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清
“你心里跟自己說‘你能行',不是说给别人听,而是真的认可自己,就一定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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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宣布“最佳女主角”获奖者的时候,周冬雨突然离座去了洗手间。
“听到入围的消息时我很紧张,可颁奖离得越近我反而越不紧张了,我是这种人,你知道吧?”她盘起双腿窝入椅子,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快颁到我的时候,我突然就是想上厕所,说啥也憋不住了。”她不自觉地交叉起十指,仿佛回到了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有点儿蒙,然后是狂喜,“心里特别激动,反正就是险些落泪……但我也不是那种落泪的人。”
因为疫情的缘故,第3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的颁奖典礼改为在线的形式,凭电影《少年的你》中的“陈念”一角成为新晋影后的周冬雨当时正在横店和剧组围读剧本。四年前,她已经凭电影《七月与安生》中“李安生”一角拿拿了第53届台湾金马奖最佳女主角,,上台致辞的时候她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声音禁不住发抖,“我不太会说话,先给大家鞠个躬。”
“那次有真实的舞台,更直观也更紧张点。这次也觉得挺意外的……但得了之后也是真高兴。”她眯起眼睛,“真的高兴。”
拍摄《少年的你》那两个月,周冬雨迷惘到“每心情都不太好”。一方面,她不自觉地被“陈念”的遭遇和性格中阴郁的部分所影响,“以前任何角色都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陈念不一样”;另一方面,开拍了好几个星期她都没看到自己的表演“有任何闪光点”,忐忑到每晚陷,入崩溃。
甚至在完成角色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无法判断这个角色她交出了几分。“这一路我是在自我怀疑和自我肯定中走来的,以后也会这样。路只有你走了才知道,一路走来有许多质疑也有许多肯定,对我都是很好的鞭策,因为我觉得看自己永远都不客观,很需要大家的批评和指正。”
她没法回看自己演的电影,“莫名觉得胃有点不舒服”,即使是选照片,她也常常和团队的意见相左,“久而久之我就懂了,原来对自己那么不客观。”作品一旦成形就会拥有自主生命力,即使身为创作主体,她也就此被架开距离她养猫,由此及彼,她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人总喜欢用自己的思维去判断动物的感受,会把自身的开心或是难受加在它们身上,总觉得它们一咧嘴可能就开了,其实它们只是咧嘴。”
周冬雨出道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张艺谋导演的《山楂树之恋》,之后进入北京电影学院学习时,她所有的感受只能用“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来概括,“刚刚走到山脚下,就有这样的想法。”后来她遇到陈可辛,遇到曾国祥,遇到徐克,遇到所有电影从业工作者,第一句永远不知该说什么,“有点儿不好意思,有点儿认生”,但这背后更多的是敬畏。不久前她看杨德昌的自传,记住了一句话,大意是“电影给我们的生命就是创造了三倍的时间,然后让我们在本有的世界上创造了新世界”,“我看完后就有一点震撼。”
但这个“创造新世界”的过程细碎到每一天,表演就成了她的日常“就像每天吃的东西一样,会融到你的血肉里”。她很少仔细想一想表演所代表的那些伟大而深邃的意义,但也从来没有把它钝化成一种按部就班的任务。
“我一直和自己说,既然花了时间,就尽量把所有事都做好,这一点我有点极致。我认为自己是个挺开朗的人,也挺没心没肺的,但我最不开心的事情之一,就是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却没有做到自己的最好,会觉得辜负时光。”她也经常告诫自己,不要接“行活儿”。“我太喜欢出去玩儿了,所以不会浪费时间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只要选了,就要把它做到。”
电影《心花路放》里她客串了一个“杀马特”少女,那是她一路开车自己去试镜争取来的角色。“剧组起先找我了,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说再回去想想。”虽然那时她已经被定义成“谋女郎”,但心里觉得自己就是个“小演员”,“那时我大概才20岁,太自恋了,以为别人会等我,就冥冥之中觉得要慎重考虑这个角色。”
听说导演在找其他演员的时候她急了,“我想不行,我得去试戏。”也是一念之间的决定,恰好经纪人在外地出差,助手也一时走不开,她就单枪匹马过去了。之前她也就有过一次试戏经验,到了剧组,紧张感蹭蹭冒出来,“我是北方人,那台词要说塑料普通话,词儿也背不过。但导演说从我眼睛里看到了些许我有可能的东西……都是命运的安排,我太幸运了。”
她顿了顿,好像要揭露一个天大的秘密般吸了口气,“那时就跟自己说,到现在我也跟自己说,假如你特别不擅长一件事情,或者你对这件事情的把握是负数是零,只要有自信,就会事半功倍,就觉得自己能干,你知道吧?”
她还有许多奇妙的担心,比如台词。“记性不好,刚背的词都能突然给忘了,或是拍第一遍第二遍时挺好,第三遍突然就一片空白。”《平原上的摩西》里她和刘昊然搭档,“他台词太好了,他特别狠地把我的词儿全都记住了,我有时候突然卡壳,大哥也能默默提示我……”
又比如化妆。化妆师在她眼睛上描了一片浓重的鲜艳橘色,她往镜子里看一看,“挺好”。“我不喜欢化妆,主要我觉得卸妆很浪费水,又有点强迫症,老觉得洗不干净。”文艺片不用上大浓妆也合了她的拍。“我本身就长成这样了,平面类的时装片我没意见,别人爱怎么整都可以,但戏里我大多妆很简单,每天也就五六分钟。上个戏我就抹点BB霜,主要是灯光一直打脸上,要做点防护。”
需要走红毯的正式場合,盛装礼服和高跟鞋也不是问题。“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更重视精神层面的部分,工作也好旅游也好,和谁一起去,是不是有趣,这大概就是我的标准。我想做的事情就会去做一我这人啊,天塌下来当被盖,走着走着路就有了不走你怎么知道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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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和自己说,既然花了时间,就尽量把所有事都做好,这一点我有点极致……我最不开心的事情之一,就是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却没有做到自己的最好,会觉得辜负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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