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未然 黄俊逸 程名望
摘 要:基于2016年上海市1 192份农民工样本,采用主成分分析和有序logit回归方法分析了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农民工具有较强的市民化意愿,其影响因素有社会保险、城市满意度、住房与交通、社会网络、收入与支出等。影响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因素既有经济因素也有非经济因素,市民化进程的推进并不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农民工对非经济因素的诉求更高。本文认为:在市民化进程中一方面要重视“看不见的手”的市场力量,另一方面也要重视“看得见的手”的政府力量,同时关注农民工对经济因素和非经济因素的诉求,为其实现彻底的市民化创造条件。
关键词:农民工市民化;定居意愿;有序logit模型
中图分类号:F32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099(2020)04-0074-08
Analysis of the Citizenization Willingness of Migrant Workers
in Megacitie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a Case Study of 1192 Samples from Shanghai
YANG Weiran, HUANG Junyi , CHENG Mingwang
(School of Economics & Management,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China, 200092)
Abstract:
Based on 1192 samples of in Shanghai in 2016, the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and ordered logit regression method are used to analyze the willingness of migrant workers to become citizens and their influencing factors. The study finds that migrant workers have a strong willingness to be citizenize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include social insurance, urban satisfaction, housing and transportation, social networks, income and expenditure, and so on. There are both economic and non ̄economic factors that affect the willingness of migrant workers citizenization, with the advancement of citizenization is no longer a simple economic issue because migrant workers have higher demands for non ̄economic factors. This paper holds that in the process of civicization, it is necessary to pay attention to market forces of “invisible hands”, as well as government forces of “visible hands”, and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demands of migrant workers in both economic and non ̄economic factors, and thus to create conditions for their complete civicization.
Key words:
citizeniz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willingness to settle; influencing factors; ordered logit model
農民工是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城乡二元户籍制度下形成的特殊群体,即离开户籍所在地迁移到城市务工或经商的农村人口。根据《2018年全国农民工监测报告》,2018年我国农民工总量已超过总人口的五分之一,达到28 836万人次。农民工人数比上一年度增加184万人,增长了0.6%。庞大且不断增加的农民工群体对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影响不容小觑。一方面,农民工为城市的发展建设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是工人阶级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由于农民工在城市和农村之间候鸟式的迁移导致了各种问题,例如:农民工不断往返于城市和农村之间对个人的经济成本和时间成本造成的巨大的损失;农民工无法真正融入城市而没有生活归属感和幸福感;“空心农村”“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等。因此,促进农民工市民化对中国经济发展、维护社会和谐稳定与实现社会公平正义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是我国新型城镇化的重要环节。十九大指出:新型城镇化不是“造城运动”,不是房地产化,而是人口的城镇化,应该重点关注进城人口权益的市民化。事实上,从农民工到市民不仅仅是简单的户籍身份的转变,还包括了文化、心理等方面的城市融合,是长期发展的过程。农民工市民化进程不仅取决于城市对农民工的接纳程度,还取决于农民工自身的主观意愿。另外,从农民工流入地来看,仍以较发达的东部地区为主,流入农民工达15 808人,占据全国农民工总量的一半(《全国农民工监测报告》,2018)。以东部地区的特大城市上海为例,2016年上海市户籍常住人口1 439.5万人,外来常住人口980.2万人
数据来源:《2016年上海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是农民工的主要流入地。因此,以上海市为例,从农民工的角度出发,研究农民工诉求,提高其市民化意愿,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与政策价值。
学者们对中国农民工市民化的研究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的研究集中于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与农民工就业问题,其实质是“候鸟式”迁移。随着我国城镇化不断推进,农民工的诉求发生转变。部分农民工不再满足于务工地和家乡之间的候鸟式遷移,而是谋求定居城市的永久性迁移。学者们充分关注该趋势,研究的重点进入第二阶段,即农民工市民化问题。对于农民工市民化问题的研究,学者们主要集中于农民工市民化的作用与影响、市民化指标的建立和测量、市民化的影响因素、市民化成本分担及其投融资以及市民化的路径和对策等5个方面。其中最为关注的是农民工市民化的影响因素,相应的研究成果可以归纳为如下4个方面:一是制度和政策对农民工市民化的影响。Ahituv 、Kimhi认为中国的户籍制度不利于农民工融入城市,是农民工市民化的重要障碍。刘传江和徐建玲、李永友和徐楠也认识到农民工市民化面临的制度性障碍和制约,特别是户籍制度问题[1-3]。李晓春和马轶群、梁雄军和林云、于建嵘等的研究表明:农民工子女教育、就业机会、公共医疗等基本公共服务的享有,在政策上存在严重的非均等化现象,对农民工融入城市形成障碍[4-6]。二是经济收入对农民工市民化的影响。李荣彬采用全国106个城市的动态检测数据,研究认为我国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水平为50.18%,经济因素是影响市民化的关键因素[7]。孙战文和杨学成的研究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8]。三是城镇歧视对农民工市民化的影响。Majunmdar、Démurge等都强调了城镇歧视因素是影响农民城镇就业及其市民化的重要障碍,认为“社会歧视对农民城镇就业及其市民化的影响巨大,会对农民工形成心理困扰并产生不好的就业行为。”[9-10]杜书云和张广宇、郑广怀、陈钊和陆铭等都注意到了社会歧视、权益保护和社会认同问题,认为严重的社会歧视、社会认同的缺失、权益难以得到有效保护等因素导致农民工难以真正融入城市[11-13]。四是人力资本和个性特征对农民工市民化的影响。Paul Cross、Yao Lu等研究了农民工的健康问题,认为健康是农民工面临的重要问题,农民工在城镇并没有公平地享有公共医疗服务不利于农民工融入城市[14-15]。Mancinelli研究了教育、声誉或网络对于农民城镇就业行为的重要影响,认为教育、声誉或网络等因素对农民融入城市有显著影响[23]。梅建明和袁玉洁认为年龄、受教育程度能够显著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意愿[16]。杨萍萍的研究表明文化程度对农民工市民化有显著影响,而性别、职业技能、配偶所在地、子女随迁等个性或家庭特征对农民工市民化无显著影响[24]。
综上所述,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因素是十分复杂的,既有制度与政策等外在因素,也有农民工人力资本与个性特征等内在因素;既有经济因素,也有非经济因素。通过已有文献我们充分认识到了农民工市民化影响因素的复杂性,但存在的问题是:一方面,对于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因素并没有形成较一致的结论,特别是对我国一些拥有较多农民工流入的大型城市,如上海、北京等区域的研究不足;另一方面,在影响因素的选择上并不系统或全面,仅仅研究其中某一种或几种影响因素。基于此,本文采取微观调查数据,采用主成分分析法,首先,把农民工市民化可能的影响因素进行聚类。然后,再进行计量经济检验,较系统和全面地分析了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众多因素,真实地反映了农民工市民化的意愿和诉求。
一、数据来源与统计性描述
(一)数据来源与特征分布
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上海调查总队2016年农民工市民化进程动态监测调查。调查内容主要包括:农民工及随迁家属基本情况;农民工健康与医疗、居住条件、就业状况和社会融合状况;未随迁的农民工家庭成员基本情况;农民工子女教育情况;经济收支情况以及农民工在城镇的定居意愿。本文的研究对象为在沪农民工,因此,剔除了户籍为非农户口的流动人口,并在剔除部分重要数据缺失的样本后,共获取有效样本1 192份,样本的特征分布见表1。分析可见:就性别分布看,男性农民工居多,占59.4%,女性农民工占40.6%;就年龄分布看,平均年龄为36.59岁,其中年龄最小的为18岁,年龄最大的为69岁,样本年龄整体呈正态分布状;就文化程度看,农民工的学历普遍不高,呈现出以初中为中心的典型正态分布,但由于农村地区义务教育的普及,大部分农民工已完成义务教育,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盲或半文盲,其中小学及以下学历者仅占14.60%,初中占44.21%,高中占20.39%,专科占12.33%,大学及以上学历者占847%;就婚姻状况看,已婚农民工群体占大多数,其中未婚占18.62%,已婚占78.36%,离异占2.10%,丧偶占092%;就健康状况看,身体健康的农民工占98.15%,而身体患有疾病或残疾的农民工仅占1.85%,表明身体健康是农民外出务工的重要条件;就流出地看,来自东部地区的农民工占31.92%,中部地区的农民工占52.35%,西部地区的农民工占16.35%;就在沪家庭人口看,独自在沪工作的农民工占45.47%,而在沪家人数在2人及以上的农民工占54.53%,这说明农民工务工出现家庭式的趋势。
(二)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统计性描述
农民工市民化意愿为本文的被解释变量。在以往的研究中,学者中既有选取单一指标考察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也有用多个指标考察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王桂新等以 “是否愿意转为城镇户口”作为表示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因变量[17]。秦立建等从三个维度衡量农民工市民化的愿意,即“是否愿意融入到城市、是否愿意长期居住在城市以及是否愿意转为城市户口”[18]。陈昭玖等以“转户意愿”“自我身份判断”和“留城意愿”作为考察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指标[19]。本文根据问卷的问题设置,选取“是否有定居城镇的意愿”作为衡量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主要指标,并以“是否愿意把户口迁移到城镇”作稳健性检验。表2为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统计性描述。由表2可知,愿意定居在城市的农民工占4178%,意愿一般的农民工占28.78%,而意愿较弱的农民工占29.45%。愿意转为城市户口的农民工占4681%,意愿一般的农民工占28.10%,意愿较弱的农民工占25.08%。由此可见,有超过七成的农民工存在着较强的市民化意愿,而不愿意市民化的农民工不足三成。因此,在推进城镇化进程中,政府应充分考虑农民工群体的市民化诉求。
二、模型建立与回归结果分析
(一)研究方法
根据数据类型,采取有序Logit模型(Ordered Logit Model)的分析方法。首先,本文的市民化意愿基于更加细致的三维层次愿望程度进行测量,而非简单的二维层次测量。这一测量法被学者广泛认可,具体可见徐建玲[20]和梅建明[16]等文献。对于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本文根据调查问卷对未来定居的设想将农民工分為三类群体:意愿非常强烈、意愿一般、意愿较弱(其统计性描述见表2),分别赋值为“2”“1”“0”,代表意愿逐渐有序降低,适宜于采用有序Logit模型。根据以上变量设置,建立模型如下:
方程(1)中,被解释变量Yi表示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其中,i代表第i个样本,X是核心解释变量,表示影响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因素。同时引入控制变量以控制样本的异质性,用H表示,包括“性别(gender)”“年龄(age)”“教育程度(education)”“健康状况(health)”4个个性特征变量以及“婚姻状况(marriage)”“在沪家人数”2个家庭特征变量,μ表示随机误差项。
(二)核心影响因素的主成分分析
由于问卷调查所涉及的问题十分宽泛和冗杂,很难简单地把这些测量项都作为解释变量。所以,对于核心解释变量X的变量选择,本文运用主成分分析(Principle Component Analysis)的方法先进行降维处理。首先,采用SPSS 23.0对各变量标准化处理,消除量纲影响。其次,利用主成分分析提取初始特征值大于1的作为主成分,得到核心解释变量,主成分分析的结果见表3。表3中提炼出的6个主成分,即计量分析中的核心解释变量。再次,根据主成分方程(Principal Component Matrix),计算出每个主成分的数据。需要说明的是,主成分分析的巴特利球体检验(Bartletts Test of Sphericity)值是210,其对应的相伴概率值是0.000,KMO(Kaiser-Olkin Measure of Sampling Adequacy)值是0.777,6个主成分的累计解释方差达到6368%,这表示本组数据具有良好的结构化效度,适合做主成分分析。
(三)回归结果分析
采用以上主成分分析得出的数据,根据方程(1),分别以城市定居意愿和户口迁移意愿作为被解释变量建立计量模型(1)和模型(2),结果见表4。
1.社会保险
“社会保险”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且为正,表示社会保险是影响农民工是否定居城市的核心因素之一。多数农民工由于受到个人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限制,在城市中主要从事脏、乱、差的行业,权益保障程度也比较低,如经常出现工资拖欠,工伤无法得到赔偿等问题,导致农民工弃城返乡。农民工群体虽然和城市居民一样生活工作在城市之中,但他们仍旧处于城市的边缘。在工作就业中面临较大的风险和不公,并且受到自身和外界环境的限制,其抵御风险的能力不足。农民工一旦遇到意外事件,如大疾病、严
重的工伤事故等,其正常生活将面临巨大的破坏。因此,城市如果能够为农民工群体提供基本的医疗、
2.所用分析软件是Stata/SE14.0。
工伤、失业以及养老等社会保险,将会增强农民工抵御城市风险的能力,有利于提高其城市生活和工作的稳定性,并对其市民化意愿起到正向加强的作用。
2.城市满意度
“城市满意度”在1%的水平上显著且为正,表明农民工对城市的主观感受是影响农民工定居城市的重要因素,对城市整体满意度越高则越倾向于市民化。根据主成分方程中的变量构成,“城市满意度”包括对生活满意度、居住满意度、工作满意度、收入满意度等4个指标。由此可见,农民工是理性的,他们会比较农村居住和移民城市的效用差异,如果对城市的满意度更高,则城市对他们更具吸引力,其对城市定居的意愿越强烈。
3.农村收益
“农村收益”对农民工城市定居和户口迁移的影响并不显著。根据主成分方程中的变量构成,“农村收益”包括,农民工在户口所在地是否有承包地、是否有宅基地以及是否有农村集体收益分配权等3个指标。据问卷数据显示,在农村拥有承包地的农民工占70.89%,拥有宅基地的农民工占91.89%,有农村集体收益分配权的农民工占45.39%,大部分的农民工虽然在城市务工但并未真正地脱离农村土地。该结果表明,农民工市民化的核心影响因素是城市,农村因素不是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显著因素。
4.住房与交通
“住房与交通”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对定居城市和户口迁移意愿的影响显著且为正,表明城市生活条件是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因素之一。生活条件主要包括住房和交通这两方面。农民工是否愿意市民化,城市生活条件是其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特别是否有稳定的住所是决定其市民化意愿和决策的核心因素。对比2010年上海市农民工调查数据,农民工在住房条件上已有改善。2016年在沪农民工人均住房面积31.75平方米,并且与2010年相比住房面积仅在10平方米以下的农民工比例明显减少。但仍然低于上海市城镇常住居民人均住房面积36.1平方米
数据来源:2016年上海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5.社会网络
“社会网络”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且为正,表明社会交往是影响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重要因素。农民工越是愿意与当地人交往,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和工作圈子中,市民化的意愿越高,反之,则会阻碍市民化进程。如果农民工进城后,由于生活方式、经济条件等方面与城市居民有着较大的不同,与当地人独立开来,那么农民工会在心理上没有归属感导致其市民化意愿降低。当农民工愿意和当地人一起工作、生活并参与到城市管理中,说明农民工在心理上已经把自己当作城市中的一分子,利于其实现身份的转化。
6.收入与支出
“收入与支出”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且为正,表明经济因素是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重要因素。作为“经济人”的农民工,收入是他们进城的主要推动力。农民工若要永久性地迁移到城镇,生存问题和经济因素是农民工关注的第一因素,与市民化第一阶段中的候鸟式迁移不同,农民工将会以城镇居民收入为参照系数,对收入水平的要求会显著提高[21]。换句话说,经济资本的累积是农民工市民化的必要条件,如果没有经济作为支撑,那农民工市民化只能是无法实现的梦。
7. 控制变量
就控制变量来看,模型中只有“性别”“年龄”以及“婚姻状况”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在个性特征中,女性的市民化意愿比男性更加强烈,该结论和Clark[22]的研究结果一致。年轻的农民工相对于年龄偏大的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更加强烈。由于新生代的农民工接受的教育程度相对较高,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较强,与第一代农民工进城务工回乡养老的思想观念不同,他们更加倾向在城市中生活定居。其次,就家庭特征来看,已婚农民工的市民化意愿高于未婚农民工。
三、结语
改革开放以来,农民工总量持续不断增加,数以亿计的剩余农村劳动力离开土地进城务工,加快了我国的城市化速度,为我国的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优化做出了巨大贡献[13]。虽然,中央政府高度重视城镇化和农民工市民化问题,但是,农民工市民化进展仍然缓慢,城镇化质量依旧不高。本文基于上海市一手调研数据,从农民工微观意愿的视角,研究了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因素十分复杂,既有制度与政策等外在因素,也有农民工人力资本与个性特征等内在因素;既有经济因素,也有非经济因素。其中,社会保险、城市满意度、住房与交通、社会网络以及收入与支出是影响农民工市民化的5大核心因素。进一步归纳发现:社会保险、住房与交通及收入与支出为经济因素;城市满意度、社会网络为非经济因素。就实证结果看:经济因素和非经济因素都显著地影响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其中非经济因素的显著性并不低于经济因素。如果说经济因素是农民工市民化的现实基础的话,非经济因素则代表着农民工具有安家立业性质的计划性和长期性,并不是短期评价。这说明,市民化进程的推进不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农民工对于市民化的预期和评价更慎重,诉求更高。
基于此,我们一方面要重视“看不见的手”的市场力量,另一方面也要重视“看得见的手”的政府力量,同时关注农民工对经济因素和非经济因素的诉求,为其实现彻底的市民化创造条件。根据对问卷调查的描述性统计,具有明确的返乡意愿的农民工僅占29.45%,绝大部分的农民工是有市民化意愿的。但由于是否能够市民化,样本的顾虑因素较多,其中最为关注的因素包括住房、社会交往、医疗和社会保障。虽然,近年来农民工的社会福利保障有所提升,但是,大部分人仍然被排斥在城市保障体系之外。因此,消除基于户籍的城乡差异,保障农民工享有基本公共服务,建立符合农民工自身特点的保障制度,是实现农民工市民化的必然路径。虽然,与20世纪90年代农民工的经济状况相比已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是,与城市居民相比其在收入、就业等方面仍然不足。这些问题不仅会影响到城镇劳动力市场的一体化进程,而且会严重影响农民工的城市融入和市民化进程。政府应当保障农民工在城市中的最低收入,尽量消除由户籍所带来的工资歧视。此外,不仅要保障农民工在城市中的最低收入,并为其提供一定数量的保障性住房,还要提高农民工的工作条件和改善其生活居住水平,提高农民工对城市的满意度和适应性。总之,经济市民化是提高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起点和基础,是立足于流入地的前提和保障。非经济因素所代表的社会和心理市民化是提高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催化剂,只有从经济、社会、心理三管齐下才能使农民工实现从农民到市民身份的真正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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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 洋)
收稿日期:2019-12-28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推进农民工市民化的理论与政策研究”(15JZD026);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新型城镇化视角下农民工市民化的内在机理及影响因素研究”(71673200);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农村劳动力转移对粮食安全的影响机理及发展模式研究”(71873095);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法人治理、产权改革对农村信用社双重绩效的影响:机理研究与实证检验”(71903151)。
作者简介:
杨未然,男,山东威海人,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企业重组与运营。
黄俊逸,女,安徽文安人,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
程名望,男,山东东明人,博士,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青年长江学者。研究方向:宏观经济与社会政策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