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图志》中外来词的特点

2020-09-01 06:34吕俭平
关键词:国名图志外来词

吕俭平

(邵阳学院 文学院, 湖南 邵阳 422000)

一、《海国图志》外来词研究概况

《海国图志》是一部影响深远的名著,它是魏源受林则徐的嘱托,在《四洲志》的基础上编撰而成的。魏源在《海国图志》一书的序中写道:“是书何以作?曰为以夷攻夷而作,为以夷款夷而作,为师夷长技以制夷而作。”[1]1,这便是魏源编撰《海国图志》的目的,是为了了解“夷情”,帮助人们习其“长技”,以抵御外侮,振奋国威。这正是魏源提出的著名的“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思想。

前人时贤关于《海国图志》的研究成果很多,目前我们能够了解到的相关论著共1 600多种,其中期刊论文1 300多篇。但这些成果大多集中在文学、哲学和历史等方面。其中有对其编撰特点的研究,有对其思想内容、历史地位的探讨,也有对其价值观、对外关系的归纳,对其版本不同的探索,等等。关于《海国图志》语言学的研究,却寥寥可数。2018年李运富、牛振的《鸦片战争前后国名译词考察——以〈海国图志〉为例》一文,对《海国图志》卷三十七至卷六十九欧美主要国家的国名译词进行了研究,指出鸦片战争前后,国名译词大量进入汉语词汇系统。国名译词歧异严重,主要在于不同的译者采用不同的翻译方式,或者同是音译而源语词不同,同是意译而取义理据不同,也有音译者对同一源语词的语音感知不同而译音不同的。歧异的国名译词可以通过汉化和优化,逐渐走向规范而最终融入汉语系统[2]。在此基础上,二位学者对《海国图志》的这些国名译词的用字情况进行了考察,发现其用字情况总体上呈混乱不一的状况,反映出鸦片战争前后国名译词用字的基本面貌[3]。关于《海国图志》外来词的研究少之又少。王力先生在《汉语史稿》对鸦片战争前后的新词语及外来词做了例举分析,其中的许多新词语及外来词便来自于《海国图志》[4]515。由香港中国语文学会统筹主编的《近现代汉语新词词源词典》对近现代汉语新词及外来词做了详细的描述和说明,其中有不少词语是从《海国图志》中节选出来的[5]。于照洲的《〈海国图志〉的词汇学研究价值》,指出《海国图志》在词汇学研究上具有重要价值[6]。西南大学张惠民的硕士论文《〈海国图志〉的对外关系用语和新词语研究》则主要对魏源引用的外来词和新词语中带有贬义的词语进行研究[7]。辛荣美的硕士论文从《〈海国图志〉征引〈东西洋考每月统记传〉看晚清汉语外来词的本土化》,从词素的替换、音节的增删、词的书写形式的选择、语义的变化、吸收方式这五个层面分析晚清汉语外来词本土化倾向的表现[8]。张景华的《创榛劈莽,前驱先路——论〈海国图志〉中的地理术语译名》,指出《海图图志》注重地理术语译名的专业性、系统性和能产性,体现了一定的术语意识,对中国地理学的近代转型做出了重要贡献[9]。郭耀霞的硕士论文《〈海国图志〉地理术语译名评价》运用定性与定量的方法分析了《海国图志》中的地理术语译名[10]。以上成果都没有对《海国图志》整个书中的外来词做全面的统计和分析,难以见其全貌。

所谓外来词,通俗地说是指从别种语言中吸收过来的词语。外来词,也叫“外来语”或“借词”,它是一种语言从别种语言里吸收过来的词,外来词是各民族间互通往来时引起语言的接触所产生的。随着各国各民族之间政治交往友好,其经济日益强盛,文化和科技不断进步,相互来往更加密切,外来词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大,“外来词”这个术语已被人们广泛接受和使用,语言学界也纷纷对外来词做出了定义,但是我们应该更清楚地知道外来词是借入语的词汇成员,并不是外语的词,只是从词源的角度来看是外来的,而就其语言体系来看,它仍是借入语的词语。综上所述,可以总结出以下定义:外来词是指在词义源自外族语种某词的前提下,语音形式上全部或者部分借自相对应的该外族语词,并在某种程度上汉语化了的汉语词,严格来说,应该还具备在汉语中使用较长时期的条件,才能作为真正意义上的外来词。这一定义是史有为对音译外来词做出的总结[11]4-8。关于《海国图志》的语言学,尤其是外来词方面的研究很少,我们就有研究的必要。更为关键的是,《海国图志》中外来词的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笔者研究《海国图志》的思路与方法如下:选取的版本是岳麓书社2004年出版的《魏源全集》中第4~7册的100卷本的《海国图志》,通过分卷来做外来词研究。按照原书各卷的顺序与内容来分卷,把100卷分为如下11部分:第1部分是《海国图志》(1~4卷),这一部分主要是《筹海篇》和对世界各大洲、各个国家、地区的地图的介绍。第2部分是《海国图志》(5~10卷),主要介绍东南洋海洋之国。第3部分是《海国图志》(11~18卷),主要介绍东南洋海岛之国。第4部分是《海国图志》(19~27卷),主要介绍西南洋一些国家、地区。第5部分是《海国图志》(28~36卷),继续介绍西南洋国家地区与小西洋。第6部分是《海国图志》(37~45卷,58卷),主要介绍大西洋一些国家、地区。第7部分是《海国图志》(46~53卷),继续介绍大西洋国家、地区。第8部分是《海国图志》(54~57卷,59~63卷),主要介绍北洋与外大西洋一些国家、地区。第9部分是《海国图志》(64~73卷),继续介绍外大西洋国家、地区。第10部分是《海国图志》(81~95卷),主要介绍夷情备采和师夷长技的方法。第11部分是《海国图志》(74~80卷,96~100卷),介绍国地、筹海的总论与地球天文的合论。以上各部分尽可能按内容加以划分。

对以上11部分的每一卷,我们逐行逐字仔细查看,把所有外来词一一挑出来,尽可能地搜索完整。对每一个外来词,我们都记录了它所在的卷数、页数和行数,以便于备查。外来词挑出来后,我们按照外来词借入方式(音译、半音半意、音译加注、意译等)、音节多少、内容所属等逐层分类列举,接着从每一部分的外来词的方式类型、音节类型、内容类型进行定量研究,对外来词汉译用字与源词字母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分析,对外来词的内容类型与每一部分的主要内容之间关系进行探索,还对外来词出现与当时中国社会的状况进行联系,最后还比较了外来词的变化。这种地毯式穷尽查找的方法,看起来是很“笨”,很费时,但在外来词的“量”积累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们经过统计、分析,发现《海国图志》的外来词的不少特点。

二、《海国图志》的外来词的特点

(一)《海国图志》中的外来词数量众多,来源广泛,极富研究价值。根据我们的统计,《海国图志》中的外来词不少于9 257个。《海国图志》是征引材料来源非常广泛,收集的外来词广征博引,考证精审。根据熊月之《〈海国图志〉征引西书考释》研究,魏源搜集得很全,征引中外学者所著书籍近100种,处理材料立足今、西,辅以古、中。从书中索引资料的比重来看,中西著作之比为1∶4[12]。

(二)《海国图志》外来词种类多样,主要有7种,还有两种非常独特的类型。下面我们对《海国图志》各部分外来词按照吸收方式和构造分类列表统计,详情见表1。

表1 《海国图志》外来词吸收方式和构造分类表

从表1我们可以发现,《海国图志》的外来词不少于9 257个,在每卷中分布多少不一,第28~63卷最集中,合计5 994个,约占65%,其余各卷较少。我们在做某种外来词的分析时,这些卷中的外来词是不能忽略的。《海国图志》的外来词主要可以分为7大类:音译词、半音半意词、音译加注词、半音半意加注词、日语借形词、仿译词和意译词。其中音译词最多。从整本书来看,音译词数量最多,不少于5 661个,约占61%;从每一部分来看,音译词数量也是最多的。第28~36卷中,音译词又是最多的,达到1 328个。其次是音译加注词,不少于2 346个,约占25.34%。半音半意词也不少,不少于902个,约占9.74%。意译词不少于241个,约占2.60%。半音半意加注词、日语借形词、仿译词都很少。

一般音译加注外来词是用汉语语素来加注的,比如“啤酒(beer)、卡车(car)”中的“酒、车”,都是汉语语素。我们在《海国图志》中发现两种极为罕见的加注类型:一种“斯科”,来源sk(sco或scow),又写作“斯克”,是用音译成分来做后缀,表示是“部落、地方”一类地名。例如:

1.亚古德斯科(Yakutsk),又作牙谷,今雅库茨克,指今俄罗斯雅库特(yakut)共和国。

2.义尔古德斯科(Irkutsk),今俄罗斯伊尔库茨克。

3.耶(厄)[尼]塞斯科(Yeniseysk),又作云益土,今俄罗斯叶尼塞斯克地区。

4.斯摩棱斯科(Smolensk),今俄罗斯斯摩棱斯克。

5.古尔斯克(Koursk),今俄罗斯沃罗涅什。

有时,源词可省,翻译的外来词又补充出来。例如“喀山斯科Kazan”。有时,源词完整,翻译的外来词部分省略,例如“他巴哥(Tabasco),今墨西哥塔巴斯科州”,应该都属于这一类。

另一种是音译兼意译成分来加注,比如“埃野社(Ayr-shire)”,其中“shire”是“部落”的意思,翻译成“社”暗含“部落、社区”之意,同时,“社”与“shire”音近,故“社”是音译兼意译成分。这两种音译成分来加注的外来词在《海国图志》中不少,这显然丰富了外来词的类型,也表明《海国图志》中的外来词类型多样。

(三)《海国图志》外来词内容丰富,以国名、地名、河海名和人名为主。下面按内容列表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海国图志》外来词内容分类表

从上表我们可以发现,《海国图志》的外来词不少于9 257个,其中城市地区、省郡州、部落名最多,占44%。国名1 860个,占20%。江河湖海名占11.5%。其山名、岛名、族名、其他类都比较少。因为《海国图志》是一部旨在介绍世界各国各地区的著作,所以地名(含城市地区、省郡州、部落名)、国名就相对较多。2018年李运富、牛振的《鸦片战争前后国名译词考察——以〈海国图志〉为例》一文,对《海国图志》37~69卷欧美主要国家的国名译词进行了研究。与我们的统计的国名外来词词集中的卷数不全一致。19~53卷是国名最集中的,尤其是28~36卷。

(四)《海国图志》外来词在翻译上有诸多特点。

1.由音译趋向意译。

(1)欧罗巴,来源Europe,完全是音译外来词。今天人们几乎不说了,都改说“欧洲”,变成半音半译了。

(2)法兰西,来源France,完全是音译外来词。今天人们几乎不说了,都改说“法国”,变成半音半译了。

(3)亚墨利加,米利坚,来源America,完全是音译外来词。今天人们几乎不说了,都改说“美国”,变成半音半译了。

这种外来词是国名的很多,不一一列举。汉语是比较封闭的语言,不大喜欢接受外来词,因此许多昔日的音译外来词,今天变为半音半意,或完全的意译外来词了。

2.同一发音部位的音素,翻译时可以变读。常见的双唇音之间的变读,b翻译为m的较常见。少数也有d翻译为l的,n翻译为l的。

(1)b翻译为m(包含)

麻尼(Bern)

默林(Brno)

依麻河(Ibar R.)

摩尼斯老士(Boleslous)

磨首河(Buzau)

上那卢弥(Upper Danube)

望迈(Bombay)

揽麻顿社(Dumbarton-shire)

阿麻领社(Aberdeen-shire)

密士特列河(Bistrifa,Bistritz R.)

麻尔牙里阿(Bulgaria)

麻邑(Berwick)

麻塞里(Basel)

麻马里(Barbary)

曼付社(Banff-shire)

那卢弥(Danube)

麻罗河(R.Barrow)

敏尔化戍(Belfast)

孟塔拉(Bengal)

墨经含(Buckingham)

墨力诺(Brecknock)

阿尔麻尼阿(Albania)

弥索司(Bishop)

马伦侍(Barons)

经士冕治(King’s Bench)

下那卢弥(Lower Danube)

摩士尼(Bosnia)

马伦司(Barons)

曼腊(Banat)

木落滕马兰(Northumberland)

那拿弥河(Dunay,Danube R.)

加密列冈色尔(Cabinet Couneil)

直里弥依分尼(Tchelebi Effendi)

哇麻士河(Vrbas,Verbes R.)

斯甘弥河(Shkumbini,Scambi R.)

(2)n翻译成l

马落(Manor)

落尔和(Norford)

(3)d翻译成n或l,或者相反

那卢弥(Danube)

那尔麻氏(Dalmatia)

兰邻(London)

落洼(Dover)

那弥(Derby)

那拿弥河(Dunay,Danube R.)

萨罗大(Amfissa,Salona)

落尔什(Dorset)

伦俄尔(Donegal)

(4)z翻译成s

苏利赤(Zurich)

额兰威萨(Grand Vizier)

灵斯(Linz)

日萨壹尔(Djezayrs)

三德(Zakinthos,Zarite)

威内萨(Veneza)

马索维亚(Mazovia)

北灵索内[Bellinzona(Bellingzona)]

(5)zh/ch/sh/r的互译

占色拉阿付厘士支厥(Chancellor of the Exchequer)

来巴士(Laybach)

律占麻连(Lord Chamberlaim)

巴札(Capitan Pacha)

渣咸(Chatham)

经士冕治(King’s Bench)

知付质治(Chief Justice)

梳留赤(Soleure)

斯渣付侯新(Schaffhouse)

知付马伦(Chiefbaron)

占麻连(Chamberlain)

发音部位相同的音素,是容易发生变换和转移的。这是语言中的普遍现象。在一些汉语方言里,这种现象也是比较常见的。外来词的翻译者在翻译外来词时,更有可能受到他家乡方音的影响。邵阳方言里就有类似现象。例如,隆回(雨山)方言里,n和l不分,一律读作l[13]。邵阳城步话中,“蚌”读成“mã”;邵阳县话中,“弟”读成“li”。

3.送气、不送气的音素的相互翻译。

(1)送气音P[ph]翻译成不送气音[p]

比马士达阿付厘士(Paymaster of the Forces)

八摩海岛(Patmos)

必姑港(Pegu)

比阿司(Peers)

入必得尔(Jupiter)

亚力伯(Alps)

巴厘满(Parliament)

勃列士顿阿付厘墨阿付特列(President of the Board of Trade)

布来勿冈色尔(Privy Couneil)

布依士尼质治(Puisne Judges)

巴里达(Palestine)

巴渣(Pacha)

白西(Persia)

勒颁多(Lepanto)

巴说(Paxoi,Paxo)

巴拉(Prah)

比利尼布颠第依弥(Plenipotentiary)

波新(Posen)

布力士顿阿付离墨阿付观特罗尔(President of the Board of Con-trol)

巴答城(Patras)

不列士顿阿付冈色尔(President of the Council)

布路沙国(Prussia)

波达拉给亚(Podlaqula)

加毕居里兵(capiculi)

伯利木(Plymouth)

北叻思国(Persia)

勃律河(Prut,Pruth R.)

波多里亚(Podolia)

阿丙西尔(Appenzell)

巴(海)[麻](Parma)

班那里阿(Pannonia)

波罗(谷)[各](Plock)

布度基(Portugal)

士(达)[班]萨(Spenser)

毕斯(Picts)

拔社(Perth-shire)

伯息(Pest)

布依士马伦(Puisn baron)

律布来西尔(Lord Privy Seal)

(2)送气音t[th]翻译成不送气音[t]

甘弥底阿付委士庵棉士(Committee of Ways and Means)

德修(Theseus)

德巴斯(Thebes)

马士达依尼罗付厘易南士(Master-general of the Ordnance)

底莫河(Timok R.)

鸦典(Athinai,Athens)

宜达架(Ithaki,Ithaka)

得波(救)[勒]撒城(Tripolizza)

扼冈顿依尼拉尔(Accountant-General)

厄多里亚(Aitolia)

亚的架(Attica)

埂底伊(Cantii)

得连地江(Trent R.)

的记国(Turkey)

都利士(Tunisia)

的里耶斯德(Trieste)

塞底里阿(Styria)

带伦(Tyrone)

阿底那(Attila)

底依士(Theiss)

得尔士(Trieste)

阿鲁达河(Aluta R.)

厄伯德(Egbert)

荷多曼(Dttoman)

士达贺(Stafford)

敏特塞司(Middlesex)

北翰敦(Northampton)

多尼箬河(Tundzha R.)

上底斯(Upper Teiss)

下底斯(Lower Teiss)

麻富底(Mufti)

拖(地)[奴]稗(Danube R.)

(3)不送气音d翻译成送气音[th]

他匿得河(Dnestr,Dniester R.)

特沙那河(Dzerna R.)

土比林(Dublin)

突悉(Dorset)

突翰(Durham)

特领河(Drini,Drin R.)

他他尼里(Dardanells)

(4)送气音k[kh]翻译成不送气音[k]

哥罗奔多(Khalkis,Chalcis,Negroponto)

告新布(Klausenburg)

哥尔塞索维斯(Korzeszowice)

布哥维纳(Bukovina)

告哥而府(Kerkira,Corfu)

干地(Kent)

戈腊山(Khorassan)

米哥尼岛(Mikonos)

干代耶(Kintyre-shire)

根尼刺(Reign of Kenneth)

4.唇齿音(f)和舌根音(h)之间的互译现象。

握斯贺(Oxford)

赫(治)[贺](Hertford)

火腊河(Forth R.)

和化(Forfar)

化蛮那(Fermanagh)

朗贺(Lonford)

5.平舌音和翘舌音之间可以互译的现象,可能也刚好反映了译者的方音对应规律。

(1)s和sh的互译

士巴他(Sparta)

阿士多罗士(Dstrogoths)

弥索司(Bishop)

马士达阿付离罗士(Master of the Rolls)

士都轧(Stuarts)

马士达阿付厘黔士(Master of the Horse)

罗士社(Ross-shire)

沙特兰社(Sutherland-shire)

沙[威]阿(Srbija,Servia)

沙尔斯麦(Salzburg)

沙厘尼阿(Sardinia)

士葛达喇(Socotra)

布力士顿阿付离墨阿付观特罗尔(President of the Board of Con-trol)

士达贺(Stafford)

梳留赤(Soleure)

罗尼士(Rhodes I.)

都利士(Tunisia)

维世都拉河(Wista)

哈士默(Hapsburg)

(2)z和ch的互译

斯载尔河(Schyl R.)

厄治弥索司(Archbishops)

律海占色腊(Lord Chancellor)

占色利(The High Court of Chancery)

律(古)[占]色拉(Lord Chancellor)

占色腊阿付离律治阿付兰加司达(Chancellor of the Duchy of Lan-caster)

(3)z和sh的互译:

窝卒沙河(Vjosa,Voujutza R.)

单摩威沙河(Dimbovite,Dumbovitza R.)

委屑司(Wessex)

律布来西尔(Lord Privy Seal)

太西江(Tees R.)

益悉(Essek)

波新(Posen)

达尔马西亚(Dalmacia)

牙萨底斯(Jaxartes)

西里阿(Syria)

息赊厘(Seychelles)

白西(Persia)

德修(Theseus)

西悉群岛(Seychelles Is.)

新地坡(Singapore)

底西那(Ticino),

敖额里西(Anglesey)

西尔格社(Selkirk-shire)

续(Zug)

押新孙岛(Ascension)

疏利西多依尼拉尔(Solicitor-General)

阿丙西尔(Appenzell)

西底士(Representalives of the Free Cities)

夕勒西[亚](Silesia)

哥罗瓦西亚(Croacia)

疏色司(Sussex)

西鲁力斯(Silures)

矮西尼(Iceni)

窝悉(Worcester)

西里斯的黎亚(Silistria)

额西(Jersey)

西利岛(Seilly Isles)

斯渣付侯新(Schaffhouse)

乌西江(Quse R.)

五悉(Gloucester)

孙悉(Somerset)

西列河(Siret,Sereth R.)

这些现象在语言、汉语方言中是非常常见的现象,这些特点反映了语言的演变、对应的规律,对今天外语翻译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三、《海国图志》中的外来词极富研究价值

正如于照州所说,外来传教士吸收和创造的外来词一般都是在其著作中出现的,但是由于清朝政府经常明令禁止他们的传教活动,加上中国人自身的一些抵抗情绪,使得他们的著作流传范围并不广泛,而《海国图志》的出版和普及使得这些先前传教士创造的词语得以完整保存、使用和流行。因此,我们认为《海国图志》是研究外来词,尤其是鸦片战争前后外来词非常重要的材料。

《海国图志》的外来词研究的重要价值还体现在这些外来词很具特色,绝大部分是地理术语,因为《海国图志》主要是一部地理学著作,主要目的是向国人介绍世界各国各地区情况的。地理术语的外来词研究,此前不是很深入,大规模、深入地研究《海国图志》中数目巨大、类型多样的地理术语外来词,找出外来词与英文源词在语音上的对应规律,比如英文源词中的送气音P[ph]、t[th]、k[kh]翻译成外来词时,总是翻译成对应的不送气音[p]、[t]、[k],这对于国名、地名等外来词翻译原则的制定、翻译规律的总结,是非常有价值的。

最后,研究《海国图志》的外来词,可以从中分析某些方言的特征布局。外来词的整理者,尤其是翻译者在翻译、整理外来词时,难免受到自己方言的影响,如上文所分析,外来词中存在n翻译成l等现象,在以成都、贵阳、重庆、武汉为中心的川渝黔鄂四省市的西南官话中,n和l不分,泥来母部分或全部相混[14]274。湖南的西南官话甚至湘语(比如邵阳),也是如此。可见,《海国图志》外来词研究极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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