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艺术品投资有机可乘吗

曹佳欣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性传播，成为一个波及甚广的“黑天鹅事件”。所谓“黑天鹅事件”是指非常难以预测、极不寻常，会引起市场连锁反应的事件，而对于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更被评级为“百年一遇”。在经济放缓和预期通货膨胀的压力下，传统投资项目诸如大宗商品、房地产、股票等，不同程度地受到影响，3月，美股在两周内四次熔断，5月，原油期货报价史上首次跌至负值区，投资的安全性和流动性超过收益性，成为资产配置最重要的考虑因素。

近五年中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走势图（来源：英为财情中文站）

中国高净值人群投资偏好（来源：胡润百富《2019中国高净值人群艺术品投资白皮书》）

规避风险的选择

经济学有一个说法，风险不能被预测，只能通过充分配置被分散，投资的核心就是风险的分散。投资本质上是在不确定性的收益和风险中进行选择。文物艺术品，是属于资产拥有类的财富存藏，本身就具有资产保全和代际传承的价值，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高净值人群分散投资风险的需求。所谓保值，一般来讲，C P I、社会平均财富增速和特定人群财富增速是三个关键参考值，区别于股票的浮动收益，艺术品，尤其是精品和典藏品，其价格依托多元价值和市场认知。艺术品丰富的文化内涵、承载的时代气象与人文精神，使得购藏艺术品本身即是一种充满获得感的审美体验和精神享受。

自古至今，参与艺术品收藏的多为具有一定审美能力和财富实力的人群，据胡润财富报告，2019年大中华区千万资产“高净值家庭”持“规避风险”投资理念的比例在增加，并且更愿意在精神层面上支出，说明艺术品市场依然拥有一定规模的潜在客户。伴随着财富积累和文化精神需求的上升，越来越多的高净值人群和企业参与到文物艺术品收藏投资，反映到拍卖市场，呈现出新买家的规模入场，传统藏家和新晋买家在审美观念、价值认知上的差异，进一步影响市场行情的波动。

波动创造收益。经济周期论的研究指出，投资收益并非来源于一个稳定上升的市场环境，换言之，没有只涨不跌的市场，客观存在的市场波动周期，使得投资者要审慎评估投资的流动性和收益性，结合自身的实力，选择合适的时机进入市场。

徐悲鴻《巴人汲水图》北京翰海2010年秋拍拍品成交价：1.71亿元

把握投资时机

关于艺术品的投资避险和资产配置功能，时间曾经给出经典的回答。上世纪70年代，英国铁路养老基金在专业的指导和严谨的监管下，开启25年的艺术品投资计划，这一备受瞩目的投资行为，源于当时英国多年居高不下的通货膨胀率、持续的股指震荡。迫于资金保值与收益压力，英国铁路养老基金在经济下行的时期，选择艺术品作为资产配置和分散资金风险的渠道，从每年可支配的总流动资金中拨出3%（大约400万到800万英镑），以品类组合的方式进行艺术品投资，投资周期设定为25年左右。尽管最初的意向是长期投资，但根据市场情况，在1983年至1997年间，英国铁路养老基金分阶段通过拍卖专场的方式成功售出藏品，最终获得1.68亿英镑的总收入和11.3%的年平均收益率。在此之后，无数的研究者通过赢利模式、平抑风险、监管机制、套现机制去分析这段珍贵的操作经验，其本质无外乎入场及离场时机的把握，与专业机构的合作，选择具有价值的艺术品，以及品类组合的方式分散风险。

英国铁路养老基金的艺术品投资行为，是一个清晰的长线计划和中周期（7年至11年）操作模式。有研究指出，艺术品市场每十年经历一个“提升-繁荣-调整-回升”的发展周期，如果用回溯的眼光看，2003年非典疫情后，艺术品拍卖市场以突破传统价格箱体的行情走势，开启了拍卖史上第一个蓬勃发展的高峰，在2004年至2014年十年发展期中，也曾经历2008年金融海啸引发的市场恐慌，2009年4万亿经济计划带来的充裕市场流动性，新贵资本、企业机构的实力入场，促成艺术品拍卖市场在2008年至2009年的板块调整后，高调进入“亿元时代”。历史的经验表明，一个引发负面连锁效应的“黑天鹅”事件后，往往会有积极有力的救市举措出现，人们也会主动地寻找新的价值投资点。按照周期论，2014年至2024年当为一个市场发展阶段，行情波动迫使市场在沉淀中挤压泡沫，梳理价值脉络，经历V形探底的行情后，回调的过程也必然会是秩序规范、价值清晰的进程，而2020年恰是周期中自“调整至回升”的节点。

陈逸飞 《长笛手》北京翰海2009年秋拍拍品成交价：3248万元

清乾隆 粉彩霁蓝描金花卉大瓶北京翰海2007年春拍拍品成交价：2408万元现藏于观复博物馆

交易量很关键

根据雅昌艺术品市场监测数据，2019下半年整体市场表现出较强的稳定性，总体走势自2014年下调后，已连续5年呈现小幅回升。总体回升一方面来自于高端艺术品出色的成交业绩给予市场提振，一方面来自于传统板块的价值深耕和新兴板块的潜力发掘。2020年，面临更多不确定性和叠加共振风险的艺术品市场，将进一步加速价值梳理和结构调整的步骤。

数据表明，近5年来，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总体成交率一直在5成左右徘徊，2019年下半年，这一数据降至40.24%，高于市场接纳能力的委托价，成为制约成交的重要因素。判断市场的活跃度，交易量是一个主要的指标，换言之，交易的达成才能实现资源和资金的有效流动，有充裕流动性的交易环境，才能使各方参与者获得生机。拍卖价格形成的特点，是在一个聚合多元力量，破除信息壁垒的开放交易环境中产生的，艺术品拍卖的功能，是通过专业的价值研究、资源脉络和信息推广，达成符合当下市场行情和收藏意愿的交易结果。故此，具有资深经验的拍卖机构，可以帮助收藏者调整寄售预期，满足寄售人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