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亚鸿
【摘要】 《合二為一》是托马斯·哈代为“泰坦尼克”号失事而写的一首诗,告诉我们一艘华丽的船“泰坦尼克号”的悲惨命运。该诗歌表现了诗人关注人类命运的一片真诚,十分寓有哲理,反映出哈代诗歌的独特魅力。哈代是很悲观的,在他看来,任何个人都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主人,每个人都处于一种强大而不可预测的力量的控制之下。人们的斗争是无用的,他们的命运,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和忍受上帝的设计。本文将通过对这首诗中一些符号形象的分析来说明哈代的悲观观点。
【关键词】 托马斯·哈代;悲观主义;命运悲剧观;象征主义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0)12-0025-02
托马斯·哈代是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著名的作家,也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他一生中写下了900多首诗。托马斯·哈代的悲剧思想受到了古希腊戏剧家的命运悲剧观、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的性格悲剧观及当时社会环境的深刻影响。他是横跨了两个世纪的作家,早期和中期的创作以小说为主,继承和发扬了维多利亚时代的文学传统;晚年以其出色的诗歌开拓了英国20世纪的文学。哈代的诗冷酷、深刻、细腻、优美,言简意赅,自成一格,较他的小说更具有现代意识。事实上,他的诗篇所涵盖的主题要比他的小说多得多。诗歌主要表达了他对当时社会和普通人生活的忧虑和关注,他深邃的思想和出色的诗歌技巧完美结合起来,使得他的诗歌读来有一种悲剧美,而这种美则是他诗歌重要价值之一。
泰坦尼克号是一艘耗资巨大、豪华、雄伟和庄严的船,有“永不沉没”的美誉。非常讽刺的是,这艘被称为“永远不会沉没”的船,在第一次航行中遭遇厄运,撞上了冰山,其沉没事故为和平时期死伤人数最为惨重的一次海难。人类创造的伟大作品变成了沉船,沉入了大西洋底部。当然,哈代并不仅仅是为了说明一个明显的悲剧而叙述这起事故。事实上,他的目的是表达他对于生活、命运(间接地被上帝设计)的感觉。换句话说,对这场灾难的描述只是一种工具,通过这种工具哈代以象征的方式表示了更为深刻的东西。
首先,泰坦尼克号可以被视为个人与自己命运的斗争,也可以被视为人类的虚荣心和野心。如果我们把它视为个人与自己明月的斗争,我们可以这样解释这首诗:一个人对他的生活不满意,不知道他的未来是预定的,打算做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来改变他的生活轨迹。泰坦尼克号的航行是一次旅行。
在航行中,他追求他的梦想,同时又蔑视他的命运。然而可悲的事实是,与强大的力量—— 上帝相比,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是如此微不足道。最后,他对新的生活的追求完全失败,就像泰坦尼克号的航行一样,撞到冰山而沉没。这仅仅是因为上帝预先决定了他的命运。
“任何凡人的眼睛都看不到那个后来的历史的亲密焊接。”——这句话再次证明了哈代的观点:一个人不能预测他的未来或命运,更不用说改变或追求新的生活了。是上帝决定和设计了一切。因此,任何反抗自己命运的斗争注定要失败。一个人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和服从上帝的安排。
另一方面,如果我们把船当作人类虚荣心和野心的象征,那么以下分析是可以接受的:人类是具有虚荣心和野心的生物,相信他们自己可以主宰世界,成为世界的主人。随着人类越来越多,他们发展得更文明、更先进,与此同时他们也更具野心和虚荣心。于是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这种幻觉膨胀了人类的虚荣心和野心,他们甚至敢于无视强大的上帝。人们建造这样一艘豪华的船,表明人类的虚荣心和野心已经达到顶峰。声称这艘船永远不会沉没是对上帝的公然蔑视,也是对上帝的力量的无知。人类没能意识到他们是上帝控制下的普通生物,任何对上帝的反应都是徒劳的。他们征服世界的野心只会带来嘲笑和惩罚。这种无知导致了这艘船的悲惨结局,也预示着任何无视上帝力量的行为最后都会以失败告终。人类的野心和上帝的力量之间的冲突在这一节中得到了具体的展示:
Well: while was fashioning
This creature of cleaving wing,
The Immanent Will that stirs and urges everything.
“这破浪而行的物体”指的是人类无畏的尝试,而“内在的意志”代表的是决定和控制一切的上帝。像“fashioning”“cleaving wing”“stirs”和“urges”表明哈代不赞成人类的虚荣心和野心,以及他对上帝绝对控制的坚定信念。
第二,船沉是人类反对上帝控制的无能的象征。表面上看来泰坦尼克号是因为意外沉没了,但事实上这是不可避免的。在哈代看来,上帝无所不知,完全控制着人类。虽然人类天真地相信他们是在随心所欲地做一些事情,创造了一艘豪华的船,让他们感到骄傲和自豪。然而,他们却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上帝预先决定的陷阱。哈代对人类虚荣心和野心的讽刺是通过对事故发生后场景的描述来表达的:
Steel chambers, late the pyres
Of her salamandrine fires,
Cold currents thrid, and turn to rhythmic tidal lyres.
Over the mirrors meant
To glass the opulent
The sea-worm crawls-grotesque, slimed, dumb, indifferent.
Jewels in joy designed
To ravish the sensuous mind
Lie lightless, all their sparkles bleared and black and blind.
“钢室变成了火堆;那些打算供富裕的人使用的镜子被丑陋的海虫包围着;那些打算蹂躏感性头脑的珠宝毫无生气在海里躺着,完全失去了它的光泽”。哈代的讽刺语气加强了诗的讽刺效果,也更深刻地反映了他的悲观主义。哈代在这样的场景描述中用了一种不礼貌的语气,人们因此甚至可能怀疑他是否对受害者有任何的同情,心底是否对这样一场世纪灾难有任何触动。他对生活的看法是如此的黑暗和冷漠,以至于他可以用一种冷酷、理性、毫无情感的方式观察人类的悲惨遭遇。难怪有人说他是“一个被动的世纪弊病的观察者”。
第三,“Convergence”意味着上帝对个人命运的蓄意设计。这点我们可以从更广泛的角度进行理解。在现实生活中,偶然事件在每一个地方都会发生,无论是令人期待的还是不愿发生的。我们把它们统称之为“意外”,因为我们相信这是偶然发生的事情,是无迹可寻的,也是没办法提前计划的。但对哈代来说,每一次事故都是上帝事先预先决定的。换句话说,每一次事故都不是偶然的,但却是必然会发生的。这一观点也反映了哈代认为命运的不可预测性、微妙性以及世界的复杂性。
但是由于诗人的哲学思想的矛盾性,他的诗歌中的悲观主义又不是太彻底。他的诗读起来感官上比较忧郁,淡淡的灰色中却又折射出希望的光芒。如果能让我们感到一点安慰的话,那就是他会给我们一个不确定的希望——未来,如果情形不是变得更好的话,它至少会有所不同。因此,在他看来,一个人的命运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船,人们无法控制它的方向,也无法预测它可能去哪里。小船被暴风雨掌控着,在水面上随波逐流,随风飘摇。尽管哈代曾经否认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但毫无疑问的是,即使他试图用不带任何偏见的眼光来看待男人和女人,在他的眼里,他也只是看到人们不过是一些输掉比赛的无助的棋子而已。”
人类为了实现野心而进行的无效尝试,个人对命运的束手无策,以及上帝对普通凡人的绝对控制,所有这些观点都标志着托马斯·哈代黑暗和深刻的悲观主义。他认为,人类是可怜的生物,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世界都没有控制,任何斗争或反抗都必然导致失败。
“The familiar world is progressively growing darker, more unfamiliar and the drama of existence is lived in an uncertain, fated and godless age.”
“熟悉的世界逐漸变得越来越黑暗,越来越不正常。生存的戏剧处于一个不确定的,命中注定的无神的时代。”一个人的命运就像一颗棋子,由上帝随意玩弄和安排。当然,这是一种非常消极的观点,只会导致对现实的被动接受和对生活的绝望。这首诗和他后来的大多数作品一样,“一方面用一种几乎恶毒的巧合来探索生活的苦涩讽刺,强调人类的欲望和野心之间的差距,另一方面却又不确定命运到底会安排些什么。”。哈代的理性精神,体现在他不为悲剧事件流泪,也不为快乐的事情欢呼。他可以揭示如何在生活的任何起伏中冷静和理性地行事,适度地接受生活的任何安排。然而,这种被动接受,对生活的悲观,对个人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负面影响相对较大。
作为英国跨世纪的作家兼诗人,托马斯·哈代常被定义为悲观主义的代表人物。他的作品总基调是悲观的,如这首“合二为一”。透过现象看本质,诗歌思想的悲观最终是人生态度的悲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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