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良
与朱大路老师深入讨论杂文创作,是在全国杂文协会联谊会三十三届(莆田)年会上。在这之前,我与朱大路老师的交往,仅限于一同参加上海浦东杂文协会组织活动。有几次,想就杂文创作遇到的问题,就教于朱大路老师。后来,终因自己“心虚”作罢。
之所以“心虚”,就在于还没有写出自己认为能拿得出手的作品。2017年6月,恰逢自己误入杂文写作十年。期间,随发随灭的作品,虽说也有过令人眼前一亮的篇什,总体上还没有自认为不“心虚”的篇目。恰在此时,有一篇在心中沉淀多年,反思中西文化的稿子《弓箭的终结与王朝的背影》(2017年11月20日《上海法治报》),请朱大路老师指正。
朱大路老师之所以是文章大家,就在于其高屋建瓴的风范。关键是,敢于说真话。好处说好,坏处说坏。朱大路老师回信很短:“大作已读,还不错。议题虽不算新,但有些史料没见过,可以开眼界。您的文字相当流畅,分析也颇到位,是文章老手了。”从中读出的信息,改变了我的写作方向。
我理解,朱大路老师不忍伤我的自尊心,说得很委婉:一、文字还行;二、议题不新;三、该突破了。尽管,稿子被沈栖老师作为重点稿,发在《上海法治报》名家茶座上。但是,我已经感到了急需突破的压力。此后的稿子,基本上杜绝了让编辑为难的稿子;要写就写让编辑眼前一亮,有“眾里寻他千百度”之感的稿子。
恰好,在2019年4月莆田杂文会议期间,朱大路老师看似无意,实则有心跟我讲了他的一篇杂文创作经过。从立意、布局、谋篇以及与报刊编辑的几次沟通到发表的过程。应该说,朱大路老师的用意深远,满含着前辈对后辈的期许。回沪之后,一批不同于以前的稿子相继写出。
发在2019年《杂文月刊》(原创版)第七期的《王昭君有克夫痣吗》,2019年6月28日《检察日报》发的《赵绰之迂》,2019年8月27日《北京日版》杂文版发的《细腰的标准》,2019年8月16日《讽刺与幽默》众生相版发的《晒》,2019年《杂文月刊》第九期、第十期发《牛》《装》。
这一批稿子的刊出,让我不再心虚。我这样说,不是因为稿子写得比以前有多好,而是我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路。这一点,对一名杂文写作者而言,尤为重要。在这期间,沈栖老师对我撤换准备发他版面的一篇稿子,表示费解,后来跟他说明情况,他对我这种对文字的敬畏深表理解。
一次与沈栖老师小酌,席间谈及我杂文写作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我只能以实相告。沈栖老师抚掌而笑,说“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然则,我岂敢攀附朱大路老师威名,效齐白石先生能做青藤门下看门人足矣!杂文“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
史上,做过肃顺家教,也做过曾国藩幕僚的王湘绮,笃信“纵使有花兼有月,与君论饮莫论诗”。我意相左,既要论饮,更要论诗。林清玄“煮一壶月光下酒”,何等风雅;夏宇“把你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老的时候,下酒”,如此豪迈!举杯邀月,对影论饮;听风鹅湖,焉不论诗?
可惜的是,朱大路老师平生滴酒不沾。今生与之只能论诗,不能论饮。每念及此,独怆然耳!
童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