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菲菲,高 霞
互联背景下我国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的选择机制研究:基于fsQCA方法
余菲菲,高 霞
(河海大学 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0)
在互联情境下,我国制造企业如何克服内外困境进行生态化转型路径的选择是极其重要的问题。本文以46家智能制造转型企业为研究对象,基于路径依赖理论、企业基因理论和环境学派理论,从“企业—行业—区域”视角切入,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分析企业特征、行业技术程度、区域创新环境等要素的共同作用和相互作用对我国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选择的复杂影响机制。结果表明,在“产品”层面的转型中,企业产权属性与企业年限、区域双创环境之间存在替代性,技术程度低的制造企业则更偏向于选择产品、平台层面的转型路径。在“产品—平台”层面的路径转型中,企业规模程度和区域双创环境是不可或缺的核心条件。此外,在“产品—平台—产业”层面的转型中,企业产权属性为国有、成立年限长、行业技术水平高以及区域的双创环境好等条件显得至关重要。
互联情境;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选择;FsQCA
新一代信息技术和互联技术的发展,推动了互联网与各行各业的日益深度融合,也给新常态下谋求转型升级的制造业企业带来了机遇和挑战。一方面,2015年我国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互联网+”行动计划,并根据产业发展提出了“中国制造2025”计划,旨在推动“互联网+”与制造业生态性融合,帮助企业建立优势互补、合作共赢的开放型产业生态体系。世界各发达国家已纷纷推行“再工业化”的国家战略,德国以智能制造为主的“工业4.0计划”以及美国的“工业互联网”计划,都对我国制造企业的转型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另一方面,中国制造业的转型也面临着巨大的困境,用工成本、原材料等成本的显著上升,使得中国制造企业在国内外市场竞争中的成本比较优势逐渐丧失。并且,传统制造存在企业间分工协作水平低,缺少知名品牌,产品同质化竞争激烈,缺乏核心技术,自主创新能力不强等问题。在互联环境的冲击下,这种传统的发展模式难以为继[1]。由此可见,在“互联网+”的背景下,中国传统制造产业如何进行转型升级,特别是生态化转型的路径选择是极其重要的问题。
从现有文献来看,国内外学者们持续关注制造企业转型路径研究已有二十多年,研究视角与重点内容发生了较大转变。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制造企业转型强调要以技术创新为主导,认为“应该增加制造企业研发投入,发展高增值的技术密集型企业”[2,3,4]。而当进入2000年,以用户为中心的制造企业服务化转型[5],逐渐受到学术界的推崇与企业界的青睐。然而,随着第三次工业革命,制造和制造业的经济功能可能被重新定义,国家和企业竞争力所依赖的资源基础和要素结构被重构,国家间产业竞争范式将由企业间竞争和供应链间竞争转向产业生态系统间的竞争[6]。在“互联网+”背景下,改造传统产业应遵循的原则之一就是要“虚实结合、完善生态”[7]。互联网技术发展成为产业业态从模块化的商业生态系统向新产业生态系统变迁过程中的重要驱动[8]。生态化战略是对企业战略系统性思考的一次升级,“营造生态化战略”体现共赢的理念,采用生态系统的竞争方式,让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越来越难被模仿或被超越[9,10]。进入信息时代,尤其是在移动互联网和智能硬件普及后,产业环境、消费者需求都发生了巨变,企业要善于连接外部资源,塑造企业的生态优势[11]。
在“智能制造”与“互联网+”的国家政策背景下,近几年来,国内学者开始认识到中国要实现从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的跨越,就必须以产业外联合和商业生态系统的眼光[12],要面向制造业全领域、全业态并提供制造全生命周期云服务的共享范式[13],企业要在体系架构上构建内外融合的智能制造生态圈[14],通过平台协作开展价值共创,围绕用户需求构建开放的生态系统[15]。有些学者已开始关注我国制造企业如海尔、北京汽车集团等转型实践,运用多案例研究法探究制造企业的商业生态系统或创新生态的成员结构、交互关系与演进过程[16,17,18]。然而,从目前研究来看,制造企业的“生态化战略”尚还停留在思想、方向与范式上的描述,对于如何成功向“生态化”转型尚没有展开深入的研究,对于如何结合我国制造企业的自身特征、行业技术特性和区域双创环境来因地制宜地选择生态化转型路径鲜有学者论及。
影响制造企业转型的因素众多,但目前学者们较多运用多元回归方法,利用面板数据来探究宏观或中观层面若干因素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影响,缺乏立足于微观企业层面,结合企业内、外部多层面不同因素组合的共同作用以及交互作用对路径选择的影响研究。
综上所述,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拓展现有的研究,进行创新:
第一,在“互联网+”这一崭新的情境下,探索我国制造企业与互联技术相融合的、包含“产品—平台—产业”三层面的生态化转型路径。本文结合前人的研究成果,立足于互联情境,归纳提炼出我国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的三条路径,分别为产品层面:生产经营活动互联化;平台层面:多主体集聚与资源共享;产业层面:产业生态跨界融合;拓展了互联情境下我国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的研究。
第二,在具体要素选择上,从“企业—行业—区域”提炼影响企业转型的内外部要素。不同于以往研究仅仅关注宏观或中层层面若干因素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影响,本文将从“企业—行业—区域”三层面细分,从中提取出企业产权属性、企业规模、成立年限、行业技术程度以及区域双创环境五个因素,以更系统和全面的视角探究不同因素组合对制造企业转型路径选择的影响。
第三,在研究方法的选择上,运用模糊集的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分析不同要素组态对于转型路径的共同作用与相互作用。不同于以往学者通过多案例推演分析的定性方法与线性回归分析等定量方法,FsQCA将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相结合,能够有效处理多个前因因素同时构成的构型,弥补了以往单一要素研究的不足。
生态化战略是对企业战略系统性思考的一次升级,产业结构生态化战略转型是指从传统产业结构向生态型产业结构渐进演化的过程,使得多个产业体系或环节之间的资源的层级利用更加充分,各种联系更加紧密,从而实现高效的产出和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19]。在互联网背景下,制造企业要善于连接外部资源,在生态化理念的引导下积极探索新的发展路径与方向,构建自身独特的生态竞争优势。
在互联网背景下,制造型企业生态化转型的初期是围绕“生产经营活动互联化”展开。一方面,引入国外的智能系统,将生产链上的每个环节连接起来,实现数字化的管理。产品的设计、原材料采购、生产、运输等环节在传统生产组织中必须串行完成,而通过供应链企业间的网络协同,整个供应链上的企业和合作伙伴共享客户、设计、生产经营信息,使得这些串行的环节可以并行交叉完成[1]。另一方面,网络协同制造为供应链中制造资源的共享和优化整合创造了更多可能,从而使企业能够以更低的成本实现柔性制造,满足消费者的个性化需求。通过研发的互联网化、精准化改造,细化消费者画像,实现个人定制或规模定制[20]。
除了企业在产品层面的转型升级,一部分学者基于平台战略,关注企业平台包络战略选择、平台包络战略竞争优势构建和平台包络边界决定机制问题[21],这些研究解释了新时代背景下企业如何获取外部资源、发挥网络效应以实现规模经济等问题。企业在进行平台层面转型时,一种情况会选择与政府部门、高校、同产业链企业、融资机构等合作,构建产业内的生态圈,这种生态圈并不涉及外部产业,多是为了加强内部成员的信息和技术交流[22];另一种情况是企业运用自己的技术优势,结合新的互联技术,组建自己的平台,为产业内其他主体提供技术或资金上的支持,吸引其他主体加入[23]。
除了产品、平台层面的转型,制造型企业生态化战略转型的后期是产业生态的跨界融合,企业不再满足于产业间的融合,开始探求更多的渠道与机会。企业通过连接外部资源,塑造企业的生态优势,面向制造业全领域、全业态并提供制造全生命周期云服务的共享范式[13],在体系架构上构建内外融合的智能制造生态圈。在互联网环境下的企业需要强化协同演化的动态能力,捕捉变化能力、适应变化能力和引导变化能力构成企业与消费者协同演化动态能力的三种具体形式[24]。
综上可见,关于互联情境下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可以总结为三条:从产品层面来看,企业在生产经营活动各阶段下,企业通过运用互联网技术和数据,再造升级研发、设计、生产、销售和服务等环节和生产流程;从平台层面来看,企业通过互联网技术、云端资源的使用和大数据分析,构建自己的互联平台,将传统企业与融资机构、政府相关部门、同行业竞争对手、互联企业等多主体聚集,开展多种形式合作;从产业生态层面来看,通过实现实体产业价值链环节解构并与互联网价值链“跨链”重组,实现不同产业间的跨界融合,促进产业生态的协同发展。
(1)企业特征对制造企业转型的影响
从企业自身来看,企业的产权属性对企业的发展有烙印作用,相较于国有公司,非国有公司往往抗风险能力更弱,其持有现金的预防性和承诺性动机更强[25]。与中央政府控制企业相比,地方政府尤其是市、县级政府控制企业国有金字塔层级对公司风险承担的促进作用显著更大[26]。企业的初始规模、初始发展阶段和所处的宏观经济环境对企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在产业生命周期初期,初始规模大的企业存活率要高于其他企业,但在产业生命周期成熟的阶段,企业不再以创新为主要动力,会弱化初始规模的影响效果[27]。另外,企业年龄对企业发展转型也具有重要影响,企业的生存发展随着企业年龄的增大而呈先增大后减少的倒U趋势,即企业面临的风险逐渐增大并在某一点达到极点,随后,随着企业对环境的适应,这种风险逐步减小[28]。
(2)行业环境对制造企业转型的影响
从行业层面来看,行业经营环境对企业转型升级有推动作用,若外部经营环境的变化与组织现有的资源和生产能力相关,组织的绩效将得到改善和提高[29]。Dixit和Bhowmick[30]认为市场的体制监管改革、行业竞争波动、社会文化的发展等影响到制造企业的成功转型。行业技术程度影响制造企业的产品、服务和过程创新绩效,以创新效率为竞争力代表的技术创新是中低技术行业发展升级的关键所在,与高技术产业相比,中低技术产业创新效率更高[31],在过程创新绩效高于中高、高技术企业[32]。
(3)区域双创环境对制造企业转型的影响
从区域层面,区域良好的制度环境和市场需求不确定性环境对创业导向与企业绩效都能够起到正向调节作用[33]。区域双创环境包括企业外部的创新创业支持,包括基础设施、制度政策、市场环境、金融资本等。创业环境的动态性、宽松性、复杂性对新创科技型企业的成长发展起到积极的影响作用[34],良好的创新与创业环境能够帮助中小型企业的组织转型,会显著影响到企业的创新、竞争、潜力绩效[35],并且与创新绩效之间存在显著的互动关系[36]。
路径依赖理论以一种抽象的方式研究了组织过去与组织未来的衔接,认为企业具有认知惯性,企业的先前历史模式植入个体的思想中,进而影响企业未来发展[37]。所以,路径依赖理论强调历史的重要性,承认时间和历史在分析社会经济演化过程方面的重要作用[38,39]。资历老的企业经常被认为是久经行业内激烈的竞争,其已积累充足的知识、经验和人脉,并拥有自己独特健全的决策模式和思维惯性[40]。而年轻的企业更乐意在新的国际市场上寻找机会并承担风险,但由于结构惯性的作用,这种动力会随着企业年龄的增长而逐步下降,表现出年龄依赖效应[41]。企业的年龄增长会使企业产生某种惰性,而这种惰性的结构可分解为企业对资源的守旧与企业运作程序的老套。也就是说,一旦企业进入某一发展阶段后其本身就会对原有的知识产生依赖。因此,本文在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选择模型中将纳入制造企业的创立年限(),探究制造企业的年龄特征对其转型路径选择的影响。
除了企业年龄之外,经常用来反映企业资源和能力的企业规模也是企业成长及转型的重要因素。路径依赖理论认为企业会在自己搭建的结构框架下按预定的模式延续,进而产生相似的决策模式[42]。结合组织生态学研究,组织进行变革的可能性与组织的规模成反比[43]。也就是说,规模越大的企业越有可能会延续自己以往既定的结构模式,实施转型升级行为会逐渐趋缓。但也有学者认为企业规模与企业的转型呈倒U模式,中等规模的企业表现活跃更倾向转型升级,大规模的企业有转型升级的意愿但并不明确,而规模越小企业越不倾向转型升级。并且大规模企业更关注产业转型,中规模企业更注重企业类型转型[44]。因此,本文在模型中纳入制造企业规模()要素。
企业的产权属性同样会影响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的选择。基于企业基因理论,Nelson和Winter[45]将组织惯例定义为一种长期积累形成的、具有一定路径依赖特征的稳定的企业记忆,可以预测的企业行为方式。路径依赖理论支持了企业先前历史对未来行为影响的存在性,企业基因理论将这种影响固化为一种惯例,代代传承。企业基因具有稳定遗传的特性。企业的产权属性就是企业重要的基因之一,组织中的制度、习惯和组织结构等都将通过模仿稳定地向下一代传递,可以预测企业的进一步行为。所以,本文在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选择模型中纳入能反映企业基因特性的产权属性()要素。
此外,路径依赖理论还认为只有受到外部冲击,才会导致路径偏离以往轨道而实现路径突破。Garud和Karne[46]明确提出了“路径创造”概念,指出路径创造不仅需要外部环境和恰当的时机,还需要一定的技术决定准则支持,现有的技术是创造新路径的基础[47]。并且,Arthur[48]的研究表明,企业知识获得和创造具有路径依赖性,企业的技术能力有可能被局限在过去的技术成果里,而企业的变革始于以往成功技术的相邻领域[49]。因此,本文在模型中纳入能反映行业技术环境的行业技术程度()要素。
战略管理理论的环境学派强调环境对企业的重要影响,该学派理论认为环境的选择机制,对组织的生存发展有着决定性的影响,组织发展与组织惯性及竞争力量等密不可分。他们认为组织惰性是由于组织对环境的反应速度,跟不上环境变化的速度造成的,而在变革的过程中,企业若无法及时对环境做出调整就会被淘汰[42]。不同区域的创新创业环境势必会对企业的生态化转型产生不同的影响。因此,本文在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选择模型中将纳入区域创新创业环境()要素。
综上所述,基于路径依赖理论、企业基因理论和环境学派理论,本文将结合企业内外部环境,分别选取了企业特征,包括企业产权属性()、企业规模()和企业成立时间(),行业技术程度()以及区域创新创业环境()等五个要素,提出本研究的模型框架。
并且,在社会类学科中,条件变量与结果变量之间的关系很难是一对一的,换言之,在本研究中,不同路径不可能只受一个条件变量的影响,单因素的结果并不具有直接的参考价值。本文不去探求单个因素对创新效应的影响,而是寻求这些变量的组合条件对不同的路径选择间的影响。
因此,本文需要进行测试的模型如下:
图1 路径实现—前因要素的组态分析图
Figure 1 Path realization- antecedent elements of the configurations
本文中的案例企业选自于2015年和2016年国家颁发的智能制造试点示范项目名单,共选取了46家代表性企业,选择主要依据三个方面:第一,选取的案例企业需对互联化下的转型有着诸多尝试,为所在地区和行业的代表性企业。第二,选择不同企业属性,选不同技术程度的制造企业。本文以企业的研发强度、研发人员素质和产品创新度为判断指标,对中国制造业30个行业进行高、中、低技术类型的划分[50]。第三,选择地处创新创业环境差异较大的不同省市地区的制造企业。随后,分别收集各案例企业的企业属性,所在的行业技术程度、省份城市的双创指数。数据来源于企业的官方年报,以及36氪、中国经济研究院、中国科学院大学大数据挖掘与知识管理重点实验室共同编制的《中国创业创新指数》。最终以企业产权属性、行业技术程度、企业创立年限、企业规模和企业所在城市的双创指数等作为变量。
QCA是一种案例导向比较研究方法,其基于集合理论和布尔代数技术,旨在结合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的一些优势。QCA方法刚开始主要运用于社会学、政治学等社会学科,近年来,QCA方法分析组态问题的功能受到管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并逐步被全球和国内经管权威杂志广泛接纳,如Academy of Management和《管理世界》等。QCA将每个案例作为多个原因或前因条件的结合体,每个案例不代表各种变量的简单堆积,是各条件组合构型的一种结果,是一个整体。模糊集可以被看作是一个连续的变量,它经过校正,以表示一个明确定义和指定的集合的隶属程度。以布尔代数思想为基础,结果稳健性的分析与样本大小关联性不强,而样本个体的代表性则尤为重要。本研究样本量适中,样本数据涵盖各类代表性智能制造企业,借助形式分析工具和对样本案例的明确定义,非常适合采用模糊集的方法进行系统比较。更重要的是,该方法并不要求对多层次的前因条件做特殊处理,尤其适合本文及类似的跨层次探索性研究。考虑到本文的研究过程中涉及,并且可能存在多个达成转型路径的等效组合,采用模糊集的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开展研究,能够有效处理多个因素同时构成的构型[51,52]。
2.3.1 变量测量
本文对企业产权属性、企业创立年限、企业规模、行业技术程度和区域双创环境和三条路径的指标界定及含义,如表1所示。
表1 条件变量及路径的指标界定
企业特征:企业特征包括企业产权属性、企业创立年限、企业规模三个变量,其中企业创立年限为2018减去企业实力年份,企业规模通过企业的员工人数指标来加以具化。在企业产权属性上,将国有企业划分为1,非国有企业划分为0。
行业技术程度:指通过一定的标准衡量该行业所需的技术含量,将其划分为不同的技术程度[53]。一般是通过国民经济行业中R&D投入强度来划分,也有国内学者通过对以往的指标筛选,选出研发强度、研发人员素质(科学家与工程师占科技活动人员比重)、产品创新度(新产品销售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比重)三个指标,通过数据类聚处理,对我国制造业30个行业的技术程度进行了高中低三个技术程度的划分[50]。通过技术获取,中低技术产业创新效率将迅速显著提高[31]。本文将依据前人学者的研究,对46家制造企业进行技术程度的划分,将高技术产业标注为1,中低技术产业标注为0。
区域双创环境: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环境下,本文对区域的双创环境的衡量,主要通过由36氪与中国经济研究院联合推出的反映全国各地省市县创新创业进展的实时动态指数数据,即城市的双创指数来衡量。
2.3.2 数据校准
变量校准是研究者使用实际和理论知识将定序类别转换为模糊集隶属分数,即根据设定标准调整变量数据使其可被解释。首先需要做的是设立三个定性的锚点:完全不隶属、交叉点、完全隶属,借鉴Fiss和Coduras的设定方法[51],将数据的上四分位数、均值、下四分位数设为三个锚点。之后,利用fsQCA软件进行校准,将变量转换成隶属分数位于0到1之间的数据。各变量的赋值设定如表2所示。
表2 各因素完全隶属阈值、交叉点以及完全不隶属阈值
表3显示了三条不同路径的前因条件必要性的一致性和覆盖率。必要条件的一致性能够反映前因条件是结果的必要条件的程度,即结果是前因条件的子集的可能性,而覆盖率反映有多少案例可以解释前因条件的必要性存在。当一致性为1时,前因条件与结果存在完美的子集关系,前因条件为结果的绝对必要条件,但社会科学数据往往偏离完美的子集关系,故设置0.9的基准线,即当前因条件必要性的一致性大于0.9时,就可以认为其是重要的必要条件。
表3 三条路径的必要条件分析
运用fsQCA软件对校准后的变量进行标准分析后,得到不同路径的三类解:复杂解,简洁解及优化解,如表4所示。
表4 三条路径的三类解
注:~表示负值;*表示组合的连接符。
在fsQCA软件中运行模型,设定一致性门槛值为0.8,对三类解的前因条件组态进行核心—辅助条件分析,核心条件(core causal condition)是指在简洁解和优化解中同时包含的条件,用符号“大圈”表示,辅助条件(complementary or contributing condition)是指仅在优化解中包含的前因条件,用符号“小圈”表示,实心表示条件存在、叉表示条件不存在[53]。表5为实现各创业阶段创业活动的核心-辅助条件组态分析结果。
由表5可知,实现路径1的有两种组态,组态的总覆盖度为86%,总一致性达到94.3%。而且两种组态的一致性均达到85%以上,因此,组态与实现路径1之间构成了完美的子集,对实现路径1有很高的解释力。实现路径2有两种组态,组态的总覆盖度为72%,总一致性为84.3%。因此,组态对实现路径2的解释程度为84.3%,并且能够解释13.3%的案例。而且两种组态的一致性均达到80%以上,说明这些组态与实现路径2之间构成了完美的子集,对实现路径2有很高的解释力。实现路径3的有一种组态,组态的总覆盖度为89%,总一致性达到90.7%。因此,组态对实现路径3的解释程度为90.7%,能够解释89%的案例,对实现路径3有很高的解释力。
表5 实现路径的核心—辅助条件组态
注:●= 核心条件存在;·=辅助条件存在,Ä=辅助条件不存在;空白处表示该变量存在与否对结果不产生任何影响;CS(consistency):一致性;RCV(Raw coverage):原始覆盖率;UCV(unique coverage):唯一覆盖率;SCV(solution coverage):总覆盖率;SCS(solution consistency):总一致性
对企业特征、行业技术程度、双创环境进行充分性分析,实际上是对实现三条转型路径的组态分析。在模糊集合中子集合关系表示:在某一(条件或者条件组合)集合隶属分数一致性地小于或等于在另一(结果)集合地隶属分数。比如,一个条件组合中的隶属分数一致性地小于或等于他们对应在结果中地隶属分数(Xi≤Yi),即子集合关系存在,也就是支持充分性论断。
3.3.1 实现“产品”层面转型的前因条件构型
对于实现“产品”层面的转型的前因条件构型存在2种,两种构型的一致性都在85%以上,对被解释的结果即路径1有着很高的解释力。
可以发现在“产品”这一层面的转型路径中,企业的产权属性与企业创立年限和区域双创环境间存在替代性,并且在企业规模不大且所属行业技术程度较低时,更偏向于选择产品层面的转型。在同样小规模和低技术条件下,当企业为国有属性时,因为具有一定的资源基础和政策的扶持,在没有外界双创环境的支持下,依旧可以在创立初期实现产品层面的转型。而当企业属于非国有属性时,就需要企业的创立时间长,并且所处的区域有较好的双创环境,在有一定的前期积累和双创环境支持时,才可以进行产品层面的转型。
3.3.2 实现“产品—平台”层面转型的前因条件构型
对于实现“产品-平台”层面的转型的前因条件构型存在2种,两种构型的一致性都在80%以上,对被解释的结果即路径2有着很高的解释力。
在实现“产品—平台”层面转型时,企业规模和区域双创环境是不可缺少的核心条件,当企业为国有时,对创立时间的要求低。其实不难理解,构建多主体集聚与资源共享的平台,需要企业在自身具备一定的规模下联络各主体,运用互联网技术、大数据分析和云端资源等来搭建信息化平台。如果当地的区域双创环境好,信息基础设施完善、信息化应用水平高,则能有力地促进企业互联平台的搭建,而企业的规模大,则能集聚更多不同主体,减少企业自身搭建平台的压力。
3.3.3 实现“产品-平台-产业”层面转型的前因条件构型
对于实现“产品”层面的转型的前因条件构型存在1种,该种构型的一致性都在80%以上,对被解释的结果即路径3有着很高的解释力。
构建产业生态跨界融合的转型路径是制造企业在实现平台层面转型的基础上,向构建产业生态圈的跨越。高技术的国有企业,在具备一定的时间积累和企业规模后,并且在当地良好的双创环境支持下,才能实现转型升级。高技术产业能够促进区域产业结构升级,而区域的经济水平、产业政策等是高技术产业转型发展的基础[54]。因此,企业要重视自身的技术积累,组织的绩效将得到改善和提高;要加强与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的合作,获取更多的政府资源和政策支持,进一步优化企业本身的资源优势。此外,当地的创新创业环境会,包括良好基础设施的建设、制度政策的支持、市场环境的优化、金融资本的引进等,都将对企业构建跨产业的生态圈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本研究从目前我国制造业转型的实际出发,结合46家代表性企业的一手和二手数据,采用fsQCA分析方法,探索在互联情境下,企业生态化转型的不同路径,并且如何根据自身特征选择合适的转型路径。研究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发现:
一是归纳提炼出互联网情境下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的三条路径,具体包括:(1)产品层面:生产经营活动互联化,就是指制造企业通过互联技术对研发、制造、营销、服务等生产经营活动环节进行改造升级,包括对生产线的智能化改造,通过智能系统对生产链的每个环节实行数据化管理,以及运用大数据为实现规模化的私人定制等;(2)产品—平台层面:多主体集聚与资源共享,在实现产品的转型升级后,制造企业通过互联技术、云端资源和大数据分析,与供应商、客户、政府部门、高校、同产业链企业、融资机构等多主体进行合作,构建产业内的互联平台,共享数据、信息和资源,以达到加强内部成员之间的信息和技术交流;(3)产品—平台—产业层面:产业生态跨界融合,企业将不再满足于产业内部的融合,通过实现实体产业价值链环节解构并与互联网价值链“跨链”重组,从更广阔的范围寻求新的融合机会,促进产业生态的协同发展。跨界涉及的产业可能是与自己产品相关的产业,可能是作为非相关产业的提供解决方案的服务商,也有可能是投资互联网金融产业等等。
二是通过实证分析了制造企业在具体情境下如何选择生态化的转型路径,具体如下:
(1)在“产品”层面的转型中,企业产权属性与企业年限、区域双创环境俩要素间存在替代性,规模小、所处行业技术程度低的制造企业会更偏向于选择产品层面的转型路径。因为,规模小、所处行业技术程度低的企业,生产硬件、资金和技术实力相对较弱,更关注自身产品的创新升级。并且,相较于国有企业转型时可以利用更多的政府资源和资金优势,非国有企业的转型必须要有一定的时间积累和外部双创环境的支持。在相同的中低技术环境和企业规模较小的情况下,国有企业在转型初期不需要过多依赖外部创新环境就可以进行产品层面的转型,而非国有企业则必须要有一定的成立年限和较好的区域双创环境的支持,才能实现这一转型。
(2)要实现“产品—平台”层面的路径转型,企业规模和区域双创环境是不可或缺的核心条件。在此基础上,企业产权属性为国有,或成立年限长会更好地帮助企业实现平台层面的生态化转型。具备了一定规模的企业,拥有专业化的生产能力、较强的硬件资源和资金技术的积累,企业有能力集聚同行业的多主体,整合资源,打造资源共享的平台,在产品的创新升级上进一步推动企业向平台层面转型。具备一定规模的企业,特别是中型企业,对于外界环境的敏感度较高[38]。良好区域双创环境会对企业的生态化转型起到正向的调节促进作用,在三个层面的转型路径中都有体现。如果当地的信息基础设施完善、信息化应用水平高,就能有力地促进企业互联平台的搭建。
(3)在“产品—平台—产业”层面的转型中,企业产权属性为国有、成立年限长、行业技术水平高以及区域的双创环境好等条件显得至关重要。就是说要实现制造企业产业层面的生态化转型,需要所有要素组合共同发挥作用。国有成立年限长的制造企业,积累了充足的资金、技术和人脉,拥有独特健全的决策模式,有实力有经验实行跨产业的融合。同时,大规模的企业往往更关注产业转型,当企业所处行业技术程度高并得到区域双创环境支持时,就更能突破过去的技术依赖局限,获取新的知识和创造能力,从而达成产业层面的转型。
首先,相比前人研究,本文拓展了当前互联情境下我国制造企业转型路径的研究。现有研究对互联情境下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的研究相对较少,仅有的少数研究也大多集中于我国制造企业互联生态转型的思想和方向上,或是运用个别成功转型的企业案例来描述制造企业的商业生态系统或创新生态的成员结构、交互关系与演进过程,尚没有研究能根植于互联情境诠释生态化转型路径的内涵。本研究总结了我国制造企业包含“产品—平台—产业”三层面生态化转型路径,具体包括:(1)产品层面:生产经营活动互联化;(2)平台层面:多主体集聚与资源共享;(3)产业层面:产业生态跨界融合。
第二,以往在探究影响企业转型路径的选择研究时,学者们较多运用多元回归方法利用面板数据探究宏观或中观层面若干因素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影响,缺乏对微观企业层面因素的关注。本文从“企业-产业-区域”三层面,结合企业内外部多层面不同因素组合的共同作用以及交互作用对路径选择的影响研究,通过运用fsQCA方法,分析企业特征、行业技术程度、区域创新环境等要素的共同作用和相互作用对我国制造企业生态化转型路径选择的复杂影响机制。本文研究发现:(1)在“产品”层面的转型中,企业产权属性与企业年限、区域双创环境之间存在替代性,技术程度低的制造企业则更偏向于选择产品、平台层面的转型路径。(2)在“产品—平台”层面的路径转型中,企业规模程度和区域双创环境是不可或缺的核心条件。(3)在“产品—平台—产业”层面的转型中,企业产权属性为国有、成立年限长、行业技术水平高以及区域的双创环境好等条件显得至关重要。
首先,对在当前“互联网+”背景下亟待转型的制造企业的管理者而言,提供了可供选择的3条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生态化路径,包括“产品”层面的转型;“产品—平台”层面的转型;“产品—平台—产业”层面的转型。
第二,对制造企业管理者而言,应该结合自身企业年龄、规模和产权属性以及所在细分行业的技术特征,有针对性地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态化转型路径。
(1)对于处于中低技术程度行业且规模较小的制造企业,如果是国有企业,在创立初期即便没有外界环境的支持,应该选择“产品”层面的转型;如果是非国有的企业,处于创业创新环境优良的区域,在拥有一定的时间积累或实现一定规模的基础上,也应该选择“产品”层面的转型。
(2)对于中低技术程度且具备一定规模的制造企业,如果是国有企业,处于良好的创新创业环境中,应该选择“产品—平台”层面的转型;如果是非国有企业,在具备一定的时间积累基础上,且处于良好的创新创业环境中时,应该选择“产品—平台”层面的转型。
(3)对于高技术程度的大规模的国有制造企业,处于良好的创新创业环境中,且具备一定的时间积累基础时,应该选择“产品—平台—产业”层面的转型,进行跨产业的生态圈构建。
第三,对于省市区等地方科技管理部门、地方金融机构、区域公共服务平台、制造业、互联网行业协会等相关部门应该积极合作,搭建互联技术对接平台,注重省市区联动,营造良好的创业创新生态系统。比如,重点围绕高新区、大学城等区域,依托高校、科技企业孵化器、创业投资机构等资源,建设具有不同功能定位的众创空间,形成示范带动效应。
受到现有资源和个人能力等原因,本文还存在以下潜在的不足之处:
首先,校准方法存在一定的主观性。本文采用的是fsQCA方法,数据的模糊集校准是fsQCA方法的难点,校准方法目前尚没有统一的范式,本文对三个定性锚的确定方采用了上四分位数、均值、下四分位数。得出了良好的结果,但可能存在未发现的更好校准方法,亟待进一步研究。
其次,要素选择的局限性。影响企业转型的要素多种多样,本文基于路径依赖理论、企业基因理论和环境学派理论,选择了企业产权属性()、企业规模()和企业成立时间()、行业技术程度()以及区域创新创业环境()五个要素。那么,其他要素是否会对制造企业的生态化转型路径产生影响,其他要素又会对其路径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值得进一步的研究。
最后,受到数据量和资料的限制,本文筛选了46家企业的数据进行分析,虽然满足了QCA分析中所需的2n(n为要素个数),即32家以上企业个数,但可能存在数据采取片面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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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path of ecological transformation of Chines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iInternet: Based on the fsQCA method
YU Feifei, GAO Xia
(School of Business, Hohai University, Nanjing 211100, 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interconnection technology has promoted the increasingly deep integration of the Internet and various industries, and also brought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to th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From an external point of view, developed countries have successively carried out the fourth industrial revolution. Germany implemented the "Industry 4.0" strategy, the United States launched the Industrial Internet, and developed countries' high-end manufacturing industries have returned. From an internal point of view, the disappearance of China’s demographic dividend has led to the loss of the advantages of manufacturing raw materials and labor factors. Traditional manufacturing has low level of inter-industry collaboration, lacks well-known brands, fierce competition for product homogeneity, lack of core technologies, and weak ability for independent innovation. Therefore, in the context of interconnected how Chinese manufacturing companies overcome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dilemmas, the choice of ecological transformation path is an extremely important issue.
This article uses 46 intelligent manufacturing transformation compani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based on the path dependence theory, the company gene theory and the environmental school theory. The “enterprise-industry-region” perspective adopts the fsQCA method to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nterprise. The interaction and interaction of industry technology level, regional innovation environment and other factors have a complex influence on the choice of the ecological transformation path for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n China.
The first part discusses the research on the path of ecological transformation of manufacturing companies in the context of interconnection, and sums up the three transition paths, namely the “product” level transformation, the “product-platform” level transformation and “product-platform-industry” level of transformation. In addition, from the three levels of “enterprise, industry, and region,”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factors that affect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enterprise in the previous literature, and how to achieve different transformation paths through multiple interaction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path dependence, the theory of corporate gene and the school of environmental theory, we selected five company characteristics, including the property rights of enterprises, the size of enterprises, the establishment of companies, the level of industry technology, and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aspects of the regional innovation environment frame.
The second part focuses on defining and measur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nterprise, including the property rights of the enterprise, the size of the enterprise, the establishment time of the enterprise, the technical level of the industry, and the regional innovation environment, and use the fsQCA software to calibrate the collected data.
The third part conducts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resulting configuration of each path, and explores the pre-condition configuration of three different paths. The results show that at the transition from the “product” level, there are alternatives between the property rights of the enterprise, the company's lifespan, and the area's dual-creation environment. Manufacturing companies with a low level of technology are more inclined to choose the transformation path at the product and platform level. In the "product-platform" level path transformation, the scale of the enterprise and the regional dual-creation environment are indispensable core conditions. In addition, at the transition from the “product-platform-industry” level, conditions such as the state-owned property rights, the long years of establishment, the high level of industry technology, and the region’s dual-creation environment are very important. Finally, corresponding opinions were put forward for various types of enterprises and government departments.
Interconnected context; Ecological transformation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Path selection; FsQCA
2018-05-14
2018-09-17
Supported by the Key Project of the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16ZDA046), the Fundamental Research Funds for the Central Universities (2018B20014), and the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Jiangsu Province (2017ZDIXM021)
2018-05-14
2018-09-17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重大项目(16ZDA046);中央高校科研基本业务费(2018B20014);江苏省高校哲学社科重点项目(2017ZDIXM021)
余菲菲 (1983-), 女,江苏南京人;河海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技术创新与战略管理。
F204
A
1004-6062(2020)05-0032-010
10.13587/j.cnki.jieem.2020.05.004
中文编辑:杜 健;英文编辑:Charlie C. C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