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普惠金融对广东省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的实证分析

2020-07-27 09:19:36罗辉龙吕钊杰梁万阳陆伟栋
商品与质量 2020年21期
关键词:普惠差距广东省

罗辉龙 吕钊杰 梁万阳 陆伟栋

华南农业大学 广东广州 510642

1 引言及文献综述

目前,城乡收入差距问题依然是我国突出的经济矛盾之一,要推进城镇化建设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城乡收入差距问题必须得以解决。近年来,金融业发展迅猛,但在区域发展的过程中,明显存在发展不均衡的现象,金融资源主要向发达地区聚集,我国相对落后的地区和广大的农村地区享受不到金融发展的成果,从而拉大了我国城乡收入差距。2019年,中国信通院发布了《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白皮书(2019年)》,本白皮书认为,数字普惠金融是在成本可控模式可持续的前提下,以各类数字化技术为实现条件,为社会各阶层尤其是现有金融体系覆盖不足的城镇低收入人群、农村人口、偏远地区人口等特殊群体以及小微企业提供平等、有效、全面、方便的金融产品和服务。毋庸置疑,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对我国城乡收入差距问题有着深远的影响。

宋晓玲(2017)基于我国31个省份2011-2015年的面板数据实证分析得出数字普惠金融能够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1];曾之明(2018)用省级面板数据分析也得出相同的结论[2]。夏妍(2018)在区域视角下进行分析,实证分析得出在东部和中部地区数字普惠金融能减缓城乡收入差距,而在西部地区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不显著[3]。宋晓玲(2017)把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收敛机制概括为门槛效应、排除效应、减贫效应。基于以上文献,说明我国全国层面的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问题的研究已较为成熟,但省级层面的研究还相对缺乏,本文从数字化程度、覆盖广度和使用深度、经济渠道分别解释门槛效应、排除效应、减贫效应,针对广东省相关数据进行实证分析,以期得到有价值的结论,对广东省从数字普惠金融角度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有一定的实际意义。

2 作用机理

2.1 降低门槛效应

金融机构向客户提供金融服务时存在的门槛现象可以概括为以下:金融机构要向客户收取一定的金融服务成本,在相对落后地区的居民以及低收入人群无法支付高额的手续费,也就达不到享受金融服务的门槛。数字技术的运用,完美地将互联网与金融机构联系起来。客户仅仅需要手机或电脑上网,就可以享受到金融服务,降低了相对落后地区的居民以及低收入人群享受金融服务的门槛。

2.2 缓解排除效应

传统金融服务的排除方式主要体现在地理排除、评估排除和产品排除。首先,金融机构出于对成本的考虑,一般不愿意在相对落后、偏远的地区设置服务网点。其次,农村的信用环境较差,农民的信用意识淡薄,经常出现拖欠贷款的现象。因此金融机构对农民享受金融服务的要求更严格,很多农民在信用评估环节被排斥在金融机构之外。数字技术的普及,增强了金融服务的覆盖广度,故数字普惠金融能够有效减缓地理排除。尽管农村的信用体系比较薄弱,但数字技术的加入可以使农民的征信数据得到有效的监管,从而增强金融机构的风险控制能力。在产品排除方面,农民可以在家就能根据相关资讯了解到满足自身需要的金融服务,能购买更加丰富的金融产品,享受到正规的金融服务。

2.3 间接减贫效应

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可以通过“涓滴效应”增加农民的收入,从而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能刺激经济水平的总体提升,经济的发展能够带动就业,相对落后的地区也能得到相应的发展,低收入人群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政府的财政支出也会增加,更多的财政支出用于农民补贴,从而农民的收入也会相应增加,城乡收入差距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减少。

参考付鹤(2019)提出的数字普惠金融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机理,具体的作用路径如下[4]:

3 指标选取与数据说明

本文通过借鉴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于2019年4月公布的《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指数(2011-2018年)》,基于广东省20个市区(由于深圳比较特殊,已排除)的面板数据对广东省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问题影响进行研究。

3.1 被解释变量

本文选用泰尔指数作为被解释变量,该数字越大,表示城乡收入差距越大,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i=1代表城镇,i=2代表农村,Y(i,t)表示第t年城镇或农村可支配收入,Yt表示第t年总可支配收入;X(i,t)表示t第年城镇或农村人口数,Xt表示第t年总人口数。

3.2 解释变量

《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指数(2011-2018年)》从覆盖广度IFIC、使用深度IFID和数字化程度IFIS三个一级维度,选取一共包含33个具体指标建立数字普惠金融体系,基于此指标体系,测算出数字普惠金融指数DIFI。本文借鉴其研究成果,选取2011-2018年的数字普惠金融数据作为解释变量,由于指数相对于其他变量数值较大,故将所有指数除以100作为原始数据。

3.3 控制变量

(1)城镇化率UR。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大量农村劳动力流进城镇,导致城镇劳动力的市场竞争愈发激烈,城镇居民的平均收入上涨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城乡收入差距就可能会减少。城镇化率UR本文选用城镇年末人口数占总人口数的比重表示。

(2)产业结构IS。随着非农产业比重的提高,农村劳动力会向其转移,农民的收入会提高,城乡收入差距可能会因此会缩小,徐敏、张小林(2014)认同这一观点[5]。产业结构IS本文选用第二、三产业占GDP的比重表示。

(3)对外开放程度OPEN。周才云(2010)认为城乡收入差距会随着经济对外开放程度的提高而缩小[6]。主要原因是出口的产品大多数成本较低,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农村劳动力因此转移到城镇,农民的收入会有所增加。对外开放程度OPEN本文选用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表示。

(4)财政支出比率FER。近年来,为了支持农业的发展,我国出台的惠农政策有利于增加农民收入,因此,财政支出的增加有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财政支出比率FER本文选用财政政策支出占GDP的比重表示。

(5)人均国民生产总值RGDP。根据经济学“倒U型”假说,城乡收入差距会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呈现先增加后下降的趋势,广东省处于哪一个阶段还需要验证。本文选取人均国民生产总值RGDP表示经济发展水平。样本数据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结果显示:广东省城乡收入差距平均水平GAP为0.0418,最大值为0.1073,最小值是0.0055,最大值与最小值差异较大,这说明广东省城乡收入存在明显的差异。数字普惠金融指数DIFI的最大值几乎是最小值7倍,可以看出广东省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不平衡。从控制变量来看,广东省不同市区之间的发展存在区域差异。综上所述,广东省不同市区之间各项指标总体差异较大。

4 实证分析

4.1 单位根检验

在对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前,要进行单位根检验,判断各变量是否平稳。常用的方法有LLC检验法、ADF-Fisher检验法、PP-Fisher检验法,本文综合采用以上三种方法对城乡收入差距GAP、数字化程度IFIS、覆盖广度IFIC、使用深度IFID、城镇化率UR、产业结构IS、对外开放程度OPEN、财政支出比率FER、人均国民生产总值RGDP的相关数据进行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

通过表2三种方法进行处理,不是所有数据通过检验,对其进行一阶差分处理后,所有数据均通过单位根检验,说明数据表现出较强的平稳性。

4.2 协整检验

在进行协整检验之前,数据必须通过单位根检验,根据前文的结果,所有数据进行一阶差分处理之后均通过单位根检验,满足进行协整检验的条件。本文运用Kao方法对城乡收入差距与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及其它控制变量进行协整,协整结果见表3。

从检验结果来看,各个指标的面板数据均通过检验,说明变量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其方程的残差序列是平稳的,因此可以在此基础上直接对方程回归。

4.3 模型选择与回归

基于理论分析,结合参考文献,本文建立以下模型:

(1)、(2)、(3)和(4)分别表示检验总体效应、门槛效应、排除效应和间接减贫效应的模型,模型(1)、(2)、(3)中为被解释变量城乡收入差距,为模型(1)解释变量数字普惠金融,为模型(2)的解释变量数字化程度,、为模型(3)的解释变量覆盖广度、使用深度,模型(4)中被解释变量为,解释变量为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四个模型中的其余变量为控制变量,为截距项,为估计参数,为随机扰动项。

对数据进行F检验和Hausman检验,结果表示4个模型均选用固定效应模型,检验结果见表4。

表2 变量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3 协整检验结果

表4 F检验与Hauseman检验结果

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得到结果见表5。

在模型(1)中,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系数为-0.006983,说明数字普惠金融指数每上升1%,城乡收入差距就会下降0.006983%。从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来看,经济发展水平RGDP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说明经济发展会拉大城乡收入差距,广东省的发展处于经济学“倒U型”假说的第一阶段。城镇化率和财政支出均在1%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并且系数为负,说明两者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明显的收敛效应。

表5 模型回归结果

在模型(2)中,数字化程度IFIS并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则说明数字化程度并不会对广东省城乡收入差距产生影响。

在模型(3)中,覆盖广度IFIC和使用深度IFID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且系数分别为-0.01646、0.007389,说明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能缓解地理排除效应,但却增强了产品排除效应,这可能与广东省区域的发展有关,在经济发展相对较好的地区,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确实能够减少地理的排除,因为即使在相对落后地区人群同样能够通过互联网获得金融服务,但是不同地区的人群受对产品的接受程度会产生不同,获得的金融服务产品有所差异,故数字普惠金融使用深度指数的上升,反而会增大城乡收入差距。

在模型(4)中,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检验,且系数为正,说明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对经济增长有明显的促进作用,从而证明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确实能通过刺激经济的增长,从而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数字普惠金融的间接减贫效应得以验证。

5 政策建议

5.1 大力发展经济,促进广东省区域协调发展

广东省经济发展水平位于全国前列,但从实证分析来看,广东省仍处于经济学“倒U型”假说的第一阶段,说明城乡收入差距严重。在发展城市经济的同时,要兼顾农村的发展,促进城乡收入的均衡分配,城乡收入差距问题才能得以解决。

5.2 创新数字普惠金融产品服务

以消费者为中心,全力创新符合消费者需求的数字普惠金融产品与服务,可以从以下两个角度为切入点进行数字普惠金融产品服务的创新:一是产品创新,推出更多产品种类,优化现有产品,以满足不同人群金融服务需求。二是融资渠道创新,降低融资成本,简化融资程序,增加融资抵押物,担保抵押物的范围可适当扩大,如农村的土地经营权等都可以充当抵押物,从而拓宽农民的融资渠道,使农民获得更多的投资资本,进而增加收入,逐渐城乡收入差距。

5.3 通过数字技术完善征信体系

金融机构把大多数农民“排斥在外”,主要是考虑到农村的信用环境差,农民发生拖欠贷款的可能性大,通过数字技术收集农民的信息,运用相关数据对农民信用进行系统性评估,降低信息不对称,增强金融机构的风险控制能力,这为农民享受金融服务提供了更多的可能,也为金融机构提供了一份保障。

5.4 推动数字普惠金融知识的普及

通过实证检验,分析出广东省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并没有减缓产品排除效应,这很可能是因为城乡居民数字普惠金融知识匮乏,因此要大力推动数字普惠金融知识的普及。金融机构可以开设专项数字普惠金融知识宣传活动,采用线上线下的形式引导农民,针对不同人群的风险识别能力和对金融知识的了解程度,“因人制宜”,通过各种途径普及数字普惠金融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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