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块链技术在流行病防治中的应用研究

中国科学院大学数字经济与区块链研究中心课题组

【摘要】近年来，以区块链技术为代表的数字经济的高速发展，使得区块链技术在金融、医疗、信息、公共事务等领域的应用快速升温，得到了世界广泛的关注和探索。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为例探讨区块链技术在流行病疫情防治角度的实践应用，以及探究区块链技术应用于疫情防治、人口追踪及资源配置的可行性，通过区块链技术完善现有流行病疫情防治系统，最终提出数字经济视角下的流行病疫情防治策略，从区块链技术的技术架构、激励机制、共识机制等层面分别设计针对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的具体实现内容，旨在为未来区块链技术在流行病疫情防治方面提供一定的研究借鉴。

【关键词】区块链技术  公共事务  流行病疫情防治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中图分类号】TP311.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20.05.004

引  言

随着公共事务的多元化和全球化发展，在公共事务的治理上，各国都在探索更加公开共享的公共事务治理机制。现代公共事务的治理中，因为进行公共事务活动的管理参与者具有不完全信息和不完全理性的特征，而不完全信息和不完全理性就要求寻找公共事务管理更有效、合适且得力的方式，以获取更多信息，从而增加处理信息的能力、增加选择时的理性，尽量减少和避免不完全信息和不完全理性所造成的失误与损失。现代化的公共事务治理，要求各种公共的或私人的个人和机构共同参与管理公共事务。在新型技术中，区块链技术具有去中心化、公开性、自治性、安全性和不可篡改的特点，数据不固定在某个中心化的数据库中，任何参与者都能查看上面的信息。因此，对于公共事务治理中信息参与者建立互信提供了有利的保障，为现代公共事务的治理提供了技术支持。

在流行病防治为代表的公共事务中，许多国家虽然建立了完善的流行病监测和预警体系，但如何高效精准地防治流行病一直都是世界难题。2020年初，一场被称为“国际关注的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以下简称COVID-19）在中国流行发生时，如何利用区块链技术助力新时期流行病防治体系的建立被提上日程。

区块链技术的分布式系統机制能提高疾病防治的快速响应能力。区块链可以通过在所有参与者之间共享数据，选择性的隐私并确保数据安全来提高危机事件的响应，与此同时，还能够在不同级别的卫生组织中实现安全数据共享和存储的自动化。区块链的可溯源性，则可通过基于地理位置的模块，快速定位感染者的活动位置。COVID-19的防治如果有了区块链技术的帮助，借助于区块链天然具有可信任、可共享、透明、可溯源和保护隐私的优势，或许能及时、全面的缩短响应时间。区块链应用于供应链层面，包括了海关报关清关、检验检疫、跨境运输、海外仓储、采购分销等诸多环节。这一技术应用于疫情下疫区的物资调配，能够很大程度上缓解延迟、丢失、破损、假货等风险。

本文旨在探讨如何应用区块链技术完善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通过激励和共识实现在该系统中病患、医疗机构、政府、社会等不同的异质主体协同合作，提高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的效率和可持续性。结合了区块链技术的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能够具有更快信息上报的速度，分清信息报送参与者的责任，使防治预警系统准确预测疫情的发展趋势，及时控制，提高政府的透明度、公信力，维护人民民主，促进同级间信息交流与共享，实现感染人群行走路线的追踪，实时监测病毒研究信息、医疗物资分配、疫苗研发进度，同时通过零知识证明等加密技术也可以保护患者的个人信息。在该系统中，利用区块链技术对疫情发生的全过程、全方位的监测，可以节约时间、人力成本。

文献研究

公共事务。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有人使用“公共事务”这一概念。公共事务是指以实现公共利益为目标，以具有公共性的事物为对象，要求人人参与，而又只能由少数专业人员直接从事的社会活动。可以将公共事务理解为与社会公众的共同需求，采用公共管理的方式。[1]与此同时，面对公共事务的人群庞大又特质不同，公共事务治理的关键和难点在于寻求“自治”与“嵌入”两者间的动态平衡。[2]人们在实践中不断探索着最大化实现公共利益的公共事务治理之道，政府对社会公共事务的管理成为社会生活的主要组织方式。政府作为国家和社会公共事务的唯一管理主体和权力中心，集中了所有的公共资源，决定和安排一切公共事宜。但随着公共事务的日益众多和日趋复杂，社会对公共服务需求的多样化与质量的要求越来越高。实践证明，无论是政府还是市场，都不具备充足的资源和能力可以独自治理公共事务与解决所有的公共问题。公共事务的治理需要多方合力提出有效的应对之策，通过提高合作治理能力、优化合作治理结构、建构合作治理机制、培育合作治理文化等措施完善合作治理模式，从而实现和增进公共利益。[3]

公共事务影响全球化的实质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市场化和自由化的过程中，面对很多突发需要处理的公共事务，如2020年初中国武汉地区爆发的新型冠状病毒流行病事件，绝非仅仅依靠政府之力能完全解决，而是需要众多行动主体包括医院、社会等相互合作，分享公共权力，共同管理公共事务以实现公共利益（疫情管控）的过程。为实现公共事务的善治，治理主体必须考察和分析生态系统、社会系统及其构成要素之间的内在机制，在复杂、相互嵌套的社会——生态系统中，治理主体诊断系统、发现问题、修补漏洞和完善系统，实施多层次的政策与制度调试，多主体协同合作共同完成公共事务的治理。[4]在不确定的社会条件下，公共事务活动者不可能获得有关公共事务问题的所有信息，不可能拥有处理信息的完全能力，也不可能绝对理性地进行选择，这给公共事务的治理带来很大的挑战。[5]因此，在公共事务治理过程中要强调多管理主体包括公共、私人的或个人、机构管理公共事务。完善方式是政府能把原先由它独自承担的责任转移给公民社会、参与者自主合作构成网络，使得公共事务管理主体多元化。积极促进公民参与实现管理民主化，是现代社会公共事务治理的必然之路。[6]

流行病预警防治体系。随着计算机存储和网络技术的发展，医学数据能够被实时完整地记录，流行传染病数据逐步呈现高维和动态性的特点，有助于对流行病传播规律展开研究。可以针对重点流行病预防治制综合分析系统建设过程中数据综合分析的方法和模型，科技的发展为重点流行传染病预防治制综合分析提供了方法基础。[7]如近年来的人工神经网络（ANN）在流行传染病分析与预测中的应用也越来越广泛，在针对流行病疫情防治等非线性系统的建模及控制中有着基础支撑能力。[8]与此同时，因为流行病的传播是一种复杂现象，这种复杂现象只能作趋势预测，需要借助新兴的复杂性科学进行研究，使用决定论的模型或时间序列重构和预测的方法，通过对流行传染病进行建模分析的方式做好预防和管控。[9]互联网新兴技术的发展，为我国目前传统的流行传染病疫情报告系统带来了新的挑战和机遇。[10]

区块链技术在流行病防治中应用。在数字经济系统中，广泛使用的数字技术给整个经济环境和经济活动带来根本性变化，同时在公共事务治理上也带来新的思考和探讨。以区块链为代表的数字技术是公共事务治理中的新型主流技术。区块链是一个分布式的共享账本，[11]具有去中心化、不可篡改、全程留痕、可以追溯、集体维护、公开透明等特点。这些特点保证了区块链的“诚实”与“透明”，为区块链创造信任奠定基础。利用区块链的特征和安全多方计算，可以建立一种安全、高性能的共享及多方计算模型，使得参与者能在自主控制数据的同时，保证数据计算和共享的安全性，[12]保障了公共事务治理中数据信息的对称性和隐私性。区块链数据安全系统通过共识算法实现公共事务中多个责任实体对于数据共享管控的分布式验证和决策，将原有公共事务共享交换平台的管控权限分配到多个下级责任实体执行，降低了共享交换平台的管理责任，提高了交换平台的稳定性。[13]

在流行病等疫情防治过程中，因医疗数据的校验、保存和同步较难，各医疗机构间共享数据困难，病人、医生和研究人员在访问与共享医疗数据时有很多的局限。花费大量的资源和时间用于权限审查和数据校验给流行病的防治带来了延误，区块链技术对医学数据建模共享管理，可以有效提高流行病防治效率。[14]而传统的流行病监测，是一个复杂而低效的过程，可以利用基于区块链优化流行病的监测和报告系统，采用分布式账本技术进行疾病监测，以及配合相应的激励机制完善疾病防治系统。[15]区块链技术针对流行病防治过程中的医疗碎片数据、延迟通信和异类工作流，提供了访问纵向、完整、不可篡改的医疗记录的机会，这些记录以安全、伪匿名的方式存储在分布式的数据系统中，能够更好地实现医疗数据的多层次交互和流动，提高了流行病等的防治效率。[16]如在埃博拉病毒防治时，区块链平台可以提供实时的埃博拉监测和接触者追踪，通过在一个区块链平台上收集来自CDR、全国人口普查、全国运输系统和埃博拉疫苗生产数据库的大量数据，区块链系统让更多参与者实时访问数据，加大了在平台上量化人类行为的机会，可以进一步了解人口动态在疫情传播和控制埃博拉期间所发挥的作用。[17]结合区块链技术的医疗平台，通过共识机制加快了流行病信息的录入过程，非对称加密与数字签名技术保证了数据的真实性，共识节点上的数据存储分散了流行病信息的价值，降低被黑客集中入侵中心节点的风险，而将传统的流行病预警与区块链相结合可使数据利用更加安全、高效。[18]利用区块链技术进行医疗数据共享和分布式管理，可以更好地推动全球医疗一体化，流行病预警的自动化，使得公共事務中类似医疗健康管理更加个性化和平民化。

我国现有流行病防治体系分析（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为例）

我国流行病防治体系的痛点。我国流行病防治体制以区域卫生平台为介质，智能化采集电子病历中流行病相关信息生成流行病报告卡，补充信息后逐级上传至区、市、国家流行病网络直报系统（NDRS）。流行病预警体系可判断其即将流行的强度，未来发病数和流行病的传播过程，并阻止疾病的快速传播。虽然已经建立了报告、预警体制，但流行病防治体系依然存在以下问题：

（1）对新型流行病监测延迟，地方政府基于各种考量偏向隐瞒信息。HIS（医院信息系统）只提供已存在法定流行病的相关信息和病人的以往病历信息，但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无法提供充足的数据信息，且存在政府某些管理人员的隐瞒漏报导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疫情未能及时防治。

（2）上报需要经过三层审批，程序繁重。流行病报告卡上报是否成功，人为干扰因素太多。由于国家流行病上报对于数据的完整性和准确性要求高，每一级上报都稳健保守，且缺少同级之间多方核对的过程，医疗机构之间也很难针对新型流行病COVID-19展开交流和讨论。

（3）数据实时性、可溯性不够。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爆发后，未能对感染COVID-19病人的病毒来源进行追溯，对行走路径实时监测;相关医疗设施及防护资源未得到合理分配;各机构在研究流行病COVID-19的详细信息及治疗方法的进程中数据不能实时共享。

（4）医疗物资分配不合理。在突发流行病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发生时医疗物资供给不足导致病人无法治疗，地区间物资分配不合理，资源浪费。

利用区块链技术完善流行病COVID-19防治体系的必要性与可行性。经过多年的发展，区块链技术在金融、医疗、信息服务等领域快速升温，催生出了一个又一个以区块链技术为基础，数字经济视角下的交叉学科，在中国更是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一是从必要性角度上分析，我国现行的流行病防治体系信息化程度还远远不足，不充分数据共享与信息处理制约了流行病防治的准确性及效率，建设一个高效的流行病防治体系十分必要。二是从可行性角度上分析，对于传染性疾病防治系统来说，关键是准确发现感染者并迅速上报。当病毒爆发并确认疾病能人传人时，管理部门就需要识别、隔离患者，并追踪与患者接触过的人。每当发生疫情时，首先要做的是，“系统、持续地收集和整理、分析数据，并将信息及时分发给需要知道的人，以便采取行动”。利用区块链技术去中心化、开放性、独立性、安全性、匿名性等特征，结合近期的流行病COVID-19疫情防治热点，在医疗信息共享与更新、流行病防治体系建设上具有可行性。

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流行病防治系统设计研究（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为例）

首先，针对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流行病突发疫情的公共事务治理的策略，合作治理的价值预设和实践机理方面需要考虑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主体的多元化。合作治理认为公共事务的治理主体除了政府外，还可以是市场主体、第三部门等其他社会公共行动者，需要社会各界共同参与到新型冠状病毒流行病的防治事务中来。各种公共和非公共的机构只要其行使的权力得到了公众认可，都可以成为在疫情防治不同层面上的权力中心。第二，关系的依赖性。在公共事务领域的合作治理，各治理主体（包括病患、医疗机构、政府、社会等）身处一个相互依赖的环境，没有哪个主体可以拥有足够的资源和能力独自治理这样突发疫情的公共事务，能够独自就解决疫情“蔓延”的公共问题。各主体要通过交换资源、共享知识、互通有无、相互补足才能在流行病疫情防治中协同有效治理此类公共事务。第三，行动的自组织化。相对于政府的实质理性和社会市场的程序理性，合作治理的行动机制是以第三种类型的理性，即反思的理性为基础，不断地总结前一阶段的数据信息，打通各个阶段的数据共享和信息有效传递，使得类似新型冠状病毒的疫情防治体系趋于完善。其次，针对我国现有流行病防治体系的缺陷，本文以区块链技术为出发点，研究结合区块链技术的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的技术架构、激励机制、共识机制的设计实现，以及利用区块链分布式系统的角色协作，提升整个流行病防治系统的服务能力，实现系统可持续、自运行的良性医疗生态。

区块链技术在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中的架构设计。结合流行病COVID-19的防治特性，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流行病预警架构可以建立如图1。在数据层存储流行病病毒和医疗的全部信息;在共识层，因在流行病防治的公共事务中，需要的参与主体不以提供算力来获取资源奖励，所以在共识层面更适合使用类似PoW（工作量证明）共识机制的设计思路，采用谁贡献谁获益的原则来进行防治体系中的各角色主体的共识达成;在激励层通过设计系统激励的救助积分，激励病患、医疗机构、政府、社会等分布式异质主体在流行病发生前、中、后各阶段积极参与防治的各个具体环节;在合约层，通过智能合约的设定，对医疗物资和医患信息的共享使用和传递做好触发规范，使得过程更准确和高效;在应用层，可以通过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平台的搭建，让防治体系中的各类人员都能及时和便利地在平台上各司其职，协同合作，维护系统高效稳定的运行。

区块链技术在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中的机制设计。第一，系统的激励机制设计。在现代流行病防治系统中，由于参与的角色较多，整体的运行体系比较复杂，同时对时效性有需求，所以结合了区块链技术的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在激励机制设计上，要考虑到多方的贡献动力激发、利益分配，以及在系统中完成有效的“认证”奖励。

在该区块链+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中我们假设如下，一是系统中建立一个正向的，总量无上限的系统救助积分体系（不存在积分通胀的情况），用来进行后续系统中的“支付”和奖励，可以作为系统中的“价值”流通。

二是系统中有四大类主要角色：病患（流行病COVID-19感染者）、医疗机构（包含医生、医院）、政府、社会。针对这四类人群的激励机制目标是，让每类人群都积极参与系统，并高效承担角色对应的“工作”，“工作”者获得系统给与的奖励（系统的救助积分）。

三是系统中的救助积分激励具体设计实现：系统初始分配给政府、医疗机构一定量的救助積分;每一类角色通过系统平台的身份审核，注册系统成功后都获得一定量的基础救助积分;每一类角色都可以在系统中通过向政府、医疗机构购买或者物资交换获得对应兑换比例的救助积分;病患在获取治疗的过程中，可在该系统平台上使用救助积分“支付”治疗环节的费用。提供上链的医疗信息作为后来的流行病疫情防治历史资料时，获得对应的救助积分奖励;医疗机构通过提供医疗相关的服务，积累救助积分。医疗机构获得病患同意的医疗信息上传作为资料共享或存储时，向病患“支付”救助积分;政府角色可以向社会角色采购物资支付救助积分，可以接受社会捐赠物资积累对应兑换比例的救助积分;社会角色主要通过物资交换、捐赠或者购买形式，以及政府、医疗机构进行救助积分的流通;系统的角色每完成一笔“业务操作”（包括求医、治疗、捐赠、物资交换等），双方都将获得对应的系统自动分发的救助积分奖励。

本区块链+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的主要激励模式类似于PoW（工作量证明）共识机制的激励设计，侧重在谁贡献谁获益，贡献越多，获益越多。在我们设计的激励机制中，病患、医疗机构、政府、社会等四类参与角色，通过“价值交换”使得救助积分在各个角色间流动。积累的救助积分越多则可以在系统中参与更多的效能贡献，获得系统更多的奖励，以此维持系统激励机制的高效良性循环运行，打造联通各个角色的可持续的分布式流行病防治系统生态。

第二，系统的共识机制设计。以前面设计的区块链+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中的激励机制为基础，通过救助积分在分布式的系统中实现价值奖励和流动之后，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流行病防治体系平台建设的共识机制设计，从流行病防治的时间顺序角度，完善各分布式角色主体间的共识协作。该系统平台的基本共识流程见图2。系统共识按照疫情前、中、后三个时间阶段实现，规范分布式系统中人员间的协作链接，同时结合相应的国情政策，多方面立体多维度打通平台共识建设路径。

一是疫情前医疗信息管理阶段。医疗机构角色，利用区块链技术将病毒和医疗信息数据上链，对国家级流行病监测预警提供帮助。对历史上大部分疫情防治表现在预警、物资调配以及医护病人进行探索性统计分析，统计总结大部分疫情防治优缺点和待改善之处，同时吸收以往疫情防疫的优处。如将疫情防治指挥中心、疫情汇总管理、防疫物资管理、疫情防护信息上报等，数据实时更新，实现跨部门多源数据对接。政策方面，优化目前的逐级垂直单向国家流行病上报网络，利用区块链分片机制，建立突发流行病数据采集和实时预警自治能力，每级预警系统都可分析该区域流行病传播情况，不完全依赖国家级流行病预警系统。利用目前已有的公共卫生数据交换平台作为区、市、省和国家数据的交换节点，形成实时自动化的数据交换机制，不断更新和补充数据，形成具备一定区域自治能力的防疫网络。

二是疫情中治疗阶段。医疗机构角色在区块链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平台上进行治疗资源、信息资源、物资资源等的共享和管理。利用区块链技术将疑似病例数据上链，增加排查效率，进一步统筹管理。通过区块链技术，对确定病情的人员，接触过病源的人员，对各省疫情爆发期间流动人员统一进行登记上链，追溯疫情源头人员的精确数据，对疑似病例人员进行登记，以便相关部门进行及时的查询，确诊疫情的人员第一时间送往最近的医疗机构，疑似病例的人员在家进行隔离。医疗机构角色通过区块链基础设施建设将全球医疗信息联为一体，实现医疗数据的共享与协作。各地医疗数据上链，各地医疗机构在链上都可以实时查询疫情的病例和报告数据，也可实时监测到控制新研发药物和疫苗进度。信息的完整性还能让病人和医疗资源实现准确配对，患者用药情况也可通过链上进行追踪，从而减少医疗资源的浪费。病患角色在系统中在区块链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平台上实时跟踪查询自己治疗过程的医疗信息数据，并向医疗机构支付对应的救助积分。政府角色利用区块链技术将医疗物资数据上链，进行合理配置。针对捐赠人和受赠方无法有效达成共识、捐赠物品无法及时送达至受赠方手中的问题，利用区块链技术去中心化、公开性的特點，可以有效防止有人恶意篡改信息。从医疗设施及物资的进入，到物资的运输及存储，再到物资的发放及后续管理，政府角色和社会角色可以同时进行及时监督，增强捐助物品的透明度，也避免了更多的人力资源浪费和时间重复工作。基于区块链技术，政府角色汇总整合各类防疫信息如疫情重点关注人员、最新疫情数据、资源调度等，联合政数局、政法委、卫健局等多部门，着力打造统一的疫情防治指挥中心，方便对疫情统一监控管理。社会角色因为相对于其他三类系统角色主体，有更为灵活的时间和物资资源“侦察”、运输能力，所以除了配合政府角色实施物资和医疗过程监督管理以外，可以同时在系统中提供疫情任何阶段的物资贡献或者社会各类资源整合来服务整个系统的生态。配合政府、医疗机构、病患多方协作维护系统的稳定性和疫情防治的及时性。政策方面，建立“紧急事件小组”，医疗数据上链。武汉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发生时不能掌握各地医务人员和医疗物资的相关数据，导致人员和物资紧缺，不能及时补充。针对临时重大事宜的决策与执行机构，“紧急事件小组”应制定整体应急目标和应急预案，通过区块链及时调动相关人员和物资提供必要支持，同时确保快速响应和迅速决策。给各地医疗数据上链，确保各地医疗机构在链上都能实时查询到疫情的病例和报告数据，也能实时监测新研发药物和疫苗进度。红十字会与政府可实现病人和医疗资源准确配对，追踪患者用药情况，保证物资分配合理。利用区块链录入人口流动地理信息，更有效率地对病人、疑似病人、接触过病源的人员的流动路径登记排查。追溯疫情源头人员的精确数据，找到传播过程中的关键节点，及时防止流行病大规模的迅速传播。同时相关部门及时通过区块链查询信息，确保隔离所有的感染源，切断所有的传播路径。

三是疫情后医疗信息收集阶段。医疗机构角色在获取病患角色同意，并“支付”对应的救助积分后，在区块链+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平台上，将病毒和医患等完备的医疗信息整理并存储上链，以便日后研究防治。同时鉴于新型突发的流行病病毒目前仍然是人类未能完全“了解”的一种生物，一旦遇到病毒爆发肆虐的情况将给国家带来巨大的灾难。因此，医疗机构应利用区块链技术的开放性和独立性，可通过救助积分激励的方式鼓励医疗工作者将未发生疫情、正在疫情中或已经疫情结束的流行病病毒研究数据上链，以便在未来的科学研究中，研究人员能进行更多的疾病研究，通过来自各地的的医疗工作者们群策群力，以为日后的疫情防治提供帮助。政策方面，建立公开、透明的疫情报送系统。在优化层级上报路径机制，完善数据上链存储工作，自动化完成各区、市、省的内部防疫预警工作的同时，通过国家级防疫链不断更新和补充其他省份的数据，形成具备一定区域自治能力的防疫网络。

结  论

笔者在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治作深入背景调查研究之后，了解到区块链对于疫情防治的重要性。通过结合国内外疫情防治现状和相关疫情防治文献，构建本文的整体概念框架及研究思路;通过对以往疫情防治的经验，结合区块链技术改进疫情防治体系，最终形成一个初步的区块链+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方案;通过区块链技术架构、激励机制、共识机制等实现方案设计，构建一个包含病患、医疗机构、政府、社会等四大类异质角色主体的，可以自主良性循环的分布式的流行病防治系统。

本文旨在利用区块链技术的公开性、透明性、可溯源性等特点，提供基于区块链技术的能公开、透明的流行病COVID-19防治系统方案，争取利用该平台的搭建完善医疗物资的需求体系，做到医疗物资的使用和配送可溯源，感染人口流动地理信息可追溯。希望借助区块链技术一方面能够为相关政府卫生部门提供疫情防治完善建议，另一方面借助信息化技术和移动互联网技术，增强我国疾控防治及危机事件处置能力，最终为我国公共事务和国际疫情防治工作提供一些借鉴意义，为后续与区块链相结合的疾控预警系统设计积累一定的研究基础。

（执笔人：中国科学院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李爱娅、赵欣欣、王中杰，北京交通大学威海学院王以戈;负责人：中国科学院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魏先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尔西丁·买买提;本文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基金项目“基于网络生态的智慧供应链金融模式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编号：71932002）

注释

[1]汪辉勇：《公共事务概念分析》，《广东社会科学》，2020年第1期。

[2]许宝君、陈伟东：《自主治理与政府嵌入统合：公共事务治理之道》，《河南社会科学》，2017年第5期。

[3]谭英俊：《公共事务合作治理模式：反思与探索》，《贵州社会科学》，2009年第3期。

[4]杨涛：《公共事务治理行动的影响因素——兼论埃莉诺·奥斯特罗姆社会—生态系统分析框架》，《南京社会科学》，2014年第10期。

[5]温新民、左金风：《公共事务治理中的管理问题》，《科技管理研究》，2005年第6期。

[6]陶叡：《全球化视野下我国公共事务治理之探析》，《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9年第9期。

[7]陈勇：《重点流行病预防控制综合分析系统的设计与实现》，硕士学位论文，电子科技大学，2009年。

[8]白艳萍、靳祯：《人工神经网络在SARS疫情分析与预测中的应用》，《数学的实践与认识》，2004年第5期。

[9]许田、张培培、姜玉梅、苏蓓蓓、何大韧：《流行病传播模型与SARS》，《自然杂志》，2004年第1期。

[10]馬家奇：《21世纪中国互联网络的发展对流行病疫情报告系统的冲击》，《中国公共卫生管理》，2003年第3期。

[11]Nakamoto S.， "Bitcoin： A peer-to-peer electronic cash system"， https：//bitcoin.org/bitcoin.pdf， 2020年3月13日下载。

[12]王童、马文平、罗维：《基于区块链的信息共享及安全多方计算模型》，《计算机科学》，2019年第9期。

[13]焦迪、梁智：《基于区块链的政务信息资源共享交换安全防护研究》，《网络安全技术与应用》，2019年第6期。

[14]薛腾飞、傅群超、王枞、王新宴：《基于区块链的医疗数据共享模型研究》，《自动化学报》，2017年第9期。

[15]Coelho F. C.， "Optimizing Disease Surveillance by Reporting on the Blockchain"， https：//www.researchgate.net/publication/323698988_Optimizing_Disease_Surveillance_by_Reporting_on_the_Blockchain， 2020年3月13日下载。

[16]Zhang P， Schmidt D C， White J， et al.， "Blockchain technology use cases in healthcare"， Advances in computers， 2018.

[17]Kangbai J. B. et al.， "Tracking Ebola through cellphone， internet of things and Blockchain technology"， https：//www.pulsus.com/scholarly-articles/tracking-ebola-through-cellphone-internet-of-things-and-blockchain-technology.pdf， 2020年3月13日下载。

[18]黎祖睿、李强、张超、陈子豪：《Virus Database Chain：联盟式传染病数据区块链系统》，《计算机应用与软件》，2019年第9期。

责 编/肖晗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