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心
站在旗子上的那只鸟
当我遇见那名叫“爱丽沙”的女孩,我就像春天的,类似风散落在村庄、田埂的故事。
她说她身体里有太多黑色的风,影子不知道打哪儿去。她站在公路上,要与我去远方,孤独成了一只鸟。
“天空真蓝。”她应该要说别的。
我有很长时间没有成为诗人了。此刻,我颂扬了尘土、蚂蚁。还有站在旗子上的那只鸟。
将星星穿在身上
“爱丽沙”将星星穿在身上,宇宙中的光芒汇聚在她身上,容不得她半点黯淡。一路上我吸烟。一路上我流眼泪。
“爱丽沙”,今夜你会回来,会亲吻我。我们要一起离开,就在海边乘坐你爸的旧船。
把手枪扔在海里,剔掉它多余的肮脏。
食粮
每一个声音都动听,朝你的名字击打。我们曾经有学校、工厂的气息,还有麦当劳的鸡肉味。混合烟草的苦、機油的浓度。
多么五味杂陈。可你说,此时才最像熬煮的白粥索然无味。
人间之药
你偷了人间之苦,雪不适合下在我们的衣服上,把自己躺平了,听说雪第三层是热的。听说,算了。
还是先把屋里沏的茶喝了吧,现在还是温的,其他的都没有什么能让我的上帝站在你身边。哦,昨天的天空。
找到了一只在我们眼底挂失的鸟。
“是的。”你应声附和着——并与雨水一样慈悲。
身外梦
梦里的人知道自己在做梦,而梦境出现在现实里,与现实区分的是一只庞大的蝴蝶。脑壳里不再有睡意与清醒。这个回族男人正在支配从我身体溢出的梦境。
我只要一些风沙、一些玫瑰、一些豆大的灵长类动物。
我想,已经是十分愉悦的事情。“爱丽沙”还在想她的母亲,我在找一枚月亮,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了。
森林与鱼
她形容:“我们俩是两条逃难的鱼来到森林里了。”这简直太糟糕了。我听见她在咳嗽、流泪。昨天我们当不成扒手,我们太善良。我们走到森林里,撕掉火车票。远处的天空,时不时贴近我们;远处的我们,时不时疏远天空。
真奇怪,我觉得……我们曾经在某个时刻,在土地上,替代了那朵除了啼哭还有吮吸的花。
候鸟
所以你遗忘的并不是生活,而是眼帘上的一只斑斓蝴蝶。别垂头丧气,我的朋友。我见过春天,在那条大道,停车场旁边,电线杆上。
一只南方候鸟这样说过。
兴许是那种蓝
这个家乡,兴许是那种蓝。对生命的怀疑,造物主是洁白的蓝。秘密曾经是嘴唇的水域,这样绕着我们的大海。哦,“爱丽沙”,明天就去墨西哥。
那里的牛仔举着枪,那里的野牛在发疯,在繁殖。
窗外仰着羽毛鸟的过往与哀伤。兴许是那种蓝,在指引它们回家。久望着,我和“爱丽沙”都显得很快乐。有一种苹果树开花了的喜悦。
写诗之道
“爱丽沙”今早问我还写诗吗,但那风来了,草在跑、在跑。我琢磨着,从昨天起,那朵花的姿色开始变了。就像家附近那座建筑物被人换了皮骨。
我说我当然写诗了。云朵在呼吸,在发疼。
在午夜的时候,一两颗星星足够,几片寂寞足够,小半杯烈酒足够。
我的诗已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