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深圳人就像这座刚及不惑之年的城市,每天一睁眼,奋斗的压迫感就会没来由地挤掉前夜的成就感。无论大小老板,还是普通打工一族,惺忪的睡眼中难掩太多无法处之绰然的彼岸。匆匆间,惊觉不再是任性的年纪了,但对明天依然有一份执拗的期待。
可一旦霓虹亮起,路上渐次打开的车辆灯光就串联如龙,包裹着各式建筑。或远或近的渔火辉映着万家灯火,斑斓了如墨的海面,温暖了归途的游子,深圳安静祥和的另一面,如画卷展于眼前,我不禁浮想联翩。
走在深圳的大街上,我惊讶于中心广场、立交城下,没有其他城市的文化聚集地,更很少有大妈们在跳广场舞。年轻的男男女女,悠闲而自在,大部分人走向餐厅和精品店。年轻真好。
当然,热闹去处也不是没有。华强北、东门町、振华路……作为一个移民城市,这里的饭馆很多,“夜宵”之城、 “深夜食堂”的大名可不遑多让。听同行人讲过一个笑话:如果你问一个陌生人,“生”的反义词是什么,他若回答是“死”,那他可能是任何地方的人。不过,如果他回答一个字——“熟”,那他可能是个爱生活的“老广”。
谈笑间,走进一条夜市,铁勺翻飞,灶台轰鸣,香味随风四处飘散。辛苦了一天的人们纷至沓来,任你想吃什么口味,沿街逛逛就是了,只要看着人多的,走进去一定没错。也可网上一搜,随时品尝……一派烟火人间。
告别了人头攒动,路边各色穿行的“小蜜蜂”又吸引了我。这些快递小哥,不停地穿梭于夜市与小区、写字楼之间,他们填塞着这个城市饥渴的胃,更抚慰着一颗颗忙碌的心。顺道,也提醒着闲逛的外来客:深圳的夜晚才刚刚开始,而运转这座不夜城的正是他们这样一群不眠的奋斗者。
走累了,在街巷的一隅稍坐。
不期然,却见满眼的楼挨楼、窗靠窗,让我这个在北方长大,看惯了宽大、无遮无栏场景的北方汉子,不免感到一种压郁、躁动与无耐。钢筋水泥下的城市,如此快捷发展,带来的是生机与活力。可是否让人享受了自然和谐,文化与历史?没有的,或者说少之又少,这也许是这座年轻城市的短板吧。
前路悠长,我难忘路过时的熙熙攘攘、众声喧哗,也一直庆幸没错过生活本身。不惑之年的深圳因有梦而年轻,也终将在奋斗中走向成熟。而我,也必将继续一路行吟、守望祝福。