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非王

■文 / 王琳琳

最近，有关老虎的新闻太多了，可没有一个是好消息。

先是疫情之下，纽约布朗克斯动物园一只4岁老虎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直接威胁老虎的生命安全；后是云南野生动物园另类互动项目“钓老虎”登上微博热搜，昔日“百兽之王”成为人们牟利消遣娱乐的对象；以及最近在美国收视火爆的网飞七集纪录片《Tiger King》（中文译名《养虎为患》），内容更是魔幻到让人不敢相信，人物碾压着三观，故事拷问着人性。

据说，拍摄者埃里克·古德最开始是因为探访了佛罗里达西部的蛇类交易老巢，被关在100华氏度车厢笼子中的雪豹命运震惊后，转而想“搞清楚这个国家养大猫的人是怎么回事”。

可是，等到实际进入这个领域，古德拍摄那些养着老虎的私人园主和动物园，以及打着保护老虎名义的动物保护者和所谓的保护地时，所见所闻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惊人。几个主要人物，如美国私人野生动物园园主、养了超过187只老虎的“虎王”乔·野生，打着动物保护人设、依靠大猫视频和兜售动保观点赢得千万粉丝的卡罗·巴斯金，以及通过贩卖毒品起家、如今开动物园养大猫的毒贩，他们表面上被老虎的魅力折服，却对它们缺少爱与应有的敬畏。

老虎被当作彰显地位、追名逐利的工具。所谓的保护背后，是虐待、走私甚至杀人。在片中，百兽之王甚至连基本的尊严也没有。乔·野生开的动物园，一张门票要600美金，他还把虎仔卖给其他的私人、动物园、马戏团以及好莱坞用于大片拍摄。“动物保护人士”卡罗·巴斯金救出大猫以后，把它们圈养在更大的铁栅栏中，以教育保护目的供人参观。

有谁真正在乎老虎的命运？没有，一个也没有。

其实，纪录片本身也没有做到。它没有反思动物圈养行业的问题，对老虎的生存状态缺乏人性的关怀和怜悯，而是更侧重于人物之间的互相撕咬、报复。按照 《养虎为患》导演古德的说法，他想以一种吸引观众的方式，提醒大家关注这些受苦受难的珍奇动物。在他看来，挖掘人物病态的内心，与揭露他们对动物可怕的剥削同等重要。但是，从目前反应来看，这部剧究竟是娱乐了大众，还是进行了尖锐的批判，评价并不统一。

纪录片结尾打出了两行字幕——“在美国，有5000-10000头老虎被圈养，而全球野生老虎只剩下不到4000只”。但愿这个数字和这部纪录片的高收视率能让人们警醒：尽管老虎是自然界里最凶猛的动物和最灵敏的捕手之一，但是在人类的社会中，它们命运悲惨，弱小且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