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壁市山城区鹿楼乡肥泉村,被誉为“鹤壁第一古村,豫北聚落标本”。村名由一处水势极大、日夜喷涌的古泉眼而来,古时为殷纣王饲鹿狩猎之地。明朝崇祯年间建村后,便开始修建远近知名的张家大院。
张家大院北倚黄牛坡,南望凤凰岭,由两个“三门相照”和一个“五门相照”遥相呼应的院落群组成,规模宏大。一丈高的寨墙合围整个大院,寨墙上有炮楼相守,气势凛然不可侵。张家大院旧主张士成乐善好施,曾在闹饥荒的1942年借粮救济上万饥民,也曾倾尽家产支援八路军,“张大善人”的美誉流传至今。
进村沿路向上走不远,便可见到一大片青砖灰瓦的古建筑群——张家大院。高墙古朴,窄巷深幽,走进这些明清风格的建筑,一下子便将人拽进旧时候的幽幽岁月里。
“张家大院整体建筑为四合院,有38栋189间屋宅,建筑面积有4000多平方米。这种建筑规模和格局,在我们当地算得上首屈一指。”村干部张楼房,是张氏第20代传人。他说,张家大院主要院落建于清道光和民国年间,至今虽经百年沧桑,但仍较完整地保留着原汁原味的建筑格局。
张家后人张仰谦说,大院选址特别讲究。“张家大院倚坡、望岭、面水,很讲究建筑风水的。大院北边是黄牛坡,南边是凤凰岭。高达一丈的寨墙合围整个大院,宽可跑马车,东、西各有寨门,寨墙上有炮楼相守。气势凛然不可侵。”
大院坐北朝南,整体分东西四纵排列。院内布局均衡对称,院落之间由两个“三门相照”和一个“五门相照”遥相呼应。“从门楼到最后面的正房,总共有5道门,并且门门相照,所以叫‘五门相照’,过去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实力建造这样的建筑。”张楼房说。
大院的主院是为“五门相照”的格局。整个院落建筑均为砖木结构,以山石做墙基,青砖立墙,青石铺地。走过门楼,两个拱形门有一个小院,再穿过一道门,便是主人居住的院落,中间为5间瓦房,东西为两个厢房。再往里走,也是同样布局的3栋房屋,但均为两层楼房,且门上都有石雕门匾,其中正房的门匾上刻着“耕读传家”四个大字。
由于家境殷实,张家大院在设计之初便有一定的防御功能。穿梭在张家大院,就像走在一个“巨大迷宫”,易进难出。院套院,院通院,一门连一门,院落主人可以“进一门而走遍全院”,不速之客则会陷入死路。高楼有垛口、枪械库,院与院有夹角门道,地下有地道,临街有炮楼,两层高的房屋有多个窗户和防御工事,以便站岗放哨,或用于存放枪械,机关重重,戒备森严。
村里老人讲,肥泉村在古时候,是殷纣王饲鹿狩猎之地。
肥泉村三面环山,西倚太行山鸡冠峰,南靠凤凰岭,为浅山丘陵所包围。当地气候温和,植被丰富,是天然的动物养殖场所。在建村之前,在此繁衍生息的野生动物极多,有狐狸、獾子、野兔等小动物,也有豹、豺狼、麋鹿等大型野生动物。
传说,殷纣王其时正在周边峡谷中集中奴隶屯兵练武,一日行至此处,见此地麋鹿、豹子等甚多野兽出没,喜欢狩猎的殷纣王便设此地为狩猎之所,经常来此饲鹿狩猎。“建村后,大型的野生动物几乎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些獾和兔子在这里繁衍得较多。”
凤凰岭以北,便是肥泉村“九山不露头”的奇特自然景观。环村蜿蜒的太行山余脉连续隆起了9个山包,坡缓而无峰,圆润连绵。村里人说,古时庶民见君王都不能抬头直视,因此,殷纣王作为君王,在此饲鹿狩猎时,群山畏惧君王权威,都低头藏首,不敢正视。
张楼房说,张氏先人于明崇祯十三年(1640年)在肥泉建村。张家在山西做皮货、食盐生意发财后,便回乡买田置地,开始建造张家大院。
到近代“张大善人”张士成掌家时,张家已经是汤阴县以西最大的地主。“当时张家拥有良田数千亩,拥有长工300余人,短工近千人。
提到“张大善人”张士成,方圆百里人人皆知。作为大地主,他“为富而仁”,经常接济穷困百姓,在豫北一带声誉极高。1942年,河南大旱,逃荒的大量饥民听说张士成乐善好施,成千上万地拥向肥泉村。
在《张氏家谱》上,有这样一段记载:“1942年大旱,1943年青黄不接时,贫苦农民无以充饥,士成借粮舍饭达半年之久,救活了大批饥民,被誉为大善人。”
“为了救济饥民,我爷爷在村口架起两口大锅,熬粥赈灾一连数月,直至家中6个粮仓的粮食全部被吃光。吃光后,他又靠自己的名望,亲自向周围有余粮的地主财主借,又借了500车粮食来施舍灾民。”张士成孙子、现年79岁的张仰谦老人说,“那几年,我爷爷救济的灾民不下万人。几年前我去驻马店,还遇到过曾被我爷爷救济的老人。”
张士成曾经倾尽家产支援八路军。“听老一辈的人讲,八路军行军至此,张大善人刨开院子,拿出积攒的财富捐献给八路军买枪购炮。据说挖出来的金条等财宝整整装满了4个大水缸。”张楼房说。
专家视点
古宅修复不能一哄而上
肥泉村村名来源于村东头的一处泉水。一片树林间,一处天然泉眼,水势极大,直径一米半,日夜喷涌。正常的河流都是自西向东,而这眼古泉喷涌出的泉水自村东北环绕村庄向西流去,人称“倒流水”,寓意此地必将出君王。
传说明朝的皇帝得知此事后,连夜派人用碎石堵上泉眼,用土封死,就此破了此处风水。“泉眼被堵上后,泉水从土缝里喷出来,水势依然很大。冲刷掉了池墙的泥土,所以老人们用石头砌成了池墙,水流从石头缝里流出来。”张楼房说。
流年暗换,如今这处有着美丽传说的泉眼已经干涸,荒草丛生。
“修复张家大院至少得上千万元资金,村里面主要种玉米小麦等粮食作物,没什么经济来源。修复老宅的钱只能靠政府和第三方资本了。现在肥泉村被评为国家级的传统村落,前段听说省里准备开发修复张家大院,重建东西寨墙和炮楼,还要修建停车场,搞旅游开发,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张楼房目光里充满期待地说。
清华大学建筑系教授、国家住建部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委员会副主任罗德胤认为,修复传统村落一定要把握节奏,千万不能一哄而上。因为文化遗产跟其他不一样,文化遗产做错了是很难改正的,是一件不可逆的事情,所以要非常小心。节奏上也要注意,不能一下子摊得太大,得分批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