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木:我骑“毛驴”走天涯

2020-07-08 01:03叶介甫
工会信息 2020年8期
关键词:阿凡提毛驴歌舞

◆文/叶介甫

“我骑上那小毛驴,乐悠悠,歌声伴我乘风走……” 3月3日凌晨0:30分,原总政歌舞团著名艺术家克里木在京去世,享年80岁。克里木1940年6月12日出生在新疆一个维吾尔族艺术世家,父亲曾经是歌舞团的艺术指导,一支“金锁呐”吹得远近闻名。曾先后出访前苏联、法国、罗马尼亚、匈牙利、波兰、缅甸、新加坡、泰国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受到国际友人的高度评价,创作有《阿凡提之歌》《颂歌就给亲爱的党》《塔里木河》《我的母亲叫中国》等歌曲。在将近70年的艺术生涯中,克里木不断创作及演绎着新疆特色的文艺作品,今天他虽已骑 着“毛驴”远去,但他创作和演绎的民歌经典却留给了热爱和喜欢他的广大观众。

从创作演唱《阿凡提之歌》说起

克里木出生在新疆天山脚下,塔里木河畔一个音乐世家,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爱听故事。在维吾尔族民间故事中,传说着一位叫阿凡提的传奇人物,他为人正直,勇敢机智,走街串巷,抑恶扬善,深受人民群众的爱戴。克里木立志要做阿凡提那样的人。

1963年,23岁的克里木调到总政治部歌舞团不久,一家电影制片厂拍摄一部叫《阿凡提的故事》电影,几次邀他为这部故事片伴唱。在创作阿凡提主题歌时,导演和几位作曲家为没有找到最理想的旋律而心急如火,几易其稿都不理想,他一时也犯了难。

由于克里木非常喜欢阿凡提,从心里愿意为这部电影伴唱,就反复琢磨、研究阿凡提这个人物的形象、衣着打扮、思想个性,以及诙谐幽默的语言风格。阿凡提骑的小毛驴也很有特色:深咖啡色,白蹄子,白嘴唇,白眼圈。

文艺创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光在屋子里想不行,得下去,深入生活。于是,克里木带着创意,专门跑到新疆老家,在天山脚下,塔里木河畔,走村串户,座谈采访,收集资料,听民间故事老人讲阿凡提的故事,寻找阿凡提的足迹,还有阿凡提骑的那样的小毛驴……

就这样,几经创作、修改、试唱,请乡亲们评判,又经过一番体验,感觉找到了,他几乎一口气完成了《阿凡提之歌》创作任务,受到了导演、专家和观众的好评。

打那以后,《阿凡提之歌》成了克里木的保留节目,几乎是走到哪里唱到哪里,唱遍了全国。有些观众出于对他的鼓励,一看到他载歌载舞演唱这支歌,就把他和阿凡提联系起来,说他是阿凡提的影子。

不仅仅是《阿凡提之歌》这支歌,还有这些年克里木自己创作和与他人共同创作的许多歌曲,如《库尔班大叔您上哪儿》《日夜想念毛主席》《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歌献给亲爱的党》《塔里木河故乡的河》等,在军内外舞台上,在老山、法卡山硝烟弥漫的战场,在海防边防前沿阵地、高山所,在工厂农村边远山区,在医院病房或一些公共场所,不论到哪里演唱,都产生一定反响。比如《颂歌献给亲爱的党》那支歌,每当唱到“党啊,党啊,亲爱的党”时,台上台下,场地内外,连成一片,许多观众含着热泪,拍着手跟着唱起来,跳起来。这无疑是对一个歌手的回报,但更重要的是广大人民群众表达的对党的无限深情和热爱。

有一年的7月1日,克里木接到一个长途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是祖国边陲喀喇昆仓山某部通讯站一位指导员的声音:“克里木首长,您好。今天是党的生日,我给党员讲党课,大家带着耳机,特邀请您在电话里教唱《颂歌献给亲爱的党》,好吗?”

克里木的喉咙哽咽了。还能说什么呢!他调理好情绪,拿起电话,满怀激情地、一字一句地教唱起来。激奋,悠扬,不见面的党课《颂歌献给亲爱的党》,随着无线电波,飞到祖国大西北的高山哨所,飞到边防战士的心窝里……

克里木在部队慰问演出

战士们还等着我演唱呢!

克里木刚调到总政歌舞团时,开始是学习打手鼓,经常打得指破血流,叫苦也不行,再苦也得炼,苦练出真功嘛,练明快的节奏、鼓点,练潇洒的打手鼓舞姿,练有机和谐的表演。这样,既能独奏,又能为一些歌舞伴奏。

有的观众可能还记得,克里木创作表演的独舞《送信路上》。那是以手鼓的不同节奏为主,辅之以舞蹈动作的新节目。行家们说这是对手鼓艺术的发展,观众也非常喜欢。在国外,演出打手鼓也同样受到好评,20世纪60年代初,他随周恩来总理出国访问,在《新疆鼓舞》中,他担任伴奏,欢快的鼓点节奏,加上尽情的表演,引起在场外国观众极大兴趣,他们站起来竖起大拇指,连说“OK,OK”。那个节目在国外演出期间,几乎成为每场演出必上的压轴戏。

更幸运的是,在1963年全军第二届文艺汇演中,克里木演唱的《日夜想念毛主席》获表演一等奖。同年他应邀参加了国庆文艺演出,受到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在现场,周恩来总理对在场的总政治部主任肖华说:这个小同志演唱得很好,将来肯定是个好演员,调来北京吧。不久,一纸调令发出,克里木从新疆军区调到总政治部歌舞团。

有些同行和观众说克里木是一团火,走到哪里就燃烧到哪里;有人说,克里木载歌载舞造成那种艺术魅力,源于对歌舞艺术的热爱和执著不懈的追求;也有人说,克里木表演朴实自然,生动活泼,有浓厚的生活气息,能与观众产生感情共鸣,源于长期坚持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深入群众、深入边防哨所和深厚的艺术功底。

面对众多的褒奖,克里木心里清楚,艺术无止境,只有不断地追求创造才能创作出大众喜欢的艺术作品。同时还要有一颗爱党、爱国、爱民、爱兵的火热滚烫的心,有了这颗火热滚烫的心,才能全身心地投入演唱。从心里流出来的感情,才能容易进入观众的心灵,和观众心心相印,融为一体。

有一年,克里木和同行们来到海拔5400米以上的雪山为边防战士慰问演出。那里严重缺氧,做饭夹生,水都烧不开,见不到几棵草木,只有雪山和雪莲。他们要在这高原舞台,献上最好的歌舞,战士们感动了,劝阻说:“别演唱了,能来这里看看我们就满足了,这地方别说唱歌跳舞,连喘口气都困难,心意我们领了”

“那怎么行,不演出来这里干什么?”他不顾劝阻,像在正规舞台为千万观众演出那样,一丝不苟,唱歌到位,跳舞到位,连演了十来个节目。临别时,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和战士们紧紧抱在一起,滚烫的热泪流在一起。

他还多次深入法卡山、老山前沿阵地慰问演出。他一踏上那块被炮火烧焦的土地,在山坡、坑道、猫耳洞,在战地救护组、医院,看到“理解万岁”的巨幅标语,看到那些蹲在猫耳洞里、睡在潮湿地上、勇敢杀敌不怕流血牺牲的战士,他觉得自己的心灵一下子净化了许多。忘不了那一次,他们慰问的部队要去攻打一个工事坚固、火力很强的山头。送指战员们出征时,一个年仅18岁的小战士,要克里木在他的军衣上签字。他的眼睛湿润了,用颤抖的手深情地写了“立功回来,安全回来,战士万岁”12个字!敌人的山头被夷为平地,而那位可爱的小战士却在激烈的战斗中牺牲了。克里木的心灵震颤了……

一次,克里木到西北边陲慰问演出,乘坐的汽车出了事故,他的左肋粉碎性骨折,三根肋骨被摔断,医生诊断后说,最低要住医院治疗四个月。他一听急了,四个月?不行,太长了,战士们还等着我演唱呢!开始十来天还坐得住,20天以后,他就三天两头磨医生要求出院,讲了好多理由。医护人员们理解他的心情,抓紧时间治疗,使用上等好药,不到一个月,破例勉强同意他出院了。为了演出时行动方便,他索性打掉身上的石膏,接连在10多个哨所演出了70多场。

克里木在演唱歌曲

三次进藏演出

总政治部歌舞团根据党中央、中央军委、总部的要求和安排,常有参加国内外一些重大活动的演出任务,但主要的还是为陆海空三军指战员服务。每年下部队演出的任务很重,或是全团出动,或是分成若干分队。每次有任务有机会,克里木都力争,曾三次进西藏演出 。

第一次是20世纪60年代初。克里木随中央慰问团,从新疆翻越喀喇昆仑山到西藏阿里地区慰问演出。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在号称世界屋脊的“生命禁区”里,他倾尽满腔激情,一遍又一遍地演唱让战士们听了热泪盈眶的《日夜想念毛主席》《毛主席的战土最听党的话》等歌曲。冰峰雪谷里,即使只有两名战土在执勤,他们也坚持去专程慰问。到海拔6000米的空军某部雷达站慰问演出时,因为空气稀薄,严重缺氧,慰问团50多人只上去5个人,他是这五分之一。他们克服难以忍受的高山反应,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给战士挂军功章,为战士照相留念,和战士们一起包饺子,晚上和战士们在冰天雪地的帐篷里过夜。那个时候心里想的是,雪山再高,生活再艰苦,只要能为战士们唱歌跳舞,能看到战土们高兴的样子,什么苦和累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时隔20年后,第二次进藏,又是两个月。他毕竟不是当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严重的高山反应使他气喘头晕,坐立不安,每唱一支歌,跳一个舞,脸色就发青发紫,舞步也不稳。但是,看到日夜在冰天雪地执勤的战士,就什么也不顾了。在条件最艰苦的一个哨所,他坚持和同行演出十几个歌舞节目,几次谢幕下不了场。战士们看着不忍心,强行搀扶他们走下露天舞台。克里木这次进藏还另有收获,创作了富有少数民族风格的歌曲《我爱西藏,我爱新疆》。

第三次进藏是1990年4月18日,这年克里木50岁。

克里木进藏演出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奔走相告:克里木来到拉萨了。乃拖拉、泽里拉、康巴三个哨所的战士,先后把电话打到克里木的住地房间?“克里木老首长,听说您来了,我们好高兴,能不能来我们哨所,再给我们唱几支歌呀?”

怎么回答呢?克里木有点犯难了,这次进藏时间排得满满的,基本上是在拉萨活动。没有分身术,一个人怎么能到边防哨所演出呢?琢磨来琢磨去,他想出了个好办法,经领导同意,约上董文华、郁钧剑和阎维文等著名歌唱家,抽空到西藏军区通讯总站,分别接通了边防哨所的电话,轮着在各部电话里唱着自己最得意、战士们最喜欢的歌。克里木对着话筒说:“我又骑着‘毛驴’来了,没有带什么礼物,只带来‘羊肉串’,请战友们‘品尝’。拉萨街头的羊肉串是假的,我这才是货真价实。”接着便唱起了《羊肉串香又香》:羊肉串羊肉串,一毛钱一串,解放军吃了羊肉串,站岗放哨有力量……电话的那一端,战士们侧耳倾听,个个激动不已。有个战士对着话筒大声说:“我们太幸运了,能在电话里听到你们的歌声还是头一回,太感谢你们了。”

三次进藏使克里木受到深刻教育和鼓舞,战士们是那样热爱边防,那样热爱生活,那样喜欢歌舞,对他们又是那样真挚热情。当时他就想,三次进藏不是自己的终点,我还要“骑着毛驴”第四次、第五次进藏……不但西藏,还有更多需要我演出的地方,我都将尽力满足。

对家乡情有独钟

多年来,克里木曲不离口,身不离舞,尤其对家乡情有独钟,只要乡亲们需要歌,他都尽心尽力,不讲什么条件。

1986年,克里木回新疆探亲,正赶上古尔邦节,他不讲任何条件,献出好几台节目。有个单位听说他回来了,为提高“知名度”,派人与他一个当演员的弟弟联系,说只要克里木肯出场,哪怕唱一支歌,在台上摆摆手也行,许诺最低给1万元出场费,如果少还可以商量。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不去!克里木斩钉截铁地回绝了。那个单位又不止一次派人拿着红包找上门来,说这点钱比起给那些“走穴”歌星的钱不知要少多少,这是一点小意思,请笑纳。不管来人怎么说,他就是不动心。而对于一些单位正当邀请即便是没有分文报酬,他也从不回绝。

有一天,自治区司法厅领导来看克里木,流露出让他为少管所和一些劳改农场演出几场的意思,再三说明给不起演出费。克里木乐了。什么演出费不演出费的。我答应不要任何报酬,还要组织全家人一块去。于是,克里木牵头组织了“家庭慰问演出团”。成员有父亲、妻子、弟弟和妹妹,共8个人。他们家是个典型的音乐世家。70岁的父亲阿不杜古力是维族音乐歌唱艺术大师,被誉为“金喷呐”、新疆的“梅兰芳”,曾受到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的亲切接见;妻子古兰丹姆是歌舞演员;二弟克衣木唱歌跳舞,又是戏剧演员;三弟帕力哈提是国家二级演员,男高音歌唱家;六弟阿克帕尔演唱歌舞有两下子;九弟艾尼娃被誉为新疆的“小费翔”,演唱通俗歌曲别有韵味;还有妹妹,唱歌跳舞在当地小有名气。

连克里木在内全家8 个人,吹、打、弹、拉、唱,各有千秋,阵容不大,演出水平还说得过去。在一个多星期里,他们走遍了少管所和郊区的几个农场。不管有没有舞台,随便在一个什么地方演出都行。节目丰富多彩,有父亲的唢呐独奏,妻子的歌舞,二弟、三弟、六弟、九弟分别表演的幽默小品,歌舞《我爱我的新疆美》《阿克帕尔当上了汽车兵》和通俗歌曲,妹妹的独舞《新疆打鼓》,还有他表演的《阿凡提之歌》《故乡的河》《哎,塔里木》《卖葡萄的姑娘》《天山雪连》等歌舞,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受感动。克里木也动了感情,说:“今天不管你们爱听不爱听,我也得说几句。你们的家庭条件都不错,受到的教育也不少,家庭社会、国家都希望你们成材为社会主义建设出力,可你们做的怎么样呢?我常为部队演出,看到许多战士也像你们这样年纪,他们风餐露宿,甘愿吃苦受累,为保卫祖国献青春,作贡献,可你们呢?好好想想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场的不少青少年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纷纷表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父母的养育之恩。后来听说这些青少年都有很大转变,解除劳教后在不同岗位为社会作出了贡献,成为有用的新人。

(4)火电机组超低排放限值下的三项污染物排放绩效理论计算值(110 mg/kWh、160 mg/kWh和16/32 mg/kWh)和根据国家环保部发布的《火电行业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中规定的重点地区排放绩效值折算成超低排放绩效值(122.5 mg/kWh、175 mg/kWh和17.5/35 mg/kWh)较接近并略小约10%,表明理论计算结果符合国家对火电行业排放绩效的要求。

他们全家为少管所慰问演出的事传开后,有位维吾尔族妇女,带着女儿含着眼泪向克里木讲述了家里的不幸,女儿心灵受到的精神污染,留下的创伤,要他帮助她救救女儿。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克里木答应了。按照维吾尔族的传统习惯,他收下那女孩做义女,像对待亲生女儿那样关心爱护,针对那女孩受到的心灵创伤,利用业余时间或节假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启发、教育、引导,给她讲全国各条战线青年英雄模范的故事;讲怎样自觉抵制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侵蚀,克服陋习;讲怎么放下思想包袱,轻装前进,做个强者。生活上关怀备至,为她购买一些健康的学习读物以及必备的生活用品,带她去参加联欢会,观看演出,还和妻子、妹妹一起教她唱歌跳舞,传授歌舞技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本来那女孩本质并不坏,长得漂亮加上天资聪颖,肯于接受教育。她深挖了思想下滑根源,看到了美好前程、希望。就要离开了,那女孩含着热泪向克里木施维吾尔族大礼,千恩万谢。回家后,她不负厚望,痛改前非,时时刻刻严格要求自己,很快变成一个有理想、讲道德、肯实干、有作为的好青年。那年她结婚的时候,特意带着美酒、香烟、喜糖,专程看望并感谢克里木。她母亲更是百感交集,逢人便说克里木是孩子的再生父母,维吾尔族中的大好人。

台下堂堂正正做人,台上认认真真演戏

凭自己的地位、职称、技艺和影响,如果想“走穴”,搞什么“义演”活动,捞钱的机会多得很——请束、来函,或找上门来的人不断。有些人或为立门面、提高知名度,或为捞取资本、谋取私利,踏进克里木家的门槛,拉他跟他们去“走穴”“义演”,许诺给最高提成、待遇……对此,他极为反感,对他们好言相劝,讲演员职业道德,要他们台上认认真真演戏,台下堂堂正正做人。实在劝说不听的,对不起,拜拜,叫他走人,再也不要登门游说。

有个单位为招揽生意赚钱,特意派一个巧舌如簧的人提着厚礼找上门来称兄道弟套近乎,阿谀奉承的话说绝了。克里木一听就不耐烦了:“干脆点,别兜圈子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那人吐了真言:想要拿他的名字作“广告”“创牌子”,说只要克里木答应,开价就是10万元,如果嫌少,还可以商量,再加一倍两倍……克里木还是那句话:“没什么好商量的,快走!”他发火了。那人提着礼物,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地走了,回过头甩过一句话:“真不识抬举,送到手的大把钞票也不要,傻冒!”

台上认认真真演戏,台下堂堂正正做人。首先保证演出任务。凡是有组织、有领导的安排,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场合地点,克里木不讲任何条件;正当的、名正言顺的收入报酬也不推,坚持拿自己拿的那一份;凡是个人组织“走穴”,或以他的名义搞什么活动,对不起,给多少钱也不去,再多的报酬也不动心。这是他始终坚持的一条原则。

有一次,克里木已做好了到海边防部队慰间演出的准备,突然接到中央电视台要他去录制节目的电话邀请,能在全国人民收看的电视里演唱,机会难得,他从心里感谢中央电视台的盛情邀请,但想到海边防连队战士的需要,就义无反顾地放弃了中央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机会,说明情况,准时赶到海边防连队。

结束海边防连队慰问演出,回到北京不久,国务院文化部要组织一次民间歌舞比赛,特邀他当评委。这是他从事文艺工作多年遇到的唯一一次机会。有人对他说:“当评委,好事,去吧。”是呀,这么好的差事谁不想干呢?

电话、请柬、邀请不断,这一次又是中央电视台邀请录制节目。当时克里木正随团在祖国东北边防部队慰问演出。电话打到部队驻地。怎么办?绞尽脑汁,他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影响为战士演出,又要完成中央电视台的录制节目任务。领导同意了。当天演出完卸了装,即乘飞机赶到北京,在中央电视台录完节目没顾上回家看一眼,又坐飞机返回。正当领导和战友都担心他赶不回来时,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战友们面前:“为战士们演出是件大事,误不得,我还要上最好的节目哩。”

随着社会的进步,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广大观众对歌舞艺术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追求向往的品位也越来越高。为此,克里木坚持演唱自己创作或与他人共同创作的歌曲,并竭尽全力,把这些歌舞节目推向军内外,以满足人民的需要和渴望。

道理很简单,唱什么样的歌,跳什么样的舞,这里面有讲究。歌舞演员应该与时代同步,创作演唱一支时代需要的歌曲,能唤起人们的斗志,陶治人们的情操,鼓舞人们奋发向上,忘我地去工作,去战斗;一支坏歌会腐蚀人们的灵魂,瓦解人们的斗志,让人们跟着什么“感觉”走,同样,跳什么样的舞也如此,可见,创作演唱什么样的歌曲,很能反映作者、演唱者的世界观、价值观。

有几次,一些“追星族”要克里木演唱他们点的歌,而且还特别热情。怎么办呢?唱吧,显然不符合他的心愿,回绝也不是好办法,上策是借这个机会演唱,还要多演唱,演唱他们真正需要的歌。于是,他拉开演唱的架势说:“谢谢各位朋友的鼓励、抬举,不过,你们点的歌我不会,真的不会。不会怎么唱呀?我给大家演唱比较拿手的歌曲,连唱带跳,尽量让朋友们满意,好不好?”

他们听克里木说得恳切,也很幽默风趣,都表示同意。有的点《阿凡提之歌》《掀起你的盖头来》,有的点《我爱你》《可爱的一朵攻瑰花》《姑娘像花儿一样》。他们当中有的人还不知道这是他唱了多少遍的歌,克里木当然很高兴地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克里木见他们越听越爱听,又加唱了《故乡的河》《我的故乡在哈密》《我的母亲叫中国》《颂歌献给亲爱的党》等歌曲。演唱这些歌曲时,他注意到他们当中有些人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欢快地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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