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宙MISSC
占星课程,多数人一听完就自动进入麻瓜(魔法世界中魔法师对非魔法师群体的贬义称呼)模式,一秒入戏,声音里都充满好奇。
在飞去伦敦之前,我拿到了心理咨询师二级证书,选择了现代占星方向的心理占星学。申请伦敦占星学院时,我对这些学院是否真实存在而感到好奇,在网上查到了以下几所:FAS(英国占星学院)、LSA(伦敦占星学院)、CPA(心理占星中心)。
我的朋友潘金牛当时正在伦敦,他帮我在各校园主页上找学校的联系方式,发邮件、打电话,最终实地考察了离他最近的伦敦占星学院。潘同学忍不住向我反馈,魔法学院的“接线员”声音很空灵,有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工作人员的感觉。那名接线员叫弗兰克,半年之后他给潘同学邮寄了来年的招生简章,我们才发现,这名“接线员”兼招生邮件的回复者竟然是伦敦占星学院的院长!
第一次上课,教科书中常出现的“大拿”全都变成真人,从课程的安排到星图,再到讲义,无一不合我心,老师讲课严谨细致、条理清晰,让我兴奋极了。学生卡是由弗兰克手写的,我的学号刚好是1000。
我选择了Y2、Y3两个级别的课程同期跨阶念。当初选择的时候,我心里的念头是:趁在伦敦,我要把所有可以上的课上完,所有能参加的研讨会我都参加,消化不了的知识,我把它们带回家慢慢吃透。
对于我这样的留学生来说,第一个问题当然是语言,我得想办法给自己扫清障碍。英国的占星学院用占星语言教面相和手相课程,我很快找到小技巧,只要星图一出,便能将老师的意思猜得八九不离十。第一堂课后的兴奋延续到深夜,我索性彻夜看书,将问题一一列出,打算当堂诵读,准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有一天,班里来了一位新老师,教一门新课程,这意味着我得适应新口音,离讲台太远不行,开课前一秒,我火速换了位置,坐到了教室第一排的侧面。老师给大家打完招呼后开始提问,问题相当有意思,他问:“全欧洲,人和人之间社交距离最远的是哪个国家?”本地学生大声说出了英国,笑声四起,大家松弛下来。他说了很多,我正在角落里怡然自得,他忽然向我走来,伸出手说:“你好!我是斯温顿。”惊慌之中我涨红了脸,站起来伸出手和他的手一握,说:“很高兴认识您,我是Yomi,来自中国,是新来的。”接着,斯温顿收回手,然后给全班同学提了一个问题:“请从她的外表和刚才的回应,猜测她星座的日月升。”
全班同学一阵儿乱猜,我听得头昏脑涨,斯温顿稳稳地站在讲台前,让大家自由讨论。我身边的银发太太转过脸来,浅色的睫毛忽闪着,她说:“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狮子。”斯温顿又开口说:“请大家观察她的衣着。”天晓得,那天我刚好穿的是深蓝色的羊毛衣、黑色的裤子,以及黑色的外套。这些属于什么行星的颜色?冥王星。
“再来看她的表现,作为一位新同学,她显然有点儿慌乱甚至羞怯,但大家看到她应对的方式没有?她推开凳子,站了起来,迎向我,也许你们无法感觉到她的握手,我补充一下,温暖有力,而且她用的是全掌。”
“在非主场中尽量得体礼貌地应对,这是哪个星座的特质?”这时候许多同学回答出来了:“天秤座。”
斯温顿补充说:“我判断她的上升点在天秤座。那么,什么星体可能在上升点附近?冥王星有可能,冥王星是一息尚存,便会挺身来战。那么大家看她是以何种姿态应对的?这不是她的地盘和主场,但她会直面问题。她坐下的时候,仍然挺直腰,身体向后,却有很强大的气场,虽慌乱但不失分寸,正大光明,这是什么星座的特质?”又有同学补充出来了:“狮子座。”他点头表示同意。
斯温顿老师迎向我:“请问,我可以看看你的星图吗?”我听得目瞪口呆。这种分析可算是玄学,对于一个和他谋面不到10分钟的陌生人来说,他的解读令我耳目一新。
再来说说这位世界排名前三的“魔法”学校的校长弗兰克。我非常庆幸能够遇到他。这一年,我的邮箱里堆满了弗兰克的来信,起初由潘金牛代转,到最后我直接和他聯系。
如果他在带班期间有事要离开,他会像老爸一般给我们发邮件:“亲爱的Y2、Y3学员们,本周我将不会出现在教室。”在学生们的心目中,他是学院的“定海神针”和“镇宅神兽”,他不在教室后面坐着,气泡水的味道似乎都变淡了。
记得第二周的课程结束时,他特意过来问我上课体验如何,是否可以跟得上。我和他说,比我想象中的好,比如我可以用占星学来学习掌相,星图一出,我就能跟上,即便一句话里有许多生词。他侧着点头,双眼和长着络腮胡子的脸颊都在发光,他说:“那太好了!”
他几乎每周都会给学生发邮件,并且细致地以年级为单位区分开来,还会体贴地用下划线或者斜体提示:费用并不便宜,请大家认真考虑。开课两个星期之后,我请他给我推荐一款专业软件,他告诉我他使用的软件名称,还说:“下节课你再来找我,我给你申请一个折扣。另外,在书店用学生卡购买可以打折,你知道吗?”在学期中段我回了趟国,他怕我无法下载境外云盘上的资料,便将课件拷贝成光盘,托回国的学生转交给我。我在回国之后向他咨询软件设置,弗兰克直接给我发来了两种格式的文件,里面是他设置好的参数——我大概是最让他操心的学生。
最为珍贵的是,他没有把占星学当成他的独家绝学。弗兰克总是说:“如果你想通过占星挣钱甚至发财,那我要告诉你这非常难。”即便在西方,这门学科也并不是一门主流学科。在这里,他们对知识毫无保留,会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讲,只要你愿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