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枣的滋味

孙文倩

百无聊赖，我便拿起一颗母亲刚送来的青枣放入口中。青枣很脆、很甜，有家乡的味道，回味无穷。

憶起儿时，朱红色的大门外也有一棵粗壮的枣树。每到夏末，蝉声渐渐沉寂，枝上便会挂起让人垂涎三尺的青枣。那些枣像一个个高挂着的、青绿的小灯笼，十分诱人。

那时候的我就会伸长脖子，紧盯枣树，等候着打枣。这时，奶奶就会出现在院中，好笑又无奈地看着我那副痴样。之后她便麻利地转身，快步走向左边的棚子里，拽着几张很大的塑料布朝枣树走去。她先用塑料布围着枣树一圈，然后跪在地上用手费力地将其铺平。接着，她扶着枣树，把树根附近的塑料布踩实后，便不紧不慢地吆喝我去将高我两倍的竹竿抬过去。看着我左右摇晃、飘忽不定的步伐，她又笑了，眼神中带着宠爱。打枣开始，我看到那许多青枣还挂在树上，便急得直拽奶奶的衣角，使劲地摇晃了几下枣树。奶奶将头转向我，咧嘴一笑，脸上好似有朵朵鲜花绽放。我也跟着咧嘴一笑，刚想伸手捡枣子吃，就被奶奶狠狠地打了一下手背，疼得我挤出了几滴泪水。

奶奶瞥见我那副怪样，便默默拿出一个小红竹篮，将青枣全都放进去，牵着我的手向河边走去。河水十分清澈，让我萌生出戏水的想法，但很快就放弃了。奶奶毫不留情地将篮子推给我……我无奈地洗起来，顺手将一颗丢进口中。青枣的滋味，很甜很脆，我幸福得眯起双眸，奶奶也在一旁眯着眼注视着我……

时过境迁，转眼到了我上中学的时候，奶奶也搬家了。那一天，我好奇地看着父母忙里忙外，直到被推进了出租车内，我才看向旁边满是枯叶的枣树。奶奶锁好大门，一步一摇晃地走过来，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当年的精气神。直到车子开动，她才转过身去，直盯着那棵枣树，双眸染上了淡淡的留恋……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神，便又拿起一颗青枣放入口中，细细地嚼着，又甜又脆，这是青枣原本的滋味，却又带着一点儿苦味，那是一抹淡淡的愁绪。

（指导教师：于娟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