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中小学数字教科书的政策推进、开发出版及问题对策

2020-07-04 03:20刘忠波
出版科学 2020年3期
关键词:著作权

刘忠波

[摘 要] 韩国数字教科书的发展是在国家数字教育发展战略的整体规划下發展起来的。韩国教育部门充分认识到数字教科书能够为学生施加正向的影响力,建构智能型的学习行为,同时也是革新教育环境、教育内容和方法、教育评价体系的动力。程序开发和出版发行被视为数字教科书的两个核心要素,其发展与国家数字出版基础密切相关。由纸质媒介到信息媒介中心,新型数字教科书在功能、形态等方面与传统教科书有明显的区别。韩国中小学数字教科书的实践过程,面临普及预算不足、标准化欠缺、相关法律制度不完善、师生数字教科书应用能力缺乏等一系列问题,韩国政府及出版界采取了数字设备升级、著作权立法、内容优化、激活数字教科书产业等一系列应对措施。

[关键词] 中小学数字教科书 韩国数字出版 韩国出版政策 著作权

[中图分类号] G239[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5853 (2020) 03-0108-06

[Abstract] South Koreas digital textbooks are developed under the overall planning of national digit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strategy. Korean education department has fully realized that digital textbooks could exert a positive influence on their students, construct intelligent learning behavior, and also promote the innovation of the education environment, education contents and methods, and education evaluation system. Program development and publication are deemed as two core elements of digital textbooks, whose development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national digital publishing foundation. The new digital textbook, as the result of the change from paper media to the information media center, has obvious differences with traditional textbooks in function and form. The practice process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digital textbooks in South Korea has faced a series of problems, including insufficient popularizing budget, lack of standardization, the imperfect relevant legal system, lack of application ability of digital textbooks for teachers and students, etc.. However, the government and publishing industry takes a series of countermeasures of upgrading digital equipment, legislating for copyright, optimizing the contents, and activating the digital textbook industry.

[Key words]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digital textbooks South Korea digital publishing South Koreas publishing policy Copyright

1996年8月,韩国总统顾问教育改革委员会发布的第三届教育改革方案中,提到教科书和学习材料的数字化问题,当时使用CD-ROM教材的称谓,较早地提及数字教科书的概念。在中文语境中,数字教科书(Digital Textbook)也可以称为“数字教材”“数码教材”“多媒体教材”“电子书教材”等。根据韩国《教育法》中“小学初中教育法”的教学用图书规定,数字图书作为教科书和参考书包含在教科书体系之中。韩国教育部[1]在2007年《数字教科书普及推进计划》[2]中认为,数字教科书指的是一种电子书形式,能够通过互联网下载、运行,并通过浏览器使用的教科书。2012年8月教育部门发布了《小学初中教材图书的国考自考认定区分方案(修订版)》[3],明确并强调数字教科书作为图书的属性和教学活动中的地位。

1 韩国中小学数字教科书的政策推进

韩国数字教科书的发展是在国家数字教育发展战略的整体规划下发展起来的,以数字化教育致力于提升国家教育竞争力。韩国教育部门充分认识到数字教科书能够为学生施加正向的影响力,建构智能型学习环境,最大限度地激发学生学习潜力,同时也是革新教育环境、教育内容和方法、教育评价体系的动力。

韩国从1997年开始正式推进教育信息化,教育部当时提出中小学教育以教科书为中心转向以多样信息媒体为中心的发展战略,认为数字教科书在中小学的教育信息化进程中是不容忽视的基础设施之一。2001年,韩国中小学全部实现拥有计算机互联网教室的“一校一间”计划。作为韩国教育信息化战略的一部分,韩国教育部门重视中小学多媒体教育技术的开发和应用,开始着手研究数字教科书的标准、开发和出版等一系列方案。2007年3月教育部颁布《数字教科书普及推进计划》,在该方案中提出“为培养引领数字时代的下一代,由教材、参考书、题库和词典等多个要素构成的多媒体形式的数字教科书将计划成为重点开发对象”[4]。2010年开始,韩国以智能化社会(Smart  Society)为发展战略,其中核心内涵之一就是要实现智能化学习(Smart Learning)。智能化学习以自主性、兴趣化、高水平、开放资源、信息技术化为核心内涵,将数字信息技术结合教学实践,以有效支持学习活动为目标,强调学习者自主、主导的学习模式。2011年6月教育部又发表《“走向人才大国的教室革命”:正式启动数字教育》[5],提出数字教学技术的改善包括教育制度、教学方法和教育环境等多个方面,努力减少在数字教育环境下不同区域因教育信息差距导致的教育水平和效果的差距,中小学应当逐渐适应数字教科书等数字教育手段并进行普及,逐步将所有纸质教材转化为能够实现自主学习的数字教科书。

具体的推进过程是,首先选定部分小学课程为对象,完成数字教科书内容编辑、阅读器等的开发 ,再进行评价、审核,然后针对示范学校投入使用,并不断培训教师学生的数字教科书的使用能力。2006年韩国5所示范学校开始尝试使用数字教科书,2008年教育部开始开发更多中小学课程数字教科书,示范学校也扩展到20所学校,2009年为112所学校,2010年为132所学校,2014年为163所学校(81所小学、82所中学)[6]。到了2017年,已经有6000所学校,占整个小学、初中学校数量的约67%。作为示范学校开始使用数字教科书,之后逐步扩大范围,不仅适用于公办中小学校,也开始适用于一些资格考试机构。2014年教育部《数字教科书示范学校运营现状》报告显示,在163所示范学校中仅使用数字教科书的学校占3.7%;以数字教科书为主,以纸质教科书为辅的学校占38.7%;以纸质教科书为主,以数字教科书为辅的学校占54.6%;仅使用纸质教科书的学校占3.1% [7]。

在课程科目方面,2008年至2011年,为期4年的时间,针对小学五六年级的主要科目(国语、社会、科学、数学、音乐、英语)和中学一年级的英语课程的数字教科书在示范学校陆续投入教学使用。根据《数字教科书普及推进计划》中的数字教育推进战略,2013年教育部发布数字教科书的适用年级和课程的方案,2014年在示范学校中,初中1年级(或2年级)和小学3—4年级的社会、科学、英语课程中使用数字教科书。但当时部分学界和社会舆论认为数字教科书的负面效果还未能有效地防范,不宜过快在低幼化年级中推行数字教科书。因此,教育部根据相关意见,发布《数字教科书的开发和适用方案(修订案)》[8],缩小适用数字教科书的年级范围,只剩社会和科学两门。同时,教育部门通过一些示范案例的经验分析,关注数字教科书实际使用的效果等问题,来确保推进数字教科书的政策合理性。2012年4月到8月教育部实施基于数字教育的云盘服务基础信息化战略计划(ISP)”项目,主要内容是分析教育数字出版物等流通体系现状、发行供给方案和制度改善方案等数字教育的整体分析和发展判断。2016年教育部发布修订方案,再次规划小学的数学、英语、科学教材,中学的英语、社会、科学教材、高中的英语教材使用数字教科书。到了2018年,小学、初中和高中的社会、科学、英语基本都进行数字教科书的实施实践,从类别上包含国定教材(教育部认证教材)、自学教材和认证教材等多个类型。在政策推动下,韩国中小学数字教科书完成了从政策规划到出版实践的转型。

另一方面,韩国数字教科书政策施行面临缺乏一贯性的问题。在推行数字教科书的过程中,经历李明博、朴槿惠、文在寅三届政府,教育部内部变动较大。2007年实施、管理数字教科书相关政策的部门是知识信息政策科,2008年至2010年改为E-Learning 支援科,2011年改为教科书策划组,2012年又变为教育信息策划科,2013年改成教科书策划科。政策施行表面上按部就班地执行,但实际上业务部门和负责人的频繁更替很难有一贯性的政策执行。

2 數字教科书的技术开发、编辑出版以及使用实践

程序开发和出版发行被视为数字教科书的两个核心要素,其发展与国家数字出版基础密切相关。通常来讲,数字教科书要具备的基本特征包括:(1)数字化;(2)学习辅助和学习管理功能;(3)能和外部资料相连接;(4)丰富多元的学习资料。由纸质媒介到信息媒介,新型数字教科书在功能、形态等方面与传统教科书有明显的区别。

韩国的数字出版业是从20世纪末期开始起步,1998年,韩国数字出版协会的数字出版物认证资格规定对数字出版下了较为明确的定义,即“数字出版物是纸质出版物不能承载的内容,或即便是纸质出版物能承载的内容但纸质媒体不能呈现的影像、声音、数据库等电子化的数据,通过数字媒体收录的刊物”,并强调“形式上是数字出版物,但仅仅通过互联网提供的内容不属于数字出版物,只有将出版物的内容放在固定的程序中,独立发行、流通和消费的数字出版物及软件才被认证为数字出版物”[9]。在法律上,《韩国出版文化产业振兴法》第2条第4项规定:“数字出版物指的是按照该法律登记的出版社将著作权内容通过数字媒介承载,在出版、发行后,阅读者通过电脑等信息处理装置程序可阅读、可看或可听的电子书等刊物”[10]。作为数字出版的一部分,数字教科书涉及出版发行、技术开发、教育培训、法律法规等多个领域的问题。2010年4月,韩国政府为了推进数字出版及数字教科书的进一步发展,在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知识经济部与教育部的共同参与下,举行了韩国数字出版标准化论坛,旨在为数字出版物制定标准。

韩国数字教科书从类型上,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E-Book教科书,另一类是多媒体教科书。2010年1月韩国教育部曾发布《2010年教科书先进方案》,提出加快数字教科书的开发和应用。根据此次的方案实施计划,国语、英语、数学等很快完成纸质书的数字化,即E-Book教科书的生产。这些E-Book教科书并不同于多媒体教科书,而是能够一定程度上替代纸质教材的PDF版本教材,通常学校以CD的形式发放,很大程度上可以起到解放中小学生沉重书包的作用。2012年,E-Book教科书升级为3.0版,包含一些多媒体功能,例如板书、笔记本、剪报等。E-Book教科书的发展与当时电子书专用阅读程序和设备的发展密切相关。2007年11月,全球最大网络书城亚马逊推出电子书阅读器Kindle,经过几年的发展,各类电子阅读器日渐成熟,数字出版物得到迅速发展,打破了以往“电子书的阅读必须要配备电脑”的固有观念,还可以利用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等多种媒介阅读出版物。

随着韩国数字出版产业的活跃,中小学数字教科书率先完成E-Book教科书的转化。韩国教育部最初是将数字教科书定位为多媒体形式的信息中心媒介,代表了信息技术应用的载体,以此来实现传统教科书无法实现功能,比如提供丰富的资料,强大的交互功能等。这个E-Book阶段教科书只是纸质书的数字化,并没有完全实现数字教科书的核心功能。数字教科书不是纸质教科书的翻版,不是简单地将纸质教材的内容搬运到电子阅读设备上,而是以信息化教育为基础和目标的综合平台化的多媒体数字出版物。同时,数字教科书和纸质教科书并行使用的倡导,也说明双方并不是彼此的替代物,而是更加多样化展示各种课程内容,增强学习兴趣,以多元学习方法使得学生们的学习更加有效率。

数字教科书主要的内涵体现在多媒体教科书上,多媒体教科书是一个围绕具体科目的教学而开发的教科书程序,它需要一个功能丰富的授课和学习支持系统,比如教师在线系统、线下教材及其他产品的匹配系统、平台支持系统等。例如,早在2007年韩国教育部门开发的小学五、六年级国语、数学、社会、科学、英语这五门课程的数字教科书,就包含多媒体形式、自主学习资料等内容,并且一直通过升级完善应用功能,还对原有的E-Book教科书加以整合。韩国教育部推进“不需要参考书的教科书”体系,数字教科书可以充分体现纸质教材不能体现的多媒体功能,重视视听效果,提供及时而迅速的信息支持和反馈,便于存储和管理大量书籍,有利于鼓励学生们利用多媒体教科书获取更多纸质教科书中无法呈现的知识信息,提高学习自主性,也具有便携式功能等多方面的优势。韩国教育部门2013年开发的数字教科书综合服务网站rang.edunet.net,以云盘和大数据等技术为基础,可以评估学生的学习行为,量身定做学习模式,并提供授课支持的平台,便于进行主题讨论和分组讨论。另外一个专门的数字教科书平台网站book.edunet.net服务于示范学校,可以搜索选择E-Book教科书,通过在韩国教育学术情报院(KERIS)登记在案的账号主体,添加课程的内容,提供通过云盘的学习管理系统(LMS)服务。

数字教科书的主要意义在于超越纸质教科书的刻板性。数字教科书强调知识的扩充,但过强的开放性会使得无法实现所有的资料,尤其是链接性材料的编辑、校对和修改,无准确出处、错别字过多等问题也会导致可信度降低。在目前的教育体系下,韩国中小学教学主要以实证主义认识论为基础,灌输孤立的概念和定义,不重视整体逻辑,难以培养学生推理和追根溯源的思考能力。学生们面临升学压力和竞争,传统教科书的功能是提供“权威的、标准而规范的”知识体系[11],这与数字教科书的开放性有着深刻的矛盾。就目前来看,纸质教科书仍占优先地位,是社会公认的权威,要想充分实现数字教科书的发展就需要改善以知识考核为核心的教育体系,教师自主权、课程设置、课程形式、考试评价制度及实践都需要变化。同时,数字教科书的功能并非完全限制在学习行为上,而是创建一个师生间的学习环境,具有已有的教学结构重新调整的功能。信息时代知识生产、流通和更新不断扩张,教师能够基于开放性的数字教科书,给学生传达带有个体特征的整合知识的教学实践,这一形式如何形成规范并达成教育共识是重要的命题。

3 韩国中小学数字教科书实践中的问题与对策

韩国中小学数字教科书的实践过程,面临普及预算不足、标准化欠缺、相关法律制度不完善、师生数字教科书应用能力缺乏等一系列问题,韩国政府及出版界采取了数字设备升级、著作权立法、内容优化、激活数字教科书业等一系列应对措施。

3.1 预算及数字设备问题

虽然数字教科书具有无损耗的可复制性、管理方便、与纸质教科书相比成本更低等特点,但数字教科书需要使用电脑、阅读设备等读取相关数据资料,需要接收数据的通信设备,这就带来预算上的困难。2011年教育部曾计划全面推进数字教科书的使用,但是由于社会舆论对中小学教育经费过高的抗议而搁置。随着数字教科书示范学校的增多,在总预算不变的情况下,每所学校拿到的补贴越来越低。2008年投入58亿元韩币达到顶峰,之后的预算一直到2016年呈下降趨势。以韩国京畿道地区的情况为例,中小学生的数量为约115.7万(截至2016年8月)[12],如果为每位学生配备平板电脑、计算机等设备,预算将会达到数百亿韩元,大规模普及数字教科书将会恶化各地的教育财政。虽然面临专项预算不足,中小学数字教科书仍处于一个持续发展的阶段,主要是教育技术发展的趋势下,各个中小学的计算机、无线网络等设备不断普及,也就是说由于各个学校基础设施的扩充,教育技术设备的升级,数字设备环境的不断进步,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专项预算不足的问题,客观上满足了数字教科书的硬件需求。

3.2 著作权问题

韩国数字教科书也面临着著作权等问题,部分相关法律法规并没有适应数字时代的变化和要求。韩国《著作权法》第25条第1项规定,“为了高中及以下的学校的教育目的,教育部认定、认证的教科书可以不经过著作权人的同意,转载其著作权内容”[13],也就是说,小学、初中、高中的国定教科书(包含学生教材和教师指导书)是适用于该条法规的,教科书以外的参考书或资料集不在这条法规的适用范围内,专科或四年制本科、远程教学等教材也不得随意转载他人著作权内容。有关数字教科书的重要论争之一是著作权的问题。教科书的定义包含了数字出版物,而且韩国的著作权法规定高中及以下教科书不需经过著作权人的许可就能转载,数字教科书是否也可以按照著作权法自由转载他人著作权内容并不明晰。数字教科书的概念并非仅仅是纸质教材数字化的概念,而是多元内容构成的多媒体教材,例如,国语科目的数字教科书所转载的当代诗歌,可以不经过著作权人的许可使用,但是根据这首诗歌衍生的配乐、朗诵以及其他视听内容,则会引起著作权的问题[14]。已有的纸质教科书内容转换到数字教科书没有多少异议,由于数字教科书不受制于容量的限制,而无条件、无限制地加入超出纸质教科书转载的补充内容,就被认为会违背韩国著作权法的宗旨,这需要对著作权法进行修订,重新对数字教科书的概念做出定义,明确可以转载的范围和方式。在数字环境下,相关法律法规需要覆盖多元形式的著作权,促进数字教科书合法利用著作,而对于保护著作权人、出版社和开发公司的相关权益比较重要,韩国国会已经发起数字教科书合理、合法利用著作权的立法案。

3.3 使用习惯与产品优化问题

韩国中小学数字教科书和纸质教科书并行使用。数字教科书能够满足针对个人特点的创造性学习方法,激发学习潜能,建构不同于传统纸质书的学习环境。根据韩国教育学术情报院每年对示范院校的数字教科书效果研究报告,数字教科书可以有效提高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自主学习能力。2015年研究报告显示,80.29%的学生和79.85%的教师对数字教科书的教学效果满意[15]。韩国中小学生对数字出版物的形式认可度较高,但是学生对数字教科书以及其他数字出版物的使用率并不高。除了前文提及的对纸质教科书的权威性过度依赖的问题,一方面,是由数字出版物使用能力不足和学习习惯导致的,部分学生们更倾向于纸质教科书,家长也往往担心由于数字教科书的使用而对数码产品产生依赖,普及教科书需要达成学校、学生和家长多方共识;另一方面,数字教科书也存在一定的不足和缺陷,尤其是前期示范数字教科书系统不稳定,经常会出现阅读器突然关闭、画面重叠、速度缓慢等现象,所支持的标准文件不丰富,导致使用不便,影响学习效率。数字教科书能提供链接、视频、音频等多元媒体,素材丰富,但内容以纸质教科书为基础,沿用了纸质书的版式和字体,纸质教科书字体和大小转换到数字教科书上可视性差,阅读舒适性不足。同时,在图片、插图、标识等方面,社会、科学等课程的教材需要逼真、精密的图片,但数字教科书上的照片质量普遍不高[16]。

数字教科书的优化以提高使用率为重要面向,既包含集中于平台和结构的优化,也包含开发适合数字教科书的韩文字体和版式,以及插图的重新手绘等细部优化。数字教科书涉及电子书开发产业、电子书出版产业、电子书终端设备产业等多个领域。虽然数字教材具有特殊性,并非能够完全市场化开发、出版,一定程度地引入和与数字技术公司、媒体单位合作,也是解决互动技术等开发能力不足问题的途径。目前,韩国三星公司尝试以Galaxy、S-pad等为数字教科书项目的基础,和国内外30余所教育公司合作开发教育产品,进军数字教育市场。韩国教育电视频道(EBS)和韩国产品振兴院也在摸索更多的合作方案。

3.4 数字教科书的权力资源分配问题

數字教科书并非单纯的编辑出版问题,而是涉及教育部门掌握的权力资源如何进行再调整分配的问题。韩国数字教科书发展是以教育部政策方向为基础的,在教育部制定的预算内,由隶属教育部的韩国教育学术情报研究院主导开发数字教科书,以及实施其他政策内容。无论是平台和浏览器研发还是内容出版,出版社和技术公司都不具有主体地位,这就使得数字教科书的产业化不足,没有展开发行市场的流通,加之开发周期相对于纸质教科书过长,没有获得良性的产业发展前景。由于缺乏多元化的数字教科书产品,教师和学生无法选择多样化的数字教科书。根据韩国教育部的规定,中小学教科书要使用教育部鉴定、认定的教科书,并由教育部拥有著作权的教材,也称为国定教科书。例如,韩国教育课程评价院负责社会、英语两门课程,韩国科学创意财团负责科学课程,韩国教育学术情报研究院负责制定数字教科书的开发规格和制作指南。韩国教育相关部门也开始讨论政策调整的可能,与其教育部主导全部的过程,还不如让数字教科书进一步产业化,出版社、研发公司和相关企业进行自主竞争和合作。

由于数字教科书并不是一次性内容,而是需要不断更新教育资源的平台,尤其是在发展预算不足、制作开发成本过高的情况下,出版社、开发公司和设备公司相对拥有更多的开发自主权,能够刺激研发不同特点的数字教科书,让出版社有足够的动力持续开发和补充教育资源,形成可持续的教学支援体系,有利于激活数字教科书的发展。

关于国定教科书的问题,主要是围绕“数字教科书是否需要单独制定国定标准”而展开。目前的发展思路是,若以纸质教科书的国定认证标准来对数字教科书进行国定认证,那么数字教科书的认定程序、形式和方法和纸质教科书毫无二致,不利于发挥数字教科书的优点和潜力。数字教科书最初被宽泛地理解为不受时间和空间制约,且随时在学校和家庭可以自学的教材,内容构成包含教科书、参考书、题库、词典,又结合视频、动漫、虚拟现实等多媒体系统,能达到自主学习的效果。但在数字教科书推行阶段,不得不受制于教育部门国定教科书的标准等因素,又定位为纸质教科书上所附加的多元学习资料(词典、多媒体资料、题库、补充材料等)以及具有学习辅助功能的数字教材。如果数字教科书不从纸质教科书的国定认定制度的基准和体系中摆脱出来,国定教科书的数字化开发很难获得独立的结构和内容空间。

数字教科书涉及数字出版、教育课程体系设计、教师的角色和权限、传统教科书关系、政府——道·市教育厅——学校的组织与参与方式、不同利益群体关系与参与度、技术有效转化等,是一项包含多元因素的课题。随着教育信息技术的发展和数字设备的普及,韩国数字教科书也得到广泛的接受和发展。面对未来技术的可能性,韩国还将开发利用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技术的实感性数字教科书列入教育发展计划。数字教科书不仅是未来出版业中数字出版领域重要的成长动力,也将会在数字社会中带来新的教育范式。围绕数字教科书的普及而展开培养创造型人才也是韩国中小学教育改革的目标之一。

注 释

[1] 韩国主管教育的部门经历了一个发展沿革,1948年11月4日韩国设置文教部;1990年12月27日 改称教育部;2001年1月29日改称教育人力资源部,部长由副总理兼任;2008年2月29日与大韩民国科学技术部合并为教育科学技术部;2013年3月22日改称教育部,科学技术的业务移交给新设立的未来创造科学部。在行文过程中,正文未加以区分,统一简称为教育部。

[2] ?????? ??? ?? ??[R].??:???????, 2007.数字教科书普及推进计划[R].首尔:教育人力资源部,2007

[3]“?.???? ????? ?.?.?? ????” ?? ??(?2012 -17?)[R].??:???????,2012. 小学初中教材图书的国考自考认定区分方案修订版(第2012-17号告示)[R].首尔:教育科学技术部,2012

[4] ?????? ??? ?? ??[R].??:???????, 2007.数字教科书普及推进计划[R].首尔:教育人力资源部,2007

[5]“????? ?? ????”??? ?? ?? ??[R].??:???????,2011. “走向人才大国的教室革命”——正式启动数字教育[R].首尔:教育科学技术部,2011

[6] ??? ?.2015 ?? ???? ?? ?????? ?? ?? ??[R].??:?????????, 2016. 郑英植等.2015修订教育课程备案数字教科书开发方法研究[R].首尔:教育学术情报院,2016

[7]??? ???? ?? ???? 3.7%,?? ?? ?? ??[EB/OL]. [2014-12-26]. http://newsa.co.kr/news/view.php?idx=80262. 仅使用数字教科书的示范学校只占3.7%,不到一半[EB/OL]. [2014-12-26]. http://newsa.co.kr/news/view.php?idx=80262

[8] 2013? ?????? ?? ? ?? ?? ??[R].??:???,2013. 2013年数字教科书的开发和适用方案[R].首尔:教育部,2013

[9] ???. ????? ??? ??[J]. ???????, 2001,? 43?:19.金景一.数字出版的定义和范畴[J].首尔:韩国出版学研究,2001,(43):19

[10]????????.?????????[EB/OL].[2012-01-26]. http://www.law.go.kr/LSW/unSc.do?tabMenuId=tab300§ion=licLmst&query . 國家法令情报中心.出版文化产业振兴法[EB/OL].[2012-01-26]. http://www.law.go.kr/LSW/unSc.do?tabMenuId=tab300§ion=licLmst&query

[11] 典型例子是因对2014年韩国高考科目“世界地理”第8道题的答案存在分歧,4名考生认为没有正确的答案而将教育部告上了法庭,诉讼的焦点之一即为教科书的内容是否具有决定性权威,从中可以看出韩国社会对教科书内容权威性的重视。

[12] 2018?? ???? ??????…??? ??? ??????? ??? [N].????, 2016-10-17;2018实施的数字教科书可以不考虑数字设备和学习效果的认证?[N].京畿日报,2016-10-17

[13]????????.???????[EB/OL].[2012-01-26]. http://www.easylaw.go.kr/CSP/CnpClsMain.laf?csmSeq=695&ccfNo=3&cciNo=2&cnpClsNo=6. 国家法令情报中心 .著作权保护概况[EB/OL]. [2012-01-26]. http://www.easylaw.go. kr/CSP/CnpClsMain.laf?csmSeq=695&ccfNo=3&cciNo=2&cnpClsNo=6

[14] ??? ?.????? ?? ?? ?? ??[R].??:?????????,2003:24. 孙丙吉,等.教育情报化法制具备方案研究[R].首尔:韩国教育学术情报院,2003:24

[15] 2015?????[R].??:?????????, 2016:10.   2015年度报告书[R].首尔:韩国教育学术情报院,2016:10

[16] 2013? ?????? ?? ? ?? ?? ??[R]. ??:???,2013. 2013年数字教科书开发和适用方案[R].首尔:教育部,2013

(收稿日期:2019-11-08)

猜你喜欢
著作权
我国构建著作权延伸性集体管理制度可行性探析
浅谈体育赛事与体育赛事节目
数字出版的著作权保护问题研究
浅析新媒体时代的版权之争
误读为“演绎”的“同人”
浅谈新媒体时代文艺作品的保护方法
美味也有“著作权”
民间艺术作品著作权保护的困境与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