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璐
摘要:彼得·纽马克将文本类型分为表达型、信息型和呼唤型文本,并提出了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的翻译方法,本文选取堀辰雄的中篇小说《起风了》,以纽马克文本类型理论为指导,从表达型文本的角度进行译本分析,尽可能得出相对合理的译案。
关键词:文本类型翻译理论;《起风了》;译本分析
一、引言
中篇小说《起风了》作为日本作家堀辰雄的代表作之一,(1)以优美的文字和深刻的情感表达收获了众多读者的赞许与肯定。2013年该篇小说还被宫崎骏改编为动画电影上映,足可见其对于日本文学、影视领域深远的影响。堀辰雄师从芥川龙之介,擅长用细小的笔触描写丰富的内心,《起风了》这一小说也源自作者的真实经历,描写了“我”陪伴患病的未婚妻节子在疗养院的最后时光,两人间唯美的爱情终究抵不过疾病,表现了作者对幸福的向往、对爱情的忠贞,同时表现了作者对于现实的无奈,算是作者对于自己人生感悟的真实流露。国内也有许多汉译本,其中以林少华和施小炜最为著名,本文特选取二人译本从彼得·纽马克文本类型翻译理论的角度进行分析。
二、彼得·纽马克文本类型理论
彼得·纽马克(Peter Newmark,1916—)为当代著名的翻译家和翻译理论家,他并不认可当时翻译界所主张的翻译等效原则观点,认为应该有针对性地对文本进行翻译。1981年在他的第一部著作《翻译问题探析》中,提出了一种全新的翻译理论,即文本类型翻译理论。他将文本功能主要分为表达功能(Expressive Function)、信息功能(Information Function)和呼唤功能(Vocative Function)。同时还提出针对文本类型选用语义翻译或交际翻译的翻译方法。(2)
本文所选取的文本为小说《起风了》,根据彼得·纽马克的文本类型分类,属于表达功能文本。作者及作者心中所想为该类文本的核心,在翻译过程中,需要注意传达作者在字词间所体现的思想感情,同时也不可忽视作者在原作中所使用的独特的语言表达。在对该类表达型文本进行翻译时,必须遵循“作者首位”的原则,把握文本核心,忠实于传达作者的语句风格和文字背后所蕴含的思想感情。
三、《起风了》译本分析
(1)そしてそれがいかにも遅々としていればいるほど、その恢復へのもどかしいような一歩一歩は、かえって何か確実なもののように思われ、私達には云い知れず頼もしくさえあった。
施译(3):而这进展愈是迟缓,迈向恢复的那令人心焦的每一步,却反而更令人觉得扎实可信,甚至给了我们一种无以言喻的踏实感。
林译(4):这恢复来得越缓慢,向健康迈出的一步步也就越让人觉得坚实可靠,甚至让我们感到说不出的踏实。
在该句的翻译上,施译和林译对于表达功能型文本的翻译上,均采用了直译的翻译策略,相较而言,施译相对更为合理贴切。具体表现为:施译在完整表达语句意思的前提下,“愈是”“心焦”“甚至”等词均再现了原作者所表达的思想情感,面对未婚妻节子病情好转的情况,内心一种无以言喻的踏实感,而一想到恢复过程的漫长,又一阵心情焦虑。而林译则在文本翻译方面,增添了自己想法,进行了省译的处理,没有完全遵循“作者首位”的翻译原则,只是翻译出了内心的踏实,没有译出心情焦虑、着急(もどかしい)一词的意思。
本句还选取意译翻译策略下的翻译:这种恢复非常缓慢,令人心焦。但这向着治愈方向发展的每一步,真切可感,有着难以名状的可靠。意译虽然大体传达出该句的意思,但是关于原文中“越来越”的语气还是处理不太妥帖。所以在该句的译案上,还是以施译为主。
(2)私が行くと、丁度父は外出していた。
施译:父亲(我和节子已经订婚,故称为“父亲”)。
林译:他父亲。
关于该句中“父”的译法,施译从第一人称的角度译为“父亲”,而林译则从第三人称的角度译为“她父亲”。通过分析查证我们可以得知,此时“我”已经和未婚妻节子订婚,施译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男女主人公的关系,反映出了文字背后的人物关系。但林译也不能说有什么问题,基于文化的理解,在订婚之后也还是存在直接称呼“他父亲”的说法,也并不为过。两个议案均存在合理性,当然我们也可以选取“岳父”这样的译案。
(3)...どれがどれだか見分けられないくらいに枝と枝を交わしながら、ごちゃごちゃに茂っている植込みの方へ近づいてゆくと...
施译:(沿着灌木形成的树墙,)朝着混杂着各色外国品种、枝丫交错分辨不出彼此、花繁叶茂的花木丛走近了去,(只见那丛丛繁枝上布满了白色、黄色、淡紫色的小花蕾,已经含苞欲放。)
林译:(沿着篱笆墙走去,)寻常的花草中间还长着许多外国品种的花木,花叶繁茂,花枝交错,几乎教人分不清每条花枝的根在哪里。(我们走近了才发现,那一片茂密的枝叶上头,竟四处长满了小小蓓蕾。白色、黄色、淡紫色……每一只都已经含苞待放。)
该句原句较长,主要表达出“沿着树篱笆,朝……的花木丛走去”之意,因为日文原句表达较长,所以施译和林译的表达也相对较长,同时存在一定的表达问题。施译在表达上存在定语过长的问题,“混杂着各色外国品种、枝丫交错分辨不出彼此、花繁叶茂的花木丛”,采用直译的翻译策略,依照原文的表达顺序进行翻译,导致关于花木丛的修饰语过长,表达不太贴切,可以进行拆译处理为:我们沿着树篱笆,朝着混杂着各色外国品种的花木丛走去,这些花木丛花繁叶茂,枝丫交错分辨不出彼此。待我们走近时,……通过一个个小分句进行翻译,解决定语过长的问题。
而林译在该句的“花木丛”的表达上面也存在长定语后置的问题,同样用采取拆译的手段进行处理。“寻常的花草中间还长着许多外国品种的花木,花叶繁茂,花枝交错,几乎教人分不清每条花枝的根在哪里。”可以处理为:“一路沿着树篱走去,前方是茂密的树丛,其中还夹杂有诸多外国品种,花繁叶茂,枝条互相交错让人难分彼此。在那茂密的树丛顶上,到处可见黄、白还有淡紫色的花骨朵正含苞待放。”与此同时,仔细分析林译:(沿着篱笆墙走去,)寻常的花草中间还长着……,在篱笆墙部分花费笔墨进行描写,给人感觉是对于篱笆墙的描写,其实不然,根据原句主干判断,应该是对花木丛的描写,在理解上林译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
(4)ふん...じゃ、いままで嘘を教えていたんだね?
施译:咦……那么,你一直都在跟我瞎说啰?
林译:哦……那你之前告诉我的时候都是瞎说的啊?
关于该句的翻译,两个译案均传达出了原句意思,但在深层次方面,施译更为遵循“作者首位”的原则进行翻译。该句主要是“我”前往疗养院见节子的对话节选,两个人对于往昔的回忆,更多的传达出一种自然协调的氛围。林译中“都是瞎说的啊”语气相对有点过于直接,不太像情侣之间的日常对话,相反更像是一种质问。而施译就相对比较自然,符合原文的情境。
(5)私はますます私の肩に彼女のゆるやかな重みのかかって来るのを感じた。
施译:我愈发感受到她的重量缓缓地压上了我的肩膀。
林译:感到她放在我肩上的重量在慢慢加重。
在该句的处理上,两个译案均采用了意译的翻译策略,译出了节子对于病情、对于未来的不安,两人一改之前相对轻松的氛围,心情一度愈加沉重。“我”受节子的影响,也越加不安与沉重。关于该句的处理,都遵照了纽马克文本类型翻译理论的原则,再现了作者所传达出的思想情感。
四、结语
通过译本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施译和林译基本都遵循彼得·纽马克的文本类型翻译理论,但相对而言,施译更为贴切,能够完整再現原文含义及背后所表达的思想情感。而林译虽然也遵照这一翻译原则,但是并没有完全遵照,其译案中缺失了一部分原文意思,尽管并未对原文理解造成大的缺失,但从翻译原则来看,还是存在一定的问题。我们作为译者,最重要的是准确传达原作,而不能够进行文学的再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