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伊丝·劳里 译/汴桥
书名:《数星星》
初版时间:1989年
什么是勇敢?这个问题让年仅10岁的安妮想了又想,却总是想不明白。
安妮唯一知道的是,自从纳粹德国占领丹麦之后,她小时候很多熟悉的事物就从生活中消失了。每个街道转角总是有站岗的德国士兵;商店都关了门;爸爸妈妈每天都忧心忡忡,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孩子们……安妮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一天,纳粹在丹麦展开追捕犹太人的行动,安妮必须挺身而出,保护她的犹太朋友艾琳,她才第一次通过自己的行动,深深体会了保持勇气的艰难……
我只告诉你一点点
天下着小雨。
安妮坐在一堆干草上看大舅挤奶,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情。
“他们到了瑞典。”大舅告诉她,“你不应该知道这些。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话吗?‘不知道’最安全。”
“但是,”他一面挤牛奶,一面往下说,“因为你很勇敢,所以我才告诉你一点点。”
“勇敢?”安妮有些惊奇地问,“我不勇敢,我怕得很。”
“可你却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别人。”
“那时候我根本没想到自己,我只想……”
大舅微笑着打断她的话。“那就是勇敢——不想危险,只想自己的任务。当然你很害怕。谁不害怕?我直到今天都害怕。但是你却专心完成自己的工作,我也完成我的工作。现在我来告诉你罗森一家人的事。很多渔民都在船上做了暗舱,我的船上也有。暗舱在船底。我只要打开盖子,就可以把几个人藏进去。其他地下反抗人士把要逃走的人带来给我或其他的渔民,我们就把他们运走。”
安妮记起了早晨的空船,“我早晨看到你的时候,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藏在船上了?”
在翻译四字成语的时候,“硕儒俊彦”被译为“Outstanding scholars”,“硕儒俊彦”指才智出众的人,然而在国外并没有“硕儒俊彦”这个说法,根据语境,这里归化翻译成“Outstanding scholars”(杰出的学者)会让外国游客更容易理解和接受原文信息。类似的归化处理还有开放兼容(open-minded)、求真务实(pragmatic)、拼搏进取(enter-prising)、敢为人先(pioneering)等。
亨利大舅点点头。
“我怎么没听到他们说话?”
“他们要保持安静,一句话也不能说。”
“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他们听得到吗?”
“听得到,艾琳后来对我说听到你说话。他们也听到德国兵上船来搜查的声音。”
安妮睁大眼睛:“德国兵?我以为他们向我走的那条路去了!”
“这儿有很多兵。他们检查所有的船。他们知道犹太人在逃走,却不知道是怎么逃走的,而且很少搜查到他们。他们藏身的地方很隐密,通常在装鱼的台子下面,我们都把鱼堆在上面。他们最怕弄脏皮靴。” 他说完,对她笑笑。
“那条手帕是做什么用的?我知道它很重要,所以我跑着给你送去。”
“安妮,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德国兵对犹太人逃走的事很生气——为找不出原因而生气,所以后来就训练狗来找人。”
“他们真的有狗,我在路上看见了!”
大舅点点头:“狗一嗅就能找到藏起来的人。昨天就有两条船被他们发现了。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再帮助犹太人用船逃往瑞典。彼德把这个问题拿给科学家研究。这些科学家很聪明,他们终于发明出一种特别的药。这种药是放在手帕里,它吸引狗的注意力,但是狗一嗅就失去了嗅觉。你看多奇妙!”
安妮想起了今天早晨的那两只狗。它们扑向那条手帕,闻了闻就走开了。
“现在我们船上每个人都有这么一条手帕。当德国兵带着狗来到船上的时候,我们就把手帕从口袋里拉出来。德国兵会认为我们都患了感冒!而狗嗅到我们手中的手帕后就失去了嗅觉,什么也闻不出来了。”
“他们今天早上有没有带狗到你船上?”
“来过。大约在你走后两分钟他们就来了,但是什么也没找到。当然是因为我有那条手帕。假如我没有那条手帕的话……”他停下来,没有说完,其实他也不需要说完。
安妮在想:假如她也没看到罗森先生丢的手帕,假如她不跑着去送给大舅,假如德国兵把手帕拿走,假如她没及时把手帕送到大舅手中,后果是多么可怕。
“他们现在在瑞典安全不安全?”
大舅站起来,“我看着他们上岸,岸上有人接应他们。他们绝对安全。”
“假如纳粹进攻瑞典怎么办?罗森一家人是不是又要逃?”
“这不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德国不会进攻瑞典。原因很难解释。”
安妮想到了她的朋友们躲在银吉号甲板下面的情形。“他们藏在那儿那么久,一定很难受。”她喃喃地说,“那里面是不是很黑?”
“又黑,又湿,又挤。不过,他们很勇敢。”
“不知道我会不会再见到艾琳?”安妮伤心地说。
“你一定会再见到她,小宝贝,是你救了她的命。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大舅说,“所有的战争都会结束,你一定会再看到她。”
(摘自《数星星》,河北教育出版社,启发文化 出品,有删节,Hosanna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