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生态城市建构的历史依据与实践路径

2020-07-12 07:27王新钰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消费导刊 2020年15期
关键词:逻辑建构资本

王新钰 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进入现代社会以来,城市被不断赋予新样貌的同时,也从根本上影响和变更人们的日常生活和行为方式。然而,伴随城市规模的扩大和城市生活的丰富,人类同时面临城市生态问题带来的威胁和挑战,从而引发了人们对该问题的反思。城市生态问题意指,由于人与自然关系的割裂导致城市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遭遇阻碍,从而不利于人的长期生存与发展。现代城市生态困境既包括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又体现为生态问题在全球区域的分布不均衡。对城市生态问题主因的分析指向对资本逻辑的反思和批判,这样,为了扭转城市生态危机,建构一种生态城市新样态成为历史契机。

一、现代城市生态问题的表现

生态问题伴随城市发展历程的始终。然而,只有进入工业文明后,伴随大规模城市化的开启,城市生态问题开始影响人类的生存活动。在此意义上,在现代城市中的生态问题更是呈持续加重的趋势。具体来说,由于人类改造城市自然的能力不断增强,对城市生态系统的破坏程度更大,从而打破了城市生态系统的弹性限度,导致城市生态问题不断产生且具有全球的不平衡性。

首先,城市的发展和建构的需要以消耗更多的自然资源为前提。在现代城市,人们借助科技改造城市自然生态系统的同时,导致环境污染和自然资源短缺等问题持续加重。以现代城市的气候为例,“城市中由于大量使用能源,向大气中排放出许多二氧化硫和氧化氮,它们在一系列复杂的化学反应下,形成硫酸和硝酸,通过成雨过程和冲刷过程成为酸雨降落。酸雨导致土壤贫瘠,森林生长速率减慢,微生物活动受到抑制,对鱼类生存构成威胁,刺激人的咽喉和眼睛,防治酸雨是刻不容缓的任务”。[1]除了空气污染问题,城市建构中产生的光污染和辐射污染问题也影响人的健康生活。光污染从显性层面表现为城市中的霓虹灯、反光板等人工光照长时间的照射使人视力下降、头晕目眩,致使人类的身心健康遭遇威胁。而辐射污染从隐形层面隐匿于摩天大楼办公室的通讯应用系统和电子设备之中,在无形中影响人的生理系统的不适。

其次,在全球范围的空间布局上,城市生态问题的分布是不均衡的,表现为发展中国家城市的生态问题更为集中和更为严峻。在全球化场域下,城市与城市之间形成高度交往,然而,城市之间具有不平等的地位。发达国家的城市利用自身的优势,使得发展中国家的城市处于相对弱势,成为承担生态问题的主要对象。具体来说,一方面,发达国家的城市将污染性较强的产业建立在发展中国家,以此减少影响自身发展的生产生活垃圾,从而加剧了发展中国家城市的生态恶化情况。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的城市由于经济发展的需求,不得不以牺牲自身环境和自然资源交换为代价。例如,“有毒废弃物的处理场高度集中在贫穷、脆弱的小区(美国最恶劣的一些处理场设在印第安人保留区)或世界上的贫困地区(有毒的旧电池被运到中国,处理方式损害人类健康;报废的船只被送到印度和孟加拉国的岸边拆解,当地人为此付出相当大的人命代价)”。[2]

现代城市生态问题在持续加重中展示出全球分布的不平衡性特征。那么,将生态问题与人类的健康的长期生存相联系,解决现代城市生态问题就具有迫切性和必要性。因此,人们为了有效化解威胁到人类生存的城市生态风险,还需要明确指出城市生态问题背后的根源所在。

二、资本逻辑:现代城市生态问题生成的动因

对现代城市生态问题根源的分析指向对资本逻辑的反思和批判。资本逻辑是指资本运行和发展的规律。资本追求最大利益化的本性使得城市资源成为其积累财富的途径,而忽略生态视角的考量,导致城市生态问题愈演愈烈。与此同时,全球化发展为发达国家的城市对发展中国家的城市生态自然资源的占有提供了场域,致使城市生态问题具有全球分布不平衡性。

资本逻辑的本性是实现无限增殖。为此,它以对剩余价值的追求为目标,将一切纳入资本的运行轨迹中。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城市建构不再是以满足人的基本生活需求为前提,而是为了实现财富最大化增长。在资本盲目追逐利益动机的驱使下,城市发展势必会打破生态系统的平衡性,即造成其生态系统的内部紊乱。资本把城市作为商品来衡量其价值,不断加剧剥削和掠夺城市生态资源。城市成为服务于资本增殖的“福地”,肯定难以靠自身的生态系统循环来修复其生态创伤,与之伴随的是环境污染的接连产生和自然资源的衰竭短缺。然而,尽管城市生态问题已经向人类发出警告,但并不能阻碍资本继续寻求利润的步伐。也就是说,资本只顾自身短期的利益回报,不会将城市生态问题的严重性纳入其视野之内。具象而言,“至于那些对人类社会具有最直接影响的环境条件和因素,在发展经济过程中需要更长远的总体规划……这与冷酷的资本需要短期回报的本质是格格不入的”。[3]

在解析出资本是导致城市生态问题主因的基础上,还需要探寻它是如何造成全球城市生态问题分布不平衡的。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4]可以说,当年马克思所描述的“世界历史”就是当今全球化的雏形,即全球化的运转逻辑符合马克思对世界历史发展的考察与揭示。也就是说,全球化是把世界各国的城市变成联系更加紧密的整体,并都处于资本所支配的国际分工体系之中。在资本全球化的背景下,发达国家的城市处于国际分工体系的顶端,掌握更多话语权,能够更便利地掠夺发展中国家的城市生态资源,以及通过转移生态危机来减少自身生态损害。于是,发展中国家的城市成为生态问题的主要承担者和受害者,致使自身生态问题日益加重。就是说,“在西方发达国家的对外投资中,污染严重的产业,如化工、纸浆、造纸、石油、煤炭、冶金等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并有继续增长的趋势,这些污染产品正由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持续转移”。[5]

探寻城市生态问题产生之因,是为了更好地寻找到破除当前生态困境的出路。现代城市生态问题的产生在于资本逻辑。那么,城市生态问题解决的方案就是破解资本逻辑,构建一种本质为非资本逻辑主导,旨在实现全球城市生态可持续发展的生态城市。

三、生态城市构建的现实路径

建构生态城市是解决现代城市生态问题的客观选择。其建构的现实路径不仅需要限制资本的负面效应,消除人与自然的紧张对立状态,而且需要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基础构建全球城市生态问题治理新模式,化解全球城市生态问题不平衡性。

生态城市的建构需要限制资本的负面影响,引导和利用资本中蕴含的生态逻辑。城市生态问题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消极后果,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现代城市遭遇了不可逆转的生态危机。所以,解决城市生态的路径就需要超越资本逻辑。这里,生态城市作为解决城市生态问题的具体方案,并非对现代城市的积极成果的否定,而是否定资本逻辑对其发展的主导作用。因此,它的构建的前提就是要扬弃资本。尽管生态危机并不能从根本上动摇资本,但资本的自我否定性将会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走向终结。那么,在现阶段是否有超越资本的可能?由于资本在当代城市发展中有其存在需求,所以,它还不能被完全消除。在这样的条件下,生态城市建构路径就是引导资本的正面作用,使资本向有利于城市生态的方向发展。同时,利用资本蕴含的生态逻辑和转换生产方式来发展绿色经济。这是因为,当城市生态问题真正成为了资本发展的桎梏,资本就会通过生产方式的创新转换来缓解生态问题的加剧,从而保证自身继续实现增殖的目的。例如在现代城市建构中,资本由对具体物质的生产和消耗转向了对空间产品的生产,将空间的形式和内容做为获利的工具,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对城市生态资源的破坏度。

另外,全球化作为当今世界发展的必然趋势,任何国家的城市都不应独善其身。这意味着,尽管全球化使城市生态问题具有不平衡性,城市也必须自觉地适应并积极投入这一客观的历史进程。不过,解决全球城市生态不平衡问题,西方发达国家给出的以自身利益出发建立的治理模式是不能实现,与全球城市生态问题治理发展要求和发展趋势相违背。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提出了更可行的新方案,就是“坚持环境友好,合作应对气候变化,保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建立清洁美丽的共同生存世界”。[6]因此,生态城市的构建需要以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基础,厘清不同国家和地区在全球生态治理中需要承担的责任,使发展中国家的城市可以吸收、借鉴发达国家城市发展中的积极成果,以此提高自己城市在全球中的地位,同时也可以减轻自身承担城市生态问题的压力。就是说,既肯定不同国家的城市存在生态利益冲突,又认同在全球共同利益的基础上,以包容对话的方式解决不同国家城市间的生态矛盾问题。同时,以“国际环境正义”的价值观为指导,明确不同国家的城市在解决城市生态问题方面承担其相应的责任和义务,进而在实现对生态环境的共同尊重基础上,展开全球城市生态治理合作,推进城市可持续发展。

现代城市生态问题已成为社会性问题中的重大难题。然而,其产生也蕴含了生态城市构建的可能性。生态城市构建的现实路径就是要利用和限制资本逻辑,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基础开展全球城市生态问题治理,解决城市生态问题的不平衡性。也就是,生态城市的建构不再是以资本增殖为导向,消除和解决现代城市生态困境的同时,兼顾全球的城市生态发展状况来进行化解,实现共建生态城市这一美好家园的理想空间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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