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球化到在地性:基于克莱因四元群模型的风景园林思潮研究计划

2020-09-05 01:25蔡淦东蔡明洁
广东园林 2020年4期
关键词:思潮风景园林尺度

蔡淦东 蔡明洁

1 风景园林理论研究与空间实践的尺度拓展

风景园林学科的发展与人观察世界所基于的尺度息息相关。无论是西方古典园林轴线对称的强烈形式感,抑或是中国古典园林步移景异的写意空间,都是一种人视尺度的审美,即不借助外部工具,仅从人视尺度出发观察与感知世界而创造的空间美学。20世纪媒介理论家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在《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Understanding Media: The Extensions of Man)一书中指出,一切媒介都是人的延伸[1]。对于空间设计学科而言,麦克卢汉的观点可被转译为:观察世界的新技术、新工具是眼的延伸,把设计与研究的视野拓展至以往目不能及之处。近几个世纪以来,航拍、遥感技术、显微技术与虚拟现实等手段的出现,极大延伸了眼的功能,人类的观察力与想象力借由外部工具的进步,被拓宽至前所未有的广度。同样得益于观察能力的极大提升,大尺度的风景园林规划与更精确的场地信息获取得以实现,风景园林学科的研究与实践方法也受到直接而广泛的影响。这种影响近年来在西方学界表现尤为明显,美国院校中风景园林理论研究出现了多种值得被深入探讨的思潮。

新出现的风景园林思潮呈现出价值多元、议题广泛等趋势,本文主要探讨的是与观察世界尺度相关的若干思潮,具体为:1)星 球 化(Planetarization), 即风景园林的研究范畴不局限于眼前能见的场所,而是借助新的工具,把视野延伸至超越城市、国界和洲界,上升到地球乃至外太空(Extraterrestrial)尺度。2)在地性(Locality),指风景园林研究实践的对象从发达的大都市人居空间,向易被忽略的小型或偏远的人类聚集地、生物栖息地等转变,以更贴近研究对象的尺度切入,去发现或解决当地存在的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尺度的拓展一方面为学科带来了全新的视角和广阔的操作空间,使更多的风景园林研究与实践成为可能。另一方面,单独讨论尺度问题容易陷入对尺度大小的过度关注,产生诸如大尺度视角欠缺落地性考虑,或小尺度视角缺乏宏观思维等极端的观点,从而忽略了同尺度下研究实践内容的差异性与多样性。例如,星球化背景下的风景园林研究并非一味强调尺度与范围之大,而是既有跨学科协作,寻求在科技和大数据辅助下进行的基于客观事实的研究,也有关注人类情感与想象力在星球尺度的延伸,偏向主观与自省性(Refl exivity)的探索。又如在地性的特点不在关注范围小,而在深入触及到具体的问题,因此既能通过向外连接社会、经济、政治等议题,寻求植根于本土的综合性解决方案,也可借由直觉导向的研究方法,加强对自然及环境要素的感知能力。

以星球化与在地性为切入点研究美国风景园林理论与实践中所体现的新思潮,对国内风景园林学科的建设与实践工作有重要意义。然而,每个思潮的形成有其所在环境、历史背景、社会条件等内外部因素,多个看似独立的思潮之间多有潜在的联系与相关性。因此,脱离背景简单介绍风景园林新思潮的特征及范例,对学习研究西方当代风景园林并借鉴到我国的学科建设中并无太大裨益。本文尝试在理解与分析思潮产生脉络的基础上,引入克莱因四元群模型作为研究原型,整理并发展出一个全新的理论框架,以星球化与在地性为核心,梳理各种思潮的内部联系与发展脉络,并展开对其中出现的4种重要风景园林思潮与趋势的讨论。

2 基于克莱因四元群发展的理论模型

克莱因四元群(Klein Group Diagram)作为一种理论模型最早被应用于数学领域,在20世纪80年代由雕塑艺术家Rosalind Krauss重新定义,并用作探讨雕塑艺术与景观、建筑之间的关系。Krauss运用克莱因四元群模型将雕塑艺术理论化,推导出雕塑非建筑(not-architecture)和非景观(not-landscape)的属性,从而完成了对雕塑艺术的领域拓展(expanded fi eld)[2](图1)。在此之后,克莱因四元群被广泛地应用在艺术及设计领域的研究,其中Elizabeth K. Meyer在其研究中提出了风景园林的4个发展方向:服务于建筑的景观、极少主义式的庭园、精心设计的空间以及地标性的平面[3](图2)。

克莱因四元群模型的基本结构是一组4个关键词组成的矩阵(第一层),再由关键词两两组合推导出4个新关键词,组成第二层的矩阵。作为一个被应用于设计学科讨论的框架,克莱因四元群模型具有以下3个优点:1)快速定义能力。对于概念间错综复杂关系的梳理往往是理论研究中的难点。Krauss在尝试提出雕塑艺术的新定义时,通过克莱因四元群模型矩阵中的非建筑和非景观二词,快速推导出雕塑的新定义,即(公共)雕塑是既不属于建筑也不属于风景的第3种空间产物。2)层级间的互动。通过两两组合生成的第二层矩阵并非孤立于第一层之外,相反,两者可以形成良好的互动,加强对矩阵中概念的理解。在Elizabeth K. Meyer制作的克莱因四元群模型中,位于第二层矩阵左下角的明确定义的空间(articulated space)和极少主义庭院(minimal garden)共同诠释了第一层矩阵中不作为底图的景观(non-field Landscape):形式语言清晰、设计意图明确的室外空间,或是更具有艺术构成形式美的极少主义庭院,都是空间中的主角,而非扮演建筑陪衬角色的底图。3)迭代更新的潜力。加拿大的Lateral Office在论述学科间相互借鉴的特点时同样使用了克莱因四元群模型,并在讨论风景园林、都市主义与流(flow)的关系时,于两层矩阵的基础上增加了第三层[4]。可见,作为推导概念的框架,克莱因四元群模型可以被进一步拓展延伸,其迭代更新的潜力使其具有更多的可能性。

克莱因四元群模型作为一种被借鉴运用于艺术与设计学科的逻辑推导模型,有潜力被运用于本文当中,发展出一个全新的用于讨论风景园林当下思潮的框架。笔者尝试以星球化和在地性作为其中一轴,以外延(多学科搭接)与内拓(自身感知力探索)作为另一轴,以此4组关键词构建一套基于克莱因四元群的全新模型。第一层矩阵关键词两两组合,产生出4个当下备受关注的风景园林思想议题:星球城市化背景下的风景园林理论、新地理视角中的空间叙事、关注本土议题的风景园林研究,以及直觉导向的在地探索(图3)。

3 美国院校当下风景园林思潮研究

进入21世纪以来,海平面上升、气候变暖、大型自然灾害频发等全球生态系统问题需要人类共同面对和解决。风景园林学科得益于其关注人与自然关系的学科内核,以及跨越多种尺度的空间处理能力,日渐受到广泛重视。以美国院校为中心,对于风景园林研究与实践对象的讨论活跃,多种应对当今世界变化的思潮涌现。其中,多个思潮体现出了对新尺度的探索,为风景园林学科打开了更广阔的视野。本文所提出的4种具有代表性的风景园林思潮正是建立在对新尺度的谈论,并尝试通过一个新的理论框架分析其相互关系与脉络。对思潮更深入的探讨与分析需要通过一个更全面的研究计划来实现,限于篇幅,本文仅作为该计划的开篇,旨在提出研究目标,理清理论框架,并简明地介绍4个思潮的基本关注点与脉络。

3.1 星球城市化背景下的风景园林理论

以星球尺度讨论和研究都市环境问题最早出现在城市设计领域。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在其20世纪70年代的一系列著作中宣称全球城市化已经完成,人类已经进入了星球化都市主义的年代[5]。关于Planetary Urbanization的翻译目前尚有争论,本文采用城市研究学者邱婴芝和李志刚提出的“星球城市化”译法,旨在强调城市在全球尺度下的影响深入至海洋、大气等自然空间[6]。城市理论学家布伦纳(Neil Brenner)继承了列斐伏尔关于星球城市化的理论内核,并发展出一套立足地球视野下的批判城市研究理论。布伦纳于2011年在哈佛大学设计学院创立城市理论研究室(Urban Theory Lab),进行包括批判性城市主义、星球城市化的趋势及其可视化表达等城市理论研究,其研究成果也影响着风景园林教育体系,成为了风景园林与都市主义理论课程(Theories of Landscape as Urbanism)的重要组成部分①城市理论研究室的理念、发展历程及研究成果可见:http://www.urbantheorylab.net/。。事实上,布伦纳超越城市与国家边界的大尺度研究探索,正是建立在学科边缘模糊化、跨学科协作日益活跃的大背景下,这与美国风景园林教育近年来呈现出的趋势相符。在论述星球城市化背景下城市现实(urban reality)所呈现的差异化、多形态与多尺度时,布伦纳把研究对象放在了大型基础设施、大城市后方腹地、能源开采地、工业化农业用地以及自然旷野。可以发现,一方面星球城市化理论的研究对象已超出传统城市理论范畴,需要大量社会、经济、政治等非设计学科的知识补充方可充实;另一方面,其中的多个对象显示出对风景园林学科的研究与实践对象偏向,进一步验证了星球城市化理论与风景园林研究、实践结合作为一种新思潮,已开始在美国风景园林教育体系传播。

星球城市化理论在哈佛大学设计学院的兴起,与该校盛行的景观都市主义(Landscape Urbanism)学术氛围不无关系。事实上,星球城市理论与景观都市主义共同成为该校风景园林教育的核心理念之一,可追溯到2010年前后,当时瓦尔德海姆(Charles Waldheim)担任风景园林系主任,带领学科展开针对风景园林在当代都市环境中扮演角色的学术探讨。宾夕法尼亚大学风景园林系主任韦勒(Richard Weller)近年来同样致力于全球尺度的风景园林研究,并提出星球管理(Planetary Stewardship)和全球生态公园(World Park)等理念。将全球视野引入风景园林的讨论与研究,是美国风景园林教育体系顺应理论思潮转向而调整的结果,使风景园林研究与实践具备了全球尺度的观察与操作能力,对21世纪风景园林教育产生了长远的影响。

3.2 新地理视角中的空间叙事

表达(representation)服务于叙事(narrative)是空间营建学科的基本特点,即采取何种表达方式取决于设计需要传达的信息和诉说的故事。星球城市化的大背景给风景园林学科提出了新的问题:立足于全球地理尺度,风景园林的研究与实践该叙述怎样的故事,又将采用何种表达方式?风景园林设计与研究的核心是处理人与地的关系。如果说过去学科对于“地”的理解更多在于场地(site),对其感知可通过实地考察、照片记录等方法获取与传达。当“地”的概念在新背景下被更多理解为地理(geography)和地域(territory)时,又该如何感知、传达,以及介入设计与研究?皮埃尔·比朗格尔(Pierre Belanger)认为,风景园林专业正凭借自身的复杂性与协同性,发展出能弹性应对城市化问题的一系列基于地理视角的新实践模式,建立适应当今时代需求的新城市化机制[7]。新的地理视角打开了观察世界的新方式,过去不可见、不可得的信息将变得可被感知与收集,从而运用在全球尺度的空间叙事当中。

据笔者观察,美国院校在风景园林的设计课程与表达课程上,逐渐开始了对全球尺度的地理空间感知与叙事能力训练,以应对上述的问题。哈佛大学设计学院第二学年的风景园林设计课(core design studio)开始引入全球尺度的设计议题,训练学生对各种复杂的全球生物、水文、地质等自然系统的感知力,并要求学生以宏观的系统性思维进行设计介入。整个学习过程中的空间叙事无法通过传统的设计图纸传达,而需借助一系列创新的表达方法,例如超大尺度的场地剖面。区别于一般风景园林剖面图的绘制重点在于地表以上的建筑或构筑物、植被,以及地表以下的土壤和构造,超大尺度的剖面图旨在展现空间中各种系统之间难被察觉的相互关系,揭示场地各种意义上的复杂性,从而得到对场地全新而综合的感知,述说依靠传统图纸无法传达的故事(图4)。星球尺度下的空间叙事表达除了在学校教育中得到应用外,也逐渐被具有先锋意识的事务所采用。此类事务所多以研究性实践为主,利用大尺度的叙事表达探讨多样的全球议题,如NEMESTUDIO、DESIGN EARTH等。需要注意的是,无论是教育抑或实践,基于新地理尺度下的风景园林表达虽重视大数据的采集与可视化,但并非对客观世界的直接描绘,而是加入了主观意识对全球地理的感知,从而服务于研究或设计的整体叙事。

3.3 关注本土议题的风景园林研究

从本土问题出发向来是风景园林学科的思想内核之一,但在现代主义与国际主义兴起后,规划上的“千城一面”问题也影响到了风景园林规划设计的实践,“千景一面”的问题开始凸显。全球化进程进一步加深以后,主流价值观与审美标准通过发达的信息传播影响着世界上每个区域,对本土性的再发掘成为自20世纪后半叶以来设计学科其中一个重要任务。弗兰姆普敦在1983年发表的《走向批判的地域主义—抵抗建筑学的六要点》[8],使批判性地域主义(critical regionalism)一词更多地进入人们的视野,通过设计实践来体现当地文脉,逐渐成为应对世界化(universalization)的有效途径。

然而,在建筑和公园设计中使用当地材料与考虑当地建造工艺,或运用本土植物,注重当地气候,已无法全面反映当下对本土的理解。例如,经济发展极度不平衡所导致的地区性基础设施落后,文化、政治因素下产生的弱势群体生活环境等问题,无法单靠设计学科解决。面对此种在地性议题所提出的挑战,风景园林学科涌现出新的思潮,即设计师或设计研究人员作为积极行动者(activist),广泛展开与多个社会学科的合作,或吸收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从而深入到各个被忽视的人居或生态环境中,用复合的设计研究方法寻求最佳解决方案。关注部落社区(tribal communities)的城市学者朱莉亚·沃特森(Julia Watson)在其研究中深入探讨了原民主义(indigenism)的概念,并详细介绍了源自原始部落的建造工艺与自然系统的相容性,向世界展示了长期被忽略的群体与区域在提高生物多样性、缓和洪泛灾害、建立弹性的生态海岸等方面的智慧[9]。而2020年美国风景园林协会基金会(Landscape Architecture Foundation)“研究与领导力奖”获得者中,有多位的研究课题与在地性有密切关系,包括在美国中西部欠发达社区与当地汽车工业者共同研究城市的复兴计划,以及与当地部落建立密切联系以共同设计针湖区生态退化问题的空间对策等。这从侧面证明了深入当地、强调复合协作的在地性风景园林研究,已经成为美国学者及设计师的重点关注议题之一。

3.4 直觉导向的在地探索

风景园林学科于在地性议题中遇到的普遍存在而无法被精确定量、带强烈文脉特征的问题时,并不能单纯依赖理性、固化的研究模型来解决。尽管设计教学与实践中长期强调设计行为是由发现问题到解决问题为导向,事实上设计与实际的问题解决并非必然对应。设计作为一种兼有感性与理性的行为,采用定性描述与定量分类统计的研究范式已被证明具有明显的局限性,一种基于直觉导向的研究范式逐渐被设计领域所重视。社会学家(Sara Lawrence-Lightfoot)和艺术教育家(Jessica Hoffman Davis) 曾 在 20世纪90年代末提出了艺术本位研究(Arts-Based Research)的雏形:“通过模糊美学和经验主义的界限,来捕捉人的感知体验和生命活动的复杂性、动态性和微妙性”[10]。作为一种新的研究体系,艺术本位研究兼有交互式分析和辩证批判的方法论,同时认可主观自洽,并在实践中强调想法与行动并行来推进研究过程[10]。经过近几十年来跨学科之间的讨论和总结,艺术本位研究作为一种艺术学科领域的研究实践的方法论,被更多地引入到设计类学科的教学与实践中。

当下,美国风景园林学科在课程训练上引入并强调艺术本位研究已成为一种重要思潮。借由艺术角度的学习和训练,设计者更容易发掘对自我主体的认知,提升对直觉、感官的认识,从而增进对客体对象的感受力和表达力。而早在艺术本位研究理论形成体系之前,风景园林界已不乏体现此理论特征的实践者。劳伦斯·哈尔普林(Lawrence Halprin)与作为先锋后现代舞蹈家的妻子Anna Halprin共同创立的设计理论—RSVP循环是其中的代表。在发表于1970年的《RSVP循环:人类环境中的创造力历程》(RSVP Cycles:Creative Processes in Human Environment)一书中,他强调了风景园林学科中对设计过程的重视,并认为设计真正的创造来自于主动的参与,且提倡设计者发掘自身的内在感知力,并将其展现于设计过程之中[11]。在这一理念下,哈尔普林喜于行走于山林田野,勤于记录和捕捉自然动态、地形地貌,并最终形成再现自然体验于都市环境之中的独特设计手法。这种基于设计者主动参与的在地记录和观察,通过感官和体验收集一手的在地资源,有助于在后续的设计过程中以直觉为导向完成对场地进行具有个人色彩的梳理与表达。

4 建立长期的风景园林思潮研究计划

上文虽对当前美国风景园林界,尤其是高校里的教育与研究方向作出讨论与分析,但其中的背景源起、发展历程、学术观点与未来发展潜力等内容远非本文能概括总结,也非单一的视角与观点能客观全面地论述。因此,笔者提出建立一个基于中西对话的风景园林思潮研究计划,旨在加强先进学科理论的交流,从而建立起海内外风景园林相互学习借鉴的平台。

自2011年成为国家一级学科至今的近十年中,国内风景园林专业从传统园林营建、城市公共绿地设计,到国土领域空间规划的跨尺度研究与实践均有发展,并不断将生态学、城乡规划和建筑学融合进学科的实践中,同时强调地域文化和场所精神在风景园林中的应用。然而,学科教育依然存在着理论体系不完善、量与质发展不均衡及教育与行业产业发展结合不密切等问题[12]。因此,笔者认为一个针对海外风景园林思潮发展而制定的系统性研究计划,将为国内风景园林学科与行业实践带来新的思考,引起新的讨论,从而对目前国内风景园林学科与行业发展起到积极的作用。

思潮研究计划主要包含以下部分:1)研究目标与讨论模型构建。本文作为研究计划的第一部分,以开题论文的形式对研究目标与背景进行分析论述,同时发展并构建一套用于之后研究讨论的理论框架模型。2)对话与访谈。与上述风景园林思潮的推动者和研究者进行对话访谈是本研究计划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受访者的选择、问题的编排,此部分将分享代表性的观点以及有借鉴意义的研究方法,不同学者对相关问题的论点碰撞也将成为计划中最具意义的部分之一。3)观点与评论。在这一部分中,笔者将对访谈的内容进行讨论分析,或邀请其他学者基于受访者的观点进行进一步探讨。对研究的再研究与对讨论的再讨论,将会成为计划中激发更多观点、吸纳更多元价值观的关键。4)代表性成果介绍。每个发展中或成型的思潮都有其研究成果或实际案例,对代表性成果的介绍与推荐亦是计划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有利于更系统和详实地提供知识框架和学习渠道。

以上是笔者提出的风景园林思潮研究计划中最为重要的4个工作方法,将有助于使研究的内容更客观、全面,同时带有高度的批判性(Criticality)与自省性(Reflexivity)。本文作为计划的第一步与开题论文,其目的更多在于抛出问题,提出观念,以及探讨一种新的思考和观察研究模式,而非对每个思潮进行仔细的叙述,或归纳成结论式的观点。因此,在构思与编写本文的过程中尚有诸多开放式的内容有待补充完善,后续的学者访谈与评论将为思潮研究计划补充丰富多元的内容,扩宽整体视野,同时也将进一步修正或完善本文提出的观点。这正是需要建立一个具有对话交流反馈机制的长期计划的原因所在。

注:图4为作者在哈佛大学设计学院就读期间,于Landscape Architecture IV: Territorial Ecologies设计课程中的合作作品。指导老师:Pierre Belanger,Robert Gerrard Pietrusko.合作者:Leandro Almeida, Alexandra Mei, Lu Wang, Sophia Geller, Johanna Carns, Diana Tao, Siobhan Feehan, Xun Liu, Malcolm Wyer, Gary Hon, Maria Gloria Robalino, Xin Z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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