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团选秀节目在女性意识传播中的创新和问题

摘要：随着女性意识的普及，出现了一批热门的女团选秀节目，《青春有你2》就是其中的典型。本文通过梳理《青春有你2》在女性意识传播中的创新探索和存在的问题，为后续影视节目在该领域的发展提供借鉴思路。

关键词：《青春有你2》；女性意识；创新；问题

中图分类号：G22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0）15-0099-02

一、引言

近年来女性自主意识高涨，“她经济”成为市场抢占的对象。在此背景下涌现出了一批以女性参与者和女性受众为主的女团选秀节目，《创造101》《青春有你2》就是这类节目的代表。为了吸引女性受众，节目组往往会设置相应的理念和主题，与受众产生情感上的共鸣。《青春有你2》提出了“X概念”，寓意女性的无限种可能性，引发了突出的舆论反响。探讨《青春有你2》在女性意识传播中的创新和问题，对于影视节目在女性意识传播领域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和借鉴作用。

二、《青春有你2》在女性意识传播中的创新探索

在传统的影视传播中，媒介既承担着反映社会的职能，又兼具建构社会的任务[1]，在男权话语的社会中，媒介中的女性是被想象的对象，处于二元化和边缘化的状态：女性被极端地进行二元分类，要么是人畜无害的天使，要么是心狠手辣的魔鬼，但最后都不可避免地成为男性角色的附庸。《青春有你2》有意识地进行创新探索，提出“不定义自我”“发掘可能性”的传播理念，意图在节目中转变女性的刻板形象，传达女性自主意识。

（一）解构女性形象，纾解女性焦虑

传统选秀节目的参赛选手的外在形象和内在形象大多刻板且单一。事实上，刘立群在《社会性别与媒介传播》中就提及，性别刻板印象包括对男女两性的性格、形象等方面的定型化。首先，外在形象作为一种非语言符号，是女性形象的外化。以往的节目通过选拔面容姣好、身材苗条的选手博得受众注意，尤其是在以男性受众为主体的选秀节目中，这无不激发男性对女性身体的凝视与想象。其次，内在形象往往是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之一，自我价值的实现是马斯洛需求理论中最高层次的需求，选手要想实现自我价值则需要依靠受众，因此存在于私人领域的内在形象不得不进入公共领域，被普遍塑造成社会推崇的“阳光”“开朗”“谦逊”等品质。

但是《青春有你2》中有许多特立独行的女性形象。从外在来看，节目组选拔了顶着爆炸头的张钰、身形小巧的安琦、皮肤较黑的陈珏、中性风的刘雨昕等，这些选手身上都存在不符合主流要求的外在形象；从内在来看，节目组选拔了“高傲外放”的赵小棠、“做作”的虞书欣、“男子汉般”的喻言，同样有许多不属于主流对女性性格的刻板印象，反映了节目组对女性形象的解构。

在男权话语中，女性需要面对生理和社会给予的双重焦虑，即原始的生殖焦虑和后天的社会焦虑：女性需要“外形靓丽”“温柔贤惠”才能拥有良好的社会评价。年轻女性既未解除生殖焦虑，又陷入外界给予的社会焦虑，必须寻找宣泄焦虑的途径，《青春有你2》则为年轻女性提供了一种有效的宣泄途径：使迥异于传统女性形象的选手出现在节目中，并与其他女性选手建立区隔。刘雨昕在节目中一头短发，个性独特，不穿裙子，只穿短裤，自始至终坚持个人特色。其意义就在于制造出这样一种幻觉：即使你的外形或性格迥异于传统社会的要求，但你仍然可以在节目中找到和自己类似的选手，在她们身上形成情感投射，一步步看着她们从上百位选手中脱颖而出，以暂时性地纾解女性观众的双重焦虑。

（二）多元视角解读，女性逻辑叙事

《青春有你2》作为一档女团选秀节目，实质已经脱离了“选”，而更倾向于“秀”。尽管节目每周播出两期，每期都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长，但正片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叙述选手们的训练经过、心路历程、成长故事，只有一小部分是选手们的竞选舞台。这使节目组有充裕的时间展示性格各异的选手、传播女性自主的理念、采用多元叙述的视角、聚焦女性成长的问题。

所谓多元视角解读，即《青春有你2》采用了双重叙事的结构，一条是由选手自主扮演的明线，一条是由导师和其他选手给予评价或指导的暗线。节目以选手的叙述为第一视角，观众观看选手时，会不自觉地对其产生个人的看法和评判。作为暗线的导师和其他选手会时不时与叙述者进行交流互动，在两条线索的共同叙述下，丰富选手的故事线，提高整体的真实性，为观众提供更多元的思考角度[2]。

举例来讲，在初評级舞台上，孔雪儿作为第一视角叙述者表演《我的新衣》，“哪怕小的细节也要美到爆炸”“嫉妒的也只能在网络上叫骂”等歌词展示出其自信满满、落落大方的态度，此时孔雪儿处于叙述的中心，向观众传递自信、实力派等形象。作为队友的赵小棠评价其为“甩头女王”，作为外视角对其进行评价，正面强化了观众刚刚对孔雪儿产生的印象，使孔雪儿的初评级舞台这一故事线趋于完善。

所谓女性逻辑叙事，即《青春有你2》聚焦女性在成长奋斗过程中时常面临的问题，围绕问题的产生、发展、解决这一完整的逻辑链铺陈展开。《青春有你2》塑造了多条完整的逻辑链，在全面呈现选手的同时，还能为观众提供类似问题的解决思路。

举例来讲，赵小棠是一位个性突出、自信无比甚至有点高傲的选手，在初评级时导师评价其有一张“臭拽脸”，赵小棠也欣然接受，并表示“就是很好看”；在初排名公布时位列第三，赵小棠开怀大笑并反复表示“太快乐了”，外放不谦虚的表现遭到了舆论的猛烈批评，指责其能力和地位不相匹配；在第二次排名中位列第五的赵小棠明显“收敛”了许多，表示“可能配不上这个位置”，整体状态也沉稳了许多，态度转变的背后是赵小棠因为个性不符合社会预期而进行的妥协。类似的问题在许多女性观众身上也时常发生，节目组通过赵小棠的后续表现提供了解决的思路，赵小棠在第三次排名时梳了初评级时的发型，直言“会一直冲下去”，重拾自信的背后是赵小棠自主意识的回归，不受外界评价的干扰，也在向观众传递不惧评价、保持自主的理念。

三、《青春有你2》在女性意识传播中的问题

《青春有你2》在传播女性自主意识方面有一定的创新和探索，相比其他综艺节目更具借鉴意义。但不可否认的是，《青春有你2》在这一方面存在自身的局限性，本文总结出以下问题，为今后的选秀节目提供参考：

（一）价值理念未得到贯彻

《青春有你2》致力于传播“不定义自我”“发掘可能性”的理念，以此来吸引女性受众。尽管在解构女性形象方面有一定的创新和成功，但终究只是概念先行，节目组的审美标准、传播理念依然顺从于经济利益和男权话语。例如在第十期节目中，选手虞书欣、赵小棠为了减肥，宁吃黄瓜也不吃火锅；在第十五期节目中，选手们对体重秤表现出既期待又害怕的矛盾心态。节目组作为剪辑的把关人，特意把这两段片段放在正片，一方面是出于对经济利益的考量，将高人气选手和有争议举动组合在一起，以此来引起关注；另一方面则是对传统女性形象的回归和妥协，反映出节目组潜意识里对女性身材外形等刻板形象的认可。

（二）呈现方式有偏差

《青春有你2》想要呈现出性格各异的选手，传达“发掘可能性”的理念，但从实际呈现效果来看并不理想。其一，在呈现选手的过程中，有“打造人设”“贴标签”之嫌，如特意给虞书欣“哇偶”的正面镜头炒作话题，多次给安琦吃东西的镜头贴上“吃货”标签。如此行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使选手更具话题度，但简单粗暴的呈现方式会使受众对这类选手产生先入为主的片面印象，并不利于选手完整性格的呈现。其二，在传达理念的过程中，使用剪辑等技术故意制造舆论，如將前后片段颠倒，莫寒原本是在竞选队长前表示想要争取成为“C位”（Carry或Center，即核心位置），结果正片呈现出来的却是她在竞选结束后仍表示不愿放弃，制造莫寒愿赌不服输抢“C位”的形象，这些操作不仅损害了选手的声誉，还影响了节目的口碑。

（三）女性形象再建构

刘雨昕等中性风选手成为女性受众对刻板印象抗争的情感寄托，《青春有你2》希望通过刘雨昕的呈现实现对传统女性形象的解构。但在实际中，《青春有你2》也在不断建构新的刻板形象：节目组不断宣扬“勤奋”“努力”等正能量，向选手传达“勤奋可以弥补实力的不足”“努力可以带来观众的喜爱”的价值理念，但实际上真正备受关注的并不都是最勤奋努力的选手[3]，例如李熙凝以一句“蛋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成功走红，在其他努力的选手还在彻夜训练时，提前登上了快乐大本营的舞台，讽刺的是，李熙凝在首轮后即退赛。退一步讲，即使是在节目中呈现出勤奋刻苦一面的选手也并不是因为“努力”这一特质而被人看见，而是因为节目中其他的噱头，例如安琦与“吃货”、刘雨昕与“中性风”、虞书欣与“做作”等。这些镜头的堆积向受众传达出“只要具有话题讨论就可以脱颖而出”的理念，也使受众对女性的形象认知局限于“作”“花边”“争议”之中。

四、结语

《青春有你2》作为一档火爆的选秀节目，在女性自主意识传播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并没有脱离男权话语的窠臼。诚如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所言，“人类本来是没有特定的本质的，在社会价值和人的观念的双重影响下，‘女性气质’被强加到女性身上，这明显是不合理的”。影视媒介作为传播社会价值的一部分，既能建构女性的性别特质，也能解构对女性的束缚规范，传递女性的自主意识。本文通过梳理《青春有你2》这一典型节目在这一实践过程中的创新与问题，为后续影视节目在该领域的发展提供新的思路。

参考文献：

[1] 马彦.网络综艺节目中女性主义话语的显现和消隐——以《中国新说唱》为例[J].视听，2019（11）：65-67.

[2] 王玮琦.代际情感观察类综艺节目的双重叙事结构分析——以《女儿们的恋爱》为例[J].新闻前哨，2019（09）：106-107.

[3] 晋碧璇，杨誉芳.网络选秀节目《创造101》对女性形象的建构[J].视听，2019（01）：50-51.

作者简介：漆思杰（2000—），男，四川乐山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新闻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