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疫情 群体心理 思想政治教育
作者简介:王子如,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20.04.185
关于群体“是指存在于一定组织机构或系统中,成员间相互具有标示认同感的人群聚合体”。[1]群体由个体组成,个体也不能脱离群体独立存在。对于群体心理的定义,学界由于研究方向不同,给出的定义也不尽相同。陈海文和王宇航认为,“群体心理是指群体成员对某群体存在的物质生活条件、社会关系、共同利益和群体活动等方面的共同反映,它通过群体中领导者影响力、群体的行为压力、群体的凝聚力等群体作用,形成一种推动或阻碍群体成员的价值取向、行为取向和心理状态的内在力”。[2]法国著名学者勒庞的《乌合之众》中,对于群体心理是这样描述:“聚集成群的人,他们的感情和思想全都转到同一个方向,他们自觉的个性消失了,形成了一种集体心理。”[3]
群体心理的特征有很多方面,一是暗示心理,个体在群体中受到群体的价值影响,使得个人的观点、态度、情感等发生偏向,渐渐被群体同化,进而导致个体行为向群体行为靠拢。二是认同心理,是成员对群体的行为产生的一种认可,进而生成共同的情感价值观,为群体心理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动力。三是从众心理,个体表现出听从群体意志、服从群体安排、顺从群体行为。四是压力心理,当群体形成一定的舆论、风气和规范时,个体在群体所形成的氛围就会产生的一定的心理压力,使得个体自觉调整自身,主动向群体靠拢。
综上,群体心理具有不稳定性和动态发展性,既有消極因素也含有积极因素。一方面,群体心理容易导致个体丧失个人判断、失去理性盲目跟随。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群体心理的积极影响,正确引导群体心理的发展方向,合理利用思想政治教育载体对于群体心理的建构,加强隐性思想政治教育对群体心理的暗示,创设思想政治教育环境,使得群体形成稳定的情感倾向、共同的价值信仰,从而规范群体行为,形成良好的社会风向。
2020年1月,新型冠状病毒在湖北武汉开始传播,随着疫情的爆发,社会群体心理在这个过程中也呈现了三个发展阶段:从最初的潜伏期的漠视,到爆发期的恐慌与从众,最后到稳定期的自觉遵守,都体现了群体心理的特点和影响作用。
(一)疫情期间群体心理认知发展的过程与成因
1.潜伏期的漠视心理
疫情发生之初,有关湖北武汉爆发传染病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随着湖北确诊人数的上升,媒体开始报道病毒产生的原因、病毒传播的途径,号召全民自觉防疫,佩戴口罩,减少人员流动。此时,人们并没有将此次疫情联系到自己身上,这个阶段的群体普遍处于无意识阶段,对于事件的发生,是一种置身事外的观望态度,对于是否听取专家的建议、是否遵循社会的倡导,人们处在一个犹豫徘徊的状态。人们在接收外界信息的同时,也在观默默观察群体行为。但由于春运期间人员的大规模流动,越来越多的疫情区人员开始返乡,全国各省确证病例出现,疑似病例开始上升,媒体舆论的引导进一步加强,人们开始意识到这件事与自己息息相关,群体开始出现暗示心理,个体受到群体的价值影响,其观点、态度、情感等发生偏向。
2.爆发期的恐慌从众心理
疫情爆发期来临,全国各省开始启动一级响应措施,各省、市、县、区停止了一切大规模人员聚集活动,关闭交通,开始了医疗资源紧急调配。人们开始感受到疫情的严重性,甚至自觉将此次疫情政府采取的措施与之前SARS的疫情措施做对比。群体成员开始大量囤积防疫用品,但随着医疗物资的短缺,口罩、消毒液成为稀缺资源。人们开始产生焦虑、恐慌的心理。处在焦虑、恐慌状态下的个体往往会更容易相信谣言、阴谋论。“病毒怕酒精,饮高度酒可以对抗病毒”“吸烟可以把病毒熏死”等各种谣言开始肆虐,由于消毒水的短缺,部分群体听信谣言开始大量购置高度酒。
由于恐慌心理的积累,群体开始出现从众行为,进而演变成为群体行为的自觉跟随。表现在个体缺乏主见、失去理性判断,盲目保持与群体的一致性。在上海药物所和武汉病毒联合实验发现“双黄连口服液”可以抑制新型冠状病毒,这一消息被群体接收后,迅速开始对“双黄连口服液”的抢购,甚至一些地区出现连夜排队购买的事件,抑制与预防、治疗的区别已经被群体所忽略,处在群体中的个体也全然失去理性判断,焦虑、恐慌的心理同向发展,群体从众心理爆发。
3. 稳定期的自觉遵守心理
3月份开始全国疫情发展开始进入稳定期,除湖北以外的各省份确诊人数逐渐下降,新增治愈人数逐渐上升,这当然与政府的有力管控和正确引导分不开。在经历了起初的漠视到后来的恐慌从众,人们开始转向积极乐观,自觉遵守政府、社区管理安排,甚至主动开始加入抗击疫情队伍,此时群体的良好氛围已经创建,整体向好态势已经形成了风气和规范,个体在群体所形成的氛围产生的一定的心理压力,理性回归,个体自觉调整自身,主动向群体靠拢。
(二)疫情期间群体心理变化的成因
社会心理学研究表明,在突发的公共事件中,引发群体性恐慌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是个体安全感的缺失,表现在个体对生存环境的控制感丧失。二是随着事件爆发,会有大量不确定、模糊的、虚假的信息混杂在一起,本身处在焦虑状态的群体就更容易发生极端的心理变化。正如勒庞所说“群体精神统一的心理学规律”,在这种特定状态下,无意识的人格放大,有意识的人格消失。一旦这种无意识的心理不断被强化,群体就会出现勒庞所说的“冲动、多变和急躁”“易受暗示和轻信”。
1. 个体安全感的缺乏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提出的需要层次理论,将人类的需要由低到高的进行排列,依次是: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爱与归属的需要、尊重的需要以及自我实现的需要。其中安全需要是指“安全、稳定、依赖、免受惊吓、焦虑和混乱的折磨的需要,对体制、秩序、法律、限制的需要,对于保护者实力的要求等”[4],马斯洛认为安全需要是人的基础需要,人只有满足其基础的需要才会产生更高级的需要。
当疫情在一定时间内迅速扩散,加上病毒潜伏期无症状的传播方式,民众对于不可知的危险,感受到了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当听到某种方式或某种药物可以保护自己的生民安全,就会急于寻求,以求得自身的生命安全。安全感的缺失也是群体心理产生的前提。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个体都普遍存在于共同抗疫情防疫系统中,寻求安全感的普遍标示就会成为群体认同彼此的标志。处在这个阶段的群体往往会下意识地服从群体,期望从群体认同中寻求安全感。此时,个体对大部分人做的事情,就会开始失去自己的理性判断,加上周围人的行为或语言感染,就会产生盲目的从众行为。
2. 社交媒体与自媒体信息传播失范
我们可以看到,在疫情爆发期,有关什么是新型冠状病毒?它从哪来?传播方式有哪些?疫苗、特效药的研制过程等群体普遍关注的问题,以“人民日报”“央视新闻”为首的主流媒体,都给予了及时的解答和公开透明的信息传递。但是,在社交媒体和自媒体平台上,有关此次疫情的信息传播却有所失范,促使了舆论的多元化发展,造成了群体心理的消极暗示进一步发展。
首先,在技术快速发展的今天,社交媒体从技术空间的角度将人们自动划定为一个相关群体,处在这个群体中的人们,每时每刻自觉的接受群体其他成员的隐性影响。其次,随着新媒体时代的发展,人人都有麦克风,尤其是面对公共危机事件时,社交媒体与自媒体因其具备及时传播性,可以快速扩散大量信息,民众在这个过程中可以互动参与,因而短时间内,就可以形成一定的群体氛围影响,使得群体的暗示心理发酵。最后,是社交媒体与自媒体对于自身信息传播的内容不加考证,缺乏科学性。对于信息传播的类别不加筛选,大肆渲染恐慌情绪,群体消极的暗示心理开始转化成为盲目的从众行为。
处在新媒体时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在面对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式逐渐落伍后,积极的打破传统,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路径,创新思想政治教育方法,构建更加完善的思想政治教育体系。此起疫情是公共卫生事件,事件发生的始末,细节都可以为思想政治教育提供新思路,分析群体心理变化的成因,进行群体心理思想政治教育干预,对于防止群体心理极端化有积极正向的引导作用。
(一) 利用群體暗示心理,正确发挥隐性思想政治教育作用
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方式更多是以显性教育为主体的灌输式教育,而隐性思想政治教育更注重教育对象的心理感受,作用于无意识方向和非理性因素,在整个教育过程中,力图营造良好的心理环境,创设优质的文化氛围。任何类型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面对的都是不同组织形式的群体。群体心理的特点决定了其具有很强的受暗示性。疫情期间,大到国家政策,小到一个抗疫标语,都对群体起到了暗示的作用。在整个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对于教育环境的控制和行为的暗示,使得群体在无意识中受到暗示,向进一步的从众心理发展,进而实现行为方式的养成。
隐性思想政治教育是整个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的中介,隐性思想政治教育更是需要借助一定的载体来实现,例如媒体、环境、活动、文化等,思想政治教育内容要存在其中,通过它们来传递思想政治教育信息,进而影响受教育者,以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隐性思想政治教育也包括很多方式方法,例如暗示教育法、典型示范感染教育法、渗透教育法等,疫情期间医务工作者无私奉献、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无疑是隐性思想政治教育的典型示范,这些医务工作者可以真实、直接、生动的告诉我们应该怎么样做,这样的榜样人物也会在思想政治隐性教育过程中起到教育感染的作用。正确发挥隐性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对创设思想政治教育新路径是有积极影响作用的。
(二)发挥群体心理正向作用,优化思想政治教育的环境
“思想政治教育环境是构成思想政治教育系统的要素之一,是影响思想政治教育活动效果以及人们思想与行为变化的外部空间。”[5]人是环境的主体,也是环境的客体。人创造思想政治教育环境,思想政治教育环境影响着人的发展。思想政治教育环境的优化是动态过程,分清环境中的积极因素和消极因素,利用积极因素的影响作用,优化思想政治教育环境。
正确把握群体压力,充分发挥群体从众心理的积极作用,优化思想政治教育环境。当群体形成一定的舆论、风气和规范时,个体在群体所形成的氛围就会产生的一定的心理压力。群体压力具有两面性,积极的群体压力可以整合群体资源,带动个体快速作出选择,消极的群体压力则会使得个体丧失自主性和独特性,陷入人云亦云、盲目从众的状态。优化思想政治教育环境,首先要加强社交媒体的监管力度,减少不良群体氛围的产生。其次要充分发挥群体意见领袖的积极引导作用。最后,创设各方联动机制,将党政力量与社会力量结合,有序协调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环境优化,形成整体良好的氛围。
参考文献:
[1]张云.思想政治教育心理学[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2]陈海文,王宇航.关注群体心理 增强教育实效[J].政工学刊,2008(11):58-59.
[3]勒庞.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
[4]马斯洛.动机与人格[M].许金声,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7.
[5]郑永廷.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