译，王晓佳这才知道，这里停电停水是常事。但一般晚上会来电，供电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停电勉强还可以凑合，停水可不行，因为这里常年高温，到了四月份，每天温度都在38度左右，中午甚至达到40度以上。

所幸之前，王晓佳兑换了好些奈拉（尼日利亚钱币）。第二天，王晓佳就邀请同事陪着她，去镇上买了五六个水桶。回到住处，水来了，王晓佳一口气将所有水桶都接满了水。看着靠墙排列的五六个水桶，水面都泛着粼粼的光，王晓佳安心了许多，就这样，停水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是停电真的是太难熬了，对于已经习惯夏天使用空调的王晓佳来说，这简直难以忍受，好在后来买到了充电式风扇，解决了这个难题。

住宿情况稳定下来，王晓佳也渐渐听懂了他们的非洲英语，并能与当地人顺畅地交谈了。在学校的安排下，她开始给学生们上课。因为是私立学校，每个班只有二三十个学生。王晓佳带两个小学班和六个初中班，一周十节课，上课的压力不大，但上课的方式却很特别。因为在国内，她是用汉语教英语，在非洲却要用英语教汉语，这让她感到很新奇。

王晓佳与尼日利亚的学生们

第一节课，王晓佳兴奋地走进了初中课堂。“Good morning！”学生们有礼貌地向她鞠躬问好，一个个咧着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好奇地上下打量她。“I am from China，my name is Wang Xiaojia！” 王晓佳开始自我介绍，看着底下天真的目光，她心里很高兴，虽然肤色不同，语言各异，但天底下的学生都是一样的纯真可爱。可是，她还没讲几句，原本坐着的学生就不安分了。“Are you from China，rellay？”一位卷发男孩如梦初醒，问了这么一句。“Ahh，yes！”王晓佳回答他。这下，教室里的学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中国在哪里？中国好玩吗？”“中国孩子也上课吗？老师你结婚了没有？”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王晓佳有些应接不暇。她在国内教英语的时候，英语属于主科，很受重视，中国学生的课堂纪律比较好，尼日利亚的学生却完全不是这样，他们非常活泼，课堂上喜欢随心所欲，动不动就插话，并且很擅长把老师正在讲的话题扯到别处去。

每个班级似乎都存在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国内，王晓佳会厉声批评他们，他们大多还是十分乖巧的，能够及时改正错误。可是在这里，她那一套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有一次，王晓佳在课堂上制止一位女孩子乱跑，那个女孩子一甩头巾，翻了她一个白眼，像没听到一样，大步走到自己好朋友的座位边，示威一般地大声谈笑，还挑衅般地看着她，王晓佳气得脸色发白。 后来，校长知道了这件事，便把王晓佳叫到办公室，交给她一根小木棍：“学生调皮捣乱时，你可以拿这根细棍儿敲学生，要求他们遵守纪律。”王晓佳很诧异地收下了小木棍。后来，有好几次在课堂上，王晓佳犹豫着，却始终没有拿出来。一次，校长经过她正在上课的教室门口，看了看里面，下课后，他问王晓佳：“他们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得好好管教才行，你的小木棍呢？为什么不使用？”王晓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地用英语说：“我是来教授中国文化，传达中国人民的善意的，善意岂能用棍棒来传达？”这位校长听了，随即对王晓佳竖起了大拇指。后来，王晓佳终于想到了一个折衷的解决办法，既然在这里汉语是类似兴趣课的科目，就没有必要对他们过分苛求。只要通过自己的课堂教学，能激起学生们学习汉语的兴趣和对汉文化的向往，自己就算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王晓佳对孩子们降低了要求，在课堂上，她经常播放中文歌曲，放映中文短视频，模仿表演中国功夫，讲解茶文化……解放了天性的学生们对王晓佳这位远道而来的汉语老师越发喜欢，他们喜欢在课堂上自由表达，又唱又跳，一节课总是轻松愉悦地就过去了。有好几次，校长从门口经过时，走进来把正在放飞自我的孩子领出去，批评教育一番。孩子总会背对着严厉的老校长，偷偷地对王晓佳做鬼脸。王晓佳耸耸肩膀，也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似乎是在回应他们。看到这一幕，孩子们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小窃喜，大家又沉浸在了欢声笑语中。

      做中国文化的传播者

刚开始上班的时候，学校领导就告诉王晓佳，二月份在首都阿布贾有一个歌舞比赛，届时将会有十二个学校参赛。“过去的两年，我们学校唱汉语歌曲从未获过奖。”校长不无遗憾地说，“而如今，我们拉哈玛学校是唯一一个有中国老师的学校，要是我们能得奖就好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王晓佳立刻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当时，距离比赛只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了，王晓佳临危受命，心急如焚。特别是当她把合唱队召集起来，一听他们唱的中文歌曲，就差点崩溃了，他们的中文发音十分不准，唱的是什么内容，连她这个中国人都听不懂。原来，他们选的是周杰伦的《双截棍》，那是一首有名的快节奏歌曲，从头到尾王晓佳只听到了“哼哼哈兮”几个字。她果断地换了个节奏比较舒缓的中文歌曲《你会爱我到什么时候》。

当地经济落后，手机流量收费较高，王晓佳只好从网络上把内容下载下来，再一遍遍播放。整个学校只有她一个人懂汉语，那段时间，她回到住处提前备课，在学校上完课接着就帮学生排练，一句一句地给他们纠正。“你会爱我到什么时候，你会等我到哪座桥头，我只剩这一颗红豆，请你把它收下，别让风带走……”那些天，王晓佳满脑子都是这些歌词，有好几次，她在梦里还在为他们正音。之所以选这首歌，还有一个原因，王晓佳认为自己正是怀着对非洲这片土地，对中华文化的热爱才来到了拉哈玛学校。可是，自己毕竟是一个过客，她想通过这首歌曲，来表达自己对拉哈玛学校，对这里的学生深沉的爱。

比赛的那一天，学生们穿着明黄色的中式演出服，手拿折扇或捧花喜气洋洋地登台。“你会爱我到什么时候？你会陪我到哪个路口……”孩子们又唱又跳，纯正的中文发音让每一位观众都为之赞叹。王晓佳指导的中文歌曲获得了一等奖，奖品是一台50英寸大彩电，成绩一宣布，学生们欢呼雀跃。领奖时，他们簇拥着王晓佳老师站到了领奖台上，都激动得流泪了。因为这次获奖，王晓佳受到了大使馆文化部的表扬，说她用自己的努力促进了中尼两国人民的友谊，为汉推事业做出了贡献。

在王晓佳的带动下，拉哈玛学校的尼日利亚学生爱上了汉语，爱上了中国文化。一次在课堂上，一个孩子站起来说：“我觉得汉语简单好学，我要学好汉语，长大以后去中国上大学。”还有一个学生说：“我要到中国去，去老师所在的那个学校上学，永远和老师在一起。”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爆发，父母不放心她，打来越洋电话，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4月27日，虽然王晓佳所在的地区没有病例，但使馆工作人员还是为她送来了防疫包，这让王晓佳和家人都非常感动，也让拉哈玛学校的同事们羡慕不已。王晓佳深深地感受到了国家强大给人民带来的尊严和荣誉感。令王晓佳担心的是，尼日利亚的人们对于疫情没有认识，防护意识不强，根本不戴口罩，大多数人也不知道怎么戴口罩。针对这个情况，王晓佳在課堂上给孩子们演示怎样正确佩戴口罩，以及怎样用消毒液洗手，同时向他们普及一些其他防疫知识。王晓佳用自己的力量，促进了中尼两国的友好，为我国的汉推事业做出了贡献。

责编/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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