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
在韩国电影《天衣无缝的她》中,72岁的末顺奶奶是个可怜的老太太,自从女儿离家出走后就独自生活。忽然有一天,一个名叫恭珠的小女孩背着一个叫珍珠的婴儿出现在她面前,怀里还抱着一坛骨灰,自称她的外孙女。
女儿离家出走多年,如今等来的却是女儿去世的消息和一对奔亲而来的外孙女。没有办法,老太太只能接受。就这样,日子虽清贫,却有了生气,祖孙三人开启了新生活。
两个小生命闯进自己的生活,末顺奶奶总是摆出很嫌弃的样子,一边叨唠一边做家务活。其实,她很开心,因为买不起昂贵的尿不湿,又不想委屈珍珠用尿布,她会出馊主意:“趁着超市里的尿不湿买一赠一,我在货架口望风,你速速把赠品偷偷揣好。”为了多赚些收入,她常出街摆摊,但常常没有生意,吃着外孙女从学校食堂拿来的红糖垫肚子时,她会眼馋着隔壁摊位的寿司说:“等太阳下山,那些就会卖半价的半价,我们买两条。”自然,她们的愿望成真,坐在湖边的祖孙俩因为吃到了打折饭团而高兴得手舞足蹈。
一晚,老古董的电视机突然罢工,害怕外婆无聊,恭珠提议玩个游戏 “秘而不宣”——各说一个不被人发现的秘密。外孙女先发言:“你让我把妹妹弄脏了的尿布扔掉,其实我洗干净后又偷偷放回去了。你不知道吧?”外婆毫不示弱:“小机灵鬼,这算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外婆我刚刚趁电视声音响,偷偷放了屁,还放了两个!哈哈……”小孙女接着说:“我今天没洗脚!”外婆又说:“我三天没洗头!”
就在两人开心地决不出胜负时,外孙女一时兴起吐露了个大秘密:“我不是你的亲外孙女……” 外婆的眼皮垂了下来,脸上没有震惊,反而释然一笑:“你输了。那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从此之后,孤独的人成了彼此的家人。那些日子是穷开心,也是真幸福,生活的美好,不就是源自微小的幸福么?若这样简单地生活下去,也好。
然而,即便你多么努力地过日子,生活也不一定听你的话。不久,小外孙女珍珠被查出身患血液病,外婆又因痴呆行为失去控制,三人其乐融融的生活被打破,一切走向了失衡。
因为替对方着想,恭珠和外婆都开始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对方。比如,外婆趁自己还清醒时,为两个孩子找值得托付的人,而恭珠寧可承担着和年纪不相匹配的辛苦,也不愿离开外婆。
知道外婆想把自己托付给别人,生气的恭珠连饭也没吃就跑回了医院照顾妹妹。怕外孙女饿肚子,外婆准备把饭菜打包送去给她。结果,迷迷糊糊中把一锅饭吃得精光,然后睡去。醒来时,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痴呆症犯了。一瞬间,她又愧疚又生气,埋怨自己老不中用,还将火辣辣的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怕忘了孙女们,外婆连夜拜托会纹身的邻居,把两个孩子的名字刻在手腕上。可不久后,病情加重的她依旧是忘了……惦记着的外孙女成了眼里的陌生人,想要记住的名字也忘了刻在哪里,只是将外孙女以前常唱起的歌谣唱得字字清晰。
又是一晚,苍老了不少的外婆突然在睡前提议再玩一次游戏。这次,换外婆先出招,她很久没这么认真了,她说:“在那天看到一个孩子抱着宝宝来投奔自己时,我一直独孤的世界瞬间有了光。再也不用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发呆……太开心了。这份心思是不是隐藏得很好?”恭珠却意外地陷入了沉思:“外婆输了呢,因为外婆的那份心意,我早就知道了。外婆,谢谢您成为我的家人。”
可最终,外孙女还是输了,因为在这一晚的游戏里,外婆悄悄地睡着了,永远睡着了。
这个世界上真正难以割舍的情感,大概就是亲情吧。就算走过春秋冬夏,再经历雨雪风霜、日月星辰,但只要想起那个人,你就会不自觉回忆起与他/她在一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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