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设玲 梁 峰
(无锡职业技术学院外语与旅游学院 江苏 无锡 214000)
运河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种极富特色的区域文化。自大运河申遗成功,大运河文化与历史价值被现代人们重新认知与肯定。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对大运河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大运河文化带建设做出多次重要指示,要求认真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大运河历史文化资源。当前,江苏正大力推进“大运河文化带”的保护和建设,统筹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大运河。运河文化保护和传承最重要的主体是公众,公众对大运河文化的认知与态度影响其行为选择,并对大运河文化的保护及可持续发展具有关键作用。学者前期研究发现,公众认知对行为的决定作用[1]。建设大运河文化带,其首要是重构大运河遗产与人类的新型和谐关系[2]。只有当大运河的价值为公众所重视、其功能与民众需求相吻合,大运河才能在新时代找到安身立命的合理所在。随着后申遗时代大运河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研究及其实践的深入推进,特别是大运河文化带的建设,公众参与的必要性与重要作用必将受到政府、管理部门及研究者的重视。
近些年来国内学者运用认知理论针对不同目标人群开展了诸多本土文化、地方文化与传统文化的应用研究,主要集中于旅游与地方认同之间的关系、居民地方认同度对环保态度及行为影响、历史街区居民态度变化及其影响因素等方面。研究表明运河文化资源丰富,既具有悠久的文化底蕴,同时又发挥着运输、改善生态、优化环境的作用[3]。城市运河文化保存了城市的记忆片段,具有强大的功能性、梦幻性、精神性、连续性[4],如运河沿线建筑、古街巷是运河文化的“活化石”,其文化体验和保护是一种现实与审美的结合[5]。然而,现有文献中涉及大运河文化及遗产地居民认同和认知态度的研究仅为个位数计。例如,在大运河(北京段)传统村落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及认同研究中发现,影响认知的主要因素为月收入、职业、文化程度,区位影响居民对运河文化的认知,即不同村落居民对运河文化认知情况存在差异[6]。有从历史认同、现实认同、情感认同及行为认同4个维度来衡量地方认同的研究,考察居民对文化遗产的认知及保护态度,发现与居民认知态度、保护行为与人口特征之间有密切关系[7]。
新媒体互动性、自主性、传播迅速和大容量等特征,使其传播超越了传统媒体的局限性,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弥补了传统媒体的传播劣势,给运河文化的保护与传播带来新的契机[8]。但是,也有学者从反面强调,在大运河文化的原生态保护和新媒体传播中要进行利弊权衡。在新媒体语境下,要注意避免把文化保护完全交付给一种技术,以至于造成多样性的文化实体趋向扁平化与数据化,失去文化自己的丰富性,规避由单一数字技术强大的影响力、传播力所产生的一些消极影响[9]。那些不具传播强势的弱势文化遭到通过传媒手段渐趋强大起来而形成的“文化单极化”的侵占,会形成在更大范围之内削弱弱势文化的生存空间[10]。应重视大运河本身蕴含的内存精神向度和存在方式,否则将人为地斩断遗产传承的形式与文化内容衔接,导致系媒体视野中呈现的运河文化成为制作零散与意义断裂的文化碎片[11]。
当前,国内学者从历史学、文化学、社会学、艺术学等角度对中国大运河的历史演变、地域文化、保护路径、传承利用等方面都做了大量的研究。但研究方法仍较为单一,对大运河文化的研究仍局限于以理论研究、历史文献研究为主,缺少实证数据分析与依托,保护与开发的研究思路与视角缺乏时代新意。结合新时代社会的数字数、网络化特征,将公众参与、公众认知、公众行为与大运河文化发展紧密结合,将为大运河文化保护和发展研究提供新思路。
本次研究以江苏省无锡市为调研范围。公元前十二世纪末的商代,周太王的长子泰伯和次子仲雍率族南迁,定居梅里,也就是无锡现在的梅村。根据《无锡志》地方文献记载,泰伯为了发展吴地的农业生产,曾率领百姓开掘了一条人工运河,名为太泊渎。根据《越绝书》的记载,吴王夫差开凿邗沟借用了太泊渎。因此,无锡段大运河从太泊渎开始已经有长达3100年的历史了。从运河开凿后,无锡人民就开始傍河而居、因河设市,从而造就了无锡经济兴盛与繁华,也使得无锡成为了历史上的“全国四大米市”之首。与此同时还带动了其他各行各业的发展,形成了布码头、丝码头、窑码头、戏码头等著名的码头,“商贾密集,乘船不断”,众多工厂矗立于运河两岸。可见,从古至今,无锡的历史文化、经济发展、生态景观和人民生活都与运河息息相关。可见,无锡作为运河沿岸的代表性城市,是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重要力量,无锡公众在运河沿岸各地公众中具有较强的代表性。
本次调研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以清明桥运河街区、南禅寺运河码头、惠山古镇、无锡运河公园四处为数据采集点。调研对象为数据采集点的居民,调研时间为2019年9月-10月,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问卷180份,其中有效问卷170份,有效回收率94%。具体发放时间、地点及回收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调研问卷回收信息表
受访人群中男生占比44%,女生占比56%,男女比例较为平衡,有利于此次调研结果的科学性。从年龄上看18岁以下的比例是11.2%,19~28岁占41.4%,29~55岁占38.8%,56岁以上仅占8.6%。学历水平看,高中及以下的学历是18.4%,专科占到了18.4%,本科的占比最大,是46.7%,将近一半的比例。硕士占6.6%,博士仅有3.3%。受访人群中祖籍为无锡本地的有37.5%,江苏省内的有22.4%,外省迁居比例是33.6%,还有其他6.6%。居民收入水平在3000元以下的是19.1%,3000-5000元的是29.6%,5000-8000元的是36.2%,8000元以上的占到了15.1%。由此可见居民收入水平相对于是中高档层次。(见表2)
表2 受访人群基本信息表
1.公众运河文化的认知度不高
调研发现,对于无锡运河文化的了解,绝大多数人是不了解(45.78%)和一般了解(34.56%),比较了解的占比12%,而非常了解的人仅有7.67%。根据“伯渎河的历史由来”问题所示,仅有12个人了解伯渎河的由来,占比7.05%。“关于运河的由来”的问题调研结果,表明了解的人和不了解的人各占将近一半。同时,近1/4的人不了解无锡运河的起点和终点。虽然有超过一半的听说过无锡运河,但是在他们中真正了解运河的为数不多,这就说明了公众对于无锡运河的认知度不高。
2.公众运河历史文化的关注度低
在关于“对运河文化的定义”或理解的层面,有50.58%的受访者认为运河文化是一种历史现象,是运河流域社会历史的积淀物;超过一半的人认为运河文化是一种地方风土人情的符号、一种具有现代意义的联系全国的纽带,还有11.76%的受访者对于以上的运河文化的定义持不同的观点。
尽管有很多人能够正确的定义运河,认为其是一种历史现象,是运河流域社会历史的积淀物、一种地方风土人情的符号、具有现代意义的联系全国的纽带等,但是绝大多数人对于无锡运河的文化、由来还有历史;伯渎河的由来都是不了解的,由此可以看出人们对于无锡运河文化的兴趣度不高、关注度低。
3.公众了解运河文化及参与建设的渠道面窄
当前有关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传播效果可能存在不足,在公众话语中处于缺失地位。在关于“了解运河文化信息的途径”问题的调研中,绝大多数人是通过朋友家人的介绍来了解运河文化,占36.56%,其次是通过政府的宣传(21.22%)和报刊杂志(19.89%),通过电视、网络等媒体的最少,仅为17.85%。这说明当前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相关传播路径较为单一,对新兴媒体重视不足,传播效果不佳。
关于公众对推动和弘扬运河文化的相关建议和思考。77.23%人觉得政府和旅游机构对于推广运河文化有推动作用,还有24.77%的人持不同观点,认为教育机构和市民自己能够推动运河文化,提倡公众的参与度,尊重公众的意愿。在如何弘扬运河文化措施的调研结显示,有43.53的受访者认为要发展历史特色的旅游业,40.59%的受访者认为要保护与弘扬周边的民间工艺以此来弘扬运河文化。其他的建议包括:通过话剧、歌舞、微信公众号、公众活动等形式来宣传运河历史文化及推动发展周边产业文化链。这也在另一方面说明公众参与运河文化建设的可参与方式、途径十分有限,不能真正做到参与其中成为运河文化建设的重要力量。
社会认知研究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90年代得到迅猛发展,当前已成为西方心理学和社会学研究领域的热门话题之一。1992年,Lippmann提出了“脑海图景”的概念,揭示了受众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受到媒介的影响。这种建构出来的现实则被社会学家Peter Berg和Thomas Lukman在《现实的社会构建》一书中称作“媒介现实”——介于客观现实和主观现实之间的社会现实。对某一事件高频度的媒体报道将会提高公众知晓该事件的可能性,甚至进而影响公众的态度(Pan.Z.D,1994)。Paul Levinson甚至将人认知进化的动因归于媒介技术的进化。由此,媒体对公众认知构建的影响之重大可见一斑。
当前研究表明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传播效果仍有不足,尚不能满足公众的信息需求;另一方面也提示,对大运河文化带的传播应以当地公众的文化认同和归属感为主要考量,拉近大运河文化带建设与人民日常生活的关系十分必要。在新媒体繁荣发展的今天,要充分发挥其重要的价值和作用。通过利用新媒体快速传播性,让大运河文化更好地被公众所知晓,让大众更好地认知、了解大运河文化,深入地掌握大运河文化的传承和发展规律,使传统文化与新媒体文化相融合[12],在保持传统文化的基础上通过新媒体将大运河文化展示给大众。
以新媒介为载体,激发公众对大运河文化的兴趣,提高关注度。从新媒介内容来看,新媒体应着重理清其概念、价值与文化内涵,其核心途径即“讲好中国故事”。“故事”这一文学载体,符合公众的一般心理需求和逻辑推理过程,是最被广泛接受的文学形式[13]。正如张集良所说,文化遗产的本体是否保存完好并不影响人们在心里将其判定为文化遗产,只要其相关知识典故标记还在,就会被认为是文化遗产。因此,相比大运河这一物质文化遗产,与之相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或许可以产生更为广泛的传播效果,物质与非物质的结合才能充分满足人们“怀古咏今”的愿望及文化思考。
以新媒介为渠道,拓宽公众获取大运河文化信息方式,提升参与度。从新媒介途径来看,传承保护利用大运河文化,除制作新闻专题节目外,还可从相关影视作品入手,如拍摄纪录片、历史正剧等,通过电视这一具备最广泛受众基础的媒体产生全国性影响,这也符合公众对运河相关信息的信源需求。同时,作为人们接收信息主要途径的社交媒体,如官方公众号和APP应用,需要不断地优化各模块功能,要以人性化的设计为核心,提升公众参与的参与度和便捷度。
以新媒介为平台,激励公众对大运河的文化传承与创新。公众作为社会文化的创造者,应该充分调动自己的积极性参与进来,为大运河文化传承和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公众可发挥自身优势创建与大运河文化有关的网站、制作短视频,投放到网络中,制作相关表情包和微信推文在社交媒体传播,树立利用新媒体传播杭州运河文化的思维意识。创业者开发大运河文化相关App,通过不同的媒介和板块挖掘运河文化的更多可能性,利用新媒体的特点并融合大运河文化进行艺术创造,生产出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新媒体运河文化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