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康有 杜芳芳
文化制度是国家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强调,要“坚持和完善繁荣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制度”,明确提出了新时代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目标、使命任务、方针和原则,为文化制度的改革创新和完善发展指明了方向。我们要准确理解文化制度的基本内涵和实践要求,深化对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规律性认识。
认清文化制度的内涵价值
“文化”的定义很多,一个广泛流行的分类是,把文化看作由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三个层次构成。人的行为受思想、观念、精神因素的支配,同时人的行为实际又是一种群体的、社会的行为,因此文化的精神因素必然会反映、萌生和形成习俗、规则、法律等制度因素。制度文化主要包括国家的行政管理体制、人才培养选拔制度、法律制度和民间的礼仪俗规等内容,社会的法律制度、政治制度、经济制度,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准则等。制度文化既是精神文化的產物,又是物质文化的工具,乃二者之中介。当制度体现为规则时,它反映了文化的价值、文化的精神、文化的理念;当文化体现为规则时,它又采取或风俗或习惯或制度的形式。
一般认为,文化制度主要包括教育事业、科技事业、文学艺术事业、广播电影电视事业、新闻出版事业、文物事业、图书馆事业以及社会意识形态等方面的制度和政策。不同性质的文化制度从一个侧面反映着国家性质。从国家和社会层面看,文化制度一般体现在文化事业的发展及文化建设的原则、道路、目标中。涉及文化的法律、规章等,也是文化制度的组成部分。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指出,“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深厚支撑”。而“国家治理体系”表现为“一整套紧密相连、相互协调”的国家制度,即“管理国家的制度体系”;“国家治理能力”则集中体现了“制度执行能力”。文化既可转化为制度的方式,同时也能为制度提供“支撑”。文化的“支撑”作用,说到底是文化自身的厚重和力量显现,是思想和理论的成熟转化。今天,我们的制度安排是在我国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长期发展、渐进改进、内生性演化的结果,承载着中华文明再创辉煌的历史使命。依此看,奠定在我国五千多年文明历史基础上的文化、理论、制度,便具有了深厚的自信基础。而“具有深厚中华文化根基”的我国社会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一定会越来越完善。
文化制度必有其思想根基
制度的创建往往是一个长期的历程,对制度建设的认识也是一个逐步深化的过程。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的决定用“坚持和完善”“推进”“健全”等词语通贯全文,用“更加成熟更加定型”表明立意目标,深刻昭示制度的“动态”指向。“确立”不是完全的“固化”,“推进”亦非朝令夕改,而是既有稳定性亦有一定的变动性,蕴含制度建设的辩证法。这就为思想观念、理论与制度以及制度文化之间的互动提供了相当大的空间。
任何制度的背后有其思想和理论根据,因而可把文化这种“精神力量”看作是整个国家治理体系(制度体系)的“深厚支撑”,凸显其举旗聚心、凝神立魂之功能。文化建设渗入社会领域方方面面,为各种制度的确立奠定基础。而制度的“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长期性”特征,是“确保党长期执政和国家长治久安”实现的前提。一种思想文化如果没有转化为文化制度,就无法带来智慧的“果实”,难免会消泯于历史的长河中。反之,其力量则不可小觑,会起到制约、规范全局的作用。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把“繁荣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制度”作为“巩固全体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以“更好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可以看出,构筑文化制度的主体是“全体人民”,制度的内容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制度”,制度的旨向是“共同思想基础”以及“精神、价值、力量”。文化制度的规则更多是一种方向指导、价值引领,其“强制性”本非仅仅止于管住、更不是管死,而是通过激发全民族文化的“创新创造活力”,为时代提供“丰富的精神食粮”,实现基于充分文化自信的强国目标。
扬长补短推进文化制度建设
依照不同的标准,文化的分类也不同。在纷繁复杂的社会科学领域,“概念”的区分只有相对的意义。“文化制度”实质上渗透在精神文化与制度文化中。思想观念形态的文化是在特定的制度文化背景下产生的,而物质文化也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受这种文化分类的影响,我们大量借用了物质文化、精神文化(与之对应的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这些用语。近年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文化产业、文化经济、文化业态等新的认知正在形成,“文化产品”的理念被广为接受。这一概括指向文化创造的“终端”,而不管其是否一定表现为“物”的形态。那些附着于有形载体上的文化,恰恰其重点不在“物”上,而主要在其精神观念上。
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文化体制改革,把健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和市场体系作为重要目标,解决的是文化创作生产和经营的体制机制问题。其运作、实施以来,激发了文化的创新活力,创造出大量的文化产品,大幅度提高了精神食粮的满足能力。但市场经济不是万能的,某些领域的发展仍然会存在一定程度的盲目性、自发性,会影响文化繁荣发展。如何讲品位讲格调讲责任,弘扬正能量,抵制低俗庸俗媚俗,改变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以社会效益为首、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是文化发展必须考虑、需要切实解决的大问题。
理性为自身立法。精神文化领域的繁荣进步,亟需人的精神自我控制能力的提高。我们不能用什么叫座率、收视率等单纯量的指标去衡量一切,也不能皆以产品和利润高低去引领精神世界的进步。要更加注重发挥制度的力量,用文化制度的完善去堵住漏洞和口子,通过完善文化领域的制度和法规,维护国家文化安全和市场秩序。
(作者: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教授;中国石油大学外语系副教授)
责任编辑:苏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