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昀
眼看国内电影院短期内恢复营业无望,国内影迷的观影热情无处安放。于是,“在电影院看的最后一部电影”,最近在豆瓣网站上成为一个热门话题。而就在影迷们快要忘了参加电影节是什么感受时,北京国际电影节春季在线影展与爱奇艺公司合作,于五一假期在线上复刻了一场电影节。
“这次线上影展,有助于让观众重拾参与电影节激动人心的时刻。”如爱奇艺电影中心总经理宋佳所言,线上影展成为新冠疫情面前影视行业开展自救的一种新形式。
除了影视业,这场已经持续数月的疫情也倒逼着教育与餐饮业的从业者。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对中国人正产生复杂而深远的影响,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一方面,疫情引起了行业内部剧烈的震荡;另一方面,震荡也促使从业者反思自己的运作模式,并重新梳理与社会的联系。
此前,新冠疫情暴发期间,“云经济”、“云生活”成了热词,似乎生活中一切都能在线解决。如今,随着国内疫情逐步得到控制,很多行业都有序实现复工复产,但是作为密闭的室内聚集空间,电影院尚未能开业。这让部分影迷急坏了。
令北影节的忠实拥簇没想到的是,在疫情对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巨大影响后,电影节官方和爱奇艺联手,将影展的一部分从线下的电影院转移到线上的网络空间。和往常一样,电影节依旧重推了不少旧电影,但线上影展对很多人而言着实是个新事物。
半个月前,这场线上影展终于在爱奇艺官网上线。除了持续时间和放映规模无法与传统的线下电影节相比,它都在尽量向一个电影节应该有的样子靠拢。比如,这次线上影展效仿以往设置了“浪潮上岸”、“热带季风”、“女性瞬间”、“光影书写”和“音浪狂想”五个展映单元;甚至,它还保留了之前电影节常有的抢票环节。某些“影票”限量10000张,且只能在固定时间段进入在线“影厅”观看,不可重播。因此,很多影迷为了一睹期待已久的电影,还是和以往一样,提前定好闹钟然后准点抢票。
为何线上放映还要对电影限时限量?除了为院线未来的放映考虑,这也是为了最大程度还原观影的“仪式感”。
有意思的是,为何线上放映还要对电影限时限量?这似乎与互联网时代一切皆可复制的逻辑相违背。爱奇艺策划人员接受《新民周刊》记者采访时表示,除了为院线未来的放映考虑,这也是为了最大程度还原观影的“仪式感”。“首先,我们确实是和片方沟通过,因为后面上不上院线,还不确定。如果前面我们的量都放开了,肯定会对后面的上映有一些影响;其次,确实也是跟仪式感有一些关系,在线下影展的时候也不是想看什么就随便可以看的,也是有数量限制的。这两者结合来看,我们觉得这样做是可行的。”
北影节的线上影展此番引发了广泛关注,但它并不是首次举办。早在五年前,电影节的举办方便有所尝试,但在疫情之前始终采取“线下为主、线上为辅”的形式。这一次,疫情倒逼这一互联网时代的产物,从幕后走向了台前,正式走进了大众视野。
事实上,这次线上影展背后的策划时间没有很久。从3月中旬确定线上影展的形式,到最终举办,前后只有一个多月。這种形式也令北京电影节官方与爱奇艺看到了更多关于电影的可能性。“如果一部电影在线上亮相的时间,比实际上映的时间更早,那么想看的人进来看过后也会较早地反馈。这对于片方或者平台的宣发动作而言,参考价值也很高。”爱奇艺的策划对《新民周刊》说道。
虽然也存在一些不同的声音,但线上影展举办后还是收获了不少影迷的好评。然而,更令人关心的是,这种形式在今后还会保留吗?对此,在接受《新民周刊》采访时,爱奇艺策划人员也给出了回应:“我们肯定是期待能够继续办下去,这件事未来还需要跟各个电影节去做进一步交流沟通。每一个电影节的影展,可能风格都不太一样,但是我们希望未来线上和线下能够形成一个有机的结合。比如说有一些影片线上线下都有,也有一些影片只有线下有,有一些影片只有线上有。”不过,该策划人员也坦言,这仍然是非常复杂的洽谈的过程:一部影片从洽谈到签合约再到引进,一套流程走完至少需要小半年时间。
疫情期间,“网课”成了教育界的热词。然而网课只是疫情对于教育的改变之一。它是最突出的表现形式,但它并不能展现变化的全貌。除了上课方式,学校对于教学的规划,老师课前准备、布置作业、课后考评,以及学生的自我反馈,这些都因为疫情而产生了怎样的变化?《新民周刊》采访到体制内外的教育界人士。在他们看来,疫情期间教育形式的改变,对于学生、教师,或是学校与培训机构,是一场全方位的“倒逼”。
“两相结合,博采众长,方显教学有法”。谈及疫情对于基础教育的改变,上海浦东新区东荷小学党委书记杨丽莉接受《新民周刊》记者采访时提到。在她看来,疫情令学校领导与教师意识到,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教育,都有自己独特优势。因此,在未来的基础教育中,学校要做的便是更好地将二者结合。“一方面,等到回归正轨后,我们将更能体悟线下教学的情境之妙。这里的妙,是指师生之间的课堂活动、情感交流,以及老师的言传身教等;另一方面,我们也会继续使用在线交流平台,做好信息收集和统计。充分发挥好‘互联网+教育的线上优势。”另外,在这段时间,线上教学也对学校教师提出了新要求。“在我们学校,学科教研组每天交流,群策群力。不但研究授课内容的重点难点,还一起精选同步习题,以及探讨师生互动交流过程中自己的得失体会。”
除了学校与教师,倒逼对于广大学子同样存在。杨丽莉向《新民周刊》记者表示,总体上感觉“在线教学”有如80年代“电视大学”。当年,学生学完后可按实际情况报名参加全国成人高校自学统考,有学习压力和竞争力,但是学生对自己的学习程度和能力有明晰评估。
如今,网上“云课堂”对学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无形中“逼迫”学生养成主动学习的好习惯。“在线教学帮助学生在无教师和铃声的管理下,按照既定的时间表,自觉地合理利用时间。这种方式培养了学生学习的自觉性和自律性。这是它的优势所在。当然,这一情况也扩大了学生间的差距,导致两极分化更明显。”杨丽莉对《新民周刊》说道。
而在上海轻轻教育创始人刘常科看来,突如其来的疫情,对中国的在线教育,也按下了快车键。“在国内,我们推广在线教育也有些年头了。不过,原本让公办学校和教育主管部门推进这个过程,存在一定难度。因为不同地区和学校情况各异。但这次,让大家天然拥抱了这一业务。”
刘常科接受《新民周刊》采访时提出,这场意外对线下教育起到了“倒逼”作用,因为线下教育转移到线上的过程中必须面临一些困难和挑战。而对各大互联网教育企业而言,这意味着更多机遇。“我们轻轻教育的特征就是客户与员工随时在线、随时沟通。一方面,我们以往大部分业务本来就在线上,另一方面,如今线下授课纷纷搬到了线上。这二者结合,需要我们这样的企业不断扩充业务,以满足新需求。
3月1日,在家小朋友邊上网课边抓紧时间吃饭。摄影/周馨
那么,等到疫情完全结束后,线上教育又将何去何从?刘常科认为,之后就算教育逐渐回归传统的线下,鉴于此番渠道被大大拓宽,线上教育仍有巨大增量。这背后,离不开国家力量的支持。“这是我第一次在家上网课,不用爬山,更不会受冻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叔叔们的期望。”3月17日下午,甘肃省陇南市马鸡山村八年级的学生尹芳终于结束了疫情期间在山顶寒风中上网课的学习生活,坐在家中书桌前的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她由衷感谢的,是一群天天和信号打交道的叔叔。原来,3月9日,甘肃铁塔陇南分公司工作人员在基站规划选址途中,发现了一群孩子竟然在悬崖边上网课,他们围着一堆柴火,石头当椅子,板凳当课桌,小手冻得通红。上前询问后得知,原来孩子们的家都在不远处的深山中,无线网络信号很弱,只能约着一起在信号比较好的山顶上网。如今,人们谈到互联网教育的优势,普遍认为其将优质资源送到了偏远山区。但“教育公平”的落地,同样离不开国家层面的技术支持,这次疫情也让公众愈发意识到其中的重要性。
“此次涨价是公司管理层的错误决策,伤害了海底捞顾客的利益。对此我们深感抱歉。自即时起,中国内地门店菜品价格恢复到今年1月26日门店停业前标准。”4月10日,“火锅巨头”海底捞又道歉了。疫情之下,彼时刚恢复营业没多久的海底捞,便因为涨价而遭致网友声讨。
随着上海全面复工复产,上海“夜经济”正在逐渐复苏,焕发出城市活力,一些具有特色的“网红”店人气回归,
道歉总是异常及时的海底捞,此番又成功把自己送上了热搜。因此,也有分析人士指出,这一轮操作,海底捞尽管没实现提升利润,却做了一波品牌宣传,称得上是一次成功的营销策略。眼看海底捞为涨价道歉,西北莜面村也不甘“落后”,没多久便宣布取消了涨价。
这成为过去几个月,中国餐饮业在疫情面前的缩影:面对异常敏感的市场环境,企业自救成为最明显的趋势。
扩张与盈利模式的固化,让连锁餐饮业在当下的生命线格外脆弱。某种意义上,餐饮业和地产行业有一个相似之处:“高周转”。《新民周刊》了解到,大部分连锁餐饮的老板不会保留现金,有利润就去开新店,往往只保留1-2月的运营资金。而平均一家餐饮企业三个月的刚性现金支出,对应的是三个季度的净利润。
对于大企业来说,这种高效运转是由此前多年形成的市场环境所决定的。无论是西贝、外婆家,抑或海底捞,都具备相似的开拓逻辑。即以大品牌、高流量,去对冲房租和人工成本,快速且大量地布局直营店。
诚然,在“非典”后这17年的消费升级中,这些巨头快速崛起,粗暴的线性增长,缔造了海底捞这样的火锅“传奇”。但是,连锁化、规模化这些扩张套路,在猝不及防的疫情面前,不出短短数十日,就成了餐饮企业最大的负担。
餐饮企业曾尝到发展的果实,如今,他们也要接受发展模式弊病的苦痛:直营连锁、加盟连锁,应如何平衡与迭代,去迎接不知何时可能到来的风险?
经此一“疫”,进入后疫情时代,老乡鸡投资人宋向前表示,在做好现金流管理的情况下,企业还要寻求多方合作,重新审视企业的商业模式,迭代升级的基础上强化企业应对风险的能力。而正大集团洛阳区总裁王学斌则表示,从发展趋势来讲,行业需要更高质量的餐饮,餐饮企业要与食材源头强强联合。“如餐饮企业直接与养殖企业签订长期的合作协议,形成从源头到终端的价格体系,轻资产上阵就可以解决食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