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妙

王南海

林语堂在《人生盛宴》中说：“能闲世人之所忙者，方能忙世人之所闲。人莫乐于闲，非无所事事之谓也。闲则能读书，闲则能游名胜，闲则能交益友，闲则能饮酒，闲则能著书。天下之乐，孰大于是？”林语堂悟出了慢的种种妙处。

古人喜欢慢慢地织布、绣花。去定州，欣赏了被誉为“雕刻了的丝绸”的缂丝，素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说。北宋时期，缂丝就著称于世。我看过一把墨荷的团扇，素底一茎枯荷，细致精美，让人叹为仙物。一幅牡丹花，花朵立体感极强。而花朵边的鸟雀，仿佛抖抖羽毛就能“啾啾”地叫出声来。还有一件龙袍，花形复杂，十分精美，制作这样一件龙袍，需要两个织女纯手工制作3年才能完成，闻之不禁让人啧啧赞叹。

生活节奏慢了，就能心生浪漫，那一封封写在信纸上的字迹，就是最美的情话。耳熟能详的莫过于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形状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而钱钟书对杨绛说：“在遇到她之前，我从未想过结婚的事;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后悔过娶她做妻子，也从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

最会说情话的人，莫过于朱生豪先生。在漫長的日子里，他用一封封书信，写满了对爱人的牵挂和思念。他说：“我想要在茅亭里看雨，假山石边看蚂蚁，看蝴蝶恋爱，看蜘蛛结网，看水、看船、看云、看瀑布，看宋清如甜甜地睡觉。”“我一天一天明白你的平凡，同时却一天一天愈更深切地爱你。”如此的字写在书信里，可以让读信人甜蜜一辈子，幸福一辈子。

温婉的茶艺姑娘在表演时，一招一式，一颦一笑，充满了知性的美，是一种慢享受。那种美，洗尽铅华;那种静，宛若空谷幽兰;那种慢，却格外动人心魄。此时，你会懂得原来慢下来如此美丽。

一个朋友喜欢旅行，前不久去了尼泊尔、喜马拉雅山的那一边。他回来说，那里的人生活是慢慢的，一切都不慌不忙。毕淑敏在一篇游记中写：“您看，凡是自然的东西都是缓慢的。太阳一点点升起，一点点落下;花一朵朵开，一瓣瓣地落下;稻谷成熟，菩提树变老，都慢得很。那些急骤发生的自然变化，多是灾难，比如火山喷发，飓风和暴雨……”

（编辑/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