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承智 廖从健 刘源 侯来义 王辉
[摘要]水稻作为世界上重要的粮食作物,随着全球人口的持续上升和耕地面积的不断下降,其单产的提高越来越受到重视。所以,分析全球水稻单产演变规律及未来潜力,对指引我国及世界水稻生产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然而,运用计量模型预测分析全球水稻单产潜力,迄今为止鲜见报道。为此,本文运用ARIMA(自回归单整移动平均)模型,基于1961—2018年统计数据预测分析2023年前世界水稻单产。结果表明,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和2023年世界水稻平均单产将分别达4 800kg/hm2、4 879kg/hm2、4 958kg/hm2、5 039kg/hm2和5 121kg/hm2,同期世界水稻最高(国家)单产将分别为10 499kg/hm2、10 572kg/hm2、10 660kg/hm2、10 735kg/hm2和10 823kg/hm2,前者分别是后者的42.7%、46.5%、45.1%、46.9%和45.1%。该结果意味着,就未来世界水稻生产而言,单产提高尚有可观空间,总产提高应主要保持高产国家优势,同时改良中低产国家耕地。
[关键词]ARIMA模型;水稻;单产;产量潜力
中图分類号:S51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65/j.gste.cn431252ts.202004
水稻是我国主要的粮食作物,也是世界三大粮食作物之一,因此水稻单产潜力一直受到学术界及世界多国政府的高度重视,近年来学界在水稻单产(潜力)方面的研究成果整理如下。Jiang P等[1]研究指出,水稻生物量差异主要源于温光变化导致的作物生长速率不同;尹朝静等[2]通过研究证明,气温升高对华东地区、华中地区、华南地区以及西南地区水稻单产的边际影响为负,而对东北地区的边际影响为正;Guo Y等[3]研究指出,受温室效应影响,2011—2099年浙江省水稻单产预计将低于1981—2010年水平。对水稻单产(潜力)的预测(估算)研究方面有以下成果。Bai H Z等[4]运用APSIM(农业生产系统模拟)稻麦模型,估算出稻麦轮作制单产潜力与现实单产的差距达8 101kg/hm2;Wang X B等[5]运用EPIC(环境政策与气候)模型,测算了1996—2005年孟加拉国、印度和缅甸相邻地区(BIM)的季风稻生产潜力为2.277 1亿t;Zhang H等[6]运用CERES作物模型测算,发现我国水稻主产区的现实单产与单产潜力之间的差距在不断缩小。提高水稻单产水平,最终需要通过提高光能利用率来实现,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如下。沈陈华[7]通过研究证明水稻分蘖期和开花结实期日照时数、开花结实期昼夜温差,均与水稻单产的提高成正向关系;我国耐盐碱海水稻高光效品种区域试验种植基地平均单产突破6 000kg/hm2 [8]。
以上可见,学界对于水稻单产(潜力)的关注,主要从自然科学视角、基于实验或试验方法、针对特定品种或一定区域范畴,在计量研究方面主要基于作物生长影响因子的综合作用构建(预测、测算)模型,而运用“时间序列”方法、从(全球)宏观(趋势)上进行研究的极少。因此,本文运用ARIMA(自回归单整移动平均)模型预测分析世界水稻单产潜力,旨在深刻认识稻谷产量的特征及演化规律,进而为掌握我国及世界米粮安全态势并制定相应对策提供支持信息。
1 材料与方法
1.1 材料
本文基于世界水稻1961—2018年单产预测至2023年,分为平均单产和最高单产,数据来自联合国粮农组织(UN-FAO)。其中,最高单产以国家为单位,而不是一定面积的试验点或示范点上的高产典型。一是因为只有以国家为单位,才能代表现实中可能实现的水稻区域(地区)单产水平;二是因为与一定面积的试验点或示范点上的典型高产相比,来自UN-FAO的世界水稻最高单产是各国政府较为公认的数据。
1.2 方法
本文采用的ARIMA预测模型,其完整形式为ARIMA(p,d,q)。其中:p、d和q分别为自回归项数、时间序列成为平稳序列时所做的差分次数和移动平均项数。ARIMA模型的数学表达式为:
式中:L为滞后算子;(L)是平稳的自回归算子;θ(L)是可逆的移动平均算子;d∈z(目标变量)且d>0。
运用ARIMA模型预测世界水稻单产,预测2019—2023年(时段越长、信度越低),因为作物生产(经济发展)常常表现为5年周期性(计划性)。具体逻辑步骤:首先,对变量的历史数值取对数以消除异方差,并进行“时间序列”平稳性检验,(不平稳时)通过“差分”建立“平稳序列”;其次,基于变量历史数值的“平稳序列”建立ARMA(1,2)、ARMA(1,1)、AR(1)、MA(2)和MA(1)五种基础模型;再次,运用五种基础模型拟合变量历史数值(拟合样本数等于预测样本数),选择最佳拟合效果并通过效度检验的基础模型构建ARIMA(p,d,q)预测模型;最后,运用ARIMA(p,d,q)模型预测变量未来值。
2 结果与分析
2.1 世界水稻2023年前平均单产预测
检验表明,世界水稻1961—2018年平均单产对数值序列非平稳(t统计量为-1.652 905、1%检验水平临界值为-4.127 338),一阶差分后成为平稳序列(t统计量为-8.344 598、1%检验水平临界值为-3.552 666)。基于平稳序列建立五种基础模型,2014年、2015年、2016年、2017年和2018年拟合值比实际值分别为:ARMA(1,2)模型的-6.1%、-5.6%、-4.9%、-2.6%和-2.7%,平均-4.4%;ARMA(1,1)模型的-2.9%、-2.3%、-1.4%、+1.0%和+0.9%,平均-0.9%;AR(1)模型的-3.8%、-3.2%、-2.3%、0.0%和0.0%,平均-1.8%;MA(2)模型的-4.1%、-3.6%、-2.7%、-0.4%和-0.4%,平均-2.2%;MA(1)模型的-3.8%、-3.2%、-2.4%、0和-0.1%,平均-1.9%。表明ARMA(1,1)基础模型的拟合效果最好,故以此构建ARIMA(1,1,1)预测模型,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和2023年预测值分别为4 800kg/hm2、4 879kg/hm2、4 958kg/hm2、5 039kg/hm2和5 121kg/hm2,即2019—2023年世界水稻平均单产将逐年增加。
2.2 世界水稻2023年前最高单产预测
检验表明,世界水稻1961—2018年最高单产对数值序列非平稳(t统计量为-3.965 787、1%检验水平临界值为-4.127 338),一阶差分后成为平稳序列(t统计量为-9.574 224、1%检验水平临界值为-3.552 666)。基于平稳序列建立五种基础模型,2014年、2015年、2016年、2017年和2018年拟合值比实际值分别为:ARMA(1,2)模型的-5.5%、+2.8%、-0.3%、+5.3%和+0.3%,平均+0.5%;ARMA(1,1)模型的-6.5%、+1.5%、-1.5%、+4.0%和-0.9%,平均-0.7%;AR(1)模型的-6.6%、+1.5%、-1.5%、+3.9%和-1.0%,平均-0.7%;MA(2)模型的-7.6%、+0.4%、-2.6%、+2.9%和-1.9%,平均-1.8%;MA(1)模型的-7.7%、+0.3%、-2.6%、+2.9%和-2.0%,平均-1.8%。表明ARMA(1,2)基础模型的拟合效果最好,故以此构建ARIMA(1,1,2)预测模型,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和2023年预测值分别为10 499kg/hm2、10 572kg/hm2、10 660kg/hm2、 10 735kg/hm2和10 823kg/hm2,即2019—2023年世界水稻最高单产也将逐年增加。
“最高单产”可视为“平均单产”的潜力极限。
2.3 世界水稻2023年前潜力趋势
根据以上预测结果,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和2023年世界水稻平均单产将分别达到最高单产的42.7%、46.5%、45.1%、46.9%和45.1%。1961—2023年世界水稻平均单产占最高单产的比例变化趋势见图1。
由图1可知,世界水稻1961—2023年平均单产占最高单产的比例目前为45%左右,即单产水平接近长期演变规律的S曲线拐点[9]。
3 讨 论
任何作物(如水稻)低产与优质常常是“捆绑销售”(即连锁遗传)的,高产与优质表现为“对立统一”的关系,质量在一定程度上是产量的制约因子,反之亦然。
本文从水稻最宏观的层面出发,探索世界单产的长期演变规律及潜力极限,旨在深刻认识水稻单产的特征、深化对稻谷形成中“质量”与“数量”辩证关系的理解。研究中所采用的“时间序列”模型方法,不考虑影响水稻单产形成的各种自然及社会经济条件,不考虑水稻生产过程中各种投入因素的变化,而把人类在长期生产过程中对水稻(科技)投入的递增“集中”用“时间”来反映,这种方法的优势在于宏观性和集成性。例如,基于1961—2017年数据预测的2018年世界水稻平均单产和最高单产分别为4 723kg/hm2和10 020kg/hm2,比实际值仅分别+0.9%和-3.2%,验证了模型的有效性。
4 结 论
本研究表明,目前世界水稻单产水平接近长期演变趋势——S曲线拐点,即单产的提高总体上仍为正加速。就未来世界水稻生产而言,单产提高尚有可观空间,总产提高应主要保持高产国家优势,同时改良中低产国家耕地。
参考文献
[1] Jiang P,Xie X,Huang M,et al.Potential Yield Increase of Hybrid Rice at Five Locations in Southern China[J].Rice,2016,9(1):11.
[2]尹朝靜,李谷成,范丽霞,等.生育期气候变化对我国水稻主产区单产的影响——基于扩展C-D生产函数的实证分析[J].中国农业大学学报,2018(10):183-192.
[3] Guo Y,Wu W,Du M,et al.Assessing Potential Climate Change Impacts and Adaptive Measures on Rice Yields:The Case of Zhejiang Province in China[J].Sustainability,2019,11(8):2372.
[4] Bai H Z,Tao F L.Sustainable intensification options to improve yield potential and ecoefficiency for rice-wheat rotation system in China[J].Field Crops Research,2017, 211(9):89-105.
[5] Wang X B,Wang S Q,Chen J H,et al.Simulating potential yields of Chinese super hybrid rice in Bangladesh,India and Myanmar with EPIC model[J].Journa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s,2018,28(7):1020-1036.
[6] Zhang H,Tao F,Zhou G.Potential yields,yield gaps,and optimal agronomic management practices for rice production systems in different regions of China[J].Agricultural Systems,2019(171):100-112.
[7]沈陈华.气象因子对江苏省水稻单产的影响[J].生态学报, 2015(12):4155-4168.
[8]罗江.我国海水稻区域试验种植平均亩产达400公斤[J].中国食品学报,2020(1):283.
[9]蔡承智,杨春晓,莫洪兰,等.基于ARIMA模型的我国水稻单产预测分析[J].杂交水稻,2018(2):62-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