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勇:“六保”不是撒胡椒面不能均匀用力,要有重点
“疫情对市场主体、就业者、求职者的冲击大小并不相同,呈现出一定程度上的‘马太效应,强者损失有限、弱者困难重重。这种不平衡的状态,也恰恰体现出‘保字的意义所在。换句话说,从中央到各级政府在制定政策时,不能撒胡椒面、均匀用力,而是向最困难的领域、最困难的企业、最困难的民众倾斜。”近日,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原副院长周天勇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表示。
“为了能够有效实现脱贫目标,从宏观上看,应当防止农村生活困难人群规模扩大,避免产生新的城市困难人群。以此而言,农民工、城市低收入者与小微企业命运相通。这也需要注重经济整体性思维,稳住中小微企业,扩大消費内需,鼓励创业和就业,增加城乡居民收入。因此,中央和地方政府应多管齐下、精准施策,积极支持中小企业渡过难关。地方政府要落实产业园区等免除中小微企业的租赁费用;根据企业的复工情况,对就业较多的中小微和制造业企业,减免上半年社保缴纳。中央政府要加大财政补贴,减免上半年中小微企业贷款利息,到期贷款展期半年,并为中小微企业提供更多的融资渠道。”周天勇认为。
贺雪峰:城市化不能激进
“我一直反对激进城市化方案,认为应当一方面消除所有限制农民进城的体制机制障碍,一方面要限制资本下乡。中国应当在很长一个时期采取‘保护型城乡二元结构,既允许农民进城,同时保护农民返乡权。”近日,武汉大学社会学院院长、武汉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主任贺雪峰这样表示。
“乡村建设乃至乡村振兴的核心并不是要将农村建设得比城市更好,而是要建设一个不差的农村,为缺少进城机会的农民提供基本生产生活秩序。农村是农民的基本保障和最后退路,基本保障是不应当市场化及不能够效率优先的。无论这个世界上有多么巨大的风浪,中国总可以借助农村这个稳定器率先平息风波,克服困难,在每一次危机之后获得更好更快的发展。对于中国来说,危乃是机也。”贺雪峰说。
“保留进城农民的退路,警惕激进的城市化。农民有了退路,中国现代化就总会有办法。这是中国现代化之所以顺利的基本经验,也是中国战无不胜的法宝。”贺雪峰强调。
刘世锦:新基建要防止一哄而起的运动式增长
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理事长刘世锦近日在一场“云座谈”上表示,新基建投资政府最好不要直接插手,交给企业和市场选择才是明智之举。
刘世锦强调,以数字基建为主的新基建,本质上属于新技术推动的新产业,发展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要遵循市场规律和产业规律,不适合作为短期刺激政策的工具,要防止一哄而起的运动式增长,最后留下一堆无效投资和烂尾工程;也不需要受到某种产业政策的照顾,拿补贴、吃偏饭,搞出新的不公平竞争。
相比之下,老基建的确定性比较强。“过去这么多年是政府来搞基础设施、基础投资,很重要的特点是这些东西迟早会搞,搞了以后不会错,它的确定性比较强。但数字基建、新基建恰恰相反,不确定性很强。”刘世锦说。
黄奇帆:土地和户籍制度改革将产生几十万亿级红利
“中央日前提出的《土地管理法》的改革、土地要素市场化改革,一是简政放权,把土地的具体征管权力交给省级政府,让8个沿海省市进行永久性耕地调整的特殊试验。二是城乡建设性用地增减挂钩和城乡之间占补平衡的管理,从区县管理、地市管理、省区管理扩大到全国调剂管理,这些都会给改革开放、城市发展带来巨大的红利。”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黄奇帆日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截至2018年,中国31个省市区的土地批租总收入达到30多万亿元,这笔资金极大地推动了中国数百个城市基础设施、公共设施的发展。没有这笔资金,现在中国城市的现代化、基础设施的改善就是不可能的。当然,房地产商和各个建设单位花了30多万亿元买了这些地以后,也要进一步投入上百万亿元用于房地产开发,这也是城市面貌改变和城市化进展中的一个必然需求。今年开始的新《土地管理法》的实施,以及这次土地要素和劳动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会在今后数十年产生几十万亿级的红利,必将推动中国城市化和农村现代化更好地发展。”黄奇帆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