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的上海书展上,不少科普新书首次亮相,其中不乏一些引进版图书,如从英国引进的《万物简史》,从日本引进的《46亿年的奇迹:地球简史》丛书等。有观点认为,日本在21世纪初期出现诺贝尔奖“井喷”现象,科学基础教育是关键所在,优质的科普书则是科学基础教育的重要载体。然而,综观近年来我国的科普图书市场,销量位居前列的多是引进版图书,原创科普书寥寥无几,无论是公共书展还是私人书架,原创优质科普书“缺席”是常态。
2015年的一项调查表明,我国年均科普新书出版超过万种,但与每年四五十万的新书出版总量相比,原创科普书仍略显“小众”。更不要说市面上的一些科普图书,其中有不少还夹杂着“伪科学”观。
从国外引進的科普书已是优质版本,那么,原创还重要吗?答案是肯定的。小到身边的动植物,大到自然与科技,科普作家总会站在自己的文化土壤上书写身边的事物。有科研人员说,现在的孩子在科普书里认识了非洲、美洲的动物,却不了解身边常见的花草树木。此外,语言也是一个重要问题。认知科学专家认为,儿童阅读科普图书不只是学习科学知识,还是学习逻辑严谨的科学语言,而这种科学语言的背后就是科学思维与科学精神。科普图书的语言要逻辑严密更要深入浅出,但科普译著却达不到母语的水平。当阅读水平不高的儿童拒绝一本不好读的科普书时,也就少了一次爱上科学的机会。
科普创作并非易事,我们也曾有过“大科学家写小科普”的岁月。出版家胡愈之曾倡导编撰一批“知识丛书”,华罗庚编撰“数学小丛书”,茅以升主编“自然科学小丛书”,那些高质量科普书为破除迷信起到过重要作用,也引领了一代青年走上科学的道路。科普创作也并非小事,好的科普图书讲科学,也讲反思科学,著名科普读物《寂静的春天》揭示了化学物品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被称为“世界环境保护运动的里程碑”。
既非易事,也非小事,科普创作就需要作者投入大量的精力与脑力。但在目前的科研界,科研人员从事科普创作多为业余行为,甚至被视为“不务正业”。一些有科普情怀的科研人员很难得到相应的回报,在创作、出版、传播的良性生产链条没有形成时,作者和出版方都无法承担高投入低产出的风险,也难怪出版机构会选择在国外经过读者考验的成熟科普图书。
任何一种优质的文化产品,都不是轻易得来的,要精心地播种、培育,也要坚强地迎接风雨。从一种舶来品到如今佳作频出,屡获国际奖项,中国原创绘本历经数十年才踏上了创作、出版、阅读的良性循环轨道。科普是科技进步的基础,而原创科普图书则是科普水平的晴雨表,让原创科普书不“缺席”,需要政策、市场的呵护,也需要作者和读者的关注,在这个过程中,爱心、匠心、耐心,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