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
那些年少的日子里,我们或许偷偷喜欢着别人,或许被别人偷偷喜欢着;我们或许张扬着去闹,去爱,去幸福;或许默默地在角落里,数着阳光,期盼着爱神的脚步。
一
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是红瓦平房,教室里挂着名人名言的宣传画,黑板上留下大片大片洁白的笔痕。
窗外的灌木丛茂盛成荫,仿佛遮挡着时光流走的痕迹。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反正就是认识了。那时候我的数学成绩特别糟糕,8加7都要掰着指头数两遍;语文却特别好,语文老师就特别喜欢我。他是老师的孩子,大概因为这个吧,我们就渐渐熟识了。
那时候我们要演一个类似于话剧的节目。上课的时候老师要我学其中的一个角色说话,我学过之后,她说很像,要我去演。那大概是我至今为止坚持最久的一件事情吧,从四年级到期末,到处跟着老师辗转演出,拿了好多证书。
因为另外一个角色是他演的,所以就很熟悉了。他特别活泼、可爱。记得有一次去演出,奖金是三百元。在台上表演完,有一位主持人问我:“你们两个合作多久了啊?好默契啊。”我那时很胆小,没有说话。他说:“不到一年。”
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离我仿佛很遥远。我站在领奖台上,旁边是他炽热的呼吸游走于空气中,那一刻,真的感觉好幸福。
我只是单纯地喜欢,觉得他很可爱。年少时青涩单纯,头脑里根本没有关于“喜欢”和“爱情”的概念,只是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来看待和保护,甚至不介意用一个瓶子喝可乐,高兴疯了就抱在一起大呼小叫,毫不避讳。从来没有人会说:“呀!谁和谁总是在一起,谁喜欢谁。”
后来上了初中,我们都各奔前程。
一年后,他转入我的学校,但是相隔太远,见面寥寥,便也没有后来了。
二
五年级开学,茂盛的枝叶被时光踏成浅浅的金黄,一片一片掉落。
在那时候认识了他,当时刚刚升学,出门的时候无意间撞了他一下,下意识地回头。他调皮地笑着,对我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后来,他成了我的后桌,我们无话不谈。
有一次,他不知怎么得罪了我。我将他书桌里的课本倒在水泥地上,狠狠踏了两脚。然后又把他的单车撞坏了,脸上挂着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他都没怎么发脾气,甚至没有说我一句。
待到夕阳染红了偌大的天空,同行的女伴对我说:“xxx怎么对你那么好?”
我低头不语,脸色被夕阳染得通红。
第二天他若无其事地和我打打闹闹,仿佛时光从不曾被打扰。
那时的少男少女,潜意识里多多少少地感觉到了什么,但是那是什么,却总也無从得知。浑然不觉中,日子便一点一滴逝去。
上了六年级,我们还是同班。
上课的时候,他坐在我的斜边,我总是回头看他,他也总是看着我,四目相对,也无缘由。
我们依然聊得甚欢,就像一年前的时光。笑着、闹着。
抵不住的似水流年。
两年过去,他仍在学校读书,我转了学校。初二了,总该长大。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回去了两次,见到了他。那天天气正好阴沉沉的,颗颗璀璨的珍珠从天降落,打到地板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他有了一点儿小驼背,背着书包,从楼梯上走下来。
我下意识地走过去,却没有勇气打一个招呼。他没看见我,走得悄无声息。我下了楼,他早已混入人群,阴湿的细雨给空气蒙了一层水雾,浸得眼睛湿漉漉的。
现在才发觉,他留给我的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我在三楼,他在二楼,一个楼道的距离,却隔开了两年逝去的光阴。
此后便再也没有会过面,一切,都在长长的时光隧道里消失殆尽。
三
那些年少的日子里,我们或许偷偷喜欢着别人,或许被别人偷偷喜欢过;我们或许张扬着去闹,去爱,去幸福;或许默默地在角落里,数着阳光,期盼着爱神的脚步。
像那些年错过的男生,与我。
就像两条互不平行的直线,在某一天突然相遇,然后又毫无预兆地奔向自己的方向,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交集。
我们都禁不起时光的考验,我们都无法理解,“爱情”这两个字的含义,我们终究是太年轻。
后记:这篇文章是我初二的时候写的,那时候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很火,于是就起了这个名字。放假回家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了这个本子,和里面记录的这个故事,那时的我们纯粹而干净,那时的生活,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