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之谜三支野战军都有新四军的影子

2020-08-19 12:52
今古传奇·双月号 2020年4期
关键词:黄克诚野战军纵队

抗日战争中,新四军经过战火的洗礼,在艰苦的环境中不断发展壮大。到了抗日战争后期,新四军已经发展到拥有7个师的建制,总兵力将近10万左右。抗日战争胜利之后,蒋介石独裁集团不顾全国人民对于和平的诉求,悍然发动了内战,由此解放战争拉开了大幕。随着局势的不断发展,为了支援各个解放区作战,新四军7个师分别开赴到3个不同的战场。可以说,解放战争时期的四大野战军中,除了西北野战军(后称第一野战军)之外,其他三支野战军都有新四军的影子。

一架飞机里,日后的共和国元帅就有3位,中将以上的将领多达14人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人民面临着两种命运、两种前途,必须作出艰难的选择。为了争取人民革命的成功,实现人民的解放,中共中央作出重要的战略决策——“向北发展,向南防御”。所谓“向北发展”,主要是抢在国民党军队的前面向东北全境发展,以全力夺取整个东北;“向南防御”就是收缩南方战线,将江南部队撤至长江以北,加强江北的防线,坚决打击和集中歼灭来犯之敌,牵制和阻止国民党向华北和东北的进军,并从邻近东北的地区急速抽调兵力向东北集结。

按照中央部署,山东八路军主力主要执行“向北发展”,迅速北出冀东和东北。为填补山东主力北上后的防御空白,华东新四军要调8万兵力到山东和冀东,保障与发展山东根据地及冀热辽地区,而江南部队撤退至江北。集北进、北撤、入鲁、南防于一身的新四军被提到了重要的位置上。

这样的大调动,由谁来主持?身膺新四军军长重任的陈毅成了不二人选。

中共中央部署“向北发展,向南防御”时,陈毅正行进在从延安回华中的路上。他是因参加中共七大,于1943年由华中赴延安的。1945年8月25日,在中央安排下,陈毅乘坐美军观察组的运输机经晋东南转赴华中。同行的有刘伯承、邓小平、林彪、陈赓、薄一波、萧劲光、李天佑、邓华、陈锡联、陈再道、宋时轮、滕代远、张际春、杨得志等20多人。在这架飞机里,日后的共和国元帅就有3位,中将以上的将领多达14人。

飞机在晋东南的黎城长凝机场降落后,陈毅、林彪即与刘伯承、邓小平告别,在冀鲁豫军区司令员杨得志和一支小分队的护送下,匆匆赶路。行进到河南濮阳时,接到冀鲁豫军区转来的中共中央急电,电报说:因中央有新的部署,决定新四军主力及陈毅、饶漱石二人均到山东工作,望陈毅及其所率之军事干部,取捷径直到山东接替罗荣桓的职务,以便罗荣桓能迅速去东北。林彪、萧劲光已决定不去山东,直去冀东履行新的任务。

陈毅获悉中央指示后,立即向东日夜兼程。10月3日,陈毅一行抵达了微山湖。当年护送陈毅过微山湖的鲁南军区独立支队副政委杨广立,这次又奉命前来迎接。过了津浦铁路就进入鲁南大地了。陈毅一行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奔行,两天后,终于到达了临沂。

在陈毅奔赴山東的同时,新四军江南部队已开始向江北撤退。与保守秘密状态下“向北发展”不同的是,新四军从浙东、苏南、皖南、皖中向江北的后撤是大张旗鼓、公开进行的,但具体的行动仍然是秘密的。

重庆各界人士视毛泽东为“和平的救星”,连强硬的“反共斗士”赫尔利也主动向蒋介石施压

关于新四军撤出南方解放区的问题,毛泽东去重庆谈判前就有所考虑了。

1945年8月26日,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去重庆谈判时,毛泽东说,谈判自然必须作一定的让步,在不伤害双方根本利益的条件下才能得到妥协。“我们让步的第一批是广东至河南,第二批是江南,第三批是江北。要在谈判中看看,在有利条件下是可以考虑让步的。陇海路以北迄外蒙一定要由我们占优势。”撤出江南主要是因为南方解放区比较分散,处于国民党的包围之中,易被各个击破。随着形势的发展,撤退江南被纳入中共中央的整个战略部署中。

9月17日,刘少奇致电重庆中共谈判代表团,提出:“为避免主力分散,处处陷于被动,建议新四军江南主力部队立即转移到江北。”19日,刘少奇再次致电重庆谈判代表团:“为了控制热、察,发展东北,必须调兵北上。我们的意见是长江以南部队原则上撤退到江北。苏南、浙东可以撤出军队3万到3.5万,地方党政1万,即可加强江北。皖南、皖中7师部队已在桂军进攻下势必撤退,亦可撤出约2万人;为了使国民党不能很快安定南京、上海,苏南力量的撤退可以逐步实行,目前只撤主力。”毛泽东连夜发来回电说:“浙东、苏南、皖南、皖中部队北撤,越快越好,此间已当作一个让步条件,向对方提出,且有好影响。”

这一部署表面为退,实质是以退为进,赢得了妙不可言的效果。以江南之兵填山东、华中,既解了山东、华中根据地的后顾之忧,又避免了分散在国民党心腹地带的新四军部队被各个击破的危险,还博得了舆论的支持和同情。重庆各界人士视毛泽东为“和平的救星”,连强硬的“反共斗士”、美国大使赫尔利也被毛泽东的“委曲求全”打动,主动向蒋介石施加压力。

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和部署,9月22日,华中局向新四军江南部队和粟裕发出命令:迅速北撤,越快越好。接到北撤电令后,粟裕立即在江苏宜兴张渚镇主持会议,研究行动方案。会上估计到,国民党是言而无信的,撤退时,国民党第三战区的顾祝同一定会进行围堵。因此,会议要求汲取“皖南事变”的教训,对于部队的行动路线要高度保密,迅速行动。经研究,后撤方案为:粟裕率第一、第三纵队从宜兴出发,越过京沪线,渡江北上;苏浙军区副司令员叶飞率第四纵队及苏南地方部队,首先策应和掩护浙东第二纵队转移至安全地区,再北撤。

10月初,粟裕率领苏浙军区机关和第一、三纵队及部分地方武装数万人,从宜兴地区出发,在常州至奔牛镇之间越过京沪铁路,渡江北上,10月8日全部安全到达苏中泰兴。由于行动隐蔽,国民党军队并未察觉,事后才派出10多艘军舰,在长江上来回巡逻。

叶飞这边则历尽艰辛。9月下旬,叶飞率第四纵队从金华地区出发集结于长兴,接应浙东第二纵队渡钱塘江北上。这时,顾祝同部已进至杭州,企图拦截第二纵队于钱塘江口。仅浙江澉浦至松江一线,封锁与进攻的国民党部队就有3个师11个团。他们向新闻界发布讲话:要“聚歼”尚未渡江的新四军于浦滨。形势顿时紧张起来。

10月3日,华中局指示:“浙东部队能北渡即迅速北渡,如不能即退回原地坚持。”然而此时已无法后退,只能向前。4日和5日,先后在澉浦登陆的第二纵队一部,遭到国民党军的围攻,激战终日,付出伤亡223人的惨重代价,才杀开一条血路,北上集结于浦东地区。另有一部途中遭台风袭击,至10月中旬才陆续到达。10月下旬,浙东第二纵队会合战斗在黄浦江两岸的淞沪支队,分头渡过长江,于10月21日到达江苏南通、海安地区。

得悉浙东部队突围后,叶飞即率第四纵队主力经宜兴、溧水、句容等地,渡江北上到达泰兴。渡江时仅租到一艘商轮,晝夜不停地运部队北渡。10月15日夜,刚到黄桥住下的叶飞得到报告,第四纵队司政后机关、苏南二地委干部队和10支队两个连所乘坐的轮船在长江里沉没了。叶飞赶到江边,动员当地干部、船工尽力抢救。但黑夜茫茫,人手又少,除几十人获救外,第四纵队政委韦一平等800余人不幸遇难。这是江南部队北上遭受的最严重的意外损失。

皖南部队亦于10月初从繁昌过江到达巢县、无为地区,与皖中部队会合。10月31日,中共中央致电祝贺江南新四军7万部队胜利到达苏北、皖东,并指示部队进行形势和任务教育,争取主力提早入鲁。

入鲁的新四军部队组建为山东野战军,留在华中、淮南的新四军部队组建为华中野战军

北撤的同时,新四军部队的北移入鲁填防的工作也开始部署。按照华中局的最初计划,新四军入鲁的规模甚为庞大。

9月下旬,华中局令罗炳辉率第2师从高邮地区、张爱萍率领第4师,作为入鲁的第一、第二批部队,从泗县地区、谭希林率第7师从无为地区北上。华中局还计划,粟裕率领的第一批由江南北撤的两个旅到达苏中地区后,稍加休整,并由苏中抽调两个旅补充至约2.2万人左右,作为第三批入鲁部队。叶飞率廖政国旅及苏南地方部队、地方干部约1.5万人,拟作第四批入鲁部队。

但是以上部署会带来华中、淮南兵力不足。鉴于此,9月26日,刘少奇为中央军委起草致华中局电:“江南撤退,但江北必须控制,不可放松。如我在苏中、苏北、皖东不能击退顽军进攻,则全国战略形势将受影响。你们北上部队除3师4个旅以外,第二批2师两个旅,是否再令9旅北进,因9旅原在山东行动。粟裕的两个旅可作为北进预备队,看山东形势必要时即调赴山东;不必要时,可留华中工作。叶飞一个旅必须留在苏中、苏北,因华中必须留必要的主力部队。如将来山东方面须要更多兵力,可从华中派些次要的部队北上。”

这一电令,改变了华中局的计划。北上入鲁的部队主要限于前两批。

10月3日,罗炳辉率第2师师部及所属第4、5旅告别淮南北上,过三河,经泗阳,到达淮北宿迁后,与第4师第9旅合编为第二纵队。罗炳辉任司令员,赵启民任政委,韦国清任副司令员。10月20日,第二纵队越过陇海铁路,25日至27日先后进入鲁南津浦线阵地。

第7师皖南、皖中部队会合后,在皖东藕塘地区整编,全师编为第19、第20、第21旅,仍沿用第7师番号。谭希林任师长,曾希圣任政委。整编后开始北开入鲁,但至11月中旬后才进入鲁南津浦前线。两支部队计6个旅,3.6万人。

另一支入鲁的部队是叶飞部。叶飞率第二、第四纵队渡过长江后继续北上,于11月10日到达苏北小城涟水。在这里,与苏中军区教导旅合编为新四军第一纵队,任务是挺进东北。叶飞任司令员,赖传珠任政委,谭启龙任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纵队下辖3个旅:第1旅,由原苏浙军区第四纵队组成;第2旅,由原新四军第6师第18旅组成,其中第4团是由挺进上海近郊西撤时,留在阳澄湖的36名伤病员发展起来的,京剧《沙家浜》写的就是这个团创建的故事;第3旅,由第二纵队组成。部队编成后即筹划北上,开进路线是:越过陇海路,经山东滨海地区到达胶东,由龙口渡渤海到营口登陆。12月初,全纵队到达山东莒县地区休整。因东北形势变化和山东战局紧张,中央军委于12月6日解除该纵开赴东北的任务,留置山东。12月10日,转用于津浦铁路作战。

为统一指挥山东部队和入鲁的新四军部队,中央军委决定将津浦前线部队组建为山东野战军。1946年1月7日,中央军委任命陈毅为山东野战军司令员,黎玉为政委,隶属于新四军军部兼山东军区,辖第一、第二纵队和第7、第8师,共7万余人。此前,1945年11月10日,留在华中、淮南的新四军部队组建为华中野战军,粟裕任司令员,谭震林为政委,辖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纵队,共4万余人。1947年1月30日,山东野战军、华中野战军组成华东野战军。1949年,改编为第三野战军。

“这黄老头子怎么了,专门跟别人唱反调,不但带着装备,还要背着棉衣”

在新四军主力一部北移山东的同时,其他部队也开始调动整编。1945年8月11日,八路军总部正式发出向东北进军的命令。冀热辽军区抽调超过8个团的兵力共1.3万人率先挺进东北。9月11日,中共中央调山东4个主力师共12个团近3万兵力进东北。9月23日,新四军最精锐的3师7旅,包括其他部队在内共3.5万人,也在黄克诚率领下开赴东北。其余包括从陕甘宁、晋绥、晋察冀等多个根据地先后派遣部队,从陆路和海路,通过苏军防区进入东北。

所有进入东北的共产党武装在10月31日统一组成东北人民自治军,林彪任总司令。1946年11月14日,东北人民自治军改称东北民主联军。

新四军第3师北迁时,有一种说法在部队里很盛行:去东北的部队根本不用带装备,把手里的武器留给地方,到东北就可以拿到新的。但黄克诚历来考虑问题总是把不利因素尽量想得多些,以便有备无患。他认为当前形势瞬息万变,部队到东北后万一拿不到武器,将怎么打仗?他坚持部队武器不能留下,要全副武装去东北。他还考虑到,部队进入东北后就是冬季了,首先将遇到与苏北迥然不同的寒冷气候,解决部队的棉衣问题亦是当务之急。所以尽管受到一些责难,但黄克诚还是坚持让部队带上棉衣、全副武装北上。

于是,黄克诚一边安排先头部队及后勤人员由第一副师长刘震率领即刻出发,一边抓紧筹集棉衣。9月的苏北,正是秋阳高照,十分暖和的季节,有人看着热气腾腾的阳光就发起牢骚:“这黄老头子怎么了,专门跟别人唱反调,不但带着装备,还要背着棉衣?”闲言碎语也传到了黄克诚耳朵里,他一笑置之。

1945年9月28日,新四军第3师主力4个旅和3个特务团3.5万余人,在黄克诚和第二副师长兼参谋长洪学智的率领下,从苏北启程,浩浩荡荡地向山东进发,加入了10万大军创建东北根据地的行列。

当黄克诚所部穿过陇海铁路进入鲁南时,中央華东局和新四军军部考虑到山东我军力量一时空虚,要黄克诚部在山东停留一个时期,以巩固我军在山东的力量。黄克诚对此有自己的考虑,从局部看,在山东停留一个时期,有利于山东地区局势的稳固,但从全局看,东北则重要得多。蒋介石也很看重东北这招棋,我军先到东北一天,就主动一天。如果让蒋介石抢先占了东北,我军将在战略上陷入极大的被动,将会给中国革命造成巨大的损失。

想到此,10月4日,黄克诚直接给中央军委发电,建议部队到山东后,不要停留,稍事休整后,立即继续大踏步前进。黄克诚的建议被中央采纳了,两天后,刘少奇代表中央军委复电:“为迅速达成战略任务,3师部队在到达山东后,应兼程北进,不宜在山东担负战斗任务。”

10月16日,黄克诚、洪学智率部跨过黄河进至渤海区,于11月10日抵达冀东的三河、玉田一带。这时传来一个坏消息:国民党军5万余人已抢在新四军3师之前逼近山海关了。听到这个消息,黄克诚急忙找来刘震、洪学智和政治部主任吴法宪等商讨对策。大家研究之后,一致认为,不能按原计划过山海关,应避免与敌纠缠,绕过山海关,尽快向东北腹地进击。

11月8日,黄克诚发电请示毛泽东,要求同意3师绕过山海关,向锦州挺进。电报发出之后,东北局又来电,让3师先不要向锦州前进,而向义院口、驻操营前进,并命黄克诚统一指挥3师和从山东过来的八路军梁兴初师,在抚宁地区集结,待机歼灭正向山海关西北的石门寨及抚宁推进的国民党军队。

中央东北局的命令与黄克诚的想法发生冲突。11月14日,黄克诚再电中央军委,电文称:“集兵抚宁于我军不利,其理由有三:其一,新四军3师与梁兴初师全部集结于抚宁地区至少还得6天,更何况我部长途行军,极度疲劳,即使是按时赶到,也毫无取胜把握;其二,这一仗打与不打,与进军东北全局关系不大;其三,中央之前已电令我部迅速向锦州集中。”

黄克诚电报发出的当天,就收到毛泽东以中央军委名义发来的加急电报,明确指示新四军第3师与山东梁兴初师分路平行前进,限24日前到达锦州地区进行休整。按照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命令,第3师经过两个月的徒步行军,跨越苏、鲁、冀、热、辽五省,行程数千里,终于抵达东北,完成了中央制定的进军东北的战略目标。

新四军第3师与西满军区合并,使主力部队与地方部队相结合,亦使地方有主力部队

11月25日晚,已达江家屯的黄克诚到红螺山向林彪报到。部队到达东北后,吃住都有困难。东北地区尽管军用物资很多,苏联政府与国民党政府签有条约,不准共产党的军队接收苏军缴获的日伪军事物资。在冰天雪地里,官兵们没有棉鞋棉帽,棉衣也只有薄薄的一套。这时候,官兵们才感叹起黄克诚当初的先见之明。

11月26日,黄克诚给毛泽东发去电报。在电报中他除报告了部队所到达的位置外,着重报告了部队遇到了极为困难的情况,即有名的“七无”说法:“无党(组织)、无群众(支持)、无政权、无粮食、无经费、无医药、无衣服鞋袜。”黄克诚也谈到了部队士气受到极大影响,还指出了另一个重要情况,山海关以西地区土匪极多,他们破坏交通,使部队难以通行。黄克诚在电报中还写道:“我建议我军暂不作战,进行短期休整,恢复体力,并以一部主力去占领中小城市,建立乡村根据地,作长期斗争之备。”

黄克诚关于到广大中小城市和农村建立根据地的一系列建议,很快便得到中共中央和东北局的赞许和采纳。12月22日,中共中央在致黄克诚的电报中说:“关于建立根据地,你是有经验的。”12月28日,毛泽东给东北局发来了《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著名电报,明确提出要把东北工作重心放在距离国民党占领中心较远的城市和广大乡村,以便发动群众,建立巩固的根据地,逐步积蓄力量,准备将来反攻。

遵照毛泽东的指示,黄克诚将第10旅(旅长钟伟)和独立旅(旅长兼政委吴信泉)分散在阜新以北、彰武东西地区活动。第8旅(旅长张天云、政委李雪三)和3个特务团拿下通辽,在通辽、开鲁一带做建立根据地的工作。活动于彰武地区的独立旅、第10旅,接连攻占了鹜欢池和泡子车站,随即也在这些地方及其附近地区做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的工作。与此同时,林彪也取得了秀水河子战斗的胜利,一举歼灭了国民党军的4个营加1个山炮连和1个运输连。秀水河子歼灭战是我军开进东北后打的第一个比较大的胜仗,大大鼓舞了军心士气。

1946年初,黄克诚得到消息,中央东北局决定在西满建立分局和军区。他立即打电报给东北局,建议把新四军第3师与西满军区合并,使主力部队与地方部队相结合,亦使地方有主力部队。中央东北局采纳了黄克诚的建议,任命他为中共西满分局副书记兼西满军区副政委。西满分局管辖辽宁、辽北两个省,分局书记李富春、军区司令员吕正操,后吕正操调东北局工作,军区司令员便由黄克诚接任。李富春主管党、政全面工作,黄克诚负责军事工作。

西满地区匪患严重,建立根据地的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便是剿匪。然而,成了“精”的东北“胡子”剿起来却并不容易。那些土匪对地理环境非常熟悉,消息灵通,行动诡秘,出没无常,且全部是马队,很难对付。我军用大部队进剿,他们就躲到深山老林隐蔽了起来,若把他们包围起来,他们也能很快地分散突围出去。经过多次实践,黄克诚等人终于摸索出了一套对付土匪的办法。多年后他回忆说:“我们发动指战员出主意、想办法,很快摸索出了一套打土匪的经验,打得土匪望风披靡。我组织许多各种规模的骑兵部队,咬住不放,直到歼灭之为止。”

要最终剿灭土匪,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依靠人民群众。当地群众深受匪害,早就盼望能剿灭这些“胡子”,但百姓有顾虑,因为“胡子”心狠手辣,他们担心被报复,害怕共产党军队一走,自己便会遭殃,这就要耐心地做群众工作。黄克诚把能抽出来的人几乎都抽出来,要求80%至90%的干部到农村去,大刀阔斧地做群众工作,只要把群众发动起来,“胡子”的末日也就到了。很快,在人民群众支持下,大部分土匪就被消灭,残余匪部无藏身之处,一直被我骑兵部队追到黑河、漠河一带,将其全部剿灭。

在剿匪的同时,我党我军在西满地区发动了声势浩大的热火朝天的土地改革运动,据黄克诚回忆:

至1946年10月中旬,西满地区已有70%的农村开展了土改运动,已有150万农民分得了土地。经过一个时期深入细致的群众工作,人民群众对我党我军有了实际的了解,认清了共产党与国民党大不一样,是真正为劳苦大众谋利益的,是来解放东北人民的。这样,党群关系、军民关系就密切起来了,人民群众把我们的战士看做是自己的子弟兵。

1946年3月,苏联红军奉命从东北撤走。黄克诚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时机,可以放开手脚夺取城市,发展壮大我们的力量,扩大影响。3月12日,苏军撤出沈阳,黄克诚立即命令钟伟将第10旅带到四平附近待命,相机攻占四平。10旅立刻发起攻击,占领了四平,俘虜了几千伪军。接着,黄克诚又命令10旅在开原一线布防,阻止敌人北进。4月中旬,苏军开始从长春、哈尔滨、齐齐哈尔撤退,黄克诚立即电令刘震率3师一部和特务一团,在东满部队一部的配合下,于4月18日攻下长春,消灭伪军1万多人。接着,又命特务团北上,攻克了齐齐哈尔,歼灭伪军数千人。

黄克诚挥师发动这一系列攻势作战的胜利,不仅缴获了大量武器和战略物资,充实和改善了部队的装备,而且促成了部队进占东北重要城市的局面。

1947年3月,李富春调到东北局负责财政工作后,中共中央决定由黄克诚代理中共西满分局书记,全面负责西满的各项工作。黄克诚把新四军第3师全部交给总部林彪直接指挥,自己则集中精力于西满分局和西满军区的工作。他进一步发动干部和群众,在广泛深入地进行土地改革的同时,不失时机地组建地方武装,发展当地经济,积极支持前线作战,为前方将士提供了巨大的物资保证。

战争初期,东北是个新区,群众未发动、政权未建立。当时,部队的给养是筹一顿,吃一顿,伤兵没人抬,也没地方治,几乎无后勤可言,后勤保障工作成了制约部队战斗力生成的一个重要环节。后来,随着东北野战军从守势转为攻势,开始打运动战、攻坚战的大兵团作战时,现代化的后勤工作已成为必须要解决的当务之急。

针对这个情况,中央东北局、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决定成立东北民主联军总后勤部,1947年7月,中央军委任命黄克诚为东北民主联军副司令员兼后勤司令员、政委,统管东北我军的后勤工作。于是,黄克诚迅速结束西满分局和西满军区工作,赶赴哈尔滨东北民主联军总部主持后勤司令部工作。在黄克诚的努力下,东北我军后勤工作逐步走上了正规化的道路,完全保障了辽沈战役的后勤需要。

1948年9月12日,辽沈战役打响,历时52天,歼敌47万余人。前方在打仗,后方支前忙。黄克诚负责繁重的补给和战勤任务,他亲自在热河组织民工,筹集粮秣,保障前方的一切需要。在许多年以后,人们从电影、电视、书刊上只看到塔山阻击战中的一批批冲锋陷阵的勇士,殊不知阵地上的饭和水、战士手中的枪和弹、战壕里的铁丝和木材,都源源不断地来自于黄克诚的精心组织和全力保障。

在我军完成阻击任务撤离塔山后,国民党第62军军长林伟俦看到阵地上堡垒星罗棋布、交通壕纵横贯通,以及即使无人防守也难以顺畅通过的鹿砦、木桩、铁丝网等时,不无感叹:“仅在10多天的时间,能找到这么多木材、构筑如此完整的防御阵地,真是奇迹!”

新四军第3师从苏北转战到东北,直到全国解放,历时4年。在苏北启程时,黄克诚部约有3.5万余人,途中因伤病、牺牲等原因减员3000余人,实际到达东北的约有3.2万余人。可这支部队在东北解放战争的战场上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和锻炼,在战斗的烈火中成长、壮大,到解放战争后期,发展成东北野战军中屡建奇功的第39军、第43军和第44军,第49军中也有新四军3师的部分干部,1949年初东北野战军改编为第四野战军。

可以说,解放战争时期我军的四大野战军,除了西北野战军(后称第一野战军),其他三支野战军都有新四军的影子。除以上提到的山东野战军、东北野战军之外,新四军第5师(师长李先念)开赴中原,与晋冀鲁豫野战军合编为中原野战军,在1949年初中原野战军改编为第二野战军。

不论是在抗日战争时期还是在解放战争时期,新四军对中国人民的解放、新中国的成立都有着突出的贡献。

(参考资料:《黄克诚将军从苏北到东北》人民网2016年2月22日、《山东八路军部队挺进东北》中国党史出版社2005年6月第1版、《1946-1949战争地图》《三联生活周刊》2006年第34期;作者:早耕、蔡崇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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