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传染病与病毒学研究体系及其管理机制

李 宏

（1．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北京100190；2．粤港澳大湾区战略研究院，广州510070；3．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100049）

英国的科研力量广泛分布在各大学、大型企业中，是科技体系相对分散的一个国家，政府对科研机构的统筹和管理能力较弱。

在英国目前的科研管理机制情况下，政府对具体科研领域的研究能力和研究队伍建设无法进行具体的规划，只能通过对竞争性科研项目的资助引导各大学和研究机构的发展方向和项目选择。因此，在某些研究领域出现紧急需求时，英国只能依赖于现有的研究实力积累，快速组织各大学和相关研究队伍进行应对。

1 英国科研管理机制的形成背景及特点

1988年，英国保守党的撒切尔政府提出了名为“未来行动”科技体制改革计划，将英国当时所有的政府所属国立实验室和研究机构出售给私人企业或改为国有私包制，希望以此减轻国家的财政和管理负担，推行其自由化经济政策。主要改革内容包括：将原有的基础研究型公共科研机构全部合并重组成为非营利研究型机构或企业；将原有的应用型公共科研机构直接私有化，转化成为私营企业。

到了1997年，工党通过大选重新开始执政后才发现英国原有的、为政府直接领导的国立科研机构中，除负责标准化认证和测量工作的国家物理实验室（National Physical Laboratory，NPL）外，几乎已经全部私有化；且由于其中大部分尚未撤销的机构已经开始依托于各主要大学生存，参与到各大学的研究和教学体系当中，在其科研资助、业务管理和研究选择方向时受到所在大学的影响和限制，已经难以剥离并重组为新的国立科研机构体系了。

因此，工党政府只得强化包括各研究理事会在内的公共科研资助体系（相等于不同领域的科学基金会），通过各研究理事会和其他资助机构的监督和长期资助这些“公共研究机构”，以期继续通过它们来完成政府规划或临时需求的研发任务，实现国家目标。但仍保持它们各自的独立管理状态。

此后，英国不再考虑建设纯粹的国立研究机构，逐步形成的“公共研究机构”体系不同于其他国家的国立实验室和研究所体系。由于英国政府的研究资助机构（如各大研究理事会）也只是“公共研究机构”的主要经费来源而非全部经费来源和管理者，“公共研究机构”实际上只是“接受政府长期资助”的研究机构，研究理事会等科研资助机构并不能直接决定其研究方向和具体工作，更不能干预其内部结构和人员升迁。“公共研究机构”接受研究理事会等机构的监督和资助，但都是独立的自我管理的研究机构，大部分是依托于大学而建立。

2 英国对医药健康领域研究的资助和管理体系

英国在医药健康领域的研究单元、设施、条件和基地基本分布在英国国家健康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Research，NIHR）和医学研究理事会（Medical Research Council，MRC）长期共同资助和指导的60多个研究所和研究单元之内。

2．1 以应用和临床研究为主的NIHR

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早期，英国医学科学院（英国四大国家级科学院之一）指出英国医疗卫生研究环境中存在一些关键性问题，即当时的英国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ational Health Service，NHS）作为全英国的医疗系统管理和自主机构，同时又主管和资助着各种零散的研发工作，体制不合理、不顺畅，工作规划不好，管理效率较低。

2．1．1 NIHR的使命和任务

2006年4月，英国政府根据前一年提出的“最佳研究，最佳健康”医疗卫生研究战略创建了NIHR。随后，NIHR逐渐发展成为了英国健康和医疗领域最大的研究资助机构，目前每年提供10亿英镑左右的资金为英国医药健康研究活动中的人员培养、研究基础设施建设和技术研发项目提供资助，支持NHS需要的、世界领先的医疗卫生与社会保健临床试验与应用研究。

NIHR现在主要由英国卫生和社会保健部提供资金，但也接受英国外交部主管的一部分对外援助资金，以支持针对中低收入国家的研究合作。NIHR的主要活动内容就是：推动英国的医药研究界进行疾病诊断与治疗方法、医药技术领域的针对性研究，以及对相关研究成果的快速转化与应用，使之能够为病人和社会真正所用，同时也通过医学研究为社会的医疗卫生系统建设及相关决策提供科学的支持。在工作中，NIHR非常注重慈善机构、产业界、其他政府资助者和学术界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NIHR从建立至今，一直是一个“虚拟”的机构、医务界进行合作研究的枢纽和平台、医药健康领域的国家研究资助机构。虽然NIHR的功能和它资助进行的研究活动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它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研究所或研究实体机构，并不是也不存在“英国NHS的研究机构”。

2．1．2 NIHR的管理结构与机制

NIHR的组织管理模式见图1。NIHR的工作由英国卫生和社会保健部（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Social Care，DHSC）首席科学顾问和DHSC科学研究局高级管理团队指导。

图1 NIHR的组织管理模式

DHSC直接与各生命科学领域的大学和生命科学研究机构签订了合同，由这些学术机构组织承办了NIHR的7个研究协调中心，这些中心负责各研究项目的日常运作，与NIHR学术院的主管、国家痴呆症研究项目的主任、NIHR各研究项目的首席科学家签约，通过临床研究合作网络协调中心进行研究项目管理。

NIHR学术院则负责NIHR的学术培训、职业发展和研究能力发展的发展与协调。学术院由利兹教学医院承办，总部设在利兹。管理以下工作：研究资助分配方案；研究项目主管教授的聘任；NIHR的综合临床学术计划；综合学术培训；NIHR基础设施建设和NIHR在大学内的研究培训；NIHR孵化器的运行。

在全英国的医药应用和临床研究人才培养方面，NIHR通过自己的培训活动和项目资助逐步培养并留住了大量既有医药研究与开发能力又有实际临床诊断和操作服务能力的人才，建成了人员体系。成立以来的十多年间，NIHR主要通过系列奖学金、研究资助金等在内的各种培训机会和支持项目，帮助超过5000名英国医药、临床研究人员提高了个人技能与研究潜力。

2．2 以医学基础研究为主的MRC

MRC只是英国七大专业性研究理事会之一，目前归属英国研究与创新署（UK Research and Innovation，UKRI）管理。

2．2．1 MRC的管理结构与机制

MRC的组织管理模式参见图2。MRC的最高决策机构是理事会，由来自政府、大学、企业、研究机构的10多名代表成员组成，理事会的首席执行官负责MRC的日常管理，并对理事会汇报负责。同时，理事会还聘用了一定量的职员组成日常行政团队，完成理事会及下属部门之间的日常沟通和协调等管理工作。

图2 MRC的组织管理模式

MRC下设任命委员会、审计委员会、薪酬委员会、（首席）执行官办公室等部门，（首席）执行官办公室又管理和联系着资助战略咨询委员会和拨款委员会，这些部门合在一起全面执行着MRC的日常管理工作。

战略咨询委员会是MRC的战略研究咨询部门，负责对MRC重要的战略性核心问题和未来的研究资助方向等向理事会提出咨询建议。而首席执行官办公室是MRC完成其使命及管理所属各研究所的核心部门。

2．2．2 MRC长期资助研究机构的自治管理机制

MRC实际是英国在医学领域的公共科研资助机构，长期资助的研究所大多属于各大学，甚至同兼任大学的院系，每个机构的分工很细，研究领域更加集中。由于研究领域集中，规模都不是很大。其余的研究中心、研究单元甚至更少。这样的小规模研究团队建设虽然力量相对分散，但是也有利于形成内部组织结构简洁有力的构成，从而提高管理效率，并方便MRC的监督。

MRC长期资助的各研究所或研究团队一般实行所长、主任或首席研究员（PI）负责制，并设立管理委员会负责监督所长、主任或PI在学术及经营方面的决策。

这些研究机构每年的经费除从MRC获取外，还有着其他多种渠道。包括：从其他英国政府部门申请项目经费；为商务界承担技术研发合同等。总体而言，MRC长期资助的研究机构和团队每年从政府各个资助渠道获得的科研经费占其总经费量的很大一部分，有的由于研究方向正好与近期的政府资助重点契合甚至会达到80%以上，其中MRC的资助往往占一半以上。这些长期稳定且有确定方向的政府公共资助有效地保证了相应公共医药科研力量的建设和研究工作的持续性。

3 英国的传染病与病毒学主要研究机构

目前，英国在流行病与传染病领域的研究单元、设施、条件和基地基本在NIHR和MRC长期资助的研究所和研究单元之内，其中最重要和典型的机构是以下3个。

3．1 MRC全球传染病分析研究中心

3．1．1 基本概况

MRC全球传染病分析研究中心位于伦敦的帝国理工学院。该中心隶属于帝国理工学院公共卫生学院的五个系之一——传染病流行病学系，中心的主要研究人员都是系里的教职员工。

该中心与世界各地的公共和全球卫生机构政府和非政府机构建立了密切的合作伙伴关系，是世界卫生组织的传染病建模合作中心。目前的五大研究主题是：疫情分析和建模、全球健康分析、疫苗、细菌耐药性，以及研究方法和工具。

中心的每一个研究小组和主办的研究计划都参与其中一个或多个主题相关的研究。

该中心拥有200多名研究人员，是全球最大的传染病建模专家中心之一，能够通过实时分析和预测建模来应对埃博拉和寨卡等新出现传染病的威胁，并为艾滋病毒、疟疾和结核病等主要的地方传染病的紧急政策问题提供及时分析。该中心的大部分工作是跨学科的，涉及统计学、数学建模、流行病学、遗传学、干预科学和卫生经济学。

目前，该中心正在积极投入对新冠病毒传染病的研究。

3．1．2 管理体系

由帝国理工学院的指导委员会就该中心的战略方向向主任提供建议，并根据需要由帝国理工学院的医学院院长、公共卫生学院院长和其他高级学院领导组成。按要求每6～12个月召开一次会议。

中心的主任及副主任直接领导日常事务，要求在传染病流行病学建模和疾病控制政策建议方面享有国际声誉，是世界领先的研究人员。中心主任和主要研究专家组成管理委员会，制定重要的中心管理战略政策，管理委员会由一名中心科学经理和其他核心工作人员协助。主任办公会（由主任、四名副主任和中心科学经理组成）也定期开会。

科学咨询委员会（独立主席）对中心活动和未来计划进行独立的外部科学审查。

3．1．3 疫苗研究

该中心关注跨多个疾病领域的疫苗研究，从发现、临床试验到影响监测和方案优化的整个开发过程。

在早期阶段，关注各类病毒和疫苗免疫能力的关系。在中间阶段，提供关键临床试验的设计、实施和解释信息，并确定满足优先公共卫生目标所需的预期产品特性，支持产品投资，从而为新预防工具的开发提供信息，包括针对性传播感染的新疫苗发展、疫苗对公共卫生的影响和成本效益。

该中心对旨在改善人口健康的干预措施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包括大规模药物管理方案、生物、行为和结构预防干预措施的结合，以及促进行为改变和传染病媒介控制与消除技术的健康教育倡议。

该中心的研究人员将最先进的数学、统计和流行病学方法与高质量的数据结合起来，回答一系列与政策相关的问题。疫苗和干预研究与包括世界卫生组织、艾滋病毒预防试验网和各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在内的广泛的国际研究团体、中心和机构以及利益相关者进行多学科协作性研究。

3．2 牛津大学人类免疫学研究单元（MRC-HIU）与詹纳研究所

MRC-HIU 1998年成立，是牛津大学基础免疫学和转化免疫学研究中心，包含一系列广泛的研究项目，旨在加深对人类免疫系统从早年到老年的功能的理解，因为了解免疫系统对病原体和癌症的反应方式对于预防和治疗感染、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技术发展至关重要。还有癌症，有很大一部分癌症和自身免疫病患者未能对免疫治疗作出反应。此外，病原体感染的全球威胁带来重大的健康问题。

MRC-HIU集中研究人类免疫学和开发传染病、癌症、过敏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治疗方法。与非洲和中国的研究人员合作，以疟疾、伤寒和流感感染等传染病为目标，并能够对可能在英国或全世界出现的新的和正在出现的感染实施快速反应。

目前，MRC-HIU对新冠病毒的传染病学研究，主要由免疫学教授陶冬及其小组进行。陶冬教授正与中英两国的研究人员合作，研究冠状病毒感染患者细胞内的免疫反应。

MRC-HIU对新冠病毒疫苗的研究主要是与牛津大学詹纳研究所合作进行的。詹纳研究所属于牛津大学纽菲尔德医学系，英国疫苗研究方面的许多专家，包括皮尔布赖特研究所和英国动植物卫生署的资深疫苗科学家，都是詹纳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詹纳研究所汇集了设计和开发多种疫苗的研究人员，以产生非常广泛的学科研究基础，同时仍允许个体研究人员保持独立，对其资助者和利益相关者同时负责。资金方面，詹纳研究所得到英国慈善机构詹纳疫苗基金会（Jenner Vaccine Foundation）的支持。

牛津大学的COVID-19疫苗开发目前正在准备生产，已经进入健康志愿者（18～55岁）临床接种实验阶段。该疫苗的研究是基于腺病毒疫苗载体和COVID-19新型冠状病毒的棘突蛋白进行的，腺病毒疫苗被选为最适合新型冠状病毒的疫苗技术，因为它可以产生强烈的免疫反应，而且它不是复制病毒，不会在接种的个体中造成持续感染。这也使得给孩子、老人和任何有糖尿病等先天性疾病的人更安全。腺病毒载体平台是一种研究得很好的疫苗类型，已安全地用于数千名受试者。冠状病毒的免疫研究表明，冠状病毒的外壳上有棒状的刺是疫苗的良好靶点。牛津疫苗包含了病毒结构内这种表面棘突蛋白的基因序列。疫苗接种后，冠状病毒的表面尖峰蛋白产生，如果冠状病毒后来感染人体，免疫系统就开始攻击冠状病毒。该疫苗研究团队此前已经用这一病毒平台和疫苗生成方法开发过针对另一种人类冠状病毒疾病的疫苗，即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疫苗。

目前，该疫苗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准备好用于大众，这种新疫苗名为 ChAdOx1 nCoV-19。牛津大学的临床生物制造厂正在联合阿斯利康公司进行详细的生产准备工作，将按照临床级标准生产疫苗。临床和生产准备试验都已经得到英国监管机构和伦理评论员的批准。

3．3 格拉斯哥大学病毒研究中心

格拉斯哥大学病毒研究中心（University of Glasgow Centre for Virus Research，CVR）成立于2010年，是英国最大的哺乳动物病毒学家研究单元。由20多名主要科学家及其相关团队组成了CVR的研究核心，总共有超过170名员工和学生。CVR同时作为格拉斯哥大学感染、免疫和炎症研究所，为研究病毒与宿主的相互作用和病毒感染的免疫反应提供了极好的研究机会。

该中心内部包括：博伊德奥尔人口与生态系统健康中心、苏格兰健康保护中心、NHS大格拉斯哥和克莱德中心的附属机构，汇集了大量致力于人类和动物病毒性疾病研究的研究人员。

该中心的主要研究优势包括：分子病毒学、体内发病机制、病毒细胞相互作用、病毒免疫学、病毒生态学、病毒肿瘤学、临床和兽医病毒学、病毒诊断学、病毒流行病学、数学模型、病毒基因组学和生物信息学。CVR的研究跨越分子、结构和细胞水平，直至个体宿主和受影响人群，从而整合了分子和结构病毒学、细胞生物学、发病机制、流行病学和数学模型。

目前CVR的主要研究计划涉及：慢性和社区获得性病毒感染；宿主对病毒感染的免疫；新发和人畜共患病病毒感染；结构病毒学；病毒基因组学与生物信息学。

作为一个世界领先的病毒学研究中心，CVR正在致力于对新型冠状病毒的研究，主要包括：跟踪新型冠状病毒，提供大规模、快速的疾病原因测序，并与医院、地区NHS中心和政府共享情报；研究疾病的特征，并作为苏格兰患者样本的储存库；开发抗病毒药物测试工具，计反向遗传学系统，抗病毒药物高通量筛选所需的试剂。

4 英国可用于传染病与病毒学研究的大型研究基础设施

英国在医学研究方面可以通过MRC申请使用的大型科研基础设施包括：

1）钻石光源

钻石光源是英国的最大同步加速器，位于牛津郡南部的科学、创新和商业园区，由英国政府通过英国科学技术基础设施理事会（Science and Technology Facilities Council，STFC）出资成立。同步加速器在接入是免费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设施之一，通过利用电子的能量产生明亮的光，科学家可以用来研究病毒，帮助英国保持在科学研究的前沿。

2）中央激光设备（Central Laser Facility，CLF）

位于牛津郡南部的卢瑟福·阿普尔顿实验室（Rutherford Appleton Laboratory，RAL），是世界领先的激光设备之一，CLF的应用包括物理、化学和生物学实验，CLF与一组先进的互连显微镜相连，这些显微镜可用于将单个分子的样本成像到整个细胞和组织以及超集群生物和医学影像研究。

3）ISIS中子和μ子源

ISIS是卢瑟福·阿普顿实验室（RAL）物理和生命科学研究的领先装置。ISIS产生中子束和μ子束，使科学家能够使用一套通常被称为“超级显微镜”的仪器在原子水平上研究分子级材料和生命体。

5 英国传染病与病毒学研究分布情况及其管理机制的启示

历史的演进过程造成了英国的科研力量的相对分散。因此，在出现紧急状况时，英国政府无法调集相应领域的国立研究机构及团队进行快速研究和应对。这也是英国政府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早期曾希望采取“群体免疫”策略的原因之一。

但是，作为科技强国的英国毕竟在传染病与病毒学研究领域有着相当的能力和人才积累，例如，以往长期资助的稳定研究已经产出了腺病毒载体平台，在此基础上剪接加入新病毒的特征基因后就可以快速研制出应对新型传染病的疫苗。因此，英国面对着疫情的大规模爆发和医学界的大量研究成果，迅速地调整了防疫策略，在大规模推行隔离的同时全力推进对疫苗的研究。截至目前，英国已经紧急投入了2000万英镑的快速资助推动6个新研究项目，促进针对新型冠状病毒的疫苗和治疗方法研发。

由此可见，在建制上保持对国立科研队伍的支持和在经费上保持对基础研究项目的长期稳定资助，是同样重要的。只有二者兼备才能在新需求紧急出现的情况下快速调集相应的研究队伍和力量，也能够有效利用已有的研究成果作为新研究项目的基础条件平台，快速产出所需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