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当今时代,数字信息技术深入到社会生活,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资本向其迅速靠拢,借助数字技术,通过研发和控制各种数字媒介,引导娱乐化思想潮流、诱导超前消费的意识来进行新一轮的剥削。面对不可阻挡的数字时代的到来,数字劳工应当充分反思资本背后的运作机理,从而思考解放之路。
【关键词】数字时代;资本运作;政治经济学
第三次工业革命以来,社会飞速发展进入到信息时代,各种信息都以二进制的方式存储到计算机网络系统,原来的实物转变成数字化的虚拟物,以一串串代码的形式发挥作用。以货币为例,曾经以实体货币的形式执行其支付手段,人们对现金的需求量极大,但自数字技术问世特别是各种支付APP出现以来,人们对现金的需求逐渐减少,转而使用更加方便快捷的电子支付。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腾讯旗下的支付宝,微信支付已经完全进入货币支付领域。即使是街边的小商贩也在熟练的操作着电子支付APP,人们进入了“一部手机走天下”的便捷时代。在一系列前端技术如智能手机、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冲击之下,资本运作的形态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自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确定以来,我国资本市场迅速发展,至今已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成分。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对资本必须有高度的客观审视,对资本历史作用的肯定、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批判以及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追求构成了马克思批判资本逻辑的前提、实质与终极目标。[1]尤其是在这个飞速发展的信息时代,资本的广度深度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们更应实时对社会资本运作逻辑进行审视,以保证资本在社会主义社会的环境下健康发展,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增添助力。在数字资本相关制度并未完全成熟的情况下,我国数字资本的运作逻辑问题需要高度重视。
信息技术迅速渗透到人们日常的衣食住行,极大地方便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人们的需求野蛮生长,资本也盯准了新兴需求背后巨大且富有潜力的市场,逐渐向数字技术靠拢。在巨大的利润诱惑下,以互联网企业为代表的各个企业迅速崛起并不断吸收更多资本,与此同时,为了争夺市场,传统的企业资本也积极转型。其中,数字化阅读就是一个典例。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我国传统出版业受到打压,与此同时,数字出版业发展欣欣向荣。数字化阅读的发展,提升了国民综合阅读率和数字化阅读方式接触率,整體阅读人群持续增加,但也带来了纸质阅读率增长放缓的新趋势。[2]在这种趋势下,传统出版业迅速向数字出版业转型并逐渐进入集团化资本发展模式。另一个有迹可循的资本扩张证据就是近年来手机应用市场上层出不穷的短视频APP。自首个移动短视频APP——Viddy问世以来,我国短视频APP数量不断增多。如抖音、快手、微视等都是大资本向短视频APP进军的产物。资本向数字信息技术靠拢俨然成为当今社会的主流商业模式。
数字资本确实为数字技术的发展做了巨大贡献,也为我们的生活提供了更多的便利,但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出发,资本向数字技术靠拢的初衷不仅是造福社会,它仍旧以追求剩余价值,来达到自身增值为主要目的。(这里我们主要谈一般资本形式,像国有资本等这些我国特殊社会性质以及特殊经济制度下国家干预经济所持有的资本不在所述范围内)剩余价值的增加依托于两种方法,即绝对与相对剩余价值的增加。两种方法分别以延长工作时间或增加工作强度和缩短必要劳动时间来生产剩余价值。由此可以看出,剩余价值的生产与时间范畴紧密相关。数字时代下,由于技术环境的发展和媒介载体的多样化,一种新型的劳动形态——数字劳动产生,英国传播学者克里斯蒂安·福克斯(Christian Fuchs)认为:“数字劳动”不仅表现在社交媒体用户的数字内容生产过程,还涵盖了全球数字生产的整个模式(矿工,处理器,组装商和信息工作者),包括与数字媒体的生产和使用相关的农业、工业和信息劳动。[3]数字劳动即是将传统的劳动模式中加入数字媒介元素,在原始的雇佣者和受雇佣者直接的雇佣关系中间加入雇佣劳动平台媒介,在这个平台的作用下,劳工的角色复杂化,不再是单纯的产品生产者,他们同样成为数字平台的信息共享者和消费者。数字资本借由传播技术的力量,对传统劳动进行了时空分离与权力内嵌,实现了劳动的媒介化,形塑了移动传播时代的数字劳动。[4]那么,作为数字劳动的倡导者,数字资本在这种新兴的混合生产关系中借助了怎样的逻辑方式对劳工进行剥削呢?
“时间就是权力,这对于一切文化形态的时间观而言都是正确的。谁控制了时间体系,时间的象征和对时间的解释,谁就控制了社会生活。”[5]数字资本正是抓住了时间这一关键因素,无偿占有数字劳工的时间,谋求更大的利益。
首先,各种数字媒介的介入使得劳工的劳动时间界限模糊化甚至消失。以移动社交媒介发展为例,微信、QQ等即时社交软件的发展使得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构建迅速,交流成本大幅降低,人们早已离不开社交软件。资本家当然也发现了这些APP的便捷之处,将其应用到职工工作之中。利用社交软件随时随地发布任务,职工则必须“随时待命”。即使下班后,劳工仍不能任性而为,忽略这些“额外的任务”,于是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特殊的加班”。作为APP的开发方,腾讯等各大科技公司看到商机后也是不遗余力地开发各种办公功能,在两种立场的数字资本的作用下,微信等社交软件强势地占据了劳工的自由时间,模糊了劳动时间与自由时间的界限。而这多出来的劳动时间则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数字资本的积累,产生了绝对剩余价值。
其次,数字资本以娱乐方式引领的诸多APP如抖音,快手,微博等使劳工们同时成为无偿生产者和消费者,受众的时间被绝对占有。以短视频APP为例,一方面,以简洁便利的操作模式自出世以来就迅速抓住了受众尤其是青年人的眼球,并不断调整升级自身的操作模式,优化自身的剪辑调整视频的质量,使人们自愿地甚至是狂热地成为这些平台视频的生产者和消费者。简单的交互界面使受众即时生产视频成为现实,这一批数字劳工即时工作效率空前之高。并且在数字资本主导的新兴价值观的引导下,网红经济成为当今一大热点,受众强烈追求自身产品高质量,企图一炮走红。为了产出优秀作品,许多数字劳工自愿地贡献自身自由时间。在这种价值引导之下,数字资本方只需要维护升级自身的平台,就可以无偿拥有劳工们的劳动成果。而且为了能激发创作者的能动性,资本方不遗余力地增加各种奖励措施激励创作者贡献更多的时间。同样的现象在其他领域也十分常见,比如外送平台美团设立的好评奖励,差评惩罚的制度,在线叫车平台滴滴出行设置的冲单奖。在这些看似积极的奖励措施背后,是数字资本在隐形地逼迫劳工们增加工作强度和工作时间。另一方面,各种碎片化信息来源于劳工,又消费于劳工。人们被各色数字产品吸引,自愿消耗时间来消费这些数字产品,这些时间又被资本家包装成商品卖给各个企业用以插播广告从而获利,这种贩卖受众时间而没有任何成本的行为,又是另一层剥削。
另一部分以腾讯,阿里巴巴为代表的大资本企业开发的以虚拟支付为核心的新型金融体系逐渐取代原有的支付体系,这也为数字时代的资本运作提供了又一重要支撑。以支付宝和微信支付为首的支付APP以便捷快速的优势迅速抢占支付市场,成为人们日常支付的主要手段。但是,方便的背后是人们金钱观的转变。花出去的钱不再是一张张流出手里的纸币,而变成了一个简单跳动的数字。没有了金钱流逝的真实感,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数字变动,这使得人们消费起来更加没有拘束感,储蓄意识逐渐淡薄。另一方面,以花呗,白条为代表的各种小额借贷APP配合购物APP的诸多促销手段如“双11”、“618”等,深刻地改变了人们的消费观念,人们开始为了日常消费而进行借贷,超前消费的观念逐渐在人群中普及。在这种负债式生活方式的催促之下,人们不得不主动提高工作强度,这也为数字资本的运转提供了保障。
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数字化潮流不可阻挡。那么我们能做到就是避免数字劳工被奴隶式地剥削,从而获得个人的自由与解放。
第一,国家完善数字媒介相关制度。在发展数字经济的同时,国家要高度重视数字劳工权益,合理干预平台与劳工之间的利益分配关系,利用法律制定相关时间限制,明确平台与劳工之间的责任分配,让劳工维权有据可依。
第二,个人要树立正确消费观。明确自身的经济实力,设计合理的消费计划,并且严格按照消费计划执行,避免消费入不敷出。唯有观念健康,我们才能获得个人的自由与解放。
第三,增强媒介素养,提高辨别和自控能力。媒介素养是指人们对媒介信息的接受、使用、解读、辨别与批判能力,具体来说,表现为人们如何将媒介信息为己所用,而非被媒介信息所诱导与操控。[6]数字时代下,面对诸多数字媒介,我们要保持理智,自觉辨别有效信息与无效信息。在数字时代娱乐化潮流下,我们尤其是青少年,要明确自己的目标,自觉抵制娱乐诱惑,增强自身辨别和自控的能力,同时要积极思考,深入理解数字世界的资本运作机制,不被表面繁华蒙蔽双眼,从而清醒地认识到数字时代下我们的站位,这样我们才能利用数字技术发展社会,而非被数字技术操控,成为无偿数字劳工。
我们要深刻认识到数字时代资本的运作方式和内在机理,随时保持自身头脑的清醒,并从根源上对其进行深刻性的、批判性的反思,这样才能使数字资本时代发挥其更大的价值,从而使广大群众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解放。
参考文献:
[1]郑礼肖.马克思对资本逻辑的批判及当代启示[J].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31(03):9-17.
[2]穆宏志. 2019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报告权威发布[EB/OL]. https://www.sohu.com/a/389793816_100016145,2020-04-21.
[3]Christian Fuchs,Digital Labor and Imperialism,Monthly Review,Vol.67,No.8,2016,pp14-24.)
[4]吳鼎铭,胡骞.数字劳动的时间规训:论互联网平台的资本运作逻辑[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01):115-122+171.\
[5]吴国盛:《时间的观念》,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年,第120页。
[6]吴鼎铭,胡骞.数字劳动的时间规训:论互联网平台的资本运作逻辑[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01):115-122+171.
项目编号:
本文系河北金融学院大学生学术科研研究项目“数字时代的资本逻辑与价值重构研究“(DXSKYY2020036)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
韩丽(2000—),女,汉族,河北省唐山市丰润区,河北金融学院金融工程。
(作者单位:河北金融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