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金融中心发展对上海建设金融中心的启示

李亚敏 王 浩

（1.华东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部，上海 200062；2.中央编译局,北京 100062）

摩洛哥是非洲西北部的一个沿海阿拉伯国家。近年来，该国致力于提升自身在地区金融和国际金融中的地位，主动发挥区位等方面的优势，积极发展金融中心。摩洛哥最大的港口城市卡萨布兰卡更是其中的佼佼者。2020年3月，由英国Z/Yen集团与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共同编制发布的第27期全球金融中心指数（Global Financial Centers Index，GFCI）显示，卡萨布兰卡在100个金融中心中排第41位，连续占据非洲第一的位置。摩洛哥有望成为投资非洲的一个良好平台和资本集聚中心，成为真正的非洲金融中心。

一、摩洛哥发展金融中心的历程及现状

一般认为，金融中心成功的要素至少应该包括区位优势、营商环境、金融体系、基础设施、人力资本、声誉及综合因素等。就此而言，摩洛哥发展金融中心具有一系列自然优势。

（一）摩洛哥建设金融中心具有先期优势

从地理区位来看，摩洛哥位于大西洋和地中海的交汇处，是通往非洲和欧洲市场的窗口，具有独特的地缘战略优势地位。当前，全球金融中心事实上已经构成一个动态的网络，比如香港是通往中国内地的门户，新加坡是通往东南亚的门户，伦敦和纽约分别连接着欧洲和北美。尽管如此，在非洲，尤其是在非洲法语区，依然缺乏一个主要的金融中心。在过去10年间，非洲实现了5%的年均GDP增长率，增速位列世界第二，仅次于东亚。将摩洛哥作为一个枢纽，服务位于非洲大陆北部、西部和中部的法语区，这样做极具战略意义。摩洛哥绝佳的地理位置，使该国有可能真正适应非洲、欧洲、中东、美洲等地区乃至全球金融服务业不断变化的需求，成为经济金融协调的关键节点。

图1 摩洛哥近10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示意图（单位：10亿美元）

从营商环境来看，政治相对稳定、经济发展迅速的摩洛哥优势同样明显。2019年摩洛哥的国内生产总值为1,193.48亿美元，占世界经济总量的0.13%；从2009年到2019年，GDP年平均增长率在2.5%左右（图1）。摩洛哥汇率稳定，能够为国际金融中心的运营提供稳定有利的外部营商环境。摩洛哥的市场监管能力较强，政府清廉指数较高。在2018年10月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认为摩洛哥是中东和北非地区“表现最好”的经济体之一。世界银行《营商环境2019》（Doing Business 2019）报告显示，由于突出的成本优势、强劲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广泛的自由贸易协议和不断改善的营商环境，摩洛哥得分71.02，位居非洲第三（表1）。

从金融结构来看，摩洛哥的金融体系较为完善，兼具效率与包容性、广泛性。该国资本市场由6个主要参与者组成：卡萨布兰卡证券交易所、资本市场管理局、摩洛哥中央证券托管所、经纪公司、资产管理公司、银行、保险和再保险公司。自21世纪以来，所有这些参与者都在一个统一的法律环境中运作，并逐渐向更好的监管方向发展。摩洛哥是非洲第二大保险市场，目前有近20家保险和再保险公司。摩洛哥银行业在整个非洲都是首屈一指的，有着与瑞士一样的高级别银行体系，该国中央银行为马格里布银行（Bank Al-Maghrib）。过去几年中，摩洛哥成功引来众多的国际银行，中国银行、巴黎国民银行、法国兴业银行和法国农业信贷银行等外资银行都在摩洛哥开展业务，美国花旗银行和阿拉伯银行在摩洛哥还直接设立了分行。此外，有3,000家国际公司活跃在摩洛哥，有众多金融服务相关企业集聚于该国的卡萨布兰卡，聚集效应明显。

表1 2019年非洲国家营商环境排名

从基础设施来看，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2019全球海运发展评述报告》显示，摩洛哥在海上连通性方面领先整个非洲地区。在航空运输方面，卡萨布兰卡机场是当今西非最大的机场枢纽。摩洛哥皇家航空公司（Royal Air Maroc）直飞32个非洲城市，并定期开通新的大陆航线。自2020年1月16日起，摩洛哥皇家航空公司开通了自卡萨布兰卡穆罕默德五世机场至北京大兴国际机场的直飞航班。为形成海陆空全方位的地域优势，摩洛哥还着力整合卡萨布兰卡港、夫拉斯法尔港、穆罕默迪耶港、萨菲港、丹吉尔港等优良的港口资源。2018年11月15日，摩洛哥及全非洲首条高铁也在摩洛哥丹吉尔市（Tangier）正式启动。此外，摩洛哥政府还着力打造良好的有线和无线通讯系统。2019年7月9日，摩纳哥电信(Monaco Telecom)董事长艾蒂安·弗兰齐（Etienne Franzi）还宣布：摩纳哥已实现5G全覆盖，成为全球首个实现5G网络全覆盖的国家。

从人力资本来看，摩洛哥已初步拥有发展国际金融中心所需的各种人力资源，能够成为一个有竞争力的全球投资和价值创造中心。摩洛哥共有3,370万居民，该国视教育为国家发展的根基，强调教育普及化、教育统一化、教师摩洛哥化和教学阿拉伯化，每年教育预算约占国家预算总支出的1/4。无论是教育水平、文化开放性、语言技能和新技术、企业家精神，还是面对变化的适应能力来看，摩洛哥的高素质人力资本储备都是极为理想的。

从声誉及综合因素来看，摩洛哥国家虽不大，但城市却颇具世界知名度。在文化方面，卡萨布兰卡同法国、西班牙、美国、土耳其和阿拉伯国家有着天然的历史情结。对于追寻资本增值的金融家和银行家来说，现代的卡萨布兰卡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如今，该城市得到了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在内的一些国际机构的认可，国际上最具影响力的信用评级机构如标准普尔、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纷纷看好卡萨布兰卡，看好摩洛哥。

（二）打造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主动培养和发掘新的战略优势

卡萨布兰卡是摩洛哥的历史名城，全国最大的港口城市、经济中心和交通枢纽，号称“摩洛哥之肺”。自从穆罕默德六世（Mohammed VI）在1999年继位成为摩洛哥国王，他就一直抱有野心：将卡萨布兰卡打造成非洲重要的金融中心。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穆罕默德六世在2010年宣布了最雄心勃勃的项目之一——卡萨布兰卡金融城（Casablanca Finance City）。建设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的主要目的是提升摩洛哥在地区和国际金融中的地位，发挥摩洛哥的优势，鼓励和吸引国际机构与投资者进入北非、中非和西非国家市场。

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占地100公顷，位于卡萨布兰卡新的城市中心的中心轴，这一地区不仅处于卡萨布兰卡的中心地带，还位于重要高速公路拉巴特（Rabat）和杰迪代（El Jadida）的交叉口。卡萨布兰卡金融城是专门为大型国内和国际机构寻求在该地区经营和进入非洲法语区市场而建设的国际商业金融平台。入驻金融城的企业主要包括金融机构、专业服务机构、跨国公司的地区或国际总部等三大类。金融机构包括投资银行、商业银行、个人银行、资产评估机构、保险和再保险公司、私募基金公司等。专业服务机构主要包括从事财务评级、市场调研、战略、法律和税务咨询、审计、人力资源服务、精算和财务外包服务等企业。跨国公司的地区或国际总部包括跨国公司设立的从事直接投资的投资性公司，以及跨国公司为整合管理、研发、资金管理、采购、销售、物流及支持服务等运营职能而设立的管理性公司等。

为使卡萨布兰卡金融城成为非洲法语区国家金融业的标杆，使摩洛哥成为北非重要的金融枢纽，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管理机构制定了一系列优惠政策，旨在吸引世界一流的企业和机构入驻。

虽然卡萨布兰卡金融城还处于建设当中，但是该地优越的商业及投资环境正吸引着越来越多来自全球的人才与投资者、各式各样的跨国公司和机构在此安营扎寨。如今，以伦敦金融城和迪拜国际金融中心等为蓝本的卡萨布兰卡金融城正逐渐证明自身特色与价值。但是，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管理者们目光远大，并不满足于现状。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管理局总裁赛义德·易卜拉希米（Said Ibrahimi）说：“我们的目标是到2025年发展成为一个拥有500个成员单位的商业社区。”为此，管理当局不断创新，以便为潜在投资者提供便利。2017年9月底开始实施运行的泰奇尔（Taechir）系统，可以简化和加快卡萨布兰卡金融城认证公司处理外籍人员工作许可申请的速度。这虽然只是一系列激励措施和相应的配套服务中的一个环节，但是它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反映了管理者良苦用心。

（三）摩洛哥发展金融中心机遇与挑战并存

摩洛哥发展金融中心具有可行性。首先，非洲正在成为世界经济未来的新增长点，“一带一路”倡议、“金砖+合作”机制为代表的南南合作等有利于推动摩洛哥发展金融中心；其二，摩洛哥的经济、金融以及法律体系与历史宗主国的关系较为密切，和主要的金融中心节点之间具有天然的亲和性；其三，诸如卡萨布兰卡金融城此类的特殊治理机构，有着其他地方政府所不具备的巨大自主权；其四，非洲金融科技创新、伊斯兰金融等发展迅速，摩洛哥具有发展连通欧洲、中东、亚太与非洲金融网络的显著优势。当然，毋庸置疑的是，摩洛哥发展国际金融中心还面临一定的风险与挑战。在国内层面，摩洛哥仍需进一步提高国家治理能力，深入推进反腐败、教育和司法体制等方面改革，完善相关优惠和补贴政策。同时，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也遭受来自国内特别是丹吉尔离岸金融中心的竞争。这两个地方的共存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摩洛哥发展国际金融中心目标分散。在国际层面，潜在系统性风险在一定程度上还制约着非洲金融节点和网络的进化，加之伴随着金融的全球化，各国都更加重视金融中心在本国和区域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争夺国际金融中心的竞争也在加剧（表2）。卡萨布兰卡金融城正面临来自毛里求斯等周边金融中心的竞争，这就需要摩洛哥正确树立竞合关系，以联盟等互补的形式化解潜在的矛盾和冲突。就此而言，摩洛哥仍然拥有独特战略优势，可以为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建设成国际金融中心提供支持，当然这还需经过时间和执行能力的考验，才能真正证明卡萨布兰卡金融城是否会形成一个可持续的新全球金融中心。

二、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建设国际金融中心的机制与特征

摩洛哥发展金融中心的亮点集中在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主要是仿效迪拜阿布扎比国际金融中心的模式，实施以政府部门主导、私营机构参与的公司化管理模式，并以政府立法形式保障运作。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在具体实践中具有下列特征。

（一）强有力的治理机制和领导力

卡萨布兰卡金融管理局具体负责金融城的治理，该机构成立于2010年7月，是一家源于公私合营企业的有限公司，拥有代表摩洛哥金融业的高持股比例。它包括马格里布银行、卡萨布兰卡证券交易所及存款和管理基金。2014年6月，摩洛哥根据第68-12条法律，以“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管理局”取代旧名“摩洛哥金融委员会”。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的城市服务与治理模式核心理念是“业界自治”，金融行会在城市治理中扮演重要角色。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管理局主要职责包括：制定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发展战略，监督战略的具体实施；向国际公司和投资者推广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完善整体商业环境；为具有卡萨布兰卡金融城资格的公司提供咨询服务和帮助。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以维护金融城的声誉、稳定和繁荣为己任，着力培养一种信任和责任的文化。这种文化约束使得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专业人员在与客户和其他方打交道时，能够自觉遵循道德和诚信标准。

表2 GFCI27全球金融中心的排名情况

（二）开放性和连通性

一个金融中心的吸引力和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开放性和与世界的连通性。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积极扩大和世界主要金融中心的合作。这表现在：一是着眼于全球，加强自身与各大洲主要金融中心的连通性；二是推进区域合作的多样化，以促进专业知识的交流，合理利用其合作伙伴的成功实践经验。比如，在美洲，2015年1月，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与蒙特利尔金融公司签署了合作协议，旨在促进养老金管理、基础设施和风险管理等相关战略领域的金融服务合作并促进投资机会。在欧洲大陆，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于2013年4月与巴黎欧洲金融市场协会（Paris Europlace）签署了合作协议，旨在促进相关金融研究和创新；于2012年4月与卢森堡金融推广署（Luxembourg for Finance）签署了谅解备忘录，旨在交换金融服务信息、分享金融管理部门之间的经验、组织有关研讨会和会议等；于2012年10月和英国伦敦金融城成为合作伙伴，强化两者之间的协同作用。在非洲，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于2014年12月和毛里求斯投资合作委员会签署了合作协议，重点关注私募股权领域的专业知识分享和业务改进。在亚洲，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和阿斯塔纳、釜山、新加坡等地先后建立合作伙伴关系。2018年10月，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与中国上海陆家嘴金融城签署了谅解备忘录，以促进中非之间绿色金融领域研究的交流。2018年5月，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与北京金融街签署友好意向书，旨在推动金融领域经验交流和业务推广等方面的合作。

（三）吸引全球资本，集聚高端市场主体

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投资者的兴趣。2012年，波士顿咨询集团和总部设在阿布扎比的Invest AD资产管理公司取得了在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开展业务的经营许可证。2014年，美国国际集团（AIG）也将摩洛哥作为其在非洲大陆扩张的基地，该保险公司在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已经设立了区域总部。2017年9月，全球保险业巨头劳埃德保险公司任命萨拉赫·卡迪里（Salah El Kadiri）先生为劳埃德卡萨布兰卡的兼职总代表，这将有利于促进当地企业、经纪人和保险公司获得劳埃德市场的专业能力和专门知识。此外，诸如高伟绅律师事务所(Clifford Chance)等法律公司、法国诺瓦利亚（Novallia）等软件公司，也申请加入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建立办事处。目前，已经有包括安联、丸红、美世和住友等100多家全球知名企业在卡萨布兰卡金融城注册并开展业务。2019年最新统计数据初步显示，上述卡萨布兰卡金融城成员迄今为止大约贡献了摩洛哥财政预算的71%。

（四）制定和落实招商引资制度和优惠政策

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管理机构依据自身特点，灵活制定和落实招商引资制度和优惠政策：一是在营商便利方面，建立绿色通道，简化办理流程。二是在税收优惠方面，对金融机构和专业服务机构免除从获得卡萨布兰卡金融城资质第1年起连续5年的公司税，之后缴纳公司税的税率为8.75%。对于跨国公司地区或全球总部的公司税，从获得卡萨布兰卡金融城资质的第1年起，根据税法中关于最低纳税额的标准按照10%征收。免除公司注册和增资的印花税。三是人员和资本的自由流动。快捷办理签证和工作许可，外国投资者的资本和利润可自由汇出，子公司和母公司的费用转移无限制。

（五）鼓励金融创新

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在金融创新领域拥有超前的意识和成熟的技术。2017年1月，摩洛哥中央银行批准在该国设立5家参与金融科技创新的银行，其中一家是阿萨法银行（Bank Assafa）。位于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的阿萨法银行在其31个伊斯兰银行分行中选择了路径解决方案（Path Solutions）的iMAL核心系统，以便于开展符合伊斯兰教法的融资、交付渠道和贸易融资。此外，总部位于纽约的索鲁纳公司（Soluna）正在卡萨布兰卡金融城等地区建设风力驱动的区块链计算基础设施，为当前的加密货币挖掘方式带来一种干净、可持续的替代方案。

（六）发挥人才集聚效应，提升高端人力资本水平

卡萨布兰卡金融城比较重视 “人”在城市活力中的重要作用。在相应的改革措施中，无论是取消行业门槛、改善城市公共服务、建设基础设施，还是强化创新和竞争，所有政策都指向创造更适宜的人才环境。无论是从教育水平、文化开放性、语言技能和新技术、企业家精神，还是从面对变化的适应能力来看，如今卡萨布兰卡金融城都是极为理想的投资目的地。而且随着开放程度日益提升，卡萨布兰卡金融城越发重视利用文化包容和文化多元以延展国际合作的渠道。在培养和吸引国际金融人才方面，卡萨布兰卡金融城为他们提供富有活力的环境，让人们享受在这儿工作。更重要的是，人们可以在这儿获得职业发展的技能。

三、对上海建设与发展国际金融中心的启示

卡萨布兰卡金融城在金融中心建设中的积极作为，对上海建设和发展全球金融中心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一)建设好国际金融中心需要统筹兼顾、高屋建瓴，科学有序地优化治理机制，有条不紊地提升金融领导力，探索“业界自治”的城市服务与治理模式

金融中心发展离不开良好的治理。诸如卡萨布兰卡金融城、迪拜金融城、伦敦金融城等金融中心，凭借其强大的治理能力，被国际金融巨头们誉为全球力量中心。这些金融城的管理者是经验老道的商界精英或行会代表，对于金融城的发展持有独特而深刻的见解。有基于此，对于上海发展国际金融中心而言，可以考虑以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契机，全面有序地推进金融城体制机制的改革，其中的核心内容是要处理好金融中心发展进程中政府、市场与社会组织的关系。

（二）打造国际金融中心的关键点在于建立全球合作伙伴网络，打造强有力的全球网络链接

外部联系强的城市往往处于全球金融网络中的枢纽地位，也就是所谓的节点城市，这些节点城市拥有无数看不见的全球金融网络结构，例如伦敦资本市场协会、纽约掉期衍生品协会等，在一定程度上扮演了网络载体的作用。此类专业协会越多、相关人员往来越多，就越有利于改善和提升营商环境。在目前的国际经济金融体系和中国体制的框架之下，上海的金融中心做大做强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要在更广阔的国际舞台上发挥中心的作用，就必须继续在当地、地区和国际上，培养和建构越来越多的全球知识网络和人际关系。

（三）在发展国际金融中心的进程中，需要高度重视发挥市场力量，有效集聚全球最优市场主体

国际金融中心实际上是资本和权力在全球金融网络上空间分配的产物。国际金融中心的命运和前途，基本上取决于金融业务与金融机构的空间集聚效应。金融的全球化是通过跨国公司的全球扩张来实现的。跨国公司业务与组织的集聚程度越高，这个地区在国际经济竞争中胜出的可能性越高。因此，上海在发展国际金融中心进程中，就要广泛吸引境内外各类金融市场机构与机构投资者共同参与、协同发展、互利共赢，从而有力地推动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步入新阶段。

（四）打造国际金融中心必须高度重视创新和优化法制及政策环境，加强政府服务，改善金融生态

发展金融中心，需要采取各种有效举措来建构良好的金融生态环境，这包括完善金融扶持政策，改善金融法律环境，根据动态需要及时推出包括税收、外汇等法律法规和政策举措。建设国际金融中心必须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一致性及经济发展措施的有效性，强化金融监管的有效性，不断完善相关基础设施。此外，在当前错综复杂的国内外经济大环境下，金融安全始终是金融中心建设与发展的核心所在。因此，上海在保证金融中心的金融基础设施和网络安全方面，必须强化安全方面的准入，要确立正确的金融安全观，真正做到趋利避害，采取有效措施，牢牢守住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安全底线。

（五）国际金融中心发展离不开科技的力量，创新制胜，科技为王，金融监管需与时俱进

发展金融中心，要高度重视金融和科技产业联动，以大数据和信息技术为核心驱动力，推动金融行业的对外服务模式和对内管理模式的深刻变革。科技金融创新是发展金融中心的重要保证，上海可以考虑以引导基金为抓手，集聚创投资本，不仅在金融基础设施层面，还要在制度和应用层面，加强金融科技的影响、辐射和渗透作用，这其中要注意重视调动民间力量，政府与民间应该更积极地合作，要站稳传统金融与金融科技的两只脚，比如可以推出监管沙盒等。

（六）人的要素始终是发展国际金融中心的第一要素，应以人为本，文化为根，重视金融人才高地建设，充分发挥人才集聚效应

发展金融中心，就要秉持“集天下英才为我所用”理念，最大程度地汇聚全球金融精英人才，搞好优质人才匹配，增强劳动力市场的灵活度，促进商业教育、金融文化和人力资本的发展。在激烈的全球竞争中发现大师、培养大师、集聚大师。充实资本、积蓄人才，利用文化包容和文化多元，延展国际合作的渠道与通道，这将在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的建设和守护过程中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