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透了”也是一种爱

陈诗诗

一

“你看看！你看看！这分数你看得下去吗？”她用手指戳着那张薄薄的纸，唾沫横飞地陈述着我的“罪行”。我一边百无聊赖地听着，一边思考能否在“庭审结果”出来前争取一个“有期徒刑”。

“以后手机上交，娱乐时间减半！”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了：“凭什么？就一次模拟考试，至于吗？”但这种行为除了让她更加愤怒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效果。最后，我生气地冲进房间，砰地摔上門，将她和她的愤怒拒之门外。

一扇门隔开了两代人。门内的我觉得她过于严厉，门外的她觉得我不思进取。就这样，隔阂随着争吵不断加深，门被关上的次数也与日俱增。

二

“妈妈，我想喝那个！”“那是‘猫儿尿，喝不得，我们换一个吧……”楼下母女的对话将我拉回到了小时候。

“给，要拿好哦。”她将一个小小的瓶盖放入我的手中，让爸爸给我倒可乐。我动作熟练地将瓶盖递给爸爸，示意他给我把可乐“满上”。可乐倒好了，我学着电视里的“梁山好汉”一饮而尽，却因为喝得太快、太急，被呛得满脸通红。泪眼朦胧中，我看见她倚在门口，笑意从嘴角爬至眉梢，眼中泛着温柔的光。

三

悄悄地，天空换上了黑布，挂起了月亮。我沉浸在那天的夕阳里，直到敲门声将我唤醒。“吃饭了。”她说。

我有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自从我升入中学，她就对我愈加严厉，我的耳边充斥着她的“糟糕透了”，从来没有表扬。

“真的是这样吗？”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问道。好像有过一次，我恰巧看见她跟邻居聊天，邻居阿姨夸我的成绩好，她的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情……

我抱怨她从来不曾对我表达爱，不曾鼓励我“精彩极了”，却没意识到“精彩极了”就藏在“糟糕透了”的背后。“糟糕透了”包含着一位母亲对女儿的期待和爱，有时甚至比“精彩极了”更加深沉与柔软。（指导老师：刘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