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晨 李杰 李叶
严晨,北京印刷学院新媒体学院副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教育部动画、数字媒体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数字创新、传输和出版”教席,全国新闻出版行业领军人才,中国新媒体教育领军人物,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北京市“高创计划”领军人才,“四个一批”人才。
严晨教授立足国家对媒体融合、数字出版的重大行业需求,以原创理论研究指导现实问题,长期研究和实践新闻出版行业的学术发展、制度改革、重大选题原创作品。研究新知识、新理念、新方法创新,编创数字出版物获得5次国际大奖,4次获得中国出版领域最高奖一中国出版政府奖。创建行业学科交叉融合人才培养体系,取得4次国家级和省部级教学成果奖,先后入选国家级优秀教学团队、国家级规划教材。 严晨教授认为,就像电影艺术一样,初期电影也是作为一种能够再现人们的生活情景的技术展现在世人面前。但是到了今天我们每个人都已经熟悉电影藝术这一名词。所以不论是电影艺术还是数字媒体艺术说到底其实就是艺术与科学在不同历史时期结合的产物。如果我们从这个角度来认识今天的数字媒体艺术,可能就更容易理解其根源和本质。作为教师,应该教授学生的是“渔”的能力,而不仅仅是“鱼”的结果。
《设计》严晨
《设计》:作为我国第一批接受计算机艺术设计系统教育的学子,您如何看待计算机艺术设计这些年的发展?
严晨:数字艺术设计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艺术与技术不断结合的产物。就像电影艺术一样,1895年,法国卢米埃尔兄弟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刚刚诞生的时候,它也是作为一种能够再现人们的生活情景的技术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但是当它走过了100多年到了今天,我们每个人都已经熟悉了“电影艺术”这一名词。所以,不论电影艺术还是数字艺术设计,说到底其实就是艺术与科学在不同时期结合的产物。如果我们从这个角度来认识今天的数字艺术设计,可能就更容易理解其根源和本质。
记得20世纪90年代初,我们在谈到数字艺术设计的时候,那时候它还没有形成自身特有的艺术表现语言,因此也就没有数字艺术设计这个名词,而是艺术设计的数字化。当数字艺术设计发展了这近四十年以后,慢慢地形成了自身独特的艺术语言,因此也就被人们所认可,并先后设立了新的专业一一数字媒体艺术专业,今后我们还会设立新的一级学科。这都是计算机技术不断,数字艺术设计语言不断产生并成熟的自然结果。也是它被人们所了解、认识、接受的一个过程。
就像之前我们所接触到的各种艺术类型一样,数字艺术设计的形成与不断壮大是自然的历史规律,是数字时代的必然产物,是不以任何的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里,要特别区别两个概念,一个是数字艺术设计,另一个是艺术设计的数字化,这两个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是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而后者只是艺术设计的实现手段。
《设计》:早年在时代华纳集团工作的经历对您后来的职业发展有哪些影响?
严晨:每个人的20岁到30岁之间,都是奠定他的人生目标、工作习惯、工作风格的重要历史时期。非常有幸在24岁的时候能够到美国时代华纳集团总部工作,那段时间形成了我对于这个专业,对于这个职业的深入认知,也形成了日后工作中处理事物的很多思维习惯、工作风格和工作态度。我们中国有句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想在那段工作生活经历的确是有效地开拓了我的视野,让我对整个行业有了进一步的全局了解。同时,在离开祖国的时候,更能感受到对祖国的依恋,那次远行,增加了建设祖国的信念。
《设计》:北京印刷学院新媒体学院有哪些特色?
严晨:北京印刷学院的新媒体学院是在2016年组建的。在传媒领域有三大传统媒体,印刷、广播和电影电视,针对这三种传统的媒体类型,在北京有三所高校:北京印刷学院,中国传媒大学(原北京广播学院),以及北京电影学院,这三所高校专门为国家培养传媒领域的高级人才。
这些年随着数字媒体艺术的不断发展,这三所高校不约而同都进行了一定的转型。北京印刷学院在2016年也进行了它的转型,组建了新媒体学院,在这个新媒体学院的构成中包含了原来的艺术类的数字媒体艺术、动画、摄影三个专业,也包含工科的数字媒体技术专业和文科的网络与新媒体专业,从而将3个不同门类,4个不同的一级学科的5个专业综合在一个二级学院,希望能够通过这样一个二级学院的建构来形成合力,创造出复合型的高级创新设计人才。
《设计》:在《盛世钟韵》《北京印象》《好玩的汉字》 《造物的智慧》等多部多媒体作品中,您是如何将中国文化与艺术与科学有机结合的?
严晨:中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它具有并且传承着独特且深厚的民族文化。如何让我们优秀的文化能够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我们的祖先通过文字去记录,比如《诗经》《论语》,去传承我们中国的民族文化;而后,画家用笔墨传承,剧作家用舞台传承,电影艺术家用镜头传承,那么到了今天的数字时代,我们怎么去传承我们的民族文化呢?这成为我去编创这一系列数字媒体艺术作品的一个原始动力。从2004年开始着手创作第一部反映中国传统民族文化的数字媒体艺术作品《盛世钟韵》到今天已经走过了16年。2006年在《盛世钟韵》获得了第14届莫必斯国际多媒体大奖赛的最高奖——全场大奖的时候,国际评审团给这部作品的获奖评语是:“该作品充分运用多种媒体语言,极其成功完成艺术创作,用数字媒体艺术向世界展示中国。”我想这个评语既是这部作品创作的初衷,也是后面一系列作品努力的方向,所有的艺术,所有的科学,它终究要有一个共同的结合点,那么这个结合点我想应该就是文化。
《设计》:在教学方式上您有哪些独到的看法?
严晨:可能是因为早年在国外独立工作的经历,我形成了一些独立的观点。我认为,国外的教学思想是很好的,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学习不是老师强迫的任务,学习是学生自己努力和爱好的事情。在这种思想的引导下,会最大限度地激发学生的自主性和创造力。其实在中国也有同样的道理,这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作为教师,我们应该教授学生的是“渔”的能力,而不仅仅是“鱼”的结果。因此,在我的课堂上,我不会只告诉学生他的作品具体该怎么改,更多的是去启发学生思考,然后和他一起去创作、去修改,这样来培养学生的自主性和创造力。还有一点,就是艺术教学它—方面需要理论的高度,另外一方面艺术它也是要有很强的实践性,在教学中我会更强调培养学生实际进行创作的能力。
《设计》:您讲授多年《多媒体编创艺术》,如何看待多媒体技术的本质?
严晨:《多媒体编创艺术》这门课是北印数字媒体艺术专业的核心大课,也入选北京市精品课程。这门课我讲了22年,对这门课的理解,也不断地有一些新的观点。在这门课程中既有艺术设计内容,也有多媒体技术内容。如何协调好艺术与技术的关系?关键还是要看受众是谁?因为授课对象是艺术类的学生,所以,从艺术门类的视角来看,这门课程中的多媒体技术内容最终应该像艺术门类中的摄影技术内容等一样,要服务于艺术创作,应该是为艺术创作提供一个更为广阔的创作空间或者创作的可能,而不能成为一个技术展示会。
《设计》:面对新媒体技术的冲击,传统的出版业如何应对?
严晨:这个问题,的确是一个特别尖锐的问题,面对着新媒体技术的冲击,传统的出版业的确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比如说像传统的报纸,遭受了比较大的冲击。特别是随着这种自媒体,全媒体的不断的完善,人们已经开始对出版业提出了新的需求和标准。 我个人认为,新媒体技术与传统出版业的碰撞不是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它是一个历史的自然升级变革。传统的出版业只有及时地进行改革和调整,才能跟得上历史的脚步,这也是2014年8月8日,国家提出的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有机融合的这样的一种引导方向的初衷。
《设计》:数字出版领域有哪些未来的发展方向?
严晨:英国BBC创始人之一尼克,纽曼通过对全球38个国家的传媒市场进行监测研究发现.60%以上的人获取信息的途径已经变成了网络。近年来随着移动媒介的快速发展以及社交平台的出现,传统媒体纷纷转战到网络平台和移动媒介。
基于这种变化,BBC在人才队伍建设上为了让记者都能掌握各渠道的传播技能。BBC将5000多名电视、广播和流媒体新闻从业者都组织起来进行了多技能的培训。
2019年3月16日,《求是》杂志发表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文章《加快推动媒体融合发展构建全媒体传播格局》,对全媒体时代和媒体融合发展提出了一系列重要论断,文章强调,推动媒体融合发展、建设全媒体成为我们面临的一项紧迫课题。文章明确指出,伴随着信息社会不断发展,新兴媒体影响越来越大。新闻客户端和各类社交媒体成为很多干部群众特别是年轻人的第一信息源,而且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信息源。我想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全媒体的论断应该是我们数字出版领域未来的发展方向。
《设计》:请分享一个您认为或者您参与的比较有意义的案例。
严晨:就从最近完成的一个作品说起吧,这也是我第4次获得中国出版政府奖的作品一一《造物的智慧》。我们中华民族有着很悠久的传统文化,老祖先创作出了很多经典的传统器具。在这些器具中,凝聚了人类的智慧。现在的我们在博物馆中都可以看到很多流传下来的器具,但这些器具都是一些“死”的,如何通过数字媒体艺术让这些器具“活起来”?如何让受众去亲身地、更准确地去传承这些民族文化精神?
在这样的一种初衷下,编创了《造物的智慧》这样的一个作品,在这个作品中选取了80件中国传统的器具,然后把这个80个器具全部用3d模型给它建立出来,在这样的一个基础下,我们再去介绍所有的器具的时候,我们不仅可以360度的去观看这些器具,我们还可以任意地把这些器具进行打散重构,从不同的维度去贴近观察。同时揉入横纵向的交互设计线索,使受众沉浸在人类“造物的智慧”中。我想,这也是数字媒體艺术与出版有机结合的一个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