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卢学艳
张泉灵和儿子
2020年1月,张泉灵又“走红”了,只是这次“走红”,不是因为端庄利落的前中央电视台主持人形象,或是雷厉风行的创业投资女强人身份,而是因为她颠覆形象浓妆艳抹地出演话剧,还被儿子晨晨吐槽“神经兮兮的遗传母体”吸引了一众网友的目光。演出视频和母子对话被张泉灵晒在社交平台后,网友们调侃:“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有其子肯定有其母!”
从“名嘴主持”到投资人,再到如今的教育机构创始人,47岁的张泉灵曾被马东描述为“努力寻找生命能力边界的完美女人”。在张泉灵看来,她的完美还体现在和儿子晨晨超酷的亲子关系上。“在可能的范围内,我至少做好了两件事情:第一是在可以控制的时间里,尽量去陪伴孩子;第二是不能做一
出演话剧个时时陪在身边的妈妈时,就努力做一个榜样妈妈。我和儿子一直在互相成就,共同成长。”
儿子晨晨出生时,张泉灵33岁,正是中央电视台王牌记者。彼时,这两个身份让她很矛盾——33岁才升级为母亲,她自然希望能将全身心的爱都给儿子,但记者忙得天昏地暗的工作性质,却向她举了个大大的“NO”牌。所以,2015年以前,张泉灵的“妈妈经”是:尽力做自己能做到的事,不勉强自己做做不到的事。
她让晨晨从幼儿园起就住校,每星期回家住4天,在幼儿园住3天。3岁多的孩子就住校,这在常人看来有点“残忍”,张泉灵却没有太过纠结。因为她如果忙起来,可能连续一两个月都没时间陪儿子,经常是她回家的时候,儿子已经睡着,第二天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要去幼儿园。她坚定地说:“与其让孩子在等待与失望之间煎熬,还不如告诉他,他有他的‘工作’要做,我有我的工作要做,我们都有时间了,就可以愉快地玩耍。”
除了陪伴,张泉灵一直在努力将自己知道的世界告诉儿子。因为职业关系,张泉灵能见到世界不一样的广度和深度。所以更多的时候,她是一个“百科全书妈妈”,会主动和孩子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会给晨晨讲她在阿富汗采访时的见闻,会讲罗布泊一千多年前的战争……当然,如果遇到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张泉灵也不会敷衍了事或者直接说“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去看吧”,而是选择和晨晨一起上网、翻阅书籍查找答案:“就像一起做捉迷藏游戏一样,一起逮住藏起来的那个‘小人’,愉悦感爆棚。”
张泉灵的“不设限”让儿子的思维更加开阔。晨晨9岁时开始学编程,编了一个小游戏程序。母子俩对决时,张泉灵玩一局输一局,最后全局覆没。后来她察觉出不对劲,打开后台程序代码一看,嘿,小家伙偷偷改了基础数值,她负0分就输,而儿子要负50分才输。她顿时感叹:“会编程的小孩太可怕了!”
如果说晨晨10岁前,张泉灵的教育主要还是“教导引入”式,那之后的方式,张泉灵就变成了“对等交流”式。
2015年初,一场疾病改变了张泉灵的人生。她天天咯血,医生怀疑她患上了肺癌。经过多次检查排除这个可能后,张泉灵开始思考:“如果生命停在这里,我并不遗憾。可如果它还可以延续一倍的话,我的好奇心还能投向哪里?”她决定跳出自己的舒适圈。
2015年7月上旬,张泉灵离职,9月进入创投界,成为紫牛基金合伙人。从中央电视台记者到投资人,张泉灵一下子跳进了“风险的漩涡”。这是一种不稳定、不规律、高风险的生活,但她将这一切视为满足好奇心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张泉灵的头发长得特别快,之前3个星期剪一次,但转型后完全没时间理发。有一次实在匆忙,她决定自己将就剪。当看到儿子站在身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的时候,张泉灵耐心地解释:“我觉得我可以。我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一次,又赚取了一次人生。”
转型之后,除了分享创业中的种种“惊险刺激”,张泉灵还会将自己的思考寄托在一封封给晨晨的信中。她勉励儿子要“与人为善”,告诉他“让世界变大的最好方法是阅读”,更用行动向儿子诠释“只要努力了就会有收获”。
有一次,主持人问晨晨:“你觉得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小家伙直言:“就是我妈妈的样子啊,很漂亮很勇敢,我妈妈是世界上最最大胆的人,她什么都不怕。”这是令张泉灵十分欣慰的回答。
2017年,张泉灵给喜欢画画的儿子请了一个上门老师,然后很认真地对老师说:“我再给你一半的价钱,你也教我画画吧!”于是,晨晨学铅笔画,张泉灵就在一旁学水彩画。两人一起写作业让张泉灵很有成就感:“我要让孩子看到,妈妈是一个不断在学习和进步的人,是个能做他榜样的人。”
让儿子觉得他妈是一个很酷的妈妈,这是张泉灵作为母亲的最高理想。
2019年,张泉灵做了一件很酷的事——带着12岁的晨晨登顶了乞力马扎罗山。她之所以坚定地要带他去挑战一次,原因很简单:“我怀疑,他的年龄再往上很快就不带我玩了。而我的年龄,登顶成功的概率只能每况愈下。”
张泉灵(左)与儿子(中)成功登顶
出发前,专业领队问带晨晨登山的目的,张泉灵嘿嘿一笑:“我去过珠穆朗玛峰知道难度,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人不到极限不能理解潜力是逼出来的。另外,他常常丢三落四,登山这件事情丢三落四可不行……”
晨晨并不知道攀登海拔5895米的乞力马扎罗山需要有专业的向导、专业的支撑系统,更不知道5天的行程,只有在最后1天才知道成不成。他傻乎乎地同意并欢呼雀跃地出发了。攀登的过程自然异常艰辛,他们不但经历了让人眩晕的高原反应,还各自经历了肌糖原和肝糖原耗损,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张泉灵始终没有说丧气的话,而是坚持让儿子自己拿主意:“你自己决定上还是下。”看妈妈在坚持,晨晨自然不甘落下。最终,他们攀上了顶峰。
不过,当晨晨满怀关切地问张泉灵“妈,你可咋下去”时,张泉灵内心才真正得意起来:儿子在关心她,因为他深知妈妈对高坡充满恐惧,上山不怕,下山腿软。一个男孩的成长总是这样完成的,超过他自己想象的可能,超过他的父母,最后,超过他自己。
爬树摘杨梅
在张泉灵的教育理念中,最合适的教育就是最好的教育。她的教育等级排序是,情商培养第一,学习方法培养第二,“但凡能够突击完成的,优先级就靠后”。所以,她家的日常惯例不是讨论学习成绩,而是讨论各种问题。张泉灵跟她先生每天下班见面讨论的话题都是新事情。也许有的事情孩子尚且听不懂,但在参与中孩子形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对新事物充满好奇心,而且会观察新事物给生活带来的影响。
有一次去旅游,在谈到杨梅的味道是酸还是甜时,46岁的张泉灵见辩证无力,便放飞自我爬上大树摘杨梅。这样的妈妈让儿子认为简直是一个哆啦A梦般的妈妈,她总是能够出其不意尝试着一些奇怪的举动,给大家带来惊喜。正因为如此,2020年1月,当张泉灵第一次出演搞笑话剧时,晨晨将他的老师也请到了演出现场:“我就是想让老师知道,我平时在学校里表现得神经兮兮,是遗传的。”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亲子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