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沫末
岁月渐老,万物冰冷
唯有诗歌可以取暖
寒风中,多少执手,最终逆向而行
黎明与黑暗在一念间相错
有梦或无梦都一样
多数时候,我们无法为意愿活着
如果风有灵性
一定会听到,那些遗落在
站台上的无奈或叮咛
这坦荡荡的华北大平原
隐不住飞鸟的影子
隐不住,高楼留给土地的落寞
在旅途
樹木比游子更迷茫
它们不知,孩子们都去了哪里
在检票口
总是有人错过,预定的旅程
错过,无法弥补的时间或遗憾
焦灼,等待的人群中
总有一个会成为牵挂
就像,车窗外,逐一后退的树
总有一株,会赶上,时光前行的车轮
秋色由北向南推进
西伯利亚冷气流,像长途跋涉的探险者
习惯贴着低谷行走
掀落白杨的叶子,芨芨草的披风
越过阴山、燕山、太行山时
会在海棠树、柿子树
五角枫的体内歇歇脚
华北平原,冬小麦幽幽地绿着
它们在等,一场雪的轻抚
等母亲的手掖紧被角
等爱人的肩撑住雪花
等北归的雁捎回,春的讯息
千山万水脚下过
旅途柔软着时光的和弦
嘈杂与安静,相遇于文字
跳进书页的秋天
将在诗行里冬眠
又看到那座小站了
低垂着,微黄的细柳与炊烟
低垂着的小镇上的黄昏和日落
多像,曾经相亲相爱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